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主要是探索性地簡單介紹信仰伊斯蘭教的蒙古族兩個穆斯林群體,他們主要是生活在內蒙古阿拉斯左旗的蒙古浩騰人和居住在青海省海晏縣和祁連縣以及新疆的博湖縣與焉耆縣的托茂人。運用歷時性的研究借鑒前人的文獻資料和論文來介紹托茂人和阿拉善穆斯林群體的前世今生,并希望更多的人去關注這一相對邊緣的群體。
關鍵詞:蒙古族;穆斯林;托茂人;蒙古浩騰
中圖分類號:K28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36-0106-02
我國的蒙古族中兩部分人口較少的穆斯林群體,也都是信仰伊斯蘭教。他們主要是生活在內蒙古阿拉斯左旗的蒙古浩騰人和居住在青海省海晏縣和祁連縣以及新疆的博湖縣與焉耆縣的托茂人。下面筆者對這兩個信仰伊斯蘭教的群體的來源和現狀做一個簡單的介紹。
一、托茂人的過去與現狀
13世紀,成吉思汗及其繼任者建立了疆域遼闊的蒙古帝國。對于宗教信仰,元朝的蒙古人給佛教以國教的地位,在中亞伊斯蘭教在蒙古人中亦相當盛行,很多蒙古貴族甚或蒙古皇室的重要成員也皈依了伊斯蘭教。明清罔替,蒙古各部進駐青海,其中部分入駐青海海東地區,由于周圍多為穆斯林部族,部分蒙古人逐漸融入了現代的回族,有的則在蒙古各部但仍信仰伊斯蘭教。這部分從事畜牧業生產的蒙古穆斯林,現在是我國人口較少的一個穆斯林群體,清時期托茂人屬于青海蒙古族兩盟二十九旗中南右后旗的旗民,但他們信仰伊斯蘭教,使用蒙古語,過去穿蒙古袍,與蒙古族一樣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清時期因躲避戰亂部分托茂人逃至新疆博湖縣與焉者縣。1958居住在海晏縣的托茂人遷至祁連縣,后來幾經調配,居住趨于分散,現在主要分布在祁連縣的野牛溝、默勒鎮及周圍縣。由于史料記載不清晰,托茂人族屬問題長期以來懸而未決,至今托茂人一部分按回族統計,一部分按蒙古族統計。經過查閱資料及一些學者的調查資料,并根據托茂人沒有姓氏及取名特點,認為托茂人祖先應是清初以前居住在新疆的伊斯蘭化的蒙古族的一個分支。
托茂人自稱“駝毛”,也稱“駝毛家”、“駝毛達子”、文獻稱“托茂”、“陀莫”、“土蠻”、“土滿”、“蒙古回回”、“回夷”、“夷回”等,民國時期民族史學者稱其為“駝毛”。“托茂(駝毛、土蠻等)均為禿馬、禿麻、禿滿、禿馬惕、土默待的不同音譯。原為蒙古草原突厥語部落,成吉思汗統一蒙古草原時歸附,后并入斡亦剌(即瓦剌、衛拉特),游牧于中國西部地區。元朝后期,隨斡亦剌部中的一些部落改信伊斯蘭教。有的移牧于甘肅平涼、固原、以“土蠻”(或禿滿)相稱,有的移牧于賀蘭山一帶,成為今日蒙古族中的穆斯林。明正德年間,同瓦剌(哈剌灰部)一支進入青海今海南地區,與先后進入青海的亦卜剌、卜兒孩等蒙古穆斯林部合牧,游牧于青海湖周圍,仍以“禿馬”相稱。明嘉靖年間,俺答汗率部入青后,除湟工川一帶禿馬歸附俺答汗外,大部徙牧于日月山、大坂山等地。明末,新疆和碩特部首領顧實汗率衛拉特部駐牧青海,散居在柴達木、海南一帶的禿馬歸附顧實汗,被編入和碩特南右后旗和南左末旗,仍稱“禿馬”。清初,甘肅回族在米喇印、丁國棟率領下反清失敗,一部分起義軍逃入青海禿馬人聚居地祁連山大通河流域一帶,由于共同的信仰,使他們受到了很好的安置和保護,給了土地、耕畜、籽種從事農業生產,并互為婚姻,逐漸融合到駝毛各部之中。先進的農耕技術的傳入,逐步改變了禿馬人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走上了定居放牧和農牧結合的道路。