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斌
(西南科技大學,四川綿陽 621010)
抗戰期間民營工商企業內遷運輸及其成效探析
劉斌
(西南科技大學,四川綿陽621010)
[關鍵詞]抗戰;民營工商企業;內遷
[摘要]抗戰時期民營工商企業內遷發端于日軍侵華戰爭全面爆發以來,在淞滬會戰中倉促展開推進的。在這一過程中,中小民營企業積極響應,在遷建運輸過程中克服重重困難,為保存國家經濟火種、填補經濟運行空白、平衡東西部中小企業發展差距作出了重要貢獻。具體的回顧這段遷建運輸過程對于客觀把握民營工商企業內遷的整體成效與歷史價值具有重要作用。
關于抗戰時期民營工商企業的遷建運輸,較為有代表性的著作有“孫果達《民族工業大遷徙——抗日戰爭時期民營工廠的內遷》;蘇智良《去大后方——中國抗戰內遷實錄》;張守廣《大變局——抗戰時期的后方企業》等。整體來看,民營工商企業的內遷研究,對其內遷準備、復工生產及之后的作用影響關注充分,但對遷建運輸的具體進程中的研究尚著力不足,通過對遷建運輸具體過程的研究將進一步深化對民營工商企業內遷的真實理解。
近代民族工商業的發展受近代政治軍事影響深刻。從清王朝覆亡以來,趁著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侵略者的控制放松,民族工商業贏得了短暫的發展春天,他們在國家衰敗混亂的情況下,舉起實業救國的大旗,掀起振興經濟的浪潮。但緊隨而來的北伐戰爭與南京國民政府的成立以及1929年世界經濟危機的到來,進一步打亂了民族資本主義的成長節奏,以國營資本和官僚壟斷資本的回歸為標志,國家主義卷土重來,專制力量配合戰爭需要瘋狂的擠壓了民族工商業的自由發展空間。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日本搶占東北三省,隨后進一步擴展勢力,策劃“一二八事變、華北事變”等逐步對我國領土進行侵略蠶食。直至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爆發,標志著日本全面侵華戰爭的爆發。全國上下要求對日作戰的呼聲高漲。7月8日下午,蔣介石收到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等人的聯名電報懇請為國效力、保家衛國,“紅軍將士愿在委員長領導之下為國家效命,與敵周旋,以達保地衛國之目的”[1]。7月17日,蔣介石發表《抗戰宣言》強調“至于戰爭既開之后,我們只有犧牲到底,抗戰到底,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茍安,便會陷民族于萬劫不復之地;如果放棄尺寸土地和主權,便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士抗戰之責任,皆因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2]至此,全國性的抗戰開始發動。
一、戰爭形勢的變化與民營工商企業的被迫內遷
8月13日,日軍發動大規模進攻,從華北、華東、華南三方面進軍上海。為了從戰略方向上對戰爭格局進行調整,將日軍的入侵方向由北向南引導為由東向西,以此便于持久抗戰,以空間來換取時間,蔣介石在上海地區組織了主動的抵抗來引導日軍軍力的部署。但考慮到上海作為我國工商業發展最為先進、最為集中的地區,一旦落入敵手后果不堪設想。同時作為經濟的基礎力量,民營工商企業是國家工業實力的集中體現,如果充分利用起來則可以充分發揮民營工商企業的自身價值,成為支持抗戰的堅實力量。
