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日語否定疑問句的構造及效果

摘 要：否定疑問是日語中一種獨特的言語表現，與日本人的心理活動密切相關。日語表達方式的一大特征是具有曖昧性。因此，認為日語是曖昧性的語言這一觀點已得到日語界的廣泛認同。日語中隨處可見的省略表現，對此起到了重要的支撐的作用。本文從中國人的視角，從為何日本人喜好使用否定疑問句這一問題的原因著手，結合語言心理與語言表現形式之間的關聯，來探討否定疑問表達方式的構造特征及效果。

關鍵詞：否定疑問；曖昧；語言心理；特征

日本人在使用疑問句時，較其肯定疑問，往往會更多地使用否定疑問這種形式。對于這種喜用否定疑問的現象，日本語言學家普遍認為，否定表現之中的美感在于它的含蓄、婉轉，滲透著說話人對聽話人的考慮，說話人可將自己真正的意圖停留在表現的背后，于是表現得以控制，有了分寸，充分體現了日語中的暖昧表現這一特點，由此也反映出日本人的語言表現和他們的心理作用是相互聯系的。現代日語中的否定疑問句，從其表面看雖然都是否定+疑問，但其真正的語義卻不是僅憑否定+疑問就能解釋清楚的。

一、提出問題

在這多年的日語教學中，特別是對日語專業低年級的學生講授有關疑問句特別是否定疑問句的相關內容時，經常發現一部分學生對于「それでいいじゃない」「寒くないですか」「いっしょに歌を歌おうじゃないでしょうか」這樣的含有否定形式的疑問句在理解上存在偏差。而且對于為什么日本人在回答對方提出的「これでいいでしょうか」這樣的問話時，喜歡使用 「それでいいじゃない」這樣的否定疑問句，而不喜歡用「それでいい」這樣明確肯定的表達方式不是很理解。因此，學生在實際的語言應用中就會出現誤解或錯誤。找尋解決上述問題的辦法是寫作本論文的初衷。

請看下面一組疑問句：

（1） a行きませんか？

b行きますか？

c行きましょうか？

可以說選用例（1）的a這種否定疑問形式，可能是最賢明的。它要比使用b或c句更加禮貌些， 更能夠容易讓對方接受，且容易回答。因此，從考慮對方的感情這一角度來看，不妨選用更加口語化的否定疑問句。那么日本人在日常交談中，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側重否定的傾向呢？下面就從日本語言文化的角度來探討一下日語中的否定疑問句的構造及其效果。

二、疑問句的言語分析

要明確否定疑問、肯定疑問的構造，先從（1）的例文開始探討。先來看b句，b 句看上去似乎是一句很單純的疑問，但這只是它的一面， 從b句這樣的疑問所發生的狀況來看，至少有以下兩種場合。首先， 這句的說話人是在完全不知曉對方去還是不去的情況下，為得知這一情報，往往選擇 b 句這種問法。其次，b 句這樣的疑問句也用于說話人對對方是否真心想去持懷疑態度。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包含“恐らく行かないだろうとは思いますが ”這樣的意思在內，這點可以從以下的例句中明確地表現出來。

（2） a.恐らく行かないのではないかと思いますが ，行きますか。

b.私はあなたは行かないと思いますが，行きますか。

由此可見，這種問法是非常失禮的。例（2）之所以會失禮，是因為在對對方是否采取行動這一點上，是報著懷疑的態度提出問話的。

與例 （2） 同樣， 例（1）的b句一旦被理解成具有懷疑含義時，也是失禮的。關于例（1）的b句，毫無疑問，它也有著無色的、單純的提問這一層面。但是，這一句一經發出，就有了讓人產生包含懷疑這種解釋的可能性，而且經常會造成這樣的誤會。所以從語言的道理上，以及從其所伴隨的文化影響的負面來看，還是盡量回避肯定疑問的例（1） b句（當然還有例〈 2 〉）為好。

