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溫州金融改革最大受益者

張米　張玉婷　程翔

摘 要：2012年《溫州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實施方案》正式向社會公布。至此，溫州金融改革試點有了具體的發展方向和思路。現溫州金融改革已施行兩年多，對金融改革的現狀社會上褒貶不一。本論文通過對現階段溫州金融綜合改革進行概述，重點是從小型金融機構、中小型企業、政府三個方面分析誰是溫州金融改革的最大受益者，以期對溫州金融改革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關鍵詞：溫州金融改革；小型金融機構；中小型企業；政府

一、現狀

2012年《溫州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實施方案》正式向社會公布，由此溫州金改拉開序幕。溫州金改，重點是改革施受方（即政府與企業）以及中間的橋梁（即小型金融機構），至今以施行兩年多，社會上褒貶不一。溫州企業融資正出現兩極分化，政府主要扶持大型企業，中小企業則因貸款門和銀行警惕性大幅提高，融資愈來愈難。加之過去兩年中政府更多地寄望于基建投資而相對忽略實體經濟，改革成效遠不及預期。

二、利益相關者的效益分析

我們通過實地走訪、問卷調查等形式獲取真實的信息，研究溫州開展金融改革對于小型金融機構、企業、政府三個利益相關者的現實意義，并結合此次溫州金融改革的政策，研究分析三者中誰是溫州金融改革的最大受益者。

1.小型金融機構。選取受金融改革影響較大的村鎮銀行和小額貸款公司進行調查。

（1）村鎮銀行。村鎮銀行通過儲戶的存款，吸收公眾資金，存款利率按國家基準利率上升10%，即2012年央行提出的金融機構存款利率浮動區間的上限。選擇村鎮銀行辦理貸款業務的農戶最多，一些小型、微型企業也會選擇村鎮銀行，貸款利率比農戶高。

①溫州金融改革對村鎮銀行的有益之處

a.把村鎮銀行推向了金融綜合改革的最前沿。金融改革出臺密集的政策：依法發起設立或參股村鎮銀行；符合條件的小額貸款公司可改制為村鎮銀行；支持民間資本參與村鎮銀行發起設立或增資擴股；村鎮銀行主發起行的最低持股降低到15%……讓公眾更大程度地認識村鎮銀行，對于村鎮銀行擴大業務方面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b. 略微緩解民間資本多，投資難的問題。金融改革關于“支持民間資本參與村鎮銀行發起設立”的政策，使得民間資本可以開始介入正統的金融領域。對于之前溫州經濟存在的民間資金多、投資難的問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

②溫州金融改革對村鎮銀行的無益之處

a.村鎮銀行吸收存款難的問題依舊得不到解決。民間資金欲組建銀行，監管部門“規勸”其先以村鎮銀行入手；小貸公司想做大，監管部門建議考慮轉型為村鎮銀行。但事實上，被寄予厚望的村鎮銀行的現狀并不是那么美好。外界認為村鎮銀行以可吸收公眾存款為優勢，但其實目前最令村鎮銀行苦惱的，就是“難以吸收存款”。2012年6月8日，央行將金融機構存款利率浮動區間的上限調整為基準利率的1.1倍，此后，多家村鎮銀行都將存款利率上浮了10%。但利率上浮并不是村鎮銀行獨享，幾乎所有銀行機構都在第一時間作出了利率上浮的決定，利率在允許的空間內“一浮到頂”，村鎮銀行并沒有因此獲得大量的存款。

b.溫州金融改革關于村鎮銀行沒有具體的改革方案。從調查情況看，溫州金融改革并沒有提出具體的改革方案促進村鎮銀行的發展，政府只是給他們指了政策上的大方向。農戶依舊是村鎮銀行的主要客戶，村鎮銀行依舊在吸收存款上絞盡腦汁，按照原本的軌道來運行發展。

（2）小額貸款公司。小額貸款公司的融資成本相對較高，僅僅依靠股東的資金投入，規模很難擴大。而這一地區的中小企業有時資金需求很大，在遇到貸款金額很大的客戶時，小貸公司無款可貸。

