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研究(比較借鑒篇)

*本文為2014年度全國司法行政系統理論研究規劃課題《完善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研究》（14GH2013）階段性成果，撰稿人為鄭先紅、郭春濤、張鵬飛、王舸、高航、鄭麗娟、王曉鑫、姜楠。

律師職業水平評價是專業技術人員的專業技術水平和能力的等級界定，既包括律師執業所應具備的法律知識結構，也包括律師執業所必須具備的能力要素，并集中體現在能夠通過分析、判斷等內在思維活動和語言、文字等外在表現手段，將法律知識和處理法律事務的經驗綜合運用于實際工作的能力。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就是按照一定的標準和程序，對律師的職業技能進行評定的體系和機制的總稱，包括評定標準、評定機制、監督機制等內容。以下擬從對國內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的現狀分析入手，通過對國外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的比較考察，以及對國內會計師、法官、檢察官等有關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的分析借鑒，旨在闡明當前建立具有本國特色的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的實踐價值。

一、國內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的現狀分析

我國目前對于律師的評價，主要是從行業分析的角度，對律師的生存狀態和工作屬性的評價。律師職業受制于國家對于律師的定性和定位，對此各國的規定并不相同。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建立，中國律師業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發展到目前，經歷了新中國建立初期的繼承與探索階段、文革中的法律虛無主義階段、改革開放初期的“律師是國家法律工作者”階段、二十世紀 90 年代以后的“為社會提供法律服務的執業人員”階段等，解決了社會對律師到底是什么的定性問題，也初步樹立了律師的社會地位和社會形象。

1996年第八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九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法》規定，律師是“依法取得律師執業證書，為社會提供法律服務的執業人員”。2007年10月28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三十次會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法》第2條規定，律師是“依法取得律師執業證書，接受委托或者指定，為當事人提供法律服務的執業人員”。顯然，這里的定性與1980年《律師暫行條例》的“國家法律工作者”有了本質區別，明確了中國律師憑借自己的知識和技能謀生，體現了專業人員這一本質特征。

社會在肯定律師對國家法制建設作出重大貢獻的同時，對律師及律師行業是有愛有恨、褒貶不一。雖然從職業分工的提出至今已有十多年的時間，但從我國律師業的整體情況來看，由于種種原因，全國大多數律師事務所和大多數的律師仍然是“萬金油式”的服務方式，職業水平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而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是從專業的角度，對律師及律師隊伍的專業水平、專業素質進行的評價。1987年，司法部制定了《律師職務試行條例》，建立了律師職務等級制。同年10月，中央職稱改革工作領導小組批轉了《律師職務試行條例》和關于此條例的實施意見。

根據該條例和實施意見，律師分為：一級律師、二級律師、三級律師、四級律師、律師助理。其中，一級律師、二級律師為高級職務，三級律師為中級職務，四級律師和律師助理為初級職務。據此，部分省市制定了相關《評審條件》。如吉林省，自1988年首次評聘律師專業技術職務以來，得到了社會和業內較為廣泛的認可。同時，根據社會發展的實際需要，律師專業技術職稱制度也處于不斷完善過程中。

二、國外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的比較考察

現代律師制度是資產階級革命的產物。17、18世紀，資產階級啟蒙學者在資產階級革命中批判了封建專橫的糾問式訴訟制度。隨著資產階級辯論式訴訟的確立，資本主義律師制度亦漸漸浮出水面。17世紀英國資產階級革命以后，沿用了歷史上形成的二元主義律師制度。美國1791年憲法修正案第六條規定：被告人在一切刑事訴訟中“享有法庭律師為其辯護的協助。”各州的立法也對律師的資格、職責、組織機構作出相應的規定。與此同時，法國憲法也確立了自己的律師制度。1808年的法國刑事訴訟法典將律師制度加以完善，使之更加系統化、法律化。其后，德國、奧地利、日本等國相繼仿效法國建立了自己的律師制度。隨著資本主義的發展，資產階級國家律師的業務范圍也日臻廣泛，分工越來越細，律師間的聯合、合作也越來越普遍。律師除了參與民事訴訟、刑事訴訟外，更多的是直接為企業家辦理經濟法律事務。當前，兩大法系主要國家均建立起以高度專業化為基礎、以市場調節為主要方式的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

