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新 徐文松
靜默與喧囂
——符號雙軸逆轉與《刺客聶隱娘》的影視書寫
王立新 徐文松
“夜靜人稀,沙子龍關好了小門,一氣把六十四槍刺下來;而后,拄著槍,望著天上的群星,想起當年在野店荒林的威風。嘆一口氣,用手指慢慢摸著涼滑的槍身,又微微一笑,‘不傳!不傳!’”
——老舍《斷魂槍》
2015年8月27日,由侯孝賢導演、舒淇、張震主演,改編自唐傳奇《聶隱娘》的武俠電影《刺客聶隱娘》(以下簡稱《聶》劇),在歷經(jīng)近兩年的制作后在大陸公映,這也成為侯孝賢首部進入大陸院線的電影。實際上,自5月25日,《刺客聶隱娘》獲得戛納最佳導演獎后,圍繞侯孝賢的訪談、對《聶》劇作品解讀,已成為各媒體熱議話題,相關報道紛沓而至,營造觀影期待。但有意味的是,從公映后效果看,各界反響不一:是一部“偉大的電影”,還是不顧及觀眾感受“沉悶晦澀”裝精之作,成為評價此片有趣的態(tài)度兩端。[1]
從現(xiàn)實情況來看,《聶》劇票房不高[2],觀眾歡迎度明顯低于相近檔期的影片《捉妖記》《大圣歸來》,就筆者在不同省區(qū)(成渝)影廳播放的實際觀察,《聶》劇上座率不高、中途退場現(xiàn)象確不鮮見。依據(jù)文藝電影風向標豆瓣電影網(wǎng)站數(shù)據(jù):截止2015年9月14日的56239人次打分中:《聶》劇得分為7.5,三星以下(含三星)點評占34.9%,落后于《新龍門客棧》《笑傲江湖》《少林寺》《黃飛鴻》等經(jīng)典武俠劇作得分,與侯孝賢自己的系列作品比較,得分也不算突出,就此而言,《聶》劇反應平淡已是事實。
對這一現(xiàn)象,筆者以為:由于需要較高視聽語言讀解能力,文藝或藝術電影觀眾面相對集中,市場普及度低于商業(yè)娛樂電影并不奇怪(一如古典音樂樂迷數(shù)量永遠不能,也無需追求與流行音樂并駕齊觀)。此外,在影像風格上,《聶》劇與侯孝賢之前作品一脈相承(固定機位、慢搖運鏡、偏愛長鏡頭、空鏡頭),因此,觀影反響不熱,也是應有之義。
本文著力闡明的是,隨著工業(yè)社會轉型為商業(yè)社會,消費文化迅速崛起,社會呈現(xiàn)泛藝術化走向的文化現(xiàn)實。從符號學角度而言,文化裂變,致使參與文化文本建構的符號雙軸地位逆轉:作為文本符號遴選根據(jù)的聚合軸作用急劇縮減,而以鄰接粘合為特征的組合軸影響快速增長[3]。在此效應下,泛藝術化組合性文本占領優(yōu)勢地位(網(wǎng)絡信息、電子游戲的文化特色重在鄰接組合),受此文化熏陶成長起來的青少年已成為觀影主體,以精致碎片化組合為特色的影視文本,輕松成為市場寵兒。
侯孝賢因其個人化的影像書寫,形成“作者電影”風格,成為上世紀八十年代臺灣新電影代表人物,文化大潮轉向中,由于符號雙軸地位反轉:經(jīng)典評介,已由聚合軸文本比較,趨向于組合軸群選連接[4]。泛藝術化符號文本應勢擴漲,在此時代,侯孝賢的影視書寫卻轉而“背向觀眾”[5],2015《刺客聶隱娘》以“凝視自我”不妥協(xié)立場,成為“一個人,沒有同類”的文化標出項[6]。

電影《刺客聶隱娘》劇照
(一)凝視自我:孤獨或是自由
“一個人,沒有同類”無疑是《聶》劇最引人矚目的關鍵詞,有報道稱之為電影“通關密語”[7];同時,在惜詞如金的《聶》劇中,該片卻用大段繁復的臺詞、嘉誠公主奏琴的長鏡頭畫面、以及對此意象的反復強調(diào),精心鋪陳了“青鸞舞鏡”的典故,因此,大量評論集中于“孤獨”[8]主題則并不奇怪。
