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少數民族文學豐富多彩、源遠流長,是我國現代文學的瑰寶。民族性是少數民族文學的本質屬性,也是固有屬性;而現代性是少數民族文學的附加屬性,也是必備屬性。研究少數民族文學如何在順應主流漢文化的基礎上保持自身的民族性,如何在書寫本民族傳統文化底蘊的前提下適應文學的現代性有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 少數民族文學;民族性;現代性;心理認同
長久以來,少數民族語言和文字與主流漢文化存在較大差異,少數民族與漢族、少數民族與少數民族之間的經濟、文化、教育水平不均衡,導致少數民族文學異質性強,少數民族文學作家異質性強,少數民族文學發展水平不高。
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文化建設進入新的時期,少數民族文化作為多元一體的重要一元,由于其文化的獨特性逐漸引起廣泛重視,也因此諸多少數民族以自身文化底蘊為基礎,培育出了本民族特有的文學傳統,并以此培養了一批高水平、高質量、高素質的民族文學作家,對少數民族文學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助推作用。
事實上,少數民族文學個性鮮明、特色突出,至少具備民族性和現代性兩個屬性。少數民族文學的民族性和現代性二位一體、互相聯系,一方面,民族性是少數民族文學的本質屬性,也是少數民族文學作品的固有屬性,更加是其產生和發展的基礎;另一方面,現代性是少數民族文化的必要屬性,也是少數民族文學順應時代潮流、貼近現代文學的附加屬性,更加是少數民族文學走向世界的必然選擇。因此,如何把握少數民族文學民族性與現代性的契合點,強調少數民族文學民族性與現代性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分析兩者如何緊密聯系促進少數民族文學事業的發展有重要而積極的意義。
一、解讀少數民族文學的固有屬性——民族性
文學作品必須以文化底蘊為基礎,少數民族文學作品源自本民族風俗、文化,感悟于本民族文化底蘊,從而培育出獨具自身魅力的文學作品,也因此,不同民族的文化底蘊早就了不同文化風格的少數民族文學作品。但文學作品來源于本民族文化底蘊,是尋求少數民族文學文化底蘊、文化發展、文化創新的有機統一。
1、民族文化底蘊是少數民族文學作品的基礎,而非全部
民族文化底蘊是少數民族文學作品的基礎,為少數民族文學作品的創作提供了文化保障,但絕不能僅僅只注重文學中民族特色,形成定向思維,過度依賴民族文化[1]。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百鳥衣》和《劉三姐》等文學作品引起極大影響,成為了當時文學界的標桿,這些文學作品來源于少數民族文化底蘊,在改編后深受大眾喜愛,極大的推動了民族文化的發展,由此引發了社會各界對民族文學的重視。但必須注意的是,各種不斷改編的過程呈現出依托材料改編材料的窘境,出現了作者但從民族學意義上創作,從而發生了針對民族文學創作民族文學的怪圈。盡管民族風俗、民族特色在少數民族文學中的體現是必須的,是基礎的,但作為創作者,文學作品并非等同于人類學的田野日記,也無非等同于停留于表皮的描述性文字,而是以少數民族文化為依托,以少數民族文化精神為內涵,拓展文學作品內涵,防止出現虛有其表的作品。
典型的案例諸如壯族作者韋一凡創作的作品《姆姥韋黃氏》中對壯族的本土婚俗進行了描述,如受父母之命的婚姻交易,新娘三日回門等。在作品的開篇,是一首壯族民歌 “男是天,女是地,天上打雷又下雨,地上萬花結果實。結了甜果男人收,結了苦果女人吃。”散發著濃郁的民族氣息,但是,細細品味后可知,全篇都只是對民族風俗習慣的詳細描述,無視壯族存在的封建禮制,在文中只是盡情的贊美女主的盲目服從、忍辱,卻沒有對最后出現的悲劇性結局進行深刻的反思,沒有認識到,這悲劇是落后的封建思想所造成的,最終,此作品扭曲的歌頌著壯族女性忍受奴役迫害的“高尚品德”。文中的女主韋黃氏與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成婚,婚后一直順從于自己的丈夫,在被丈夫背叛拋棄后也無怨言,最后仍然孝敬婆婆公公,終身未再嫁,獨自帶大兒子。從文中,我們會因為女主的善良而感動,但是,這只是從個人品德上來呈現的,并沒有體現深層次的內涵。