詳言之，以英國、美國為代表的英美法系國家普遍實現了律師隊伍的專業化建設，建立了類似英國“事務律師”（solicitor）和“出庭律師”（barrister）、美國“辦公室律師”（office lawyers）和“訴訟律師”（litigators）的二元主義律師制度，前者專門承辦事務性工作，后者專門承辦訴訟業務。以德國、法國為代表的大陸法系國家同樣高度重視律師隊伍的專業化建設，與英美法系實行二元主義律師制度相比，大陸法系國家多采用類似德國的“專業律師認證”制度。例如，德國《專業律師法》等相關法律確定了親屬法、勞工法、稅法、刑事法、行政法、社會安全法、破產法、保險法等八類專業律師職銜，且每位律師最多可以在兩個專業法律領域執業，目前約20%左右的律師通過了專業化認證。基于當事人與律師間高度信賴關系，律師的適任性為律師合同的重要因素，專業律師制度或許是德國等大陸法系律師行業未來發展的重點之一 ①。

兩大法系律師職業水平評價與律師專業化進程相伴隨，其中市場已經成為各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的關鍵樞紐。究其原因，根本上源于專業領域律師的比例隨著市場規模而增加，在專業領域事務所工作的律師所占的比例和市場規模之間的關系也成正比，市場更有效地調節著不同領域的律師之間的關系。這就形成了這些國家對律師職業的評價，主要是以不同的律師分類以及專業化細分為基礎，由當事人進行自主選擇，這種政府沒有官方評價指標、由市場進行調節的方式獲得了各國普遍認同并廣泛付諸實踐。

三、國內會計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分析借鑒

會計師與律師在管理體制機制上有很多相似之處。實踐中，會計職業水平評價主要涉及兩部分內容，一是對會計師事務所的評價，也就是執業單位評價；二是對會計師個人的評價，包括普通會計師和注冊會計師個人評價。盡管就全面性、系統性和長效性而言，國內會計職業水平評價工作還存在一定問題，但該領域多年來積累的一些好的經驗，對于律師行業建立相應的職業水平評價體系仍頗具借鑒意義。

（一）會計師事務所評價

根據法律規定，注冊會計師協會是由注冊會計師組成的社會團體。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是注冊會計師的全國組織，省、自治區、直轄市注冊會計師協會是注冊會計師的地方組織。會計師事務所是依法設立并承辦注冊會計師業務的機構。注冊會計師執行業務，應當加入會計師事務所。

2012年，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發布《會計師事務所綜合評價辦法（修訂）》。該辦法第2條確定了負責組織事務所綜合評價工作并公布綜合評價的有關信息的主體為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第3條規定了事務所綜合評價每年進行一次。第4條規定了不能參加評價的例外情形。第12條和第13條詳細規定了事務所綜合評價的相關指標，包括：業務收入指標、注冊會計師人數指標、綜合評價質量指標、處罰和懲戒指標等四項，并對這些指標進行了量化。第14條授權省級協會可參照此辦法，結合自身實際情況，制定本省的綜合評價辦法。上述各項評價指標和指標量化的方法，對律師事務所的有效管理和科學評價無疑很有啟發，而基于研究目的，我們自然更加關注下述對會計師個人的考核和評價。

（二）會計師個人評價

由于取得普通會計師和注冊會計師資格均需通過全國統一考試，故目前對會計師專業化水平評價除考試評價外，多通過年度執業資格考核和審查來進行，這也是目前對會計師個人評價主要采用的評價方法。