但分析“青鸞舞鏡”這一象征符元點,不難發(fā)現(xiàn),其符號所指并不涉及孤獨,而是“凝視自我”,個體通過“凝視”[9]行為,實現(xiàn)我對我在符號交流中的反思,以完成自我認知,最終抵達主體“我”的整體確認。[10]鏡像幫助打開自我,反思自我,未完成鏡像自我的“青鸞”三年不鳴,聶隱娘亦如是:他人猶如鏡像:“人總是會意會到他人與自我之間存在的關聯(lián)。通過這樣的帷幕(screen),來構成對自我的再現(xiàn),也就是經(jīng)由這樣的再現(xiàn)方式,‘凝視’的關系和權力因此得以形成”[11]。
在《聶》劇中,對自我和權力的指認表相為:聶隱娘對刺殺任務的放棄,以 及其后,更為主動地參與到政治和權力關系博弈,在各種沖突中最終取得主體身份選擇的權力。
實際上,當聶隱娘被迫放棄“窈七”受訓為“刺客”的時候,她就喪失了自己原初身份及為其所有的權力。當她接受任務回到家中,試圖恢復“窈七”身份時(影像細致表現(xiàn)了聶隱娘初到時的洗澡、更衣場面),她卻陷入更大的尷尬:在 “刺客”與“窈七”之間,聶隱娘攜帶的是一個摸凌兩可的隱性符號(公主去世,表兄已娶,各種物是人非,親友對她其實是疏離和小心戒防),作為一個喪失原初身份的自我[12]符號,她陷入失語,只能在沉默中觀望,最終,在一次次鏡像反射般的“凝視”中,艱難地一步步重新構筑自己的身份。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原生態(tài)的(父母),不是外在的(公主、師父),而是“我”作為“我”之權力主體的身份(自我)建構。
影片中,有大量鏡頭表現(xiàn)聶隱娘“看”或“凝視”,不論作為殺手時的靜待,還是精心鋪陳的隔紗凝注(如前所述,通過這樣的帷幕(screen),來構成對自我的再現(xiàn))。其實,無論作為能指符號的“青鸞”,還是所指指涉的嘉誠公主、聶隱娘、乃至導演隱形自我[13]表意,正是通過“凝視”的行為,通過一次次履行“看”的觀察過程:意識與反思、選擇與舍棄,才得以實現(xiàn)對自我的主體塑形。
《聶》劇又以大量靜美、或被詬病為沉悶的空鏡頭和長鏡頭,表現(xiàn)自然景觀,其意趣也同樣如此。在對侯孝賢前期作品的研究中,已有論者指出:“在侯孝賢電影所提供的想象域中,自然景物始終是作為某種自我認同的對象化自我展示的,作為物我合一的契機,提供了對社會現(xiàn)實的超離?!盵14]
《聶》劇結尾,聶隱娘一行漸行漸遠,走向遠山的“暮歸”長鏡頭,又一次呈現(xiàn)了這一自我認同的“自然”,但這一次的“自我認同”,是經(jīng)歷了一系列“自我凝視”、觀察比較后的自覺抉擇,只有經(jīng)歷這樣的自覺,才是“我”之主體性的人生,才能真正獲得覺解后的自由,雖然這種自由也意味著放棄。
