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國彪



在人的心中總會有一些事件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我們沒有忘記六年前的5月12日14時28分那個刻骨銘心的日子,八級強震重創川蜀,災區山河破碎,鄉鎮變成廢墟,生靈慘遭涂炭。汶川大地震成為中華民族之殤,共造成69227人遇難,17923人失蹤,37萬多人受傷。
“5·12”大地震,已經過去六年的時間了,對那些遭受地震傷痛的人們來說,有的人搬入了新居,有的家庭迎來了新生命,新的生活已經展開,那些痛徹心肺的記憶也已經漸漸的被埋藏到了深處。
在汶川大地震走過六年的日子里,本刊記者在羌歷新年來到汶川大地震重災區北川、汶川。親身感受在六年的時間里,災區的巨大變化以及那些心靈中永遠不變的祈望。通過災后重建,昔日滿目瘡痍、舉國情牽的地震災區,新場鎮、新村莊拔地而起,新樓房、新民居鱗次櫛比,新學校、新醫院設施完備,新企業、新園區生機勃發。時隔六年,汶川所有災區已經脫胎換骨,浴火重生。
新北川在感恩中前行
清晨時分,一抹陽光斜映在安昌河邊,把正在睡夢中的北川新縣城喚醒。
伴隨著鳥兒清脆的叫聲和習習微風,北川爾瑪小區的李亮友走出家門,緩步來到河邊散步健身。“新縣城太美了,看一看這里的風景心情都是好的。”年過七旬的李亮友言語中流露出自豪。
地震之后,經國務院批準,新北川縣城移址到距離老縣城23公里之外的開闊地帶——安縣安昌鎮,另取名為永昌鎮,這也是地震后唯一異地重建的縣城。隨著對口援建力量源源不斷地注入,一個震后城市重生的框架很快搭設出來。安昌河畔這塊毓秀之地,成為了一個最亮眼的重建樣本。
“住得有多寬、綠地就有多大。”中國規劃設計院院長李曉江曾在綿陽驕傲地表示,北川新縣城的人均綠地面積達到了16平方米,每個居民能在5分鐘之內到達一處公共綠地,這里將完美展現山、水、城一體的城市環境。
當這樣一座未來之城開啟大門之時,除了人們異口同聲的贊嘆,還有它被隱藏的城市活力。六年了,北川新縣城最大的變化是外地游客越來越多,旅游產業越來越旺。
變化,不僅僅是表象。震后六年看北川,這個昔日的極重災區“熱”起來了。2013年全縣接待游客304.5萬人,相當于全縣人口的近14倍。僅馬年春節,北川就接待游客44.98萬人次,實現旅游總收入9850.62萬元,同比增長33.99%、140.61%。
2014年11月23日一大早,在北川縣新川社區,“北川縣可樂男孩汽車美容館”的生意十分火爆。它的創立者就是在汶川地震中失去雙腿、被救后第一句話是“要喝冰鎮可樂”的“可樂男孩”楊彬。歷經變故的楊彬說,是母親給了他希望和堅強。
楊彬的母親蒲紅今年已年過半百,多年來,她起早貪黑地忙碌。天微微亮,她就把馬群、羊群趕到山上,直到天黑才回家。“我們苦點,就為了孩子有出息。”蒲紅說。
“兒子畢業時說想自己創業,開汽車美容館。他有這個精神,再苦再累我們也要支持。”蒲紅說。蒲紅的老家在北川縣貫嶺鄉竹壩村,那里山高林密。她很多時候接兒子電話時都在山上養馬、放羊。“兒子說還缺點錢,我馬上就把牲口趕回圈里,用最快的時間把錢打給他。”蒲紅說。從家里出發到信用社,她要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然后坐上半個小時的汽車才能到。“每次都是三千五千地把錢打給孩子。”“她在山上這幾年確實很孤獨,但也是為了孩子。”楊彬父親楊國華說。
位于大山深處的北川白坭鄉,有一塊寫有“煙臺援建白坭記”的石碑。在當地,老鄉們只要得知是從山東煙臺來的客人,大伙總會熱情地說上一句“謝謝”,好客的鄉親還會邀請煙臺兄弟到自家吃上一頓地道的農家飯。