因此隨著淞滬會戰的打響,民營工商企業掀起內遷的浪潮,以此保存工業實力。8月13日戰爭爆發后,中國軍隊面對日軍的全面進攻,進行了全力的反擊。出動空軍、配合裝甲、炮兵等重武器對日軍的重要據點進行了深入反擊。中國軍隊在裝備和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為爭取戰爭主動權,在日本援軍到達之前消滅駐滬日軍,第九集團軍準備圍攻日軍。但日軍依靠其堅固工事進行頑強抵抗,致使中國軍隊的反攻行動一直無法取得重大突破。
經過多日的苦戰,日軍在16日退守江灣以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為中心,依靠堅固工事進行頑強抵抗,中國軍隊則屢攻不克,卻出現嚴重傷亡。中國海軍、空軍、陸軍同時進行作戰,15-16日中日空軍戰斗激烈,海軍進行封江行動,通過沉船等方式填補航道,以防止日艦逆流而上。8月中下旬,中國軍隊繼續圍攻日軍據點,新調入的36師配合戰車、空軍對日軍進行強力反擊。但由于裝備火力欠缺以及協同作戰經驗的缺乏,造成了中國軍隊的進攻成效不佳。駐上海軍隊的進攻均受阻傷亡嚴重。日軍退縮據點負隅頑抗等待救援,戰局進入僵持階段。到8月23日,日本先頭援軍2個師團在獅子林、川沙口、張華浜等地區登陸。中國軍隊迅速組織阻擊反抗,繼續增兵抗擊敵軍。在雙方援軍持續增援下,戰爭形勢更加激烈。中日兩國軍隊陷入割據戰,駐守的中國軍隊以“一寸山河一寸血”的精神同日寇進行拼殺,戰況慘烈程度前所未有。
9月11日,中國軍隊右翼陣地被攻破,部隊傷亡慘重。不得不退守羅店以南地區重新構筑陣地。隨著中國軍隊的退守,戰場的主動權逐漸被日軍所掌握,為了推進侵華日程,日軍將侵略重心從華北轉移到上海,將華北地區軍隊調配至上海進行增兵。加上空軍和海軍的人數,日軍在上海總兵力達到20萬人。進入10月底,中國軍隊再次陷入被動,一再后撤,但讓日軍出乎意料的是中國軍隊仍然控制著上海。日軍為迅速結束戰斗,避免戰爭進入消耗戰狀態,再次集中調配兵力至上海,將淞滬前線的兵力增至27萬人。
11月初日軍從杭州灣金山衛登陸,中國軍隊立即安排第67軍進行增援阻擊。但在日軍強大火力的攻擊下,第67軍全軍覆沒。而在北面戰場日軍在江蘇太倉也成功登陸,與此同時日軍6個師團在10月31日強渡蘇州河,中國70萬軍隊陷入困境。而直到11月8日,蔣介石才倉促下令撤退,由于沒有組織有效的撤退,造成了整個大撤退陷入混亂局面。
至此,淞滬會戰以中國軍隊的撤退倉促結束,為南京保衛戰的失利奠定了基礎。但淞滬會戰中,日軍也同樣損失慘重,這同樣為后來的南京大屠殺埋下了伏筆。這場戰役是兩國激烈對戰的開始,是在盧溝橋事變以后中日兩國沖突從局部轉為全國抗戰的開始,在一定程度上引導了日軍的進攻戰略,吸引了日軍的軍力部署,將由北向南的進攻引導為由東向西。在時間上,以艱苦卓絕的抗戰粉碎了日軍三個月滅亡中國的計劃。
二、民營工商企業內遷運輸的艱難歷程
在抗戰持續焦灼的同時,民營工商企業的內遷運輸也逐步緊張的開展。由于淞滬地區集中了國內大部分的工商企業,這些企業的發展關系國家宏觀經濟的持久運行。如果這些企業淪入敵人手中,則成為助力敵人侵略的工具。但在1937年7月7日抗日戰爭全面爆發以后,仍有一部分民營企業家對局部戰爭的前景充滿希望,認為戰爭不會持續太久,即將結束。但更多的有遠見的企業家則對戰爭的前景有著理性、客觀的判斷。上海機器廠經理準確的對盧溝橋事變進行了冷靜的分析,認為“這次事變不是局部的,如不內遷,勢必淪為敵手,也就是間接資敵。縱有任何困難,也要想辦法搬出去。”[3]
