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
從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到“文化轉向”
◎王慧
蘇珊·巴斯奈特和勒菲弗爾在1990年提出的“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這一概念深受解構主義影響。而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在翻譯研究中的地位是不可忽視的,在其影響下還發展了后殖民翻譯理論和女性主義翻譯理論。本文旨在通過對比研究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和“文化轉向”,試圖探討這兩種翻譯理論對于翻譯研究的影響,并且簡要分析在各種文化因素影響下的翻譯實踐中,譯者在不同時期可以根據其時社會文化環境,選擇適合的翻譯策略。
解構主義翻譯理論 “文化轉向” 文化學派翻譯理論 翻譯策略
解構主義思潮緣起于20世紀60年代的法國,打破了二元對立的傳統觀念,主張打破結構的封閉性,多元性的看問題。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對傳統翻譯理論中“原文第一性,譯文第二性”“作者第一性,譯者第二性”以及“原作第一性,譯作第二性”的二元對立關系進行了徹底的反叛。
蘇珊·巴斯奈特和勒菲弗爾在其二人合編論文集《翻譯、歷史與文化》(Translation, History and Cullture)中第一次提出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問題,他們聲稱“翻譯的操作單位既不是單詞,也不是文本,而是文化”,這就將翻譯研究范式從傳統的語言層面轉向了文化層面,在翻譯理論界引起了廣泛關注。
1.解構主義翻譯理論之源
1923年,德國翻譯理論家沃爾特·本雅明寫的一篇序《譯者的任務》。本雅明試圖從時間角度界定語言中可交際的內容,關心的是作品的“此生”和“來世”,以及他們繼續存活下去的可能。并且指出翻譯“要達到的最終目的就是表達不同語言之間的互補關系”。在探討語言之間的關系時,他還引入了“純語言”的概念。他將“純語言”比作由碎片構成的花瓶,而原作與譯作都是該花瓶砸碎時掉下來需要重新組合的碎片。這兩個重要的比喻將原作與譯作在傳統翻譯理論中的二元對立關系中解放出來,并使之形成一種互補的關系。
2.德里達的解構主義翻譯理論
西方傳統的形而上學思想認為言語和真理是內在相通的,言語就是講話人內心想法的自然流露,這就是語言中心論,與此同時,書面文字被認為是第二位的,是對聲音的替代,是傳播思想的媒介,言語優于文字的另一個表現就是講話人的“在場”。而德里達對這種邏各斯中心論提出了有效的解構方法。他認為文字并不見得比言語低劣,符號本身已經能夠反映真實,對于單獨個體的研究比對整體解構的研究更為重要。符號代表了一種缺席的在場。可以推遲或延后實物的在場。“當我們使用符號時,實物和所知的在場僅僅是一種假象、錯覺,真正在場的只是代替它們的語言符號。”而這種通過一系列符號鏈條,來推遲延緩意義或實物在場的現象,就是德里達所說的“延異”(différance)。“延異”表達的是存在與意義之間在空間和時間上的某種原始差異,既指空間的差異或區分,又指時間的延期或推遲。而這些概念也說明了原文想生存下去,必須有譯文,譯者和譯文讀者在閱讀過程中不短對疑問進行解釋,這些解釋又相互補充,即具有“互文性”,這就從根本上撼動了原作者的權威地位。
3.韋努蒂的異化翻譯策略
德里達從探索寓言本質的角度來研究翻譯,并借助對翻譯問題的探討闡明其哲學觀點,更多地是從宏觀立場影響著人們看待問題的思維模式,因此他并未提及具體的翻譯原則或方法。而韋努蒂運用德里達的解構主義思想展現了原文或譯文的不連貫狀態,以及譯者如何卷入文化生產中,并借此創建了對文本背后權利關系的批判分析。韋努蒂的翻譯策略主要有一下幾項:
(1)存異而不是求同。他在《翻譯的窘境》一書中提出翻譯是為了存異而不是求同。他認為翻譯不應對譯入語讀者透明,即完全本土化,而應用譯入語來展現外國文學與本土文化的差異,使主流語言不短變化,非主流化,最終使主流語言得以發展,這也正是解構主義翻譯理論的核心觀點:存異以求發展。
(2)重視譯者。韋努蒂認為既然文本存在著多樣性和不確定性,那么作者及作品的權威也就不復存在,這就使得人們重新審視譯者及翻譯的價值,號召人們解構權利話語中原作的核心地位。
1.文化學派概述
文化學派發生于20世紀中后期, 經歷了60年代的文化主義階段、70年代的結構主義階段和后結構主義多元研究階段。文化主義階段擴大了文化的內涵,從精英文化走向大眾文化。1972年,霍爾姆斯在論文《翻譯學的名與實》中,首先引用了哈格斯特洛姆的觀點,認為交流渠道的簡歷和學科烏托邦的發展史簡歷一門新學科的必要條件。確定了“translation studies”(翻譯學)作為學科名稱,并且討論了學科性質和研究范圍。他指出“面向功能的描述性研究的興趣不在于對翻譯作品本身進行描述,而在于描述他們在接受者的社會文化語境的功能:它是語境而不是文本的研究。”1976年埃文-左哈在標志文化學派成立的盧汶會議上提交的論文《翻譯文學在文學多元系統中的地位》成為了文化學派整個研究范式的理論源頭和學理基礎。文化學派跟從佐哈爾的多元系統論主張, 認識到文化對翻譯的制約作用, 將翻譯的研究重點從原作轉向了譯作, 從作者轉向了譯者, 從原語文化轉向了譯語文化, 以求對翻譯和譯者的地位與作用有一個新的認識。勒菲弗爾形成了“改寫”理論,強調“意識形態”“文學觀念”“贊助人”三因素對翻譯過程的操縱,成為文化學派研究繼多元系統理論之后的另一理論支撐。文化學派把文化作為翻譯的目的和單位, 跳出了傳統翻譯方法中的信息或語義為翻譯目標的模式。他們以文化研究、反霸權運動為參照系, 把翻譯研究納入更宏觀的研究范疇, 讓我們從新的視角看待翻譯的性質、功能、譯者地位以及翻譯與語言學、翻譯與譯語文化、翻譯與詩學等的關系, 拓展了“文化與翻譯互動的新空間”。
2.“文化轉向”的主要理論
文化轉向的主要理論有以下幾項
(1)以文化作為翻譯的基本單位。文化學派認為譯者只有以文化作為基本翻譯單位,而不是語篇,才能夠使得原語文本的功能在譯入語文化中和原語文化對等。
(2)翻譯是一項交流行為。翻譯并不只是一個簡單的解碼-重組過程,更重要的還是一個交流的行為。這里的交流是指文化內部或文化之間的相互交流。根據巴斯內特的文化翻譯觀,翻譯應分為文化內翻譯和文化之間的翻譯。
(3)翻譯不應局限于對原語文本的描述,而在該文本在譯語文化里功能的等值。在《翻譯,歷史與文化》一書中的引言中,巴斯內特與勒弗維爾認為,功能等值是指“譯文文本在譯文文化中發揮或承擔其功能的方式與原文本在原語文化中曾經發揮或承擔過其功能的方式一致”。
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對“文化轉向”的推動作用是不可忽視的。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對于“異”的追求和對于譯者地位的肯定,對于傳統翻譯理論的反叛,直至今天仍有很大爭議。然而正是它的反叛為“文化轉向”提供了思想源泉,使得人們不再局限于“原作者與譯者”,“原文與譯文”的二元對立。而“文化轉向”將“異”從語言層面上升到文化層面,也是對解構主義翻譯理論的完善性繼承。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對于“忠實”進行了強烈的沖擊,與傳統上認為的意義在于語言之先不同,解構主義主張符號先于意義、文字先于語言。這就否定了結構主義的語言中心論、文本封閉論、語義簡單論,否定了譯者的任務是在原文中找到原文作者的唯一主旨。
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和“文化轉向”都是具有創造性的理論,他們固然有局限性,然而對于翻譯研究的重要性是不可忽視的,它們為人們提供了新的研究角度和模式,拓寬了翻譯研究的視角。
(作者單位:廣西民族大學)
(責任編輯 姜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