①溫州金融改革對小額貸款公司的有益之處

a.改制村鎮銀行有了政策支持。溫州金融改革試驗區十二項措施的第二條明確指出，小額貸款公司可轉為村鎮銀行。雖然都是為中小企業服務，小額貸款公司只貸款不存款，從性質上來說，屬于一般的工商企業，并不是金融機構。而村鎮銀行則屬于正規的金融機構，既可以經營吸收公眾的存款，還可以發放貸款。溫州金融改革使小額貸款公司轉為村鎮銀行有法可循，得到制度保障，運行更加規范，便于控制風險。

②溫州金融改革對小額貸款公司的無益之處

a.對于改制村鎮銀行的具體條件沒有細致化。按照目前銀監會的相關規定，村鎮銀行的主發起人應該是銀行業金融機構，最大銀行機構的股東持股比例不得低于村鎮銀行股本總額的15%。銀行控股、吸儲難、貸款只能按銀行利率發放、盈利能力不如小額貸款公司以及可能帶來的管理成本上升等原因，使許多小額貸款公司對改制望而卻步。究竟怎么樣的小額貸款公司能成功改制，沒有更加明確的條件和范圍。

b.無法解決小額貸款公司無款可貸、融資成本高等問題。小額貸款公司雖然數量增多了，但其本身的運行沒有得到很大的支持，還是一如從前可能面對無款可貸的局面，還是有著很大的融資成本，還是局限于之前的規模很難擴大。根據我們對于小貸公司的股東的問卷調查結果顯示，雖然金融改革提出了加大金融資源的供給，股東還是普遍認為小貸公司的資金資源供給不能滿足日常業務資金的支出。

另一方面，金融改革之后，小貸公司的貸款利率有所下降，貸出的資金雖增多了，但是總體上改革前后的經濟效益并沒有什么較大的改變，相應的，股東因投資此小貸公司的收益也沒太大的變化。股東們認為，到目前為止，除了相關政策和規范的提出，使得他們的投資風險略微降低，在其他方面，對于小額貸款公司和公司的股東來說，受益不明顯。

溫州金融改革實施以來，融資與投資的兩難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在民間資本陽光化的進程中，村鎮銀行和小額貸款公司還有很大的改革空間。

2.企業。我們通過走訪溫州蒼南縣幾個中小型企業，發現從長遠來看，能同中小企業保持合作關系的不可能是國有大商業銀行，而必須是內生于中小企業經濟環境的民間金融，民間金融能最大限度地了解和掌握中小企業各方面的信息，與中小企業資金需求的適應性強，具有巨大的發展潛能。

（1）溫州金融改革對企業的有益之處。①2013年初， 溫州發放了第一筆中小企業集合貸。企業債的紛紛面世大大緩解了中小企業資金饑渴的緊張局面， 這正好解決了豐富的民間資本與溫州中小企業融資難之間不可協調的關系。

②多數企業，特別是中小型轉型企業，在發展過程中需要大量融資。以銀行為主的主要金融機構，它們的放貸對象主要是有穩定收入的國營企業和穩健的政府機構部門以及擁有豐厚資本的大型公司，出于收益與風險的綜合考慮，無法為中小型企業提供所需的信貸款項。通過金改，民間資金走入合法的信貸市場，拓寬了中小企業獲得資金的渠道，大力扶持小微金融機構，有助于修補實體經濟。一定程度上，解決了“民間資金多、投資難；中小企業多、融資難”的問題。

（2）溫州金融改革對企業方面暴露出的問題。①在調查中，某中小型企業的財務經理表示：在想象中金融改革的內容非常好，如果其能實施，該公司融資難的問題將得到極其有效的緩解。出臺實施后他發現，雖然村鎮銀行對于企業的限制比國有銀行少，但是貸款額度也少。所以民營銀行對于他而言只是應急時的好幫手，對于企業長久發展所需要的長期貸款無能為力。

②國家長期貸款的利率對于中小型企業依舊較高，使得企業發展并沒有和想象中一樣變得順利。金改本意是通過將民間資本從地下隱藏狀態引導到陽光狀態，為中小企業發展融資。但由于銀行基準利率和市場供求造成的真實利率的嚴重差距，使得民間資本被銀行的高額利潤吸引；大幅提升利率，使得企業融資成本反而加大。

