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及多個Wh-成分不對稱性移位

陳俐斌

(福建工程學院人文學院 福建福州 350014)

普遍語法(Universal Grammar)是喬姆斯基在20世紀80年代初提出，他認為所有語言的言語者共有一整套適用于所有語言的原則，并假設人腦中天生存在一系列使人能夠學會語言的條件和規則，這些規則是人類能夠學習到各種文法的普遍能力，是被內建在大腦中的。但語言又存在參數不同，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各種語言表達的不同。隨著國內外對語言學研究日益廣泛，國內近幾年也有相關研究，有些學者認為生成能力增強也會產生不合語法的句子(程工1998)。隨著參數變異數量及每個參數可能的數目變大，以至于語言間差異被簡單地認為是參數不同，而忽略對語言普遍性的進一步研究。早在八十年代，語言學家們開始思考如何對Wh-移位進行限制(徐烈炯，1988)。上世紀 90年代初，Chomsky提出了“最簡方案”(minimalist program，MP)，對Wh-成分移位不對稱性有更好解釋。

一、英語疑問句中兩個wh-成分移位的不對稱

(一)主語-賓語不對稱

1、邏輯式解釋

邏輯式是將句子移位后內部結構展示出來，是解釋，剖析句子正誤的關鍵。在多元疑問句中，wh-短語，一個在原處，一個提升到句首，有時在S-結構中無法理解句子正誤理由，句子的邏輯式提供了判斷的依據。空語類原則是檢驗邏輯式中優先效應的標準。以下是主賓移位不對稱例子:

在(1)中主語wh-短語移至(Spec，CP)而賓語在S-結構中仍在原位(1b)，賓語直到LF層次才移到(Spec，CP)(1c)，在(2)中移位順序相反，賓語先在S-結構中移至(Spec，CP)位置，主語在LF才移到(Spec，CP)，賓語可以移到已由另一個wh-短語占據的(Spec，CP)位置，而主語的wh-短語則不行。其邏輯式結構圖如下:

圖1

圖2

(1)例中，whoi在 S-結構中先占據［Spec，CP］位置，成為中心語，從而也確定了［Spec，CP］特征可以實現對原語跡ti直接管轄，whatj遲移位只能出現在嫁接的位置，無法實現對tj管轄，但是tj雖然無法得到whatj的先行語管轄，動詞see可用題元管轄whatj的語跡tj，在(1)例中ti及tj都得到嚴格管轄，符合ECP要求，句子合法;例(2)中 whatj先占據［Spec，CP］位置，可以實現對tj先行詞管轄，同時tj又得到動詞see的題元管轄，獲得雙重管轄，whoi后移位只能居于嫁接位置，無法實現對ti管轄，ti既得不到先行詞管轄又得不到來自動詞的題元管轄，因而ti得不到嚴格管轄違反了ECP造成句子錯誤。

2、γ加標機制分解釋

為了說明上述句子的差異，L＆S(1992)把ECP演繹成γ加標機制分析。L＆S認為如果語跡在某一層次上得到嚴格管轄就給此語跡標上［+γ］，反之加標［-γ］表示句子不合語法。(1)，(2)例γ標記應用如下:

(2)語跡tj得到嚴格管轄，但LF層次中一個語跡tj得到［+γ］，而另一個語跡ti得到［-γ］未得到嚴格管轄，證明句子不合語法，與之前分析結果一致。

3、最簡方案時期解釋

九十年代初，Chomsky提出了“最簡方案”(minimalist program，MP)，對原則與參數框架下的“管約論”進行修正:作為GB核心組成部分的底層結構(D-結構)及表層結構(S-結構)被取消(李永康，2004)。MP設想語言是由詞匯及運算系統組成，詞匯通過運算系統推導生成語言表達式。在最簡方案理論指導下，對于主語-賓語移位不對稱有了新的解釋，Radford(2000)利用經濟原則對以下例子加以圖示說明:

(3)a.Who do you think will say what?

b.*What who do you think will say?

圖3

因為who比what更接近標句詞(COMP)，經濟原則(economy principle)傾向于選擇短的移位而不是長的移位，因此COMP吸引最近的wh-算子(whatoperator)到(Spec，CP)位置，又因為who比what更接近標句詞，所以who優先占據［Spec，CP］而不是what(Radford，2000，136)。

(二)賓語-附加語不對稱

1、邏輯式解釋

用邏輯式同樣可以解釋賓語-附加語的優先效應。根據移位的先后順序及邏輯結構圖，可得句子合法與否的原因。

在(4)及(5)例中，賓語及附加語在LF層次中分別占據［Spec，CP］及嫁接位置，在 S-結構中(4)bwhati優先從D-結構的賓語位置移到［Spec，CP］位置句子不合法，而(5)b中whyj優先從D-結構的附加語位置移到［Spec，CP］位置句子合法，這說明what-短語中賓語和附加語的移位不對稱，附加語優先于賓語移位，(4)，(5)邏輯表達式圖如下:

(4)例中 whati先于 whyj移位，先占據［Spec，CP］，ti得到先行語及題元管轄，而whyj在嫁接位置，tj既得不到題元管轄也得不到先行語管轄，句子不合法;(5)例中 whyj在［Spec，CP］位置，能對 tj實行管轄，ti也得到來自動詞break的題元管轄，句子合法。(4)，(5)例顯示賓語wh-短語可移位到一個wh-短語占據的［Spec，CP］位置，而附加語不行。

2、γ加標機制分析

主語-賓語不對稱的γ加標機制分析同適用于分析賓語-附加語不對稱的句子。(4)，(5)例重復如下:

在(5)例中，所有語跡都得到［+γ］標記，所以句子合法。而(4)b S-結構中語跡ti得到嚴格管轄，但LF層次中一個語跡ti得到［+γ］而另一個語跡tj得到［-γ］未得到嚴格管轄，因此(4)例句子是錯誤的，與先前分析一致。

從主語與賓語的不對稱及賓語與附加語的不對稱中，通過兩種wh-移位優先效應對比，可見賓語wh-短語可以通過先行語或題元管轄得到嚴格管轄，而主語及附加語wh-短語只能通過先行語管轄得到嚴格管轄。所以可以預測多元疑問句中如果主語和附加語一塊移位，不論誰先移都不可能，因為雙方都依賴占據［Spec，CP］位置以實現對其語跡的先行語管轄，但［Spec，CP］位置只有一個，所以肯定有一個語跡得不到嚴格管轄違反ECP而造成句子不合法，如下例所示:

(6)例中主語語跡受(Spec，CP)上的whoi先行語管轄滿足ECP，而附加語語跡得不到先行語管轄所以無法滿足ECP。(7)例正好與(6)例相反，附加語語跡得到先行語管轄，主語語跡沒得到先行語管轄，因此兩句都不合語法。

二、英語疑問句中多個疑問句wh-成分移位的不對稱

以上兩個疑問詞移位句子合法性分析中，列出了S-結構的顯性移位，也對比了邏輯式的隱性移位，在英語中顯性及隱性移位其語跡都必須遵守ECP受到嚴格管轄，顯性移位的語跡必須受到移動至［Spec，CP］的C成分的管轄，雙Wh-成分移位句子在S-結構上滿足ECP并不足以說明句子的合法性，句子合法與否還要在LF層面上進一步用ECP驗證。多元疑問詞的移位是否存在優先效應?以下就一個多元疑問詞疑問句S-結構及LF結構進行分析:

圖4

圖5

Give動詞可以接三個主目語并給三個主目語分派題元角色，它給第一個主目語ti分派“施事”角色，給第二個主目語tk分派“述題”角色，給第三個主目語tj分派“受益者/目標”角色，并給tk，ti與題元管轄，而ti則由最先移到［Spec，CP］位置的whoi進行先行語管轄。ti，tj，tk都得到嚴格管轄，句子合法。但如果將具有題元管轄的whatk和whomj進行先移位，占據［Spec，CP］位置，只能受先行語管轄的ti語跡會因為得不到嚴格管轄而形成不合法的句子。如(9)a，b所示:

(9)a.*What did who give to whom?

b.*To whom did who give what?

圖6

由(8)，(9)，(10)例中可知作為只能受到先行語管轄的wh-主語和wh-附加語移位優先于其他可受題元管轄的wh-成分移位至［Spec，CP］。

都獲得題元管轄的wh-成分移位是否具有優先權?以下是一個三個獲得題元管轄的wh-成分移位S-結構，LF和邏輯結構圖:

圖7

由結構圖可見tk為動詞give的補語，從結構關系上講，動詞與其補語之間存在著管轄關系:動詞“管轄”或“中心語管轄”其補語。從題元結構上看，動詞又能給補語分派題元角色，兩者的管轄關系也說成題元管轄關系(溫賓利，2002)。動詞give不僅題元管轄ti，tj而且還題元管轄補語tk。在多元wh-成分均受題元管轄的疑問句中，不論受題元管轄的哪個wh-成分優先移位，三個wh-語跡總能得到嚴格管轄，其中一個先移到［Spec，CP］的wh-成分所對應的語跡既受先行語管轄又受題元管轄，而其他兩者得到題元管轄。從邏輯結構圖中三個語跡移位都沒違反ECP，在此類疑問句wh-成分的移位就不具有優先效應。以下可見另兩個wh-成分優先移位句子同樣合法。

結語

Chomsky在20世紀90年代對生成語法理論進行重大調整，形成最簡方案理論模式，取消了D-結構和S-結構。Chomsky認為，語言的推導遵守經濟原則，即語言的表征是利用是簡單便捷的方式以滿足語言系統的使用要求，Wh-移位也是遵守最短距離原則(shortestmovementprinciple)。Radford(2002)對Wh-算子移位也作出詳細說明。本文對二元及多元疑問詞的疑問句，wh-成分移位作了對比圖示分析，作者認為多元疑問詞的wh-成分移位不對稱較為復雜，優先移位的理由仍需進一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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