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郎
箱包是人們生活中的重要工具,從孩童用的書包,到女士用的拎包;從精美小巧的錢包,再到多種功能的旅行包,隨著現代科技的進步和人們需求的變化,各類手提包、肩包、挎包產品層出不窮、琳瑯滿目,我們的生活無不被大大小小的箱包所包裹。與其說生活被包裹,不如說箱包給人一種安全感、成就感,包愈豐實,人的心理就愈充實,也愈踏實。
男士特別是從事文職工作的,大多都鐘情公文包,體面點說這是男士身份的象征。凡是看過四五十年代歐美電影的,大腦中總會有這樣一幅畫面:一個西裝筆挺的紳士,手提著精致的公文包,矯健地走在馬路上彬彬有禮地與路人打著招呼。紳士與包,勇士與槍,都是男人展示魅力的基本元素,總會成為電影的主題。如同許多愛包的女士一樣,用當前很流行的一個詞來形容,我是一個“包包控”。或許是因為職業的原因,無論是開會、出差還是辦事,總習慣隨身帶一個公文包。參加工作三十多年來,使用過的公文包換了好幾個,每換一個公文包,總會留下一段記憶。
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剛參加工作,自己用的是綠色的帆布包,皺巴巴的布料,經常是破了又縫,縫了又補。所以,每次開會的時候,眼睛總直盯著公社干部用的黑色牛皮包,覺得那派頭十足,羨慕不已。直到幾年后我當上了副鄉長,一次參加縣里召開的會議,會后縣里給參會人員發放了紀念品,記得那是一個棕色的皮革包,包的表面印有上海字樣,質地光滑而結實。這個公文包,也成為我在鄉鎮工作期間最親密的“戰友”。每一次下村調研,我的包總是塞得鼓鼓的,有鄉里的宣傳資料、民情筆記本,有毛巾、手電筒等簡易用品,還會放一些干糧;有時在村里午休,公文包當枕頭也派上用場,同事們都說我帶的是“萬能包”。
到了九十年代,我從鄉鎮調到了縣里工作,公務活動比以前更多了,公文包的用場更大了,當然公文包的款式也比以前更新穎一些,精致的牛皮質地,結實的手柄。那時候,成天提著包風里來雨里去的,公文包儼然成為一個移動的“辦公室”,包里面裝放著各類工作文件、筆記本、資料手冊等。每一次開會,凡是可以攜帶的資料,總習慣全部放到包里,“一個都不放過”。每一次出差回來,公文包也都是裝得滿滿的,愛人常笑著說我又從“菜市場”回來了。
時光飛回到了現在,經歷了不同的崗位,對公文包的使用也有了不同的要求,要能裝平板電腦,要有放手機的小夾層,要能防水防曬,等等。站在商場里,望著櫥柜上各式各樣、各類品牌的公文包,心里反而變得糾結起來。太大不美觀,太小又不適用,如何選擇適合自己的公文包?直到有一次,在和一位老領導閑聊的時候,他在不經意間告訴了我用包的“智慧”,他說,腦子里想的東西決定了手上提的東西,思想愈復雜手上提的東西愈沉重。的確如此,我們總想把更多最全最好的東西放進包里,或許是物質匱乏年代的無奈選擇,或許是追求一種自我保護,再或許是想向他人暗示我很努力我很忙。其實則不然,有時候東西多了,反而讓我們失去頭緒,在無窮無盡的信息海洋里茫然漂泊。公文包,可以把它想得簡單些再簡單些,想怎么用它就怎么用它。
也許就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習慣性地為自己的公文包“瘦身”,有這么幾個辦法:一是定期“減負裁員”。每天下班前整理一次公文包,丟棄過期、重復、多余的文件資料;二是制作“壓縮餅干”。我和身邊工作人員商量,工作進展情況盡可能地用圖表顯示,各類工作文件要簡明扼要,文字精煉簡潔,突出重點和關鍵問題;三是準備“袖珍手冊”。將工作中經常使用的重要數據、政策要點和主要目標任務,摘抄整理成小冊子,可以隨時翻閱。還有就是用好公文包的小夾層,裝一些小巧實用的物件,防不時之需。
與其說是在給公文包“瘦身”,不如說是改變自己的思維方式和工作方法。這個世界上,你可以得到的東西很多,但你的公文包未必能裝得下,有時候人必須學會取舍,學會化繁為簡,化零為整,這便是生活的藝術。而公文包,那不過是你思想的承載而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