侯孝賢本人對《聶》劇的闡述,也從側面說明了這一點(參見優(yōu)酷視頻專訪“侯孝賢談《刺客聶隱娘》 328期”),侯孝賢提到:吸引他的不是聶隱娘的俠義而是她的自由,并以“限制就是自由”加以解釋。對侯孝賢自由涵蓋的范疇且可不論,這一表述,用動作性的“限制”隱喻概念性的“自由”,說明重點在于“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選擇能力,其實,這種主動性選擇能力,只能建立在“凝視自我”后的自覺,只有在喪失身份的自我惶惑后,(如前所述,自我必須通過身份加以表相),才能經(jīng)歷反思的過程,才能一步步尋找對自我主體性的把握,而不淪陷于自我的各種外在社會身份實踐的迷思。所以,《聶》劇會圍繞聶隱娘身份沖突與自覺覺我歷程,結構主線,緩緩展開唐代藩鎮(zhèn)的歷史畫面。
(二)“這個殺手不太冷”:從身份自我到主體自我
對符號自我的研究指出:“各種身份及其文化解釋,只是構成了自我的不自覺的、雜亂的“表面層次”,只有自覺意識才能反思,才能給予表面層次以確定意義……只有一部分自我意識較強的人,從對自我的認識能力出發(fā),自覺進行各種身份的選擇?!盵15]
“殺手不殺”,無疑是《聶》劇中富于張力的情節(jié)設計。編劇謝海盟在騰訊電影沙龍談到:聶隱娘是刺客,不是俠客。從符號攜帶身份而言,刺客的身份是執(zhí)行刺殺,對于組織或雇主安排的任務,并不作自我主張,這也是聶隱娘師父強調(diào)的立場:“劍道無親,不與圣人同憂”,而聶隱娘從一開始因小兒可愛放棄刺殺大寮,到最后對表兄田季安從刺客變?yōu)樽o衛(wèi),從“不能斷絕人倫至親”到“魏博亂而不殺”。在沉默而又往復的凝望中,聶隱娘一步步邁向家國天下的倫理情懷,以對不在場“身份”(圣人同憂)的認同,取得對自我意義的反思,以實現(xiàn)個人主體的完全把握:“如果一個人的自我具有反思能力,他的各種社會文化身份,就是自我的自覺延伸,自我能控制身份的需要與壓力。自我的這種自覺反思品格,在現(xiàn)代凸現(xiàn)其重要性,原因是傳統(tǒng)社會結構的消失,使身份越來越變動不居。在傳統(tǒng)社會中,人的諸種身份相對穩(wěn)定,自我不太需要反思;而在現(xiàn)代,身份過于復雜,自我的穩(wěn)定性受到威脅。此時只有充分自覺的反思,才能把握自我。吉登斯認為,‘反思性已延伸到自我的核心部位。或者說,在后傳統(tǒng)的場景中,自我成為反思性投射。’”[16]
從符號所指關系看,“圣人同憂”與“劍道無親”攜帶的所指有內(nèi)在的意義沖突,由于這一內(nèi)在緊張關系,導致師徒最后對決,敘述邏輯的幽默在于:在刺客教育中成長起來的聶隱娘,心理鍛煉得非常穩(wěn)定——不關注別人的看法,堅持完成指令的事,因此當她完成自覺自我,并接受它的指令,她和師父的對決也同樣是一擊而中。
在作為故事底本的唐傳奇《聶隱娘》中,卻并不涉及身份和自我的沖突問題:在傳奇故事中,聶隱娘更多的是神怪色彩,并不存在“魏博亂而不殺”的內(nèi)容,唐傳奇《聶隱娘》雖主動擇主,但基本是忠于為主服務的身份,而影片《刺客聶隱娘》中,主體身份的尋找與確認成為全劇要旨,外在刺客身份與內(nèi)在自我構成矛盾兩級,文本符號組合活躍于比較與選擇的聚合軸運動層面,不得不說,這是當下符號雙軸逆轉下的另類影視書寫。
“符號文本有兩個展開向度,即組合軸與聚合軸(見注釋3)。任何符號表意活動,小至一個夢,大至整個文化,必然在這個雙軸關系中展開”,“聚合是文本建構的方式,一旦文本構成,就退入幕后,因此是隱藏的;組合就是文本構成方式,因此組合是顯示的??梢哉f,聚合是組合的根據(jù),組合是聚合的投影”[17]。
