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藝座談會：為中國夢凝聚文藝力量

李丹

網絡作家周小平

周小平心中的“轉折點”

80后網絡作家周小平的微博粉絲數(shù)在2014年10月下旬一下暴增。這其中的部分原因歸于在10月15日文藝座談會上他與習近平總書記的合照。這張以習近平與其他與會者握手為背景的自拍，被網友稱為“史上最強的自拍照”。周小平后來描述拍照時的情景：“其實我拍的時候，想象會有一個黑衣人過來跟你說，同志你好，請把這個照片刪掉，結果沒有。只是過來一個很隨和的人員說，新聞聯(lián)播播出之前你不要發(fā)。”而在座談會前的例行檢查中，工作人員沒有要求與會者上交手機，這是讓他極為驚訝的，讓他感受到一種寬松、包容的氛圍。

周小平是72名參加文藝座談會的文藝工作者中最年輕的作家。在這次文藝座談會之前，這個1981年出生的年輕作家并不為眾人所知，但在網絡上他卻被不少“公知”吐槽過。他的代表作《請不要辜負這個時代》《你的中國你的黨》，因為顯露拳拳的愛國之情，在喜歡“自黑”以及“黑一切”的互聯(lián)網上引發(fā)爭議。在參加完座談會之后，這樣的聲音更加巨大。但是這個信念堅定的年輕人卻在微博上發(fā)了一篇《我待祖國如暖男》的文章駁擊針對他的種種聲音。他說，對于這次座談會，他腦子中一直冒出三個字——轉折點。“因為正在習大大召開這個會議的同一時期，有一些微妙的事情正在悄然發(fā)生著。曾經寫下《歷史的終結》一書的作者，竟然發(fā)表新作開始表達對美國制度的灰心和絕望。在中國的體制和道路長期被妖魔化渲染的西方世界，李世默在一場演講‘兩種制度的傳說當中為中國體制和道路正名，卻贏得了滿場不斷的掌聲和喝彩。我參加‘中國夢對話世界高峰論壇的時候，也聽到了來自俄羅斯的專家在苦口婆心地勸歐美的專家學者要‘解放思想，擯棄舊觀念，重新審視中國。而英國倫敦前副市長開通實名認證微博發(fā)聲，高調挺華，多次稱贊中國道路和體制，也成為了網絡上的一道風景。顯然，這個世界正在起變化。”“文人最大的遺憾不是遇不到偉大歷史轉折點供自己書寫，而是身處歷史的轉折點卻不自知。”這是他文章的結論。

對于文藝座談會，這個80后作家印象最深的是習近平對中國文化復興的渴望。“總書記希望看到中國文化市場繁榮起來的那種期待溢于言表，對希望看到中國文化更為自信的一種盛況的期盼也是溢于言表。他就像教育他的晚輩們一樣，特別用心，特別展露出自己內心的渴望，希望把自己的聲音殷切地傳遞出去，很有真情實意。”

在本次會議接近尾聲時，習近平對周小平囑托：“周小平，要多多傳播正能量的文藝作品。”他直接回答：“好的，習大大！”——頗有網絡語言的味道。周在接受采訪時說，雖然他的回答簡單直白，但心中卻有一種信念。“好的”兩字意味著一種責任。而微博上發(fā)表的文章可以看成是他對這次承諾最直接的兌現(xiàn)。

“一己悲歡，杯水風波”

浙江省美術協(xié)會副主席許江與習近平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并不是在文藝座談會上。2004年大年三十，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現(xiàn)場考察研究拍板浙江美術館的建設，并確定美術館的風格與定位。考察完，大家到柳鶯賓館開會，習近平總結拍板，讓美術館建在西湖邊，“既然建在西湖邊，那就必須是中國的樣式”。那天許江穿著一個對襟的中式上衣，習近平看著他說：“就像是許江的衣服，一看就是中國的。”

這段經歷被他引用到文藝座談會的講話稿中。而這段往事，也勾起了習近平的記憶。座談會上，習近平問：“現(xiàn)在這個館怎么樣？”許江答：“這個館現(xiàn)在已經成為中國重要的美術館，引領浙江的展覽和創(chuàng)作。”據(jù)了解，2014年，浙江美術館的全年參觀人數(shù)逾80萬人。