整體上,內遷的設想得到中小企業的積極響應。由于企業小,調整就方便靈活,決策效率高,所以很快便投入到內遷的部署工作中。7月24日,資源委員會組織下屬的8個部門對內遷事宜進行了討論。7月28日,機器化學組討論全面抗戰的軍需供給問題時,林繼庸提出將上海工廠遷往內地,“以應兵工需要”的倡議。雖然此時提出了內遷倡議,但會上對于內遷的意見和討論仍在僵持。內遷在各界民營企業家的支持和表態下,直至8月初臨近淞滬會戰打響,內遷的事宜才逐漸提上日程。8月9日資源委員會建議行政院 “以上海市區為我國各工廠集中之處,將重要生產設備遷移至后方指定地點復工生產,需補助遷移款50萬-60萬元法幣”[4]。8月10日行政院第324次會議通過資源委員會的拆遷上海工廠的提案,要求:“由資源委員會、財政部、軍政部、實業部會同組織上海工廠遷移監督委員會,以資源委員會為主辦機關,嚴密監督,克日遷移,由資源委員會派林繼庸、財政部派會計長龐松舟、實業部派代理工業司司長歐陽岑、軍政部派整備科上校科長王衸為委員,林繼庸為主任委員、駐滬主持一切遷移事宜。”[5]到8月13日淞滬會戰打響,各地民營工商企業緊急在轟炸中展開遷移。隨著戰爭形勢的發展,最初不肯搬遷的工廠也逐步加入遷移行列,逐步形成了內遷的浪潮。
民營企業內遷的戰時運輸是重大問題,在面對緊張的戰爭狀態下,能否順利搶運出物資決定著對國家工業基礎的保全。企業內遷中,購地安置與物資運輸是兩大難題。無論是第一次內遷武漢還是第二次內遷四川,其運輸過程都是艱難危險的。1938年6月日軍集結30萬軍力進攻武漢,一時武漢形勢危急。聚集武漢準備西遷的企業共有200多家,占到全國內遷企業總數的55%,各種設備物資10萬噸。在戰事爆發之后,航運公司連夜搶運,到10月25日武漢淪陷之前絕大部分的設備物資已經轉移。但武漢失守后的長江中下游航線被迫切斷,入川門戶宜昌成為新的攻擊目標。由于自武漢轉移出的物資、油料、公物大部分集中于宜昌,加上等待入川的百姓、師生、工人、難民等幾萬人均急需轉運。
由于宜昌以上河段灘急水淺,只有淺水木船和較輕的大馬力淺水輪船方能行駛。許多江輪無法使用,招商局、三北等公司精疲力竭,運輸的重任落在了長江中上游民營航運企業民生實業公司身上。“宜昌的商用軍用物資合計約10萬噸,在洪水期民生、招商、三北、太古、聚富、怡和等輪船公司每月的運輸量共計約7000-8000噸”[6],枯水期每月僅2000-3000噸。從時間來看馬上就到枯水期,而且宜昌滯留的大量物資和頻繁的空襲更進一步加劇了運輸的緊迫性。”川江段航運企業民生公司總經理盧作孚臨危受命擔任交通部常務副次長和水陸運輸委員會主席,力挽狂瀾承擔起長江上游民用船只的調度任務。川江段民生公司可以使用的船只有22只,加上2搜外國輪船和1搜招商局輪船,全部的運力40天內大概只能運輸1.4萬噸物資。而當時在宜昌積壓的物資已經達到10多萬噸。
各民營企業為了盡快入川組織生產,在輪船不夠用的情況下,一方面由工礦調整委員會林繼庸在多方協調下,迫不得已起用了多年前已經被逐步淘汰的柏木船。并由四川省府方面分別給予柏木船運輸保險費用的補貼。這種古老的平底船在戰時艱難關頭發揮了重要作用,柏木船大的可裝載物資百余噸,小的可裝載10余噸。柏木船屬木筏領域內較為先進的運輸工具,以前曾是川江段運輸的中流砥柱。但到抗戰時期,民生公司的輪船對其構成強大的競爭壓力,柏木船幾乎不復存在,但在民間仍然存在潛在的勢力。柏木船的運輸也采取了分段運輸的方法,先將物資搶運至秭歸或巴東然后再從中轉地統一轉至重慶。溯江逆流而上,水流湍急,主要依靠纖夫緩慢的拉纖前行。由宜昌至重慶的水路有1300里,途中經過的險灘達到70多個,時有沉船遇險的事故發生。但即便如此艱難,柏木船在企業西遷過程中仍然發揮了較為顯著的作用,向上游運輸了近2.5萬噸物資。