應該說,在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社會,雙軸運動基本依據(jù)這一模式,參與組織文化符號系統(tǒng)。例如現(xiàn)代和前現(xiàn)代的各種等級區(qū)分,權力結構、身份話語文本。然而,伴隨經(jīng)濟全球化帶來的商業(yè)社會,電子技術開啟的網(wǎng)絡生活,大眾文化迅速將人們裹挾進入眾神狂歡的游戲場?!吧系垡阉馈?,娛樂至上。去神圣性,微細化、混搭、快餐式文本成為當代文化時尚。與之相應,日常生活審美化、泛藝術化文本運動以摧枯拉朽之勢在社會各層面廣泛蔓延,大眾不再受制于自限式比較的聚合型文本建構模式,轉而追求更輕松隨意的符號連接組合文本模式。考察當前活躍的影劇文本符號,凸顯特征就是各種精致的碎片組合(人物CP、畫面唯美、音樂點對點配置等等),無不追求對大眾感官消費的極力迎合。(“就是這么任性”、“小清新”、“顏值”等,這一系列平面的、消費型話語符號,成為網(wǎng)絡熱詞,可見一般)。
在“真實淡出“的當代文化中,當“歷史成為敘事”,人們不再執(zhí)著于真相的探究,而是更關注于個體實在的感受性。對品質(zhì)的長期考量(聚合軸層面),讓位于當即實現(xiàn)的感官愉悅(組合軸層面),其能指符號是“泛藝術化的百姓日用”,其所指符號是掌握了經(jīng)濟資本的隱形大眾對文化權力的反攻。《小時代》系列,可視為這一文化事實的另一佐證:《小時代》因為對各種奢侈符號的過度使用,曾遭遇官方媒體的嚴厲批評[18],但這并不影響《小時代》三部曲票房居高不下。
反觀《聶》劇,侯孝賢團隊通過場景的細微變化,留白式情節(jié),隱喻性空鏡頭、長鏡頭畫面,營造出一系列“最富于孕育性的頃刻”[19],亟待觀眾參與讀解。影片把“凝視”的權力還給觀眾,本質(zhì)同樣是期待觀者通過“凝視”,展開主體自我反思與對話,就此而言,《聶》劇并非無視觀眾感受,恰恰相反,通過給予觀眾充分參與對話的主體權,正意味著一種尊重?而觀者們是如何反應的呢?根據(jù)票房和相關評論情況,觀者們似乎并不領情(參見注釋1、2)。
當符號雙軸地位逆轉,大眾已習慣輕逸地流連在組合軸游戲場域,相比隨大流式的連接,不假思索的任性連接組合,讓大眾重置自己于鏡像面前,通過往復地“凝視”,達成 “自覺主體”的實現(xiàn)(聚合軸層面運動),無疑生疏而麻煩,況且結果也還難以保證(在消費社會語境,個體本身就處于身份和自我無據(jù)的困境)。因此,大眾無法(或懶于)“凝視自我”,拒絕(或不能)比較選擇主體、參與文本讀解(作者期待與觀眾訴求本就指向于不同的雙軸向度)。可見很多觀眾大呼“沉悶”是一點也不奇怪的。
在《問道〈聶隱娘〉》的騰訊視頻中,侯孝賢表示:“看電影的方式變了”。侯孝賢顯然明白當下語境變化,并作出了自己選擇。實際上,《聶》劇文本的文化意義并不在市場效應的示范(組合軸效應),而是該符號文本,在符號雙軸逆轉的時代,提供了一個差異性的標出項(聚合軸效應),以其沉默不妥協(xié)的姿態(tài),取得文類的個人(或自我)主體身份,就此而論,《聶》劇的確實現(xiàn)了侯孝賢所說的自由。
當下,泛藝術化符號組合運動風頭正勁,是無視現(xiàn)實的一味堅持批判性的經(jīng)典選讀,還是放任自流的參與群選經(jīng)典組合游戲,需要知識界深切的關懷和介入。同時,處于人生成長期的青少年群體已成為影視消費主流,對這一事實也不容回避。影視制作和影視批評者,該創(chuàng)造何種品質(zhì)的文化土壤?同樣是知識界必須思考和面對的問題。