2、民族文化底蘊是少數民族文學作品的根本,不能遺失
少數民族文學作品如果一旦喪失了民族性,也就不能稱之為少數民族作品了。出現這種極端狀況的根源是極強的“民族自卑感”,一旦對自己民族沒有了崇敬感,那么就會一味的附和漢族文學,無論是創作心理還是著眼點,都會以漢族文學為模板,缺少獨立的民族意識[2]。這種盲目的趨同由于缺少本民族文化的熏陶,則很容易使得本少數民族的文化通過改革和影響被吞噬,最終民族文學中沒有了民族特色。如由瑤族作家莫義明所創作的《八角姻緣》這一作品,表面上是描述兩個瑤寨的生活情形,比如男女對山歌、傳統婚嫁習俗等,但是文中大多是照搬漢族文學的思想和寫作手法,最終整個作品都被漢文化所改造了,只是著眼于描寫文革的創傷和改革開放后的困境。該作品雖然既有少數民族的痕跡,又有改革的熱點,但是卻不能將這兩部分進行無縫銜接,最終使得作品留下過多的人為跡象,削弱了民族性。在作者的作品面向大眾后,應該無法想到,其作品的真正的價值并不在于有關注當時的熱點問題,而是文學作品所要展現的民族意義。一旦他們在創作時被民族自卑感所困擾,那么其創作的作品也就失去了長久的生命力。
二、解讀少數民族文學的必備屬性——現代性
少數民族文學與漢族文學有著很大的差異,它們有著獨特的本土氣息和少數民族的風俗特色,但是,在現代少數民族的文學作品中還是能發現與漢族文學有著類似的現代性。其中向沈從文、老舍這樣的少數民族作家,它們創作的作品不僅被世界所承認,而且推動了我國現代化文學的發展。
1、國民性問題
在封建制和資本主義制度相碰撞的年代,國民性問題就一直是現代文學創作的焦點,我國著名作家魯迅、老舍等的作品真實的反應了那個年代的國民心理和生活現狀,推動了我國現代性文學的發展[3]。比如老舍的大量作品都是以批判封建殘留和日益墮落的群眾思想為主。其中在《二馬》、《貓城記》等作品中,老舍對特殊時代背景下的市民生活狀況進行了敘述,其深層內涵卻是對愚昧無知、得過且過的國民性進行了批判。
從老舍創作的話劇作品中不難發現,老舍對當下國民的劣根性進行了全面的分析,并且進行了嘲諷和批判。從我國文學史可以看出,老舍延續了魯迅的創作思想,對國民的劣根性進行了分析和批判。老舍的字里行間無不透露出對愚昧無能、傳統守舊的國民的無奈,用文字進行尖銳的批判,將中西文化進行比較,從而對有著五千年歷史的民族進行透析,在作品中運用了喜劇形式進行嘲諷,由此可見,老舍先生的作品中有著明顯的現代性特色。
3、現實主義與理想主義
與老舍不同的是,沈從文主要是比較現實主義與理想主義,表現出對理想主義的追求和向往,從而體現自己對現實生活中渴求現代性的焦慮問題。從沈從文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他認為最不能接受的是人民的冷酷無情,因此,他一直呼吁人民之間要互相友愛。沈從文的代表作《邊城》就是描述了人性的真善美,在文中給我們呈現了善良樸實的翠翠的愛情故事。由于沈從文從小就生活在湘西,因此,在它的作品中盡情的贊美了淳樸的民風,相反的對冷漠、扭曲的城市文化進行了批判。他的作品主要是將湘西少數民族的偉大的民族精神與城市里冷漠、懦弱的人性作比較,表現了他對民族的愛,迫切的希望增強人民的民族保護意識。
作為著名的少數民族文學作家,老舍、沈從文在創作的作品中應該不同的寫作手法、不同的角度對現實進行了剖析和批判,不斷的追求著現代化的改革。相比之下,還有很多少數民族的作家主要是敘述個人命運與民族命運的關系,而不像老舍和沈從文這兩位作家,在特定時代背景下,重視國民的精神文化。
三、結論與探討
通觀全文,優秀的少數民族作家,必須要有民族自豪感,能夠將具有民族特色的風俗滲入于文學中,又能不被民族觀所約束,對特定時代背景下的民族特色文化表現出來,從而進行深層次的探究,遵從歷史發展的規律,從人性、民族精神層面來加深文學內涵。
參考文獻:
[1]劉大先.新啟蒙時代的少數民族文學:多元化與現代性[J].青海社會科學,2013(01):125-126.
[2]何輝,周曉琳.少數民族文學與民族文化認同的構建[J].貴州民族研究,2013(01):289-290.
[3]劉大先.現代民族轉型與少數民族文學的誕生[J].重慶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05):178-179.
作者簡介:劉笑玲,女,白族,華中師范大學博士研究生,貴州民族大學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