托茂人英勇善戰,精火器,善射騎,歷史上是蒙古軍的主力部隊。清康熙年間,清軍入藏征準噶爾軍,在青海組建的先頭部隊就是以駝毛人為主體的蒙古軍。雍正初年,青海蒙古在親王羅卜藏丹津策動下反清,托茂人被擺在與清軍作戰的第一線。后因清軍圍困了駝毛人的根據地,控制了駝毛人的首領和男女老少。托茂人息戰,羅卜藏丹津失去主力,很快失敗。從乾隆四十六年(1780)起,青海穆斯林各族曾舉行多次反清起義,駝毛人都站在起義的第一線,給清軍以沉重打擊。光緒年間,駝毛人擺脫了蒙古王爺的控制,在其首領荼根率領下舉族參加了河湟穆斯林反清起義,與回族、撒拉族合兵轉戰各地。失敗后,荼根率二千余駝毛精銳部隊轉戰柴達木、祁連山一帶一年有余,后同河湟回族、撒拉族起義軍一同進入新疆,被清軍分割包圍而失敗,荼根被害,義軍被殘酷鎮壓,駝毛人人口銳減。民國時期,青海駝毛人逐漸擺脫蒙古族首領的控制,通過遷徙、婚姻,逐步融合于回族中。現在,在青海湟中、祁連、門源還有部分駝毛人,約300戶,千余人,他們聚族而居,以“駝毛”自稱,操蒙古語,著蒙古服,善于經營畜牧業,兼營農業、采礦業、以牛羊肉為主食,以酥油奶茶為飲料。無論男女老少都善于騎馬,體形容貌與蒙古人無二致,堅守伊斯蘭教信仰,有部分蒙古族生活習俗和性格特征。新疆托茂人大約有200人左右,老人多操蒙古語,年輕人則多講漢語。有部分人民族成分為回族。
二、蒙古浩騰的過去與現狀
“浩騰”,在蒙古語中是“回回”之意。“蒙古浩騰”系自稱,即“蒙古回回”之意。“蒙古浩騰”另有兩個自稱,分別是“纏頭回回”、“蒙古回回”。現在學術界為學科規范起見,通常都認同“蒙古族穆斯林”的稱謂。這里需要說明的一點是,“蒙古族穆斯林”不是自稱而是一種他稱。當代“蒙古浩騰”人主要分布在今天內蒙古自治區阿拉善盟阿拉善左旗吉蘭泰東北部的敖龍布拉格鎮及罕烏拉蘇木、巴彥毛道農場、烏素圖鎮、巴彥木仁蘇木、吉蘭泰鎮、宗別立蘇木等地。其中核心聚居區是現在的敖龍布拉格鎮、烏素圖鎮和巴彥木仁蘇木三地的交界地帶,民間稱“克布爾灘”的荒漠與半荒漠型草原地帶。于阿拉善蒙古族穆斯林的人口數量,眾說紛紜。“有3 000多人說,有2 000多人說,有1000多人說,也有數百人”。
蒙古浩騰的來源眾說紛紜,主要有以下幾種說法;一種說法是維吾爾族民國時期范長江調查時,當地“蒙古浩騰”人自稱其祖先原是新疆哈密的“纏回”之一支,即信仰伊斯蘭教的新疆維吾爾族的一支。第二種說法是哈薩克族。有論文認為,“蒙古浩騰”人是“前清乾隆時札薩克羅布藏多爾濟遠征帶回受降的兵卒之哈薩克人,俗稱‘纏回,迄今歸化已久,一如旗內蒙民,說旗語,習旗俗,唯奉回教持戒律,今居旗內沙金套海、可布爾四鎮一帶,約二百余家”。此處“遠征”,大約說的是阿拉善王爺奉命率部赴新疆參與平定準噶爾叛亂的戰事。與此相類似的又一說法是“阿拉善先王阿寶,于康熙年間從青海帶領部眾,遷移來阿拉善大草原時,隨帶來青海西寧一帶的纏頭回回一百余人”。第三種說法是蒙古浩騰還有烏孜別克人和托茂人的來源,但本人認為證據不夠服人。第四種說法是很可信的也有一些實例,蒙古浩騰的來源為回族和東鄉族,清末“蒙古浩騰”人從甘肅河州請來一位東鄉族馬阿洪當伊瑪目,后來他的沂孫歷任清真寺伊瑪目,即馬成龍—馬允武—馬國禮。繁衍至今已有十多戶人家。東鄉族宗教世家在當地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所起的作用很大。馬氏家族借助于東鄉語與蒙古語相似的優勢,祖祖輩輩在此傳教,是“蒙古浩騰”人能夠理解伊斯蘭教義、教規并通過伊斯蘭宗教信仰維系族群凝聚力的重要因素。
