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污濁之河

張柏芝替香港商臺錄制節目的消息，讓不少人為之震驚，據說，她將在節目中講述謝霆鋒的性格缺陷和陳冠希的另類嗜好。盡管經紀人隨后將這則消息斥為“胡說八道”，請制造消息的人“如果有幻想癥盡快去看醫生”——都過去幾年了，她還被這種消息糾纏，實在讓人唏噓——但聯想到復出后張柏芝的許多動態，不能不讓人覺得其間是有聯系的。

這兩年，她常在綜藝節目中露面。去年，為了破除整容傳言，她參加跳水節目《星跳水立方》，節目沒有播出。緊接著，她以選手身份加盟舞蹈節目《舞出我人生》，接受魔鬼式訓練，結果也沒在節目里出現，制作方給出的理由是“因為腰部受傷臨時退賽”。最近，她先后在《媽媽咪呀》和《最強大腦》里露面，后一檔節目里，她和金秀賢同場出現，擔任嘉賓。

亮相綜藝節目之前，她出演了《無價之寶》《楊門女將之軍令如山》《極速天使》《家有囍事2012》《危險關系》和《河東獅吼2》，看起來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什么都沒留下影響，她以飽滿的檔期說明了她的位置。緊接著，卻有兩年時間，她再沒接新片，與大小銀幕的關系，只體現在一部由她擔任制作人的電視劇《裸愛》中。

向前翻檢，想起她在1999年的橫空出世，不免感覺出其中的落差。《喜劇之王》和《星愿》里的她，面容嬌艷欲滴，又珠光寶氣，一顰一笑都有微波漾開，她更有向著演技派進發的能力和決心，《白蘭》和《忘不了》都在顯示這種決心。而娛樂圈的普遍情形是，有表現力的，相貌不夠上乘；有絕世之姿的，沒有表現力，她卻兩者兼具。在2000年，香港電影已經頹相初露，她卻依然被視為未來巨星，被當作香港影人送給影壇的一件禮物。

兩年過去了，她的現狀卻略欠說服力。她當然有現實的考慮，需要以橫空出世的姿態再度出現，需要錢供養家庭。但其實，在當時當地，她最需要的，不是高片酬的電影，而是精耕細作的好電影。她的商業價值核心還是作品，她需要以誠懇、低眉的姿態去甄選劇本，去接一兩部結實的電影。但她太急切了，始終沒能狠下心來，控制一下自己出場的頻率和方式。她在處世和職業方式上，和六七十年代的香港女星驟然顯出驚人的相似之處，她們作為第一二代職業女性，卻總是為情所累，被生活細節所困，在許多關鍵節點上，顯示出搖擺不定的悲劇性格。

與此同時，內地明星卻已經懂得建立團隊、搜謀智囊，為自己的事業扎根，使形象進化，淡化性格中的感情色彩，減弱緋聞在自己明星形象中的含量，增加文化、公益、公共事務等方面的內容，讓自己和團隊一起顯得兇猛，而不是讓自己的個性顯得兇猛，以此作為進駐主流社會的籌碼。伴隨著升級進化過程到來的自然是利益。跟他們比起來，張柏芝的起點要高出許多，卻最終在文化支持和職業屬性上落后于他們。

“污濁之河不會永遠圍繞著我，它終將離我而去。”肯尼迪夫人杰奎琳曾經這樣說，不過，猶豫和急切，看低自己和搖擺不定，顯然都不是遠離那條污濁河流的最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