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編輯部
本期卷首
社會治理的新起點與方向
本刊編輯部
近年來,中國社會的階層分化態勢顯著,隨之引發了需求結構和利益結構的多元分化,這意味著基層治理體系將長期面對如何有效供給多層次公共產品和協調社會多元利益關系這兩個基本挑戰。
基層社會的治理創新已經成為國內不同城市探索新型社會治理模式的重心所在。從經驗上來看,不同地區在探索基層治理創新的路子時有許多迥然不同的做法和經驗,改革的切入點、重心也各有側重。但從總體來看,這些探索大多具有局部創新、碎片化實踐的特征,改革的實踐者和推動者大多都在“形勢所迫”和“問題倒逼”的情境中摸索經驗,缺乏一種系統改革思路的指引。這種現狀向研究者提出了嚴峻的挑戰,也催促改革者從深層次上審視當前基層治理創新的起點與方向。
歷史地來看,國內主要城市的基層治理組織與制度架構都成型于上世紀90年代初中期。以上海、北京、沈陽、武漢等特大城市為源頭,國內形成了幾種具有鮮明特色的基層治理模式。這些治理模式在行政力量的配置方式、居民自治機制的探索方向等問題上雖然有一定的差異,但就本質而言,這些模式都有一些基本的核心特征:以相對封閉條件下的居住人口管理與服務為重心;強調自上而下的強有力行政執行力;事權和自由裁量權在行政體系內大量自上而下放權;有限動員社會;強調“技術治理”和單一目標的項目化運作等。
鑒于以上特征,我們應該對當前基層治理創新的歷史方向作出更為清晰的勾勒:一方面,當代中國基層社會的治理變革首先涉及到對社會發展新態勢的回應,由此需要在人口的精細化管理與服務、社會矛盾長效化解以及風險與公共安全體系建設方面形成針對性的治理模式,并探討不同治理模式共處的組織與制度安排。另一方面,每種治理模式的形成與發展都涉及到特定的國家、社會與市場多方合作治理結構,因此,改革的實踐者需要結合不同領域的治理目標,探索形成多種治理結構。換句話說,我們需要更為具體地探索“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的實現方式,而不能用“一刀切”的方式來總體性地討論國家與社會間關系,比如:在人口的精細化管理與服務方面,政府負責主要體現為“把關人”和“托底者”的角色,政府通過公共政策安排鼓勵市場與社會力量在此領域發揮重要作用;但在風險治理領域,政府負責就表現為全權主導式的動員與資源整合。當一種更具包容力、容納多種治理結構的新型基層治理格局成型時,當代中國國家治理能力也將邁向新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