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韓真洙作品《白色沼澤》參加了展覽“前衛藝術閱讀上的缺席”。地板上,顏料構成了圓形湖泊。發動機控制的滑輪配上羽毛的末端,形成了在地面不停反復劃動的羽毛刷。經過羽毛刷長時間的運動,逐漸融合黑色和白色的油漆但黑白二色的差距依然清晰可見。盡管機械動作不斷重復著自己,這件作品卻在每一時刻都呈現出不同的面貌。
用韓真洙自己的話說:“我的機械不符合邏輯性或合理性,但它們總能給人帶來無拘無束、活潑歡鬧的感覺。地板和墻面也會融入機械的重復運轉過程中,這樣的設計使作品成為一個短暫且不可分割的整體,代表了人們無休止的欲望。”
I ART:這次參展的作品有著怎樣的創作背景?
韓真洙:《白色沼澤》的創作,是在考慮身邊瑣碎變化的過程中想到并創作出來的。我在偶然的機會看到了一只鴿子壓扁在過路的汽車之下。我們對鴿子都有美好的回憶,也相信鴿子的形象是美麗的。我在這個殘忍的場面中,發現了把鴿子的慘死看作平常小事,對此無動于衷的自己。其實,微小的事件或許也會在影響下帶來更大一些的變化。我就是想放大這些無意識中的認識,以此來創作作品。
I ART:可否針對作品本身稍作解釋?
韓真洙:首爾的鴿子,其印象在當地社會輿論中有了一個轉折性的變化。1988年,首爾舉辦奧運會,期間首爾投放了大量的鴿子占領了整個城市。20年過去了,但這些應象征和平的高貴鳥類,已成為了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如老鼠般擴散的動物群。在70和80年代,我們熟悉了推崇高速度發展的社會趨勢。今天我們心中的鴿子形象的轉型也可以看作是某個事件的代價。我是希望通過作品《白色沼澤》來觀察喪失了的微小意義,并把死亡看作是現實的轉變過程。《白色沼澤》是通過鴿子玩具來表現鴿子死亡的作品。作品并沒有去紀念我成長過程中所得到的,而是把所流失的打結在一起的今天的記憶展現出來。
I ART:你的作品中機器的放置在于?
韓真洙:因為作品包含物理運動,所以行內人士把它統稱為機械藝術。我之所以做機械藝術作品,是因為物理運動中是附著時間的。通過這些運動可以展現出節奏與變化、濃縮積累的時間結果。我并沒有沖著一個指定的方向進行藝術創作,而是希望把我的經驗及經歷,通過更為直觀的方式滲入到機械運動當中。
I ART:能否對作品中傳統顏料的使用稍作解釋?參展作品中顏料仿佛形成了小水塘,而在你的以往作品中也有很多對顏料的非常規運用。
韓真洙:我使用的并不能看作是顏料,而應以液體來看待。針對液體這種事物,我們各自持著不同的,也可以說是帶流動性的觀點。也因此最符合我所想表現的目標。我們人生將面臨不斷的變化,在這些變化過后我們往往把現實放在第一位。我的作品將展現出這些變化的瞬間,并把它還原到一個重要的時刻。創作材料中的液體性是非常有用的。
I ART:你是否有所謂藝術家的使命,如果有,是什么?如果沒有,你創作藝術最大的動機是什么?
韓真洙:因為大部分的使命感是社會產物,所以站在“使命” 前不會有誰處于自由的狀態。通過視覺創作來“表現”自我的藝術家更會受到使命感的束縛。我的藝術家使命感,對生活在社會大環境的我而言,是希望觀眾通過我的作品得到心中的“共鳴”。我也相信沒有哪位藝術家是不帶著任何使命感進行創作。我好奇的是,他們是如何從這些使命感中得到自由。(采訪/撰文:李笑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