原定每人5分鐘的發(fā)言，因為習總書記的幾次打斷與詢問，許江題為“關注視覺中國，塑造國家價值，弘揚國家形象”的發(fā)言一共進行了8分鐘。他從來沒有在其他會議上感受過這樣輕松和諧的氣氛。“為什么這次習總書記的講話會受到這么多關注，我覺得他是用比較個人化的交談方式，這是以前沒有的。習總書記說，為這次會議籌備了一年多，做了很認真的準備。我看到他的講話稿，很多他自己手寫的，一頁一頁夾在上面。”許江說。

在整個座談會上，許江有一種和習總書記推心置腹的感覺，“他不用我們以前聽慣的說教方式，拎著你的耳朵必須讓你聽，而是像嘮家常一樣，以一種溫厚人性的關懷來談他對藝術的看法，來建構一個大的文化視野。他想要把責任交給我們，讓我們擔當起來”。

“一己悲歡，杯水風波”，許江在習近平的對面清清楚楚聽到他說出這句話。許江能感覺到習近平對大民族、大歷史巨著的明顯期待。對于這次講話，這個與習近平同時代出生的藝術家內心有許多共鳴。“真正要出一部好作品，并不是去哪里找了一批資料，然后曝光出一個奇觀，真正要下到生活當中去了解，而且這個生活不是小生活，不是一己的悲歡，不是杯水的風波。要看到幾代人的努力，那種生存命運式的東西。”令他惋惜的是，許多人并不了解這次講話，不了解其中的真正內涵，所以他經常在不同的場合提起這次座談會。“不是去吹什么，真的是內心的感受，我們有責任來講。”許江說，“這種囑托，我們要擔當。”

麥家的文藝之旅

2014年10月13日，作家麥家接到中國作家協(xié)會辦公廳的電話，通知他“放下所有工作來北京，后天上午有一個重要會議”，麥家好奇，是什么樣的會議這么緊急。對方回答說，電話里不方便透露，就是領導要給大家開會。第二天，麥家從浙江杭州出發(fā)，晚上七點半到了京西賓館。10月15日，他參加了這次座談會。

在麥家的記憶中，整個座談會讓他印象最深刻的細節(jié)是，習總書記開口第一句話就說“這個會議是我要召開的”。而且會議由他主持，從頭到尾，一個人既做主持人，又當主講人，省去了其他會議上慣有的繁文縟節(jié)。在整個會議中，麥家一直沉浸在對習近平講話的理解和思考中。

在會議結束時，麥家意外地收到了一個驚喜。

那是在握手環(huán)節(jié)，習近平對麥家說：“我看過你的《暗算》和《風聲》，你是諜戰(zhàn)劇第一人，歌頌的是愛國主義的精神，但是現(xiàn)在也有不少諜戰(zhàn)影視劇不尊重歷史，給觀眾造成了不良影響。”對于總書記的褒獎，麥家一時激動得難以自持，只能順著習近平所說的現(xiàn)狀接了句不痛不癢的話：“習總書記，老百姓管那些劇叫‘雷劇。”

麥家的個人創(chuàng)作一直扎根于軍事特情領域。2005年，小說《暗算》改編成同名電視劇上映，成為諜戰(zhàn)劇的開山之作。2008年，《暗算》獲茅盾文學獎。在諸多小說及改編的電視劇飽受詬病之時，麥家的作品卻受到專業(yè)作家和受眾的雙重肯定，成為既有市場效益，又有社會效益的典范。而在2014年，他的作品影響力甚至波及到了歐美，其長篇小說《解密》于當年3月18日在英國、美國同步上市，在美國亞馬遜網站銷售，僅僅幾天就突破了中國小說作品網絡銷售的最好成績。麥家作品中的愛國主義精神通過這種方式向外國進行了輸出。

這是麥家未曾想到的，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他刻意為之。“新時期以來中國當代文學涌現(xiàn)了一大批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繁榮的景象有目共睹，莫言得了諾獎，圓了中國人一個文學世紀夢。但同時我們也不難發(fā)現(xiàn)，在市場經濟的沖擊下，文學這方凈土也出現(xiàn)了不少亂象，不少作品因為表現(xiàn)欲望、尋求刺激、追求商業(yè)利益，‘開卷有益這一個古老成語，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和嘲弄。文學是關乎心靈的事，我們創(chuàng)作文學作品終歸是為了暖人心田，啟人心智，勸人從善向美，否則作家就不配被稱為‘靈魂工程師。”