③溫州多數中小型企業屬于傳統制造業，采用家族式管理，成長空間小，發展前景有限，信息不對稱，財務信息透明度不高，因此難以獲得私募股權基金等股權融資，更難以達到公開發行股票和債券的條件，很多瀕臨破產的小公司也并沒有因為金融改革而擺脫倒閉的命運。這些小公司因為擔保因素令自己陷入債務危機，面臨無錢可貸的處境，畢竟沒有銀行會貸款給經營情況極差的企業。

溫州金融綜合改革實驗區成立的目的很大程度上是幫助和扶植中小企業的發展，但是從現階段的分析，企業的受益仍不是很明顯。

3.政府。就企業和小型金融機構的現狀，政府人員表示：政府對于小型金融機構基本只是提供政策上的大方向，對適應政府需要而進行的具體的運營模式改革方面仍沒有頭緒，所以實際上金融改革的效果尚不明顯。至于企業方面，那些因擔保因素陷身泥潭的企業，政府是不會扶持的。一方面企業也應當遵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法則，另一方面政府需要一些案例來殺雞儆猴。事實上，一直在做實業的企業，如印刷業、儀表廠等都在穩步發展，以前發生的各種危機都沒能對其造成實質上的影響。

當我們提及溫州本地金融文化對金融改革的阻力時，他們表示：溫州這個民間借貸的融資模式由來已久，要改變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一兩年就能做到的。而且政府的監管體系不夠健全，民眾對于改革政策的全貌也不了解，這些都對金融改革產生了不小的阻力。

（1）溫州金融改革對政府的有益之處。①溫州改革后，農戶在村鎮銀行的貸款利率上相對優惠，貸款方便快捷。 “金改十二條”中也提出了“創新發展面向小微企業和‘三農的金融產品與服務，探索建立多層次金融服務體系”的任務，農戶在國家政策的支持下，受益明顯。對于中國這樣的存在大量農業人群的現狀來說，政府為農戶提供政策上的支持，無論有無實質性的幫助，在口碑上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②小額貸款公司的增加受益于溫州金融改革，而其能為政府增加很多稅收，同時增加了就業的崗位，緩解了政府關于就業問題的壓力。

③金融改革令地下錢莊陽光化，對于政府規范化管理民間借貸有極大的幫助。而且金融改革后投機取巧的企業無論是數量還是規模都有明顯下降，越來越多的企業已經著眼于實業，這對于溫州企業良性運作很有幫助。

（2）溫州金融改革后政府依舊存在的問題。①政府對民間資金的管理和監督并不到位，同時民眾對于金融改革的福利知之甚少，導致地下錢莊的問題尚未完全解決。

②一部分去外地甚至國外投資的企業，他們幾乎沒有因為新政策的推出而回歸本地，資金外流難以吸收回來直接導致本地經濟發展緩慢。

③民眾的眼光聚集在與其有直接利益的人群，即跑路老板身上。民眾更關心政府對于跑路老板的處置問題，而對于政府提出的如何減少跑路老板的提議卻知之甚少。

在形象上，政府確實因為金融改革受益良多，但是這些受益的來源一部分是由村鎮銀行憑借自身的智慧創造的，另一部分則是成立小額貸款公司帶來的稅收和就業方面的好處，頗有“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感覺。金融改革下的企業生存情況和經濟情況尚未出現質變，金融改革為政府帶來的實際益處有限。

三、結論

目前，還難以估計其中的最大受益者。不論是政府、企業、融資機構，他們的處境雖然有好轉，但是并沒有走出危機的陰影。

綜上所述，我認為，溫州金融改革的破題意義重大，可以使得民間融資陽光化，修補實體經濟，以完善民間資本的運作和提升市場效率?，F階段的金融改革雖然存在著民間資本進入銀行業受限，不具優勢、沒有切實推動利率市場化發展的漏洞，但是，金融改革總體來說前景還是樂觀的。現在金融改革改處于過渡期，隨著金融改革的深入，市場逐步規范，我們有理由相信，在寒風中守望春天的溫州金融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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