筆者以為:尊重和充分了解符號雙軸逆轉的文化現(xiàn)實,在批評性的辨析選擇中實踐互動,是知識分子的必要立場,也是文化生態(tài)良性運轉的保障:“現(xiàn)代性必須完成它最后的目標,它的成就必須化為人類普世可享的成果,因為啟蒙的目的畢竟不是為了造就專家,而是為了解放大眾。這就要求精英知識分子關心和介入日常生活問題,包括大眾文化。這也是我們今天面臨的局面?!保?0]
暮色中,完成主體自覺的聶隱娘慢慢隱入遠山,留下的,尚待我們填補。
注釋:
[1]中華網(wǎng)引自《北京青年報》:尹鴻.《刺客聶隱娘》:一個哈姆雷特式的刺客[EB/OL]
http://culture.china.com/art/screen/11170651/2015 0901/20311017_all.html;
中國青年網(wǎng):王小石.高格調(diào)《刺客聶隱娘》為何不受待見[EB/OL].http://fun.youth.cn/2015/0915/2068227. shtml;
豆瓣電影:胖鴿兒.裝逼行為之雙重標準——論《刺客聶隱娘》所體現(xiàn)的傲慢與無知[EB/OL].
http://movie.douban.com/review/7582971/;
鳳凰網(wǎng)引《南都娛樂周刊》.《聶隱娘》:是萬人膜拜還是昏睡大片?[EB/OL].
http://ent.ifeng.com/a/20150604/42421218_0. shtml
[2]電影票房數(shù)據(jù)庫網(wǎng)站-電影-《刺客聶隱娘》顯示:截止2015年9月16日總票房為6090萬,http://58921. com/film/4474;
中國社會科學網(wǎng)引《長江日報》:萬旭明.《聶隱娘》口水大戰(zhàn)升級 票房冷清吵得熱鬧[EB/OL].
ht tp://ex.c ssn.cn/wh/dy/dy z x/20150 9/ t20150913_2252639.shtml
[3]雅柯布森在五十年代提出:聚合軸可稱為“選擇軸”(axis of selection),功能是比較與選擇;組合軸可稱為“結合軸”(axis of combination),功能是鄰接粘合,參見趙毅衡.符號學:原理與推演[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159.
[4]參見趙毅衡.兩種經(jīng)典更新與符號雙軸位移[J].文藝研究,2007(12).
[5]參見史航主持騰訊電影沙龍第九期視頻.問道《聶隱娘》[EB/OL].http://v.youku.com/v_show/id_ XMTMxODU3NDgwMA==.html
[6]符號學研究發(fā)現(xiàn):“正常文化”往往無風格,或風格“零度”——社會主流一般“自然”認為自己是正常的,而異文化則是標出的,非正常的。例如,攜帶風格性元素的異鄉(xiāng)、異族、異己的人或事,往往被看做新奇怪誕,是標出性文化項,被處于社會文化之邊緣。然而,對立文化范疇之間不對稱所帶來的標出異項,其地位并非一成不變,正項和異項往往會隨著文化發(fā)展而變化,而出現(xiàn)標出性歷史翻轉局面。趙毅衡.文化符號學中的標出性問題簡介[J].江蘇社會科學,2011(5):137.