北川白坭、漩坪兩地與山東煙臺相隔近2000公里,中間更有無數高山、大河阻隔。然而一份援建情誼讓兩個大山間的鄉鎮與一個海濱城市結緣。
六年來,這份情緣沒有因距離遙遠而中斷,也沒有因時間久遠而淡去,反而更加堅固和深厚。援建結束后,白坭、漩坪兩鄉干部前往煙臺參觀學習,煙臺規模化發展特色農業給鄉干部留下深刻印象。
“白坭和漩坪很適合栽種中藥材和貴重苗木,之前都是農民散種零賣,經濟效益不高。”曾在白坭鄉擔任副鄉長的周永說,“如今兩個鄉都成立了中藥材、苗木苗圃合作社,由商戶集中收購銷售,大大提高了收益。”
存留在鄉親們心里的這段“援建”記憶溫暖而有力。時間為證,從最初的對口援建到隨后的產業合作,從此前的人才交流到如今的民間經貿往來,在地震中確立的對口援建機制正釋放出新的活力。
六年了,那些昔日在地震中誕生的“地震寶寶”們即將步入小學。在這些孩子中,有的叫魏雨晨、有的叫馬銘軍、有的叫王山東……這些名字,在地震災區舉不勝舉;這些名字,蘊含著災區人民對這場災難的銘記和祖國的感恩。
如今,這一感恩之情,已經成為北川這塊土地上最動人的表情。當青海玉樹地震消息傳來,北川立即組織救災物資,晝夜兼程,趕往災區,成為第一個成建制捐贈救災物資的縣;當雅安蘆山地震發生后,綿陽全市上下踴躍伸出援助之手,不到一周就捐款捐物3716.6萬元;地震發生第二天,更創下了綿陽單天785人獻血的新紀錄。
新映秀 ?新型旅游小鎮的溫情之旅
映秀鎮地處四川汶川縣南部,氣候溫和,位于川西旅游的黃金線上,是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的門戶,與臥龍自然保護區相鄰,同時也是前往九寨溝、臥龍、四姑娘山旅游的必經之路。在5·12大地震中,映秀鎮5萬余平方米房屋被毀,人口傷亡慘重。
經過六年多的建設,一座定位為旅游溫情小鎮、防震減災示范區和“汶川特大地震”震中紀念地的美麗小鎮在岷江河谷全新呈現。
地震后,經過科學論證,新的映秀鎮仍在原址重建。在廣東省的對口援建下進行重建,如今的映秀鎮正發展成為美麗、安全、繁榮的小鎮。
2014年11月22日,當記者走進映秀鎮時,干凈整潔的一個山區小鎮進入眼簾。街道寬闊而平整,兩排葉子金黃的銀杏樹在微風中搖曳,像是歡迎每一位來到這里的人。
據介紹,映秀鎮的恢復建設,把旅游業作為未來產業發展的方向,牛圈溝震源點、大愛磐石、百花大橋遺跡等地震遺址,以及汶川特大地震震中紀念館、映秀鎮安居房建設工程,都成為了旅游業發展的亮點。
映秀鎮的安居房建設,充分考慮了居住設施、公共設施、基礎設施根據產業發展進行使用功能的轉化,做到居住小區可轉化為商業街區、商業街區可轉化為旅游景區,實現 “家家有產業、戶戶搞旅游”的目標。
“修得很漂亮,與我想象中的映秀完全不是一個模樣!”,走在映秀新鎮的街道上,來自重慶的游客老曹由衷地贊嘆。
在這個四面環山、兩河匯流的一平方公里場鎮上,川西民居、藏寨風情、羌式建筑交錯相融,民族風情的民居、現代風格的場館、寬敞平整的街道沿河順勢展鋪開來。從震后的滿城廢墟到今天的新城俏麗,讓記者有一種穿越時空的眩暈感。
步行在以土黃色為基調的新映秀鎮的大街小巷,剛剛從綜合市場購置年貨回家的老人、奔跑在巷道嬉戲歡快的孩童、忙著張燈結彩、打掃收拾新房的男人女人,時不時傳來的噼噼啪啪鞭炮聲……無不散發出一種溫情。
沿河而建的映月東路,曲折從西北向東南延伸,一頭連著山腳下青草茵茵的公園,一頭連著奔騰洶涌的岷江河畔,在映秀鎮中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盡管冬日里的映秀已經非常寒冷,但仍能偶見有老人在這條“弧線”上慢悠悠地散步。
