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大浴女》中人性的弱點

摘 要：“對過去的回憶”乃是《大浴女》的主體部分，小說通過對主要任務尹小跳、唐菲、尹小帆等現實態的心理精神狀態與“過去”言行之內在聯系的描寫展示，對其復雜而幽深的人性與精神世界進行了深刻的揭示。從精神分析的角度來說，創傷性經歷往往構成焦慮心態，弗洛伊德在《文明與缺憾》中說：“焦慮存在著雙重起源：它一方面是創傷性因素的直接后果，另一方面是預示將要重演創傷性因素的信號。”尹小跳、尹小帆、唐菲三人都是在遭受著創傷性經歷后發生了精神性格乃至人性的裂變。他們三人的轉性揭露了人性中最突出的弱點，這些弱點正是作者所要表達的最根本的人性。

關鍵詞：人性；自私；懦弱；虛榮

一、自私是欲望的踏腳石

《大浴女》主要揭示的是人性中黑暗的一面，以尹小跳從十二歲到四十多歲的故事發展為主體。少年時期的尹小跳的本性所反映出的是善的一面，然而一切罪惡的導火索是尹小荃的降生，對于心智還不成熟的尹小跳來說，尹小荃的出現是她完全無法接受的一個事實，她罪惡的心理也在發現母親與唐醫生的背叛后持續演變。

從尹小跳身上反映出的人性的弱點主要為自私，換個角度看，尹小荃的死可以說尹小跳是主謀，然而在無意中從陳在那里得知下水井蓋是唐菲偷偷搬走后，她的心理竟出現了放松的感覺，連唐菲臨終前吻在她臉上的吻痕都消失不見。除此之外，這種自私心理還表現在尹小跳為了自己的事業讓唐菲出賣身體，事后她還用“唐菲本來就是那樣的人，賣身一次和賣身十次有什么本質區別嗎？”來為自己的丑陋行為開脫[1]。尹小跳在與方兢、陳在、麥克的感情方面也表現出她自私的本質。她與方兢的戀情雖然還處于少女懵懂時期，但不能否認她是受到室友的刺激而萌生了虛榮心理。麥克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消遣的工具，就如陳在也只是她過渡的一個必需品，這一系列的行為都將尹小跳自私的本質暴露出來，小說看似是尹小跳一生的自我救贖，實則從尹小跳身上揭露出人性最原始的弱點，即欲望心理引發的自私。

二、懦弱是苦難的偽裝品

在《大浴女》中出現的諸多女性形象中，唐菲是很有新鮮感的一個形象，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唐菲是鐵凝富有新意的獨特創造。在既往的文學形象中，如唐菲這般復雜到難以對之定型的人物是相當罕見的。唐菲的天性善良與她那復雜的淫亂史巧妙地被鐵凝令人信服地組接到了一起，不僅沒有絲毫生硬造作只敢，反而顯得十分貼切。唐菲形象的成功塑造，同樣與她的“過去有著緊密的難以割舍的聯系。”

唐菲與尹小跳不同的是，雖然她外表是一種放蕩的樣子，但本質上卻是善良的，并且在她的生命中時刻存在著一種希望或是一種渴望。她曾在戚師傅的勸告下想要好好地過日子，她接受了工廠小崔的求婚。唐菲的善良表現在她可以因為尹小跳的一句話犧牲自己。唐菲的性格中揭露出人性本身的軟弱，她不敢于面對現實的生活，一度用放縱來麻醉自己，她不能接受母親和舅舅死亡的事實，于是只能通過縱欲麻醉自己，用放蕩的外表掩飾孤獨凄涼的內心[2]。在小說最后，唐菲告訴尹小跳她認為余大聲是她的父親，僅僅是一次偶然的發現余大聲的手與自己的手相像而已，這又充分證明了唐菲對親情的渴求，然而懦弱的性格卻使她退卻、隱藏，最終遺憾的死去。

三、虛榮是自卑的鏡面體

尹小帆實則算是尹小跳的一個影子，童年時期的尹小帆是一個只會跟在姐姐后邊凡事都支持姐姐的小影子。尹小荃事件后，尹小帆一心想要擺脫記憶的折磨于是逃離福安去往美國。盡管在美國的日子過得不如意，尹小帆也不愿意承認自己過得不好，尤其是不如尹小跳。這可以說是尹小帆在心理變化后對尹小跳的一種抵觸，但事實上她與尹小跳一樣是一個自私、虛榮而又嫉妒心極強的人。她回國后看到國內的發展日益繁榮，心理便不痛快，因為她是來自美國的人，她放棄一切去往美國就是為了證明她過得是超前的生活，是讓人羨慕的生活。她在尹小跳家洗澡嫌棄中國的水洗壞了她的頭發；尹小跳開著單位的車去接她時，她又斥責中國的腐敗制度，她不容許國內的人生活的比她幸福，尤其是尹小跳，這是一種典型的虛榮心理，通過吹噓夸耀來證明自己。無論她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時刻打聽著尹小跳的生活狀況呢，從她與方兢分手到與麥克曖昧再到與陳在的分分合合，尹小帆都拿此當作自己攀比的動力。在美國她為方兢做翻譯，陳在與尹小跳分手后她第一時間告訴尹小跳已經得知這個消息，再到最后與戴維離婚與麥克訂婚，這一切都是在重復著尹小跳的道路，仿佛是用這種方法來證明你不行的事情我卻做得比你好[3]。

四、小結

據鐵凝說，取“大浴女”這個題目是受塞尚的一組繪畫作品《大浴女》的啟發。塞尚的《大浴女》組畫以女性野外沐浴為題材，一群女性坦然將軀體敞開與大自然之中，和諧的畫面表達出人與自然、人與肉體和靈魂的和諧統一。通過鐵凝的表述可以看出，小說《大浴女》與畫作《大浴女》是擁有相同的內涵，畫作中的裸女與大自然正是小說所要表達的一種赤裸的主題——人的本性，小說也正是朝著這個主題讓讀者看到了人性中最本質的一面。

參考文獻：

[1]鐵凝.大浴女[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2000.

[2]徐曉芳.人性的解構和重建——評長篇小說<大浴女>[J].當代文壇，2001.（4）.

[3]賀紹俊.鐵凝評傳[M].鄭州：鄭州大學出版社，2005.

作者簡介：張菁，云南民族大學人文學院中國現當代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