即使作為一個悲觀主義者，麥家依然對中國文學的未來充滿信心。在座談會之后接受記者采訪時，他就語調激昂地說：“總書記在講話中要求文藝工作者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總書記的講話既高屋建瓴，又十分接地氣，聽了之后令人振奮。習近平在文藝座談會上談到文藝作品有高原，沒高峰。希望不久的將來，文藝作品能高峰聳立，出現(xiàn)公認的鴻篇巨作。”

在麥家的眼里，現(xiàn)在的條件已經具備了，他對這一刻的到來滿懷期待。

唯人民與時代不可辜負

這次座談會無可避免地讓人想到1942年的延安文藝座談會。其時，抗戰(zhàn)已經堅持五年，并進入相持階段。打敗侵略者，爭取民族解放，進而爭取人民自由，是當時最大的時代課題。從大的視角看，當時我們正處在民族命運轉折的前夜，是走向大轉折的關鍵時期。時代呼喚文藝轉化為戰(zhàn)斗力，為大轉折提供能量。

毛澤東曾在延安座談會講話中開宗明義地指出文藝問題的中心就是要搞清楚“為群眾的問題”和“如何為群眾的問題”，從實踐層面上確定了黨的文藝工作的基本指導方針，不僅在當時統(tǒng)一了以延安為中心的全國進步文藝界的認識，推動了各抗日根據(jù)地文藝運動的發(fā)展，為進步文藝工作者指明了前進方向，而且對后來中國文藝的發(fā)展產生了最權威的影響。這次講話一直是中國共產黨發(fā)展文藝事業(yè)、指導文藝工作的重要法典，新時期以來黨在文藝工作方面一系列新的提法和觀念是對延安文藝座談會講話基本精神的繼承和發(fā)展。在1979年10月第四屆文代會上，鄧小平就重申要堅持“二為”方向和“雙百”方針。

在延安文藝座談會的72年之后，72名文藝工作者參加習近平主持召開的另一場文藝座談會。數(shù)字72，“上應孔門弟子之數(shù)，下合歷史年輪”，顯示出主辦者的匠心獨具。在座談會上，習近平首先表示“文藝事業(yè)是黨和人民的重要事業(yè)，文藝戰(zhàn)線是黨和人民的重要戰(zhàn)線”，并強調“社會主義文藝，從本質上講，就是人民的文藝。文藝要反映好人民心聲，就要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這個根本方向”。這實際上是重申了中共對文藝戰(zhàn)線的基本要求，明確“二為”方向至今未變，它仍是決定我國文藝事業(yè)前途命運的關鍵。

縱觀兩次文藝座談會，雖然歷史背景已經發(fā)生了重大變化，但卻有讓人不能忽略的相同點。延安文藝座談會對當時文藝界存在的脫離實際、脫離群眾等五大問題進行批判，并著力改進；而72年之后的這次座談會，習近平長達將近兩個小時的講話透露很多實際的針對性的內容，以至幾乎每一句話都能找到現(xiàn)實的矛頭所指，歸根結底是不滿當下文藝界的銅臭味和洋奴心態(tài)。延安文藝座談會上，毛澤東飽含熱情地形容人民生活是“文學藝術原料的礦藏”。習近平則在講話中指出，“能不能搞出優(yōu)秀作品，最根本的決定于是否能為人民抒寫、為人民抒情、為人民抒懷。”雖歲月流轉，表述有異，但仍可見習近平的思考與毛澤東當年所想有著深深的歷史相續(xù)的關聯(lián)。正如學者洪辰所說：“他（習近平）深深知道，中共在革命時期，運用文藝法寶獲得民心，在思想上擊垮了看似強大的敵人。今天，面對復雜多變的國內國際形勢，重拾文藝法寶，團結文藝隊伍，統(tǒng)一思想，深耕民心對于治國理政將是非常重要的。”

“文藝是時代前進的號角，最能代表一個時代的風貌，最能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實現(xiàn)‘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文藝的作用不可替代，文藝工作者大有可為。廣大文藝工作者要從這樣的高度認識文藝的地位和作用，認識自己所擔負的歷史使命和責任，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導向，努力創(chuàng)作更多無愧于時代的優(yōu)秀作品，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鼓舞全國各族人民朝氣蓬勃邁向未來。”在文藝座談會的講話中，習近平如是說。

這是一個執(zhí)政者對文藝工作者的期望，更是社會與時代對文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