老人散步的方向就是那片青草茵茵的公園,曾經在汶川特地震中傷亡慘重的映秀小學舊址就是這里,但今天的公園比六年前的小學要大得多:彩虹一樣的鐵橋斜跨在草坪上,五根在地震中沒有倒塌的水泥立柱被保留下來,立在一片稀稀落落的樹林中。
在岷江邊,一棵粗大的梧桐樹上系滿了祈愿的紅絲帶。這是對逝者的懷念,也是對生者的祝福,希望每個人都能健康、幸福。
汶川縣常務副縣長吳開明對記者說,映秀鎮是災區重建的樣板之一,我們所有的設計都是能為小鎮帶來生趣、祥和;我們建造抗震救災紀念館,盡力營造“祭奠逝者、感恩愛者、溫暖生者”的氣氛……讓“災難的小鎮”變成一個“溫情的小鎮”。映秀人是感恩的,盡管現在到這里旅游的人很多,但我們堅持不收門票,因為今日映秀之美來自于全國人民的支援。
旅游帶熱了災區經濟
在古茶馬古道上,一座千年歷史的西羌文化古鎮——水磨鎮。地震前,這里聚集63家高耗能、高污染企業,粗放型的工業發展模式,讓水磨鎮生態環境付出沉重代價;地震后,在短短不到六年的時間里,這里變成一座風景如畫的現代“桃花源“,“水磨效應”正在逐步傳播開來。
如今,汶川民眾也開始訴說汶川人的幸福生活。“震前,老街上做生意的不多,也看不到游客。可現在家家有住房,戶戶有商鋪,人人有就業啰。”水磨古鎮禪壽老街上村民劉中正說,今年五一節小長假首日,就有20000多名游客到水磨鎮旅游觀光,迎來了旅游小高峰。
位于禪壽老街的古鎮飯店老板蘇代福和服務員一大早就忙開了。“周末來水磨耍的人特別多,不提前把材料準備充足,根本應付不過來。”蘇代福喜滋滋地說。古鎮飯店有固定服務員8個,周末客人多,他還找了阿壩師專7個勤工儉學的學生幫忙。
如今,水磨鎮上有256戶人家從事旅游經營。去年水磨共計接待游客179萬人次,實現旅游綜合收入6.8億元,“人均收入達到1萬多元,比汶川地震前翻了一番。”水磨鎮景區管理處工作人員李靜說。
汶川縣大禹農莊同樣游人絡繹不絕。熱情好客的羌家人端上香味撲鼻的羌家臘肉、香腸和核桃花、蕨菜、刺籠包等山野菜。“今天來了好幾撥客人,吃飯都擺了12桌,14張床全住滿了。”主人給記者算了算,店鋪加上種植甜櫻桃、花椒等的收益,今年收入不會少于20萬元。
2014年11月22日,農歷十月初一,是一年一度的羌歷新年。這一天在汶川羌鄉大地,“咚咚咚”的羊皮鼓聲響起來,熱情的羌族鍋莊跳起來,醇香甘甜的咂酒喝起來,處處呈現出一派歡度羌年的濃厚氣氛。
羌年是羌族一年中慶豐收、送祝福、祈平安、還寨愿等為主要內容且最為隆重的節日。這一天汶川大小寨子里的羌族群眾將身著華麗的民族服裝,團聚一起殺豬宰羊、載歌載舞共同慶祝新年的到來。
汶川是大禹故里、熊貓的家園,同時也是全國僅有的羌族聚居縣之一。全縣共有羌族人口近3萬人,占總人口的26.69%,是離成都最近的羌民族聚居區。今年,美麗的汶川將舉行以“過羌年·送祝福”活動為主題的走進汶川過羌年活動,迎接遠方的游客。
汶川縣常務副縣長吳開明對記者說,“‘五谷皆熟、為有年也羌年之說,移風易俗。羌歷是我國最早的歷法,是夏歷十月太陽歷,以十月為一年,一年360天,每年的十月初一為羌族群眾的新年。如今,羌族民俗文化和飲食文化已經成為吸引游客的重要因素。”
在這一天,羌族各寨羌民在釋比的主持下到神樹林燒香、頌經還天愿、殺豬、宰羊、插神樹祭祀等,之后全寨群眾圍坐一團聽釋比誦經,喝咂酒,跳鍋莊,吃“壩壩筵”一直歌舞到天明。而隨著“羌年”在傳承保護中越來越受到重視,2008年被國務院、文化部確定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汶川縣縣長旺娜告訴記者,“5·12”后,汶川縣確定精品景觀、精美村寨、精致農莊的規劃思路,目前全縣已建成20個精品旅游村寨、91個幸福美麗家園,有農家樂、鄉村酒店500余家。去年,汶川接待游客604.8萬人次,實現旅游總收入26.29億元,比2007年分別增長522.88萬人次和23.95億元。
