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情緒效價DRM 詞表的注意條件對錯誤記憶的影響

黃曉雪

(福建師范大學 教育學院心理學系，福建 福州 350108)

0 引言

目前，國內外對錯誤記憶的研究主要是通過DRM 范式及其變式來考察關聯性錯誤記憶的影響因素(如學習階段的提前預警、詞表呈現方式、詞表呈現時間等)，但關于誘發情緒與關聯性錯誤記憶兩者關系的研究尚不多。過去對于人類長時記憶保存的研究表明，記憶的編碼和提取過程存在一定程度的差異。長時記憶的保存主要依靠于編碼階段的加工，而該類研究主要采用分散注意的范式。其結果為:實驗中，分散注意對于記憶編碼和提取兩個過程的影響有著明顯的不同。也就是說，被試在編碼過程中被分散注意，會表現出對回憶效果明顯不良的影響，但被試在提取過程中被分散注意，則在回憶時(如自由或線索回憶、再認)成績有所降低。

在關于錯誤記憶的研究中，編碼過程中的分散注意對于錯誤記憶的再認有著明顯程度不同甚至效果相反的結果［1］。顯而易見，當前分散注意在編碼過程中是如何有效影響著錯誤記憶的疑惑仍未解決，這些研究帶來的不一致甚至相反的結論可能是研究方法的差異，如不同的實驗設計(被試間/被試內)、不同的記憶測驗方式(回憶或再認)、不同次級實驗任務的使用狀況(隨機數字的產生、當前任務負荷、視覺/數字監控等)。另外，分散注意在記憶的提取過程中的影響也是備受爭議的。一些研究表明提取加工過程在之前被認為是一個相對自動化的過程，同時對該過程中的注意操縱是存有抵制力的(即不會受實驗者的注意操作影響)。但其他的一些研究中也發現提取加工會受到提取中注意的次級完成任務的干擾［2—3］，如不同的學習材料(DRM 或者類別詞表)、不同次級任務(隨機數字的產生或數字監控)等。

因此本研究通過編碼過程中引發分散注意來研究誘發的情緒對錯誤記憶是如何影響的，及編碼過程中可能出現的關系加工和項目特異性加工，從而更深入探究注意水平對錯誤記憶的作用。

1 實驗程序

1．1 被試

福建師范大學二年級學生59 人，其中女性36 名，男性23 名，年齡為19—21 歲，分散注意條件為33 人，集中注意條件為26 人。

1．2 材料

實驗采用張蔚蔚、張慶林等人(2013年)編制的不同情緒DRM 詞表。該詞表在保證平衡詞語的喚醒度和熟悉度的基礎上，在正性、負性及中性三種情緒效價上達到良好的區分度。每個被試做9 個正性、中性及負性詞表，分為3 個區組(block)進行實驗。每個block 中包含正性、負性及中性詞表各3 個。詞表的出現順序采用平衡抵消法。每張詞表包括10 個詞，每張詞表的10 個詞都與3 個關鍵誘詞存在密切聯系。

操作時分為3 個小實驗，分別是先學習30 個負性詞，中間進行50 +3 的連續運算，30 秒之后自動開始進行再認任務。其次是中性詞和正性詞。每個再認block 有30 個詞，3個block 總共有90 個項目組成。其中每個再認block 有15個學過項目，3 個再認block 總共有45 個學過項目，分別選自學習過的9 張詞表的位置在1、3、4、6、9 號的詞。每個詞表有3 個關鍵誘詞，所以9 個詞表共有27 個關鍵誘詞。無關項目總共有18 個。由于所編制的詞表是具有情緒效價的，因此無關項目也必須跟關鍵誘詞一樣具有情緒效價。

1．3 實驗設計

采用3(情緒效價)×2(注意狀態)的混合實驗設計。詞的情緒效價為被試內變量，分三個水平:正、中、負;注意狀態為被試間變量，分兩個水平:集中、分散。因變量為被試學過項目的正確再認率、關鍵誘詞錯誤再認率和無關詞錯誤再認率。

1．4 實驗程序

實驗過程分為三個部分:學習、休息、測驗，在安靜環境下進行。每名被試都需要完成3 個區組。正式實驗開始前由主試介紹實驗的基本流程和注意事項，被試清楚后進入實驗前的練習階段。測驗過程包括再認以及R/K 判斷。

在集中注意和分散注意兩個條件下被試分別學習正中負各30 個項目。集中注意條件下，被試只需要集中注意學習詞表項目。而分散注意條件下，被試不單單要集中注意學習詞表，而且還需對電腦出現的數學題進行計算。計算題目和學習項目同時出現，同時結束。在學習過程中每個項目呈現時間2 000ms，項目間間隔500ms。計算作業為200 以內數字的加法減法運算。在集中/分散注意條件下各學習完正中負各30 個項目后，之后開始連續加3 的分心任務30s，防止被試嘗試短時回憶。最后進入測驗過程，再認以視覺呈現進行，共90 個詞，正中負性30 個詞中，已學過的項目為15 個，關鍵誘詞為9 個，無關項目為6 個。每個測驗詞呈現1 000ms后消失，然后被試進行再認。整個程序由E-Prime 編制。

2 實驗結果

2．1 集中與分散注意條件下學習項目的正確再認率

對不同詞性×注意狀態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就學過項目正確再認率來看，不同注意狀態的主效應顯著，F(2，57)=3．097，P ＜0．05，即分散注意的學習項目正確率顯著低于集中注意條件。同時不同詞表的主效應顯著，F(2，57)=0．011，P ＜0．05，即負性學過項目的正確再認率明顯高于中性和正性詞。兩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見表1。

