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娟
摘 要:詩歌是中華文明5000年的精髓之一,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文學形式。詩歌翻譯一直是很重要且探討不斷的一個領域。美國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認為“詩乃翻譯中失去的東西”,而許淵沖先生就針對詩歌翻譯提出了“三美”理論,并堅持以詩體譯詩體。此處弗羅斯特所指的“失去的東西”當然指的是“味”,因此該文試著基于以前學者的相關研究來探討在詩歌翻譯中,我們在“意”和“味”中,應如何權衡取舍。
關鍵詞:詩歌翻譯 ?譯意 ?譯味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98X(2014)11(b)-0245-01
1 概述
詩歌的翻譯很早就已經開始了,梁啟超曾指出,保存在古書中的最早的純文學翻譯,是《說苑·善說》中記載的春秋時代的《越人歌》。1908年蘇曼殊出版了我國第一本譯詩集《文學因緣》。在1914年4月出版的胡懷琛的《海天詩話》中,便有了關于譯詩的精彩論述。然而,詩歌,無論是古典詩歌還是現代詩歌,其翻譯都絕非易事,因此在翻譯界也就有很多不同的聲音。羅伯特·弗羅斯特先生1935年5月17日在彌爾頓研究院的講話(Address at Milton Academy)中曾說“Poetry is what gets lost in translation”。(張致祥, 2001: 180) 與弗羅斯特先生意見一致的還有德國的摩爾根斯特恩(Morgenstern),他曾說“譯本無非劣者,只判劣與更劣者耳”(Es gibt nur schlechte Ueber-setzungen undweniger schlechte)(許淵沖,2003: 120 -122)。王佐良先生則認為:以詩譯詩,詩人譯詩。對原詩意義的理解,對一個時代的詩藝情況和語言情況的認識,只有詩人才能較好地把握,所以他主張詩人譯詩。許淵沖先生也是“以詩譯詩”的代表人物。他曾提出文學翻譯的三個公式:一、譯詞:1+1=1(形似);二、譯意:1+1=2(意似);三、譯味:1+1=3(神似)。他曾表示,“中文與英文之間,對應只有一半,不對應也有一半。所以也只有一半可以互譯,另外一半不可以互譯。所以,如果使用簡單的對等原則,就只能翻譯出一半,而無法完整傳達雙方文化的全部意蘊。另外一半該怎么翻譯?我覺得是‘從心所欲不逾矩。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被錢鐘書、朱光潛兩位認為,是藝術的最高境界。我認為翻譯是藝術,不是科學。科學規律是一加一等于二,所以‘對等。文學是一加一大于二。”
2 從幾首古詩的翻譯來看譯意和譯味
漢英詩歌是很講究韻律與節奏,但他們在這兩方面卻有不同的規律。因此,翻譯中難以實現原文韻律的復制或再現,譯者必須把文本轉化為讀者能理解的方式來表達才能讓讀者領略到原詩的美。在這方面許淵沖先生做出了很大貢獻,讓韻律與節湊都很完美。如杜牧《贈別》:“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許淵沖先生譯為:Deep, deep our love,Too deep too show./ Deep, deep we drink, silent we grow./ The candle grieves to see us part,/ It melts in tears with burnt-out heart.這首詩中的意象美主要體現在蠟燭垂淚和同音字(心)芯,譯文中分行與標點,很好地體現了節湊感,使譯詩讀起來與原文相吻合。五次重復的deep[di:p]音,如同蠟燭和淚珠滴落的聲音(drip),在聽覺上讓耳朵享受,與蠟燭有心滴淚的意象一起呈現出意美、音美的相結合。這樣就不僅傳達了原詩的“意”,更是保留了原詩的“味”。
疊字跟疊詞,也是我國一大特點。其運用使音節勻稱和諧,形成漢語所特有的音律美。有人認為語音語言上有差別,很難譯出。崔道融《寄人二首》詩的頭兩句,”澹澹長江水,悠悠遠客情”中的疊字重復,許淵沖先生別出心裁,運用頭韻將其譯作:Coolly,coolly the River Long rolls on; Sadly, sadly for a far place I am bound.。譯文在音韻和意境上都與原文相配,與原詩相比,并不遜色,原汁原“味”的向讀者傳達了原詩。
再來看一首英文詩歌,德國政治經濟學家、社會學家 Max Webber寫過一首小詩Night,只有短短的兩行,卻非常傳神:Fainter, dimmer,stiller each moment,/Now night.郭沫若先生是這樣翻譯的:愈近黃昏,暗愈暗,靜愈靜,每刻每分,已入夜境。辜正坤教授則重譯為:一刻比一刻縹緲、晦暗、安寧,夜,來了。兩相比較,郭沫若先生雖借助疊字(三“愈”二“暗”二“靜”二“每”)增進詩味,然拋開原詩之“形”,用漢語再生再造,損失是明顯的。辜正坤教授重譯此詩,對原詩之“形美”給予了極大的重視,因而漢譯一如原詩;同時,譯者充分發揮了譯語語言的優勢:“一刻”重復使用,“縹緲”、“晦暗”、“安寧”三詞分別含有相同的偏旁部首,此為以漢語之“形美”傳譯英語比較級-er之“形美”。此外,原詩兩行,前長后短,譯詩也做到了。比之郭沫若先生所譯,辜正坤教授的重譯進步不小。應該說,前者只譯了其“意”,而后者則傳達了其“味”。
3 結語
從對這幾首詩的翻譯效果來看,翻譯詩歌不徒譯意,更要譯味。如若不然,則如羅伯特·弗羅斯特先生所說,“It is that which is lost out of both prose and verse in translation”(詩意乃解釋時從散文和詩中消失的那種東西)。(曹明倫,2002:54-55)。這樣翻譯就失去了本來的意義。詩歌之美,美在其味。翻譯之美,美在傳“味”。
參考文獻
[1] 曹明倫.關于弗羅斯特若干書名、篇名和一句名言的翻譯[J].中國翻譯,2002(4).
[2] 許淵沖.漢英對照唐詩三百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3] 許淵沖.詩書人生[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3.
[4] 張致祥.西方引語寶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
[5] 張智中.視象美——詩歌翻譯中不容忽略之美[J].譯林,2009(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