地震遺址 ?生者對逝者的追思與懷念
在地震過去六年里,災區一切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唯有映秀鎮漩口中學遺址和北川老縣城地震遺址沒有改變。它們被完整地保留下來,讓人們可以憑吊逝者并記住地震給人類帶來的巨大災難。
走進漩口中學遺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偌大的紀念表盤,時針和分針清晰地交叉出地震發生的時間,下午兩點二十八分,表盤上布滿了地震的溝壑,山河破碎中一種搖曳的震撼撲面而來。時間在這里定格,也在每個過往的人心中烙印,所有的記憶和鎮痛清晰可感。
紀念表盤后面就是主體教學樓,一側已經垮塌另一側也嚴重傾斜。但是連接兩座教學樓的走廊整體框架基本保存,由于受到兩旁建筑的保護和抵擋,破損較小,成為當時師生們逃生的保障。作為地震遺址的最高點,樓頂的國旗依然飄揚,在這一片廢墟中,在這灰與黑的主色調里,這片紅色格外顯眼也異常溫暖。
整個漩口中學遺址面貌可以看到典型的地震建筑形態,傾覆、扭曲垮塌、十字裂紋、底樓沉降、平行錯位、疊塌等等。遺址中五層高的男生宿舍樓整體塌陷下去一層,地面上的樓體布滿了十字形交叉的裂紋,另一座女生宿舍樓完全坍塌,全部毀損。現在可以看到的完整遺址已經得到了加固,用鋼筋固定住倒塌的樓體以維持地震原貌。空間在這里凝結,永遠會呈現地震發生的景象,讓人們祭奠,抒懷,沉思。
為我們講解的導游員就是汶川大地震的幸存者之一,她告訴記者,在當時那種天崩地裂式的地震面前,人顯得太渺小了。那么多生命的逝去,讓活下來的人更懂得珍惜生命。現在漩口中學已經在映秀鎮外重建了,名字改為七一中學,校舍更加漂亮,只是那些遇難的師生無法感受新校舍的美麗了。
在“5·12”特大地震中,北川縣是受災最嚴重、傷亡人數最多、財產損失最大的縣之一,整個縣城幾乎全被摧毀了。現在,北川老縣城作為地震遺址被永久保存。
北川老縣城處于四面環山的谷底,地震襲來時,巨大的破壞力撕裂了山體,泥石流呼嘯而下,瞬間淹沒了縣城。震后,山坡上到處是塌方后滾下的巨石,老縣城到處是倒塌的房屋,少數幾座沒有倒塌的建筑也是東倒西歪,有很多的裂縫。
走進北川老縣城,每一個人都會感覺到心頭的壓抑,地震將一座城市幾乎夷為平地。六年過去了,這個被定格在當初的遺址依然在訴說著令人辛酸的地震往事。
北川中學教學樓全部倒塌了。從高山上滾下的巨石傾瀉到了操場上,遺址中只有一根旗桿還挺立在那里。北川中學遺址成了北川地震遺址的核心,這里建了主奠臺,到這里來的游客都會在這里向遇難者致哀悼念。
許多政府機關和銀行等單位遺址前都立了石碑,上面掛著遇難員工的遺像和名字,書寫著幸存者對同事的懷念。在北川縣林業局遺址門口,一塊石碑上刻著在地震中逝去的22名遇難者的名字。
北川縣林業局副局長朱成林向記者講述地震發生時的情況時仍滿臉的痛苦,“當時北川的景象實在是太慘了,人們感覺那么無助,到處是傷員,到處是廢墟,又沒有大型設備,藥品也奇缺,大家只能靠在一起互救取暖。”
“思念埋在心頭,生活還得繼續前進。”一位老者將手中的菊花輕輕放下,寄托哀思。她告訴記者,家里有親人在地震中遇難,差不多每年自己都會過來祭奠。“現在的生活很好,希望逝者安息,生者好好珍惜生命。”