對于普通會計師的個人評價，主要通過會計職稱考試制度進行。會計職稱考試的全稱是會計專業技術資格考試，是由財政部、人事部共同組織的全國統一考試，分初、中、高三個級別。會計職稱考試旨在科學、客觀、公正地評價會計專業人員的學識水平和業務能力，完善會計專業技術人才選拔機制，從而加強會計專業隊伍建設，提高會計人員素質。

對注冊會計師的個人評價，一方面借助了專門的考試制度。我國注冊會計師全國統一考試辦法由國務院財政部門制定，考試則由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組織實施。注冊會計師考試對個人有兩項資格要求：一是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二是具有高等專科以上學校畢業學歷或者具有會計或者相關專業中級以上技術職稱。在取得資格以后，又有執業會計師和非執業會計師之分。成為執業會計師需要非執業會計師具有兩年以上審計工作經驗。

另一方面也包括對注冊會計師的常規監管和考核。注冊會計師協會對注冊會計師的監管很全面，在《中國注冊會計師勝任能力指南》《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會員執業違規行為懲戒辦法》等規范性文件中都有相關的考核條款。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注冊會計師法》第37條規定，注冊會計師協會應當對注冊會計師的任職資格和執業情況進行年度檢查，審查合格才能繼續從業。審查內容除勝任能力、專業素質、專業知識、職業技能、職業道德、實務經歷等方面外，還特別強調對會計專業知識的不斷更新，這一點頗值建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時加以參考。

四、國內法官、檢察官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分析借鑒

當前，在國內法律實踐領域，已經初步建立起針對法官、檢察官的職業水平評價體系。考慮到律師與法官、檢察官群體一樣，都是法律職業共同體的重要組成成員，故可以考慮借鑒這兩個相關領域的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建設情況，認真研究其評價原則、評價內容、評價機構、評價程序等方面規定，使之成為建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較為現實、直接的參照對象和重要借鑒。

（一）評價原則

1.考核內容符合職業特征的原則。考核法官、檢察官一定要符合審判、檢察工作規律，符合法官、檢察官職業特征。考核的范圍、任務的量化、考核的方法都必須體現審判、檢察工作特點，還要兼顧案件的不同性質和差異。

2.科學實用原則。評價指標應注重指標的科學性、公正性、嚴肅性，使考評結果起到相應的激勵、引導、促進作用。指標的設置要簡單明了，指標概念明確，容易理解，要考慮數據取得的難易程度和可靠性，盡可能選擇那些有代表性的綜合指標和重點指標。

3.代表性原則。指標體系必須能夠全面地反映基層法官的各個方面。指標選取應強調代表性、典型性。

4.可比性原則。指標的設計應注重指標計算口徑、時期、地點和范圍的可對比性，以便于縱橫向比較，體現其特點。

（二）評價要求

1.指標的層次結構。法官、檢察官評價指標體系首先應有一定的主干指標，它們能從總體上概略地反映基層法官、檢察官各個方面，還應在主干指標基礎上，設置起補充作用的細分指標，從而形成層次結構、詳略得當的法官、檢察官評價指標體系。

2.指標的靜動結合。指標體系應充分考慮系統動態變化的特點，能綜合法官、檢察官現狀和未來發展趨勢。指標體系應是動態與靜態的統一，既要有靜態指標，又要有動態指標。

3.指標的靈活可調。一個完善的指標體系，可適用不同信息主體的需要。

（三）評價指標內容

法官評價指標包括思想品德評價、業績評價等方面。法官思想品德是法官職業素質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標準的把握應主要依據《法官職業道德基本準則》，包括對崇高信仰、清正廉潔、行為嚴謹、勤勉敬業情況的評價。業績評價是法官評價的基本內容，法官正是通過審判活動來展現自己的業績水平，從而履行法官這一職責的，其過程不僅僅是一個權力運用的過程，而且是一種需要運用法律專業知識和審判技能解決社會沖突的活動，是一種理解法律和適用法律的專門活動。業績評價包括結案計劃完成率、結案率、判決準確率、一審判決成功率、審限內結案率、當庭結案率、調解率、裁判文書準確率等評價指標。