另一方面民生公司以其現有船只主動承擔起運輸企業物資西遷的任務。盧作孚組織人員開會研究,設計了一套周密的運輸計劃,擬在40天之內將大部分物資運往上游地區。盧作孚將川江航段從宜昌到重慶分為三截,使用分段運輸的方法以最大的可能、最高的運輸頻率組織內遷。“從宜昌到三斗坪為第一段,從三斗坪到萬縣為第二段,從萬縣至重慶為第三段”[7]。除了重要又不宜裝卸的物資一次性運往重慶以外,其余物資均采用分段運輸方法。對航行時間與物資裝卸進行嚴格規范管理,白天航行、夜間裝卸,充分發揮運輸能力。航運人員爭分奪秒,搬運裝卸工加班加點。在運輸期間,盧作孚統籌安排,親自指揮,以高度的愛國主義精神和民族企業氣節24小時堅守工作崗位,組織協調上、下游各港口的輪船運輸和相關問題,所有的工作人員也一同面對著運輸數據和信息的不斷調整變化,以至于其對整個內遷運輸的每個環節、每項內容和運輸數據均了如指掌。在由宜昌到重慶的運輸過程中,民生公司承擔了絕大部分的運量,但在費用問題上卻給出了公允的平價運費。兵工器材30-37元,政府機關物資40元左右,民用器材在70元左右,而此時外國輪船的價格則達到了350元左右。“在宜昌搶運的物資、人員相當于民生公司在1936年的總運量,在規劃的40天內,盧作孚竟奇跡般的運走了三分之二的機器物資,再到水位下降至無法組織大規模運輸時候,另外三分之一也基本運輸完畢。”[8]盧作孚將運輸企業物資視作與敵人在前線戰斗,他與公司職工表示“我們雖然不能到前方執干戈以衛社稷,當就本身職責,努力去做一名戰士,增強抗戰力量。到1939年6月宜昌淪陷,囤積在宜昌的10萬多噸設備物資和數十萬人員被全部運送入川。這些物資對大后方的工業建設起到關鍵作用”[9]。此次宜昌的撤退搶運被史學家們稱作“中國實業界的敦刻爾克”
宜昌大撤退以后,民生公司繼續承擔新的運輸任務,“整個抗戰期間民生船只運送出川的軍隊達到270.5萬人,武器彈藥30多萬噸。在1938年以來,民生有9只輪船被炸沉,6只被炸壞,船員犧牲117人,傷殘76人”[10]。在招商局、虞洽卿、杜月笙和盧作孚的努力下,諸多民營工商企業內遷大后方。但更多的工廠企業沒有來得及內遷,有的是自身不愿內遷,有的是時機條件已經不允許了。“到1938年10月武漢淪陷,上海、武漢遷出304家工廠,蘇州、無錫、常州、南京、九江、蕪湖、濟南、鄭州、廣州、武昌、太原等地只遷出42家,青島、石家莊、廣州等地全部淪為敵占領。到1941年統計,各地內遷企業達到639家,約占全國工廠總數的15%”[11]。
三、遷建運輸的成效與意義
沿海工礦企業內遷既包括了民營工礦企業也包括了國營企業在內。但從數量和主體來講主要以民營工礦企業的內遷為主。企業的內遷運輸既包括了受資源委員會倡議和推動也包括企業自發行動。絕大多數企業是經過資源委員會和工礦調整委員會的倡議和協調來進行的,從1937年8月到1940年底,內遷的工礦企業達到639家,經過工礦調整委員會的部門協助內遷的有448家。其中“機械工業40.4%,紡織工業占21.7%,化學工業占12.5%,教育用品工業占8.2%,電器制造工業占6.5%,食品工業占4.9%,礦業占1.8%,鋼鐵工業占0.2%,其他工業占3.8%”[12]。這樣的行業布局進一步完善了西部地區的產業結構。
(一)遷建運輸保存了國家經濟火種