映秀鎮最常見的東西是一種普通的植物——三葉草。蒼翠的綠葉,星星點點的小白花,一叢叢、散落在紀念館外、公墓的半山坡上、校園的花壇里,甚至路邊不起眼的角落。與兩邊的黛綠、起伏的山巒遙相呼應。
三葉草,學名苜蓿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一般只有三片小葉子,葉形呈心形狀,葉心較深色的部分亦是心形。人們給“三葉草”賦予的含意是象征幸福,所以在歐洲一些國家都會把三葉草贈送他人,以此表達他們對友人的美好祝愿。
在地震災區,這些三葉草則是生者對逝者最好的祝愿。
災后山體恢復任重而道遠
山路崎嶇,涼風習習。除了七八處標有“路面塌陷”“滑坡路段”提示的區域內凹凸顛簸外,從北川新縣城到關內壩底鄉80余公里的行程暢通無阻。
“山體不穩定,一遇風雨,關內12個鄉鎮的道路總會出現一些險情。”當地司機曾述勇熟練地轉動著方向盤,語速極快。
汶川大地震不僅徹底破壞了當地的城鎮和村莊,奪去了成千上萬的寶貴生命,也造成了大規模、大范圍的山體崩塌、滑坡及泥石流等自然災害,在災區的山坡上留下了滿目瘡痍的痕跡,并時刻威脅著災區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相對于城鎮村莊的災后重建,山體的治理要復雜困難的多。
四川省林業調查規劃設計院副總工桂林華告訴記者,汶川大地震災區地處龍門山系,地形地貌復雜,山高坡陡谷深,巖體松散破碎。該區域的岷江、嘉陵江和涪江等主要江河流域,是全球25個生物多樣性保護地區之一,是四川省重要的水源涵養區和水土保持區。汶川大地震使該區域植被損失面積達600多萬畝,這里多次發生滑坡、泥石流和山石滾落等次生災害。地震災區植被恢復和生態重建難度大、任務重。
為了盡早將松動的山體穩住,使災區人民的生產生活不受影響。我國于2010年引進日本先進的治山技術及豐富的災后森林植被恢復經驗,在受災嚴重的汶川縣、北川縣和綿竹市制定森林恢復規劃、開展示范性恢復工程。
日本專家佐藤隆對記者說,地震災后生態修復不同于一般的生態建設,不是簡單植樹造林。災后的山體地表發生了很大變化,由于崩塌坡面的土塊不穩定,地表容易被雨水侵蝕,易導致次生災害的發生,而對于植物的生長而言,關鍵是生長地方的地基和根系發育的土壤的穩定,所以首先要治山,采取工程措施將松動的山體固定起來。在項目實施中,他們用橫向的擋土墻、縱向的龍骨(石埂)將山體包扎,然后修排水溝,給山洪導流,避免水害。最后就是在土袋壘成的臺地上植樹造林,恢復植被,使癱瘓頹廢的山體健康起來。
記者在北川縣擂鼓鎮和汶川縣的施工現場,看到通過幾年的努力,地震塌方滑坡的山體重新又煥發了生機,一排排的樹苗長勢良好,而一面陡坡也因工程治理和植被恢復而得以穩固。
據統計,在北川、綿竹、汶川、彭州等縣(市)建立的4個示范區12個示范點,共完成治山18.98公頃,建設林業治山工程設施總量長度達3.3萬米,植樹造林3.7萬株,推動中方項目縣市完成自主治山99.34公頃。這和汶川地震造成的眾多山體滑坡面積相比,還差得太多。
汶川地震過去已經整整六年多了,地震的傷痛已經過去,昔日的山河破碎、滿目瘡痍,也被映在眼前的民富村美、發展振興的鳳凰涅磐所代替。從災區變景區、家園變花園、農民變市民的歷史蛻變中見證了地震災區恢復與重建中的中國精神,見證了中國力量的諸多奇跡。有了這些保證,雖然我國的林業治山工作剛剛起步,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地震造成的山體滑坡和松動一定會得到根本的改善。因為這是巴蜀夢的一部分,也是中國夢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