下面來看一下例（1）的c句。“行きましょうか”其實也有兩種解釋的可能 ，一是說話人就是否采取去這一行動而向對方提問這一場合，這樣一來會產生與例（3）表現同義的效果：

（3）私が行きましょうか。

另外還有一層為了解對方是否和說話人一塊采取去這一行動而聽取對方意圖的意思。因此還會產生與例（4）表現同義的情況：

（4） （ われわれはいっしょに ） 行きましょうか。

不管是哪種解釋，例（1）的c句既適用于（ 完全 ）不明白對方意向的場合，也適用于懷疑對方是不是持否定意向的場合。因此，即便自己認為根本就沒有懷疑含義的提問，有時難免也會被誤解。由此可見，日常會話中往往會更多地避免使用這樣的肯定疑問，當然，在客觀上已明確說話人對對方完全沒有懷疑含義的場合下，用肯定疑問也是無妨的。例如 ：

（5） a.八百屋さんではいろいろな野菜を殼っていますか。

b.先生は昨日東京にいらっしゃいましたか。

像這樣的場合，用肯定疑問句就沒有什么不方便了。當然，如要明確地表示懷疑含義的話，用肯定疑問例（1）的 b、c 或者例（2）等來表示也沒什么不妥。

接下來再來探討一下例（1）的 a句的否定疑問 ，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也有兩種曖昧的意思，一種解釋有“行きましょう”這樣的表示勸誘的意思，而另一解釋則有“行かないのですか”這樣的提問含義。這種解釋，也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為完全不知道對方意向這一場合；而另一可能則為“恐らく行くとは思いますが”這樣的肯定含義的場合。不管是哪種場合， 都不會存在像肯定疑問句那樣所產生的不便。

剛才論述的例（1）的 a句也有著勸誘和提問這兩種解釋。例（1） 的 a句在勸誘的情況下，也可以換說成“行 きましょう”，也就是說它在形式上雖然是否定形，但意思上卻完全沒有否定之意，因此喜歡用否定疑問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要避免讓對方誤解。

三、否定疑問的美學

對于日語中喜用否定疑問的現象，日本語言學家分析認為，否定表現（更廣義地說就是負的表現）之中有著美感，不過并不是說，只要是否定表現或者是負的表現，就全都會產生出美感來。例如“車中禁煙”這樣的否定表現就不會產生美感，然而“繪にも描けない美しさ”這樣的否定表現中，確實就能感受到它的美妙。那么，這樣的否定表現之中是由何原因而產生美感的呢？這是因為日語的否定表現，加入了說話人對聽話人的考慮，說話人可將自己真正的意圖停留在表現的背后，表現得以控制，有了分寸，這種美感也可叫作“おさえた美”。

另外，否定表現具有的美感之中還可舉出間接表現這樣的美感來。例如：以“～ではないかと思う”的形式來表現肯定的判斷，這樣的間接表現含蓄而又委婉，可以不直接露骨地表現出某一事情的真象，以便在語言上給對方和聽話人留下余地，也是對說話對象的禮貌和客氣。

從以上分析來看，日語疑問句的言語結構可歸納為以下幾點：

a.日語中對否定疑問有很大的傾斜。

b.肯定疑問既用于事前沒有任何情況了解對方的意向這種場合 ， 也用于否定的預測這樣的場合，而否定疑問就不會產生像后者這樣的負作用來。

c.否定疑問表現所具有的美感，也在于它的含蓄、婉轉，體現了日語中的曖昧表現這一特點，由此還反映出日本人的語言表現和他們的心理作用是相互聯系的。

以上歸納了日語中喜用否定疑問的理由及否定疑問句的構造的中心部分，當然還有待于從更廣的角度來討論它與各種文化現象的關系的可能性。在日本人看來，否定疑問句的存在體現了日語的暖昧、委婉和含蓄的特征。但是，卻給日語學習者帶來學習上的困擾。因此， 希望本文的研究能夠為廣大的日語教育工作者提供一些教學上的參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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