表1 在集中與分散注意條件下的學習項目的正確再認率(M±SD)

2．2 集中與分散注意條件下關鍵誘詞的錯誤再認率

對不同詞性×注意狀態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就關鍵誘詞錯誤再認率來看，注意狀態的主效應顯著，F(2，57)=8．06，P ＜0．05，即集中注意的關鍵誘詞錯誤再認率顯著高于分散注意。不同詞性主效應也顯著，F=3．73，P ＜0．05，即負性關鍵誘詞錯誤再認率高于中性、正性。且交互作用顯著，F(2，57)=13．43，P ＜0．05，由此進行簡單效應檢驗，注意狀態在負性水平上，F(2，57)=0．78，P ＞0．05，在中性水平上，F(2，57)=4．21，P ＜0．05，在正性水平上，F(2，57)=0．31，P ＞0．05，表明注意狀態在中性詞表上有顯著差異，即注意狀態在中性情緒詞匯誘發中出現更多錯誤率。不同誘發情緒詞表在分散條件下，F(2，57)=2．86，P ＜0．05，在集中條件下，F(2，57)=8．01，P ＜0．05，表明不同效價情緒在注意狀態上有顯著差異，集中條件錯誤率相比分散條件更高。見表2。

表2 在集中與分散注意條件下的關鍵誘詞的錯誤再認率(M±SD)

2．3 集中與分散注意條件下無關項目的錯誤再認率

對集中與分散注意條件下的無關項目的錯誤再認率進行描述性統計，見表3。

表3 在集中與分散注意條件下的無關項目的錯誤再認率(M±SD)

3 討論

由表1 可知，集中注意條件與分散注意條件下的學習項目正確再認率表明分散注意條件下對學過項目的正確再認率明顯低于集中注意條件下，即分散注意起到了干擾被試做出正確選擇的作用。學習過程中的分散被試的注意在很大程度上會降低對學過項目的正確率和對關鍵誘詞的錯誤率，這一結果與之前西方的許多研究結果都是一致的［1—4］。在學習過程中的分散注意表現出正確率與錯誤率的共同降低表明兩者的學習編碼皆可能依賴于該過程中的語義關聯性。而從學習項目的正確再認率看，負性詞＞正性詞＞中性詞，這一結果表明不管在分散或集中條件下，正確率都是負性詞比正性和中性更高，也就是說明負性情緒誘導下記憶效果會更強。究其原因，主要可能是負性詞在編碼加工階段多采用項目特異性加工，所以不管被試是否注意集中或分散，相比正性、中性而言，在正確率上都會更高［5］。項目特異性加工指會影響編碼和提取階段區別性的辨認過程，所以學習項目的特異性加工會更加有利于被試把學過項目與未學項目區分開，從而降低錯誤記憶。這與生活中我們對于消極或負性信息更多地產生濃厚興趣是相同原理，更多的是其突出、特異性在吸引，不管是有意或無意情況下。

由表2 可知，集中與分散注意條件下的關鍵誘詞的錯誤再認率通過錯誤校正進行的簡單效應檢驗，注意狀態在中性水平上有顯著性，表明中性詞更易導致錯誤發生。從“情感信息等價理論”角度解釋，被試對中性、正性情緒效價詞在編碼階段是關系加工模式，這可能會增加錯誤記憶的發生，即促進錯誤記憶產生。還有一種解釋是，“心境”一致性效應的作用，使被試處于一種中性情緒狀態，使得他們對于中性詞產生更多錯誤記憶，而正性、負性則不顯著。另外，不同誘發情緒狀態詞條在注意狀態上也不同，其中集中注意效果顯著。表明分散注意可以降低錯誤率，而集中注意對不同情緒狀態皆會引發較高錯誤率。這和集中注意下引發較高準確率，分散注意會減低準確率是相一致的結果和原理，即編碼階段加工是否受到干擾。然而，對于為什么不同情緒效價DRM 詞表在不同注意水平下會導致采用不同的加工策略(如負性情緒詞更多地采用項目特異加工，而正性、中性則不同)?這當中涉及的是什么機制?本研究還不能解開這些問題，尚需進行腦神經機制方面的探索。

4 結論

(1)分散注意的學習項目正確率低于集中注意條件下的，且負性情緒詞匯誘導效果最佳。

(2)注意狀態在中性情緒詞匯誘發中出現更多錯誤率;相比分散注意，集中注意更易引發錯誤再認率。

［1］Dewhurst，S． A．，Barry，C．，＆ Holmes，S． J． Exploring the false recognition of category exemplars: Effeets of divided attention and explicit generation［J］．European Journal of Cognitive Psychology，2005，(17) :803—819．

［2］Hicks，J． L．，＆ Marsh，R． L． Toward specifying the attentional demands of recognition memory［J］．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Learning，Memory，＆ Cognition，2000，(26) :1 483—1 498．

［3］Knott，L．M．，＆ Dewhurst，S．A． The effeets of divided attention at study and test on false recognition: A comparison of DRM and categorized lists［J］． Memory ＆ Cognition，2007，(35) :1 954—1 965．

［4］張蔚蔚，高飛，張慶林．不同情緒效價的DRM 詞表對錯誤記憶的影響［J］． 發展與教育心理學，2013，( 4) : 337—342．

［5］王曉明，馬玉花，宋廣文．啟動情緒和呈現方式對錯誤記憶的影響［J］．心理與行為研究，2010，8(3) :208—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