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避免大眾汽車的丑聞，需要什么樣的企業文化?

編譯|本刊記者 胡文娟

想避免大眾汽車的丑聞，需要什么樣的企業文化?

What kind of enterprise culture can prevent such kind of volkswagen scandal?

編譯|本刊記者 胡文娟

2 015年9月18日，大眾汽車“排放門”曝光，時至今日事件仍在發酵，全球范圍內對大眾的起訴、調查也是此起彼伏。截至發稿日，此次事件已造成包括大眾汽車前董事長文德恩在內5名頂層高管離職；5名高級工程師離職，調查也將進一步擴大至那些獲悉內情卻不舉報的知情者。此外，這家令德國無比驕傲的企業也將面臨著巨額罰款以及約1100萬涉事車輛的召回。此次排放丑聞對大眾汽車，乃至整個德國汽車產業無疑是重創，且“威力”持久。

那么，到底誰是這次排放事件的始作俑者呢？據報道，美國參議員“絕對不相信”這次大眾作弊案僅僅是“幾個流氓工程師干的”。《經濟學人》雜志給出的最首要的原因則是“大眾對于公司規模的執念。大眾著迷于超越豐田，成為全球最大汽車公司”。國內著名汽車記者、《國際商報》汽車版主編何侖也將此次事件歸因為高壓下的流氓行為，“領導人能力、業績超群，自信膨脹，一旦制定了不切實際的目標，下面的人哪里敢爭議，為了自保，畝產萬斤糧、12萬斤糧的騙局就出現了，還會有頂級科學家論證其可能性”。在這些人看來，追求第一，幾乎毀掉了整個大眾汽車王國。

那么，到底什么樣高壓的企業文化容易滋生出此類的欺騙行為？什么樣的企業文化才可以避免這些丑聞發生呢？Alison Taylor 在BSR網站發表的博客文章Seven Ways Companies Can Build a Resilient Culture給出了他的答案：企業需要構建起更富有彈性的企業文化。以下是他的思考。

合規團隊管得了道德缺失嗎？

除了大眾危機，今年，公司治理丑聞接連不斷地發生：巴西國家石油腐敗案，英央行再涉Libor操縱丑聞等金融業內的治理失敗案例激起一片絕望。為什么擁有先進流程和龐大合規團隊的公司最終卻仍淪為“道德缺失”的犧牲品，并造成數億美元的經濟損失和名譽損失？實際上，合規團隊只能保證流程是按照公司規定來進行的，而制定戰略目標和獎勵措施等規定則是董事會和最高管理層的責任，這些規定的制定都深刻影響著企業的文化。有彈性（resilient）的企業文化不會將道德責任委派給合規團隊——他們會把企業的價值觀嵌入到公司所做的每一個決策中。

集中精力創建彈性的企業文化（resilient corporate culture）是一項很棒的投資，但它卻需要花費時間，深入思考同各個利益相關方之間的關系，需要考慮到環境、獎勵措施、戰略以及組織所看中的行為等。

構建彈性文化的七方法

增長目標

企業的存在就是要賺錢、增加營業額和銷售額，讓股東滿意，為此財務報告每季度一出，

在默認情況下，預算目標也都是期待持續增長。但是不惜一切代價地過分關注經濟增長容易讓企業變得異常脆弱。大眾汽車一直在努力向柴油汽車領域的NO.1推進，這其實意味著它制定了一個很難實現的目標。事實也很顯然，為了實現目標，他們選擇不擇手段。

一個有彈性文化的企業會關注如何實現增長，而不只是能否實現增長。除了銷量增長，企業還需要積極創建另外一種評價公司地位和成功的方法，因為擁有彈性文化的企業不只會完成對投資者的承諾，它是會長期致力于道德、可持續發展、與各個利益相關方的合作的。

領導力

在推動企業文化建設方面，領導階層至關重要，因為員工會以領導的行為為準則，而這也會進一步鞏固文化規范。傲慢、自滿、故意脫離公司前線的董事會和高管給公司帶來的風險其實是會遠遠超過某些“不良員工”的。許多公司的領導奉行獨裁管理，他們喜歡命令和控制型的機構，不鼓勵透明，因而，在問題出現時，所有人貌似都有合理的推諉。彈性企業文化的領導層會把監督當成個人責任，他們會高效激勵員工參與并在特殊時刻作出艱難的決定保護團隊。

問責制和復雜性

企業結構的復雜度也會帶來一些自身的挑戰。跨時區、地區、產品線做生意的現實使得人們開始關注企業矩陣結構和共享責任。日益增加的合作和信息流通是有助于建立企業彈性的。彈性文化是共享責任的有益補充，在管理個別項目風險和報告問題方面，它賦予了清晰的責任理解和界定。

激勵措施

迫使銷售團隊完成高銷售目標是造成腐敗和欺詐的一個重要誘因。激勵和獎勵機制往往在合規團隊的職責之外，它基于公司層面預算而制定，后由人力資源部門將之轉化為績效管理制度。彈性的文化會仔細考量如何制定激勵措施、設定目標以及基于整個市場情況的薪酬制定等問題，它會把道德作為一個決定高管薪酬的關鍵因素。

績效

在許多公司，高績效團隊和個體會形成一種神秘感，成績的領先會掩護其免受嚴格審查，并導致他們在公司越來越自治和強大。這些小團體往往具有高度的集體忠誠度，保密性以及不成比例的影響。然而，當這些人成功的基礎是非法行為時，企業中這些“不可碰觸的”團隊的存在就會使得問題惡化下去，并合法化不良行為。在彈性文化的企業中，領導不僅重視高績效團隊，同時也不會忽視低績效團隊，企業會獎勵兩類團隊中所有的優良表現者。

透明度

在企業文化中人們習慣用委婉語來描述欺詐和賄賂，這反映了企業希望減小此類不良行為影響的一種愿望。彈性的文化將有關道德和企業價值觀的顯性對話明確嵌入到所有決策中，在一個彈性文化的公司中，高管會在做任何重大決定前大聲朗讀公司的使命，而這種簡單的做法在推動團隊正確行為上出奇有效。

緊迫性和必要性

企業往往會考慮短期內的財務業績，這會造成一種僅僅形式上的合規或完全無視合規流程的文化。在一個普遍存在恐懼和面臨道德缺失風險的公司內，企業長期的工作效率是很低的。如果一個人或組織在公司內部以行賄而著稱，那么這件事會在組織更廣的范圍內傳播，進而增加賄賂數量并使公司發展受阻。

在一個面臨不平等、社會混亂、史無前例的氣候變化的時代，是時候開始重新考慮企業長期戰略，并在可能的時候將其從季度報告中抽離出來了。雖然彈性文化需要時間來創建和發展，但它給公司帶來的回報是巨大的。最重要的是，這個組織是真正可持續發展的。

編輯｜胡文娟 wenjuan.hu@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