◎孫 艷
李玉電影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解析
◎孫 艷
作為一名女性導演,李玉的電影作品關注當下社會女性的命運走向與情感訴求,為觀者呈現命運多舛并飽受爭議的女性形象,她被媒體稱為中國女導演中最有勁兒的導演,其拍攝方式常常是“惡狠狠”的。本文選取她近期拍攝的幾部有代表性的電影作品,解析其中的女性形象。
李玉 女性導演 女性形象
李玉導演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專訪時說,她想表達中國當下女性,特別是處于社會邊緣的女性精神漂流與心靈“重建”的過程。她以女性特有的敏感捕捉人性最本真的欲望與精神追求,在她的電影中只有呈現,沒有答案,從而引發觀者與社會的思索。
有學者這樣解釋女性意識:“一是指影片編導或影片文本中應蘊含、具有和體現出女性獨立自主、自強自重的精神氣質和男女平等、互敬互補的平權意識;二是指影片編導和影片文本不把女性形象作為男性的被動觀賞對象,而是力求刻畫和呈現女性自我的命運遭遇、價值觀念和心理特征的形象塑造儀式?!倍钣耧@然是偏向于后者。
她的第一部劇情長片《今年夏天》講述兩個現實中的女同性戀者自傳式的愛情故事,記錄了她們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直至和雙方家人表明身份后被迫相親、掙扎、分手、復合的情感變遷過程。李玉真實而自然地表現她們異于常人的情感,尷尬地與主流社會的情感走向并駕齊驅,迫于社會的壓力,處處隱藏著隱忍與殘酷。導演想通過影像讓這一群體發出自己的聲音,從而引發整個社會對她們生存困境的思考,讓她們隱匿的情感浮出水面,從而給她們一條出路。
影片《蘋果》(也稱《迷失北京》)中的劉蘋果和其丈夫安坤都是這個城市最底層的小人物,一次劉蘋果醉酒后,被好色的老板林東強暴,被安坤碰巧目擊了整個過程,憤怒的安坤當即找林東理論。事后劉蘋果意外懷孕了,安坤要求林東賠償,恰巧林東和他的妻子王梅沒有孩子。于是,為了這個即將誕生的嬰兒,兩個男人之間達成了一個骯臟的交易,林老板選擇孩子,安坤選擇金錢,王梅選擇和安坤在一起報復她的丈夫,讓丈夫背上妻子不忠的枷鎖,每個人都越過道德底線充分暴露了自己丑惡的嘴臉,劇情安排雖然荒誕,但也在情理之中,只有劉蘋果一直處于混沌狀態,隨波逐流,被視為可以任人擺布的生孩子工具。女權主義者西蒙娜·德·波伏瓦在她的著作《第二性》中提出女性由于體力和社會原因而作為第二性,是他者,也是弱者。林東對蘋果的態度隨著他對孩子感情的深厚而轉變,安坤、王梅、林東最終的矛盾都指向了蘋果,影片的最后她終于留下孩子離家出走,是對這種怪圈命運的一種逃離,人生在多數時刻都是混沌的,至于她最終逃向何方,要作何抉擇,影片沒有給予答案。
《觀音山》中的南風,敏感、執著、仗義、向往自由,但內心迷茫,影片在晃動的鏡頭中為我們展現了青春期特有的騷動不安。夜總會里耀眼的燈光、不穩定的畫面構圖、不斷穿梭來往的火車、臟亂的城市影像、臟亂的小出租屋,在亦真亦幻的場景中展現著南風在成長過程中的迷茫與困惑,她在一次次的旅程中找尋著自己成長的身影,在酒吧駐唱時為了愛人的背叛而傷心、為了替朋友出頭而將啤酒瓶摔在自己臉上、為了讓一個失去孩子而自殺的母親重新振作起來在醫院悉心照顧她、為了哄她開心把自己裝扮成圣誕老人……南風在影片中經歷了親情、友情、愛情的洗禮之后,終于明白“愛”才是解決所有問題的唯一出口。
《二次曝光》中的宋其是整形醫院的銷售人員,其男友劉東是整形醫生,她的閨蜜小西是個風騷的已婚女性,劉東因受不了宋其陰暗壓抑的內心世界而移情別戀了小西,宋其一怒之下殺死了她,并將其埋進了后院。很快警察劉建找到了她,為了隱藏這個事實,她將她的病人整形成了小西的樣子并去銷案,當她再一次看到劉建的時候選擇了駕車逃跑,在追捕中錯手撞死了劉建,這是影片的第一層。而二次曝光后的故事是這樣的:撞死劉建的宋其選擇自首,警察到達案發現場調查得知,宋其根本沒有一個叫劉東的男友,她杜撰了一直不在場的劉東,源于她害怕孤獨,渴望溫暖的情感訴求,她的閨蜜小西也早已移民到國外,這就不存在三角戀和殺人這一系列事件,這全是她一個人杜撰出來的,這是影片的第二層。影片的第三層是揭秘,她的精神分裂從何而來呢?這源于在小西家后院里埋藏的那本日記本,作者是“警察”劉建,他的真實身份是宋其母親的情人,日記本上詳細地記錄了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宋其父親回來探親看到了妻子和情人通奸,小宋其透過窗戶上的小洞看到父親用橙色紗巾勒死了母親,逃走的劉建為了補償收留了小宋其,他的兒子劉東與宋其日久生情,劉建因為他們兩家人的情感糾葛而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
縱觀李玉導演電影中的女性命運,不論是青春殘酷物語、另類愛情的艱辛還是童年陰影籠罩下的精神分裂,大都圍繞著兩個主題:愛與安全感。雖然在找尋它們的路途中歷經坎坷,卻義無反顧,或許這就是李玉眼中的女性主義意識吧。
(作者單位:青島職業技術學院)
(責任編輯 馮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