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紋在古今具有方向感裝飾性設計領域中的應用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神，以正四方。四神紋在漢代流行甚廣，銅鏡、漆器、磚瓦、石刻等各類工藝品的裝飾上，都有其身影，除了具有很高的藝術欣賞價值，更重要的是四神紋蘊含著護佑四方安定、四季平安的美好思想，使得其能廣泛應用于多方領域的裝飾，并流傳至今。

隨著歷史的發展，現代工藝品的門類、材質和用途都發生了很大的變更和增新，在現代建筑、室內裝潢、路標、包裝、服飾、動漫角色、網絡游戲角色及其它領域的設計中都能見到四神紋的身影。但眾所周知，四神最主要的身份是方位神，天空中二十八星宿，每七個為一組，人們把其構成的圖像對應一種想象的神瑞形象，配以四個方位及四種顏色。青龍，東方之神，配以青色；白虎，西方之神，配以白色；朱雀，南方之神，配以赤色；玄武，北方之神，意為黑色。從四神為方位神這一最重要的象征意義上來分析，其最適合應用在具有方向感裝飾性的設計領域中。

在歷代皇朝中，宮闕、殿門、城門的出入口常以四神命名，并裝飾其形象以示吉祥。再看古建中，大到帝王相府，小到私家民宅，建筑方位的定向都講究“坐北朝南”，其中一方面涉及到對氣候環境的適應，因為溫帶建筑為了應付風沙、強風、陽光，以坐北朝南建造最佳；另一方面，地面上坐北朝南的定位正對應了天系，古人講究地面與天象的對應，天上四方有四神，地上四方也要與其相匹配，所以地上建筑的坐北朝南，正應了“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與天象四神的方位秩序相對應。以此，又衍生出“四神鎮宅”的吉祥作用。

以上是四神作為方位神在古代建筑、風水領域中的應用，現在再來分析下，在當今具有方向感的設計領域中，比如建筑、路標等的設計中，我們是如何借鑒漢代四神紋的造型藝術？在借鑒的同時，還發生了哪些變化呢？

2005年1月，天津海河改造北安橋工程竣工，大橋東西南北四個橋頭堡上，分別安置了“四神”雕塑，即東方之神青龍，西方之神白虎，南方之神朱雀，和北方之神玄武。雕塑創新之處在于，除了四神造型，還結合了男、女、老、少四個人物形象，他們象征著人類，或陽剛健壯，憧憬未來；或婀娜多姿，翩翩起舞；或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或稚氣可愛，生機勃勃。我們知道四神代表著四方平安，而人類和四神完美結合的設計理念，寓意著人與四神、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人類為“四神”指引方向，而自然的神靈“四神”也護佑著人類的平安與吉祥，更寓意了盛世太平，國家繁榮。雕塑置于橋頭堡之上，面向四個方向，形成了整體的氣勢和動勢，與橋身渾然一體。（如圖1）

山西省博物院的主館如斗似鼎，如果留意，在其東西南北四面大門的門鎖鐐設計上，也可見四神的形象，如東門的門鎖鐐上鑄有青龍，相應西門的門鎖鐐上鑄有白虎，其形象是經典的漢瓦當中的四神造型，無任何改動，因為在博物院這一展現中國古代歷史文明的地域，原封不動以最具漢代特色和裝飾美感的紋樣來修飾現代的建筑部件，不失一種古為今用的設計方法，將傳統與現代靈活的融為一體，悄無聲息的訴說著流傳下來的文明。從圖示漢瓦當拓片的四神形象，我們可領略其生動自然、勁健有力的神采，四神雖局限于圓形瓦當之中，但無一絲拘謹之感，既適合圓的要求，又彰顯出呼之欲出、奔走疾行的動勢美感，不得不讓人感嘆古人構圖造型的巧妙。（如圖2）

暑期再次游歷了山西榆次老城，在縣衙廣場置有“榆州國遺址”銅牌，銘文記述了“榆次”之名最早的由來。在銅牌四周裝飾一圈帶狀竊曲紋，東西南北四方的竊曲紋中間又相應的裝飾了四神紋，以此象征四方平安，其造型又用到了經典的漢瓦當的四神形象。

類似出現四神紋的地標還有位于天安門廣場正陽門前的中國公路“零公里”標志，2006年9月26日正式面向公眾，作為中國干線公路起點的象征性標志，以表征方向的四神紋和篆字東西南北為主體圖案進行設計，即東面配以青龍圖案及篆字東，西面配以白虎圖案及篆字西，以此類推。以圖文結合的方式，形象生動的使觀者一目了然各個方向，在主體圖案四周的64根放射線形成的背景喻示著中國公路網絡四通八達，而對應的最外圈的64個標志點代表著傳統文化中的64個方位。標志中間以阿拉伯數字“0”作為零點。該設計中，四神依舊是居于圓形中的適合紋樣，沿用最具代表性的漢瓦當中的四神造像，代表四方的安定。（如圖3）

隨時光流逝，四神的寓意雖在不斷發生變化，但漢代及其以后四神體系成立，使其變成了拱衛天帝的四大方陣，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已分別代表東西南北四方星宿的名稱。四神的確立不僅使古人觀察星空時分出了東西南北，也使四神以地域方位的思維理念融入到中國傳統的文化系統中。無論是在古代建筑、風水領域中，還是在現代建筑、路標的設計中，只要是在具有方向感裝飾性的設計領域中都可靈活應用，或以經典的漢瓦當中四神形象為設計元素，或以四神之意進行重新創作，如前所述天津北安橋的橋頭堡雕塑設計就是很好的取四神之韻的現代設計，可見傳統與現代的融合并不是問題。從藝術表現手法上，經典漢瓦當中四神形象帶給觀者剛勁有力、大氣磅礴的直觀視覺感受，著重于表現力量、運動、神韻以及由此構成的氣勢美，它創作手法上的無拘無束而富于想象，天上人間、亦真亦幻、豐富奇麗、深奧幽遠，體現出華夏民族傳統的東方智慧，反映出一個民族積極的樂觀精神和蓬勃的朝氣與生命力。借鑒它的造型語言并應用于現代具有方向感裝飾性的設計領域，可使設計作品更具獨特性、識別性、文化性與時代性，并在起到裝飾效果的同時，使民族精神和設計作品的文化理念更好地被詮釋和傳達。

（作者單位：山西大學商務學院藝術設計系）

作者簡介：柴曉敏，講師，研究方向：美術學。

基金項目：山西大學商務學院科研項目（2013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