[7]鳳凰網(wǎng)引北京青年報:肖揚自.侯孝賢:影片通關密碼是“一個人,沒有同類”[EB/OL].
http://culture.ifeng.com/a/20150617/43992625_0. shtml.
[8]鳳凰網(wǎng)引北京青年報.侯孝賢:一個人,沒有同類[EB/O L].http://news.ifeng.com/a/20150826/44514590_0.shtml;
編劇汪海林新浪博客.限制,有限制才有自由:從唐傳奇到電影的《聶隱娘》[EB/OL].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94550b30102vp5b.html;
Mtime時光網(wǎng):尉遲上九.殺手:一種稀有而孤獨的存在,是聶隱娘更是侯孝賢[EB/OL].
http://movie.mtime.com/49650/reviews/7918067. html.
[9]“凝視”也有學者譯為“注視”、“盯視”,是攜帶著權力權力運作或者欲望糾結的觀看方法……,觀者被權力賦予“看”的特權,通過“看”確立自己的主體位置,被觀者在淪為“看”的對象的同時,體會到觀者眼光帶來的權力壓力,通過內(nèi)化觀者的價值判斷進行自我物化。趙一凡主編.西方文論關鍵詞[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6:349.
[10]實際上,我們稱為“主體”的概念集合,在符號學的具體實際分析操作層面上,與“自我”這個概念大致可以互換。“自我”是與他者相對而出現(xiàn)的,沒有他者,就沒有自我……我對我在符號交流中采取的各種身份有所感覺,有所反思,有所覺悟,自我就在這些“自我感覺”中產(chǎn)生。參見趙毅衡.符號學:原理與推演[M]. 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344.
[11]廖炳惠編著.關鍵詞200[M].蘇州:江蘇教育出版社,2006:144.
[12]在具體的符號活動中,自我必然以某種表意身份或解釋身份出現(xiàn),身份暫時替代了自我。參見趙毅衡.符號學:原理與推演[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346. [13]侯孝賢騰訊訪談視頻:我常常照鏡子,喜歡照鏡子。一個導演的電影絕對逃不過就是導演本人折射,像鏡子里面的人,絕對逃不過,要隱瞞都隱瞞不了;侯孝賢坦言,電影就是導演自己,你是什么樣的人,呈現(xiàn)的就是什么樣的電影,裝都裝不來。參見.侯孝賢:我只會這樣拍電影[EB/OL].新華每日電訊7版2015-8-24,http://news. xinhuanet.com/mrdx/2015-08/24/c_134548394. htm.
[14]楊小濱.在鏡像自我與符號他者之間:侯孝賢電影的精神分析學觀察[J].文藝研究.2014(12):26.
[15][16][17]趙毅衡.符號學:原理與推演[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352;159,161.
[18]劉瓊.人民日報評電影〈小時代〉:小時代和大時代[EB/OL].http://media.people.com.cn/n/2013/0715/ c40606-221958.人民網(wǎng).2013-7-15.
[19]龍迪勇在《圖像敘事:空間的時間化》一文指出:“概括起來,在圖像敘事中,主要有兩種使空間時間化的方式:利用“錯覺”或“期待視野”而訴諸觀者的反應;利用其他圖像來組成圖像系列,從而重建事件的形象流(時間流)。前者主要表現(xiàn)為發(fā)現(xiàn)或者繪出“最富于孕育性的頃刻”,后者則主要要讓人在圖像系列中感覺到某種內(nèi)在邏輯、時間關系或因果關聯(lián)(否則就只是多幅圖像的雜亂堆砌)?!饼埖嫌?圖像敘事:空間的時間化[M].江西社會科學,2007(9):44.
[20]徐亮.雙軸運作的另一種可能性[J].文藝研究,2007(12):15.
王立新:重慶交通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四川大學藝術學院研究員
徐文松:江西財經(jīng)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雍文昴
2011年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臺灣電視批評發(fā)展史”(項目編號:11CXW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