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倍
11月23日,一門環境保護與食品安全課程期末考試在廣東某高校進行。一拿到試題的學生們卻傻眼了,因為第一題是圖選本課任課老師。考試結束后,有學生將拍攝的試卷相片發到朋友圈,引起瘋傳和熱議。(《廣州日報》11月24日)
世界上的事情怕就怕“認真”二字,一認真,大學師生之間的關系就露出了“陌生化”的馬腳——在“圖選本課任課老師”的考題上,有些學生連就在身邊的監考老師(任課老師)也不認識——誰之過?
為了讓學生聽課,不少大學和教師可謂用心良苦,從點名、簽到到指紋打卡,再到現在的“圖選本課任課老師”試題,但效果呢?是學校和老師出了問題?還是學生出了問題?或者是大學課堂有“病”了?因此,解剖“圖選本課任課老師”試題并不僅僅是因為其奇葩,相反,是因為其有可能讓我們直逼大學課堂本身和師生當下關系的真實面貌。
誰制造了老師和學生的陌生化和隔閡化?社會學認為逃課是一種初級越軌行為,盡管不是違法、犯罪行為,但當逃課成為群體現象時,就有可能對教育規范、課堂秩序和學校秩序造成無形的混亂,如大學生調侃的那樣:大學的課只分為兩種,選逃課與必逃課。也有大學生用精密的公式計算了逃課一天的成本是282元——每年的學費、住宿費乘以4,每個月的生活費乘以32,加上購買電腦等電子產品的費用,再除以實際上課的天數,所得的結果即逃課一天的費用。如此種種,誰還能覺得“圖選本課任課老師”試題是奇葩試題呢?
正如出“圖選本課任課老師”試題的教師所說,“因為平時學生到課率太低,他才想出這個辦法”,但這樣的辦法讓人無語——“雖然親自監考,卻仍有學生選錯答案。”那么,問題究竟出在哪里?看似表面現象的大學生逃課, 實際上折射出高教辦學觀念、制度等多方面的深層次問題。對我們的高校來說,惟有從制度入手才能解決大學生逃課這一問題。
須知,逃課問題并非學生單方面問題,而與教學管理、授課藝術、學習氛圍等因素都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更何況,與“圖選本課任課老師”試題之類相關的單方面的行動都不是靈丹妙藥。中青報調查發現,84.7%的大學生受訪者坦言,當前大學生逃課現象嚴重。這意味著逃課問題需要高度重視,但這不是大學推卸自身責任、把逃課都歸責為學生的理由。我國高校管理上過于注重統一要求,過于強調共性,對大學生個性重視不夠。應承認,大學生逃課,并非是簡單的青春期叛逆行為,而是隱藏著對教材、教學水平的不滿。
在高層次應用型人才培養中德論壇上,中國高校教材滯后成了炮轟的焦點。“大學里的教材還停留在上世紀80年代的水平”等話題,接連成為專家毫不避諱的批評對象。可以說,大學的一些課程內容過于陳舊,內容、體系等都不能適應時代的要求,學生在無法改變現狀的情況下,選擇逃課也就不足為怪了。在現行教育體制下,學生選擇余地很小,一旦選擇了不喜歡的專業,再想改變就很困難。一組數據顯示,大學生公共課和基礎課逃課率分別占到了50%和25%以上,而這些大學生大多選擇將“逃”出來的時間用在考研課和自己喜歡的一些專業課上。這難道不能引起我們的反思嗎?
遏制大學生逃課,不能靠表面的“圖選本課任課老師”試題,在一定意義上,提供優秀的教材和培養大師、名師以吸引學生,更為重要和緊迫。在課堂充滿吸引力的前提下,逃課現象即使不可避免,也可大大減少。同時,應改變嚴進寬出的大學人才培養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