回族是“蒙古浩騰”人的重要來源之一。回族為“蒙古浩騰”人的來源之一也是毫無異議的。阿拉善盟與寧夏毗鄰,回族進入阿拉善地區的原因較多,但大多與經商做買賣有關。寧夏等地的回族穆斯林進入草原,多是做生意的,后逐漸與同一信仰的蒙古穆斯林通婚,而且多為入贅“蒙古浩騰”家。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人們交往的日益頻繁,蒙古浩騰人的生活也在發生著變遷,蒙古浩騰有別于其他蒙古族,又有別于其他穆斯林民族的群體,之所以獨特,可以歸結為伊斯蘭宗教文化的深遠影響,長期以來,在蒙古浩騰里有宗教教職人員,連續的經堂教育,一些老人在幼年時都會去“莫其德”里學經,所以老人們非常虔誠。在宰生方式上按照伊斯蘭方式宰殺牲畜。老人去世則一定要送到清真寺,將亡人交給阿訇處理,在青年人中宗教信仰相對趨于淡薄,很多年輕人很少上寺禮拜者,且多有飲酒現象。筆者在調查中,參加了一次古爾邦節,注意到一些年輕人到了清真寺,他們卻不進經堂。后私下詢問,大多回答或稱“不會禮拜”,單純從儀式現象的看,“蒙古浩騰”的年輕人的確是宗教意識淡薄。“蒙古浩騰”人還有一個明顯的與穆斯林似乎無關的“求雨儀式”,與蒙古族“祭敖包”極其相似,可以說是祭祀敖包的伊斯蘭化。具有蒙古族本身民俗與伊斯蘭教融合妥協的因素。
三、托茂人和蒙古浩騰兩個穆斯林群體的未來發展趨勢
托茂人和“蒙古浩騰”人依然保存獨特的民族特征與民族心理,還將持續一個較長的過程,這與他們的生產生活方式尤其是伊斯蘭教的信仰不無關系。但是他們究竟是融合與蒙古族還是融合與回族是很難確定的。筆者認為主要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蒙古浩騰”人融合于蒙古族,托茂人融合與回族。生活在內蒙古阿拉善的蒙古浩騰人大部分填報的為蒙古族,游牧的生產生活方式使得他們日常使用蒙古語,除了宗教信仰外,其生產方式、生活方式、風俗習慣與周圍信仰藏傳佛教的蒙古族群眾非常接近。而青海的托茂人也是一樣,其生活在青海省的回族聚居區,由于信仰伊斯蘭教所以他們的通婚對象大多為回族、東鄉族、撒拉族等穆斯林群眾,而在生活方式無異于周邊的回族,而且有相當部分的托茂人認同自己為回族,這也是一種潛在的趨勢。
第二種是“蒙古浩騰”人融合于回族。蒙古浩騰人由于居住在內蒙古最西部的阿拉善盟,毗鄰寧夏回族自治區,兩地經濟社會文化交往非常密切。蒙古浩騰人居住周圍是回族主要聚集地區,由于交通的現代化,先進便捷的通信手段打破了相對封閉的生活環境,蒙古族穆斯林與周邊的回族穆斯林經濟社會交往日益頻繁,“蒙古浩騰”族群中漢語語言的通行,以及定居后生活方式的轉變生產,“蒙古浩騰”人與外界的交往愈加密切,尤其是與回族穆斯林基于共同的伊斯蘭宗教文化的聯系。至于托茂人相比蒙古浩騰他們對伊斯蘭教更加虔誠,長期的互相交錯雜居,以及與回族的大量通婚,使得托茂聚居的宗教向回族化方向發展。
四、結語
綜上所述,通過一些調查研究不難看出,不管是托茂人還是蒙古浩騰這些較少的蒙古族穆斯林群體,他們在生活中會遇到一些文化和信仰所帶來的“困惑”,甚至是民族或者族群內部認同的危機,所以隨著社會發展文化的變遷,我們應該去主動了解研究這一群體,更應該從社會的各方面給予他們更多的關注與扶持。
收稿日期:2014-10-20
作者簡介:朝麗婭(1990-),女,內蒙古呼倫貝爾人,碩士研究生,從事北方民族文化研究。
(責任編輯:李 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