民營工商企業歷盡艱辛組織遷建運輸,先遷武漢再遷川渝。整個過程坎坷復雜,但對于國家而言其意義重大。保存了國家經濟基礎的火種和基石,為國家經濟的戰時運行提供了較大的空間和回旋余地。民營工商企業遷建內地之后,在遷入地迅速復工生產。及時的復工生產為抗戰軍需和民需提供了必要的支持。民營工商企業的發展在完善地區經濟結構,增加經濟活力,推動經濟運行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川陜等地的企業總資產從1937年的1520萬元,增至1945年的4.55億元。在1942年元旦所舉辦的“遷川工廠出品展覽會”中的展出產品,再一次以實際成效向世界證明了內遷民營工商企業的巨大力量。被社會譽為“大后方工業生產之洪流”,在相對短暫的條件下,展覽會以較為顯著的成果宣誓了民族工商業蘊藏的深厚潛力,這既成為經濟運行的強大基礎,也為抗戰取得勝利堅定了信心和力量。
(二)填補了戰時國家經濟運行的空白
在戰時緊張狀態下,許多民營企業直接參與國家兵工產品的生產,為前線戰爭的推進提供了重要的戰時供應。“在抗戰八年中的前六年,以上海內遷工商企業為主體的大后方工業生產逐年增長,年增長率約為27.6%,及至1943年達到最高峰,此后連年下落。1944年較上年下降4.7%,1945年1-9月同比下降4.5%”[13]。這主要是由于國內通貨膨脹的惡性爆發和緬甸物資交通線被日軍切斷,造成機器、原材料的缺乏引起生產成本的上升。但在戰時經濟運行的空白階段,民營企業主動承擔了戰時的生產任務,為推動抗戰勝利提供了不懈動力。
(三)平衡了中西部的企業發展差距
以上海為代表的沿海地區民營工商企業的內遷以高度的民族自覺和國家認同為起點,在國難當頭之際主動體恤政府難處,自力更生、不屈不撓、共赴國難、斷然西遷,在抗戰過程中民營工商企業更是勇挑重擔、支持抗戰為后方工業發展、為前線抗日作戰提供支撐。他們的遷入完善了后方的產業結構和工業布局,西部地區在短時間內獲得了大量的經濟因素的注入,這在整體上平衡了中西部的企業發展差距,客觀上促進了中西部地區的協調發展。但在進入相持階段即將贏得勝利的時刻,民營內遷企業卻遭到了官僚資本的掠奪性打擊。以至于“各遷川工廠可謂當年艱難辛苦而去,今日傾家蕩產而歸,尤以中小廠家受創最甚,實為抗戰時代一頁傷心慘史。”[14]
總體而言,民營企業在國家需要的時候提供了必要的支持,他們在戰時作出的貢獻是必要也是及時的。但在抗戰后期,國民政府的統制政策高度擠壓了民營企業的利潤空間。經濟統制推動國家壟斷資本的形成,官僚壟斷資本滲透到民營資本主義的各個領域,各民營內遷工廠遭到官僚資本掠奪性的壓制和滲透。這種慘淡的局面對于衷心支持國家和民族抗戰的民營企業而言并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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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開慶)
[中圖分類號]K26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5955(2015)04-0018-04
[作者簡介]劉斌(1987-),男,漢族,山東濰坊人,西南科技大學政治學院碩士研究生,助教,主要從事中國近現代史基本問題研究。
[收稿日期]2015-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