檢察官評價指標主要是最高人民檢察院規定的檢察工作實績、思想品德、檢察業務、法學理論水平、工作態度和工作作風等六個方面，歸結起來也就是一般而言的德能勤績四個方面。鑒于現行的《公務員法》已經將檢察官納入公務員隊伍統一管理，沒有必要在公務員考評內容之外再另行制定新的考評內容標準，直接沿用德能勤績標準應該是可行的。當把檢察官考評的內容確定為德能勤績四個方面以后，建立考評體系應依循這四個方面，因為這四個方面既能夠全部涵蓋檢察官的評價點，而且符合德才兼備、注重實績的原則。以德能勤績為基礎，通過職位分析進一步細化為各個具體指標，建立起完整的考評指標體系。同時按照分類考評原則，考評指標的設計應根據三類檢察官的不同而有所差異，形成三類檢察官的考評指標體系既相對獨立又完整統一。

（四）評價程序

通常分為制定考評計劃、實施考評評議、擬訂考評結論、反饋考評結果、復核考評意見五個階段。

1.制定考評計劃。在進行考評前制定計劃是必須的，在計劃中應明確考評的目標、考評的對象、考評的方法和步驟以及考評的時間等內容。考評計劃應詳細周到，并需要有相應的備選方案。同時還要做好考評的動員工作，公布考評計劃，部署考評工作的實施步驟，以便考評主體和考評對象做好相應的準備。

2.實施考評評議。考評評議是考評的中心環節，包括主觀考評和客觀考評兩個方面，主觀考評主要是由考評主體對被考評者作出考評評價，包括領導的考評、同事的考評、下級的考評、自我鑒定以及相關人員的考評；客觀考評主要通過一些具體數字反映出來。主觀考評和客觀考評的信息由考評機構收集匯總，為擬訂考評結論做好準備。

3.擬訂考評結論。該項工作應由考評機構負責完成，考評機構根據所收集到的考評信息，根據權重比例進行打分，按照結果進行排序，初步擬訂考評的等次。依據黨管干部的原則，考評機構應將擬訂的考評意見報本院黨組討論，確定最終的考評結論。

4.反饋考評結果。考評結論作出后，應由考評機構負責向被考評者反饋考評的結果，介紹考評的過程以及作出考評的依據和理由，指出被考評者需要改進之處和未來的努力方向。同時要認真聽取被考評者的意見，對被考評者的異議應做好相應的溝通和解釋工作，如意見仍不能統一的，告知其申請啟動考評復核程序。

5.復核考評意見。如被考評者對考評意見有異議，應賦予其一定的救濟手段。我們設想增加考評復核程序這一環節，根據被考評者的申請啟動該程序，復核機構是上一級法院、檢察院的考評機構。復核機構應審核原始資料，聽取被考評者的意見，擬訂復核意見，報本院黨組審核確定。復核結論為最終決定，被考評者應當接受。

（五）評價方法

法官、檢察官績效考評的方法非常多，據統計有一百種以上，總體分為主觀考評的方法和客觀考評的方法，考評時可以根據考評目的、考評主體以及考評對象的不同選擇不同的方法。第一種是主觀考評的方法，主要適用于那些無法進行量化的考評領域，如對考評對象品行的考察，就需要考評主體根據自己所了解和掌握的信息作出主觀上的判斷和評價。在檢察官考評中，這類方法主要有：自我評定法、首長判斷法、民意測評法、訪談法、綜合評議法等。第二種是客觀考評的方法，主要包括：業績評定表法、簡單排序法、因素考評法等。

五、建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的實踐價值

加快建立適應中國國情的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已經成為我國律師界的共識。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建設，不僅對于加強律師隊伍的監督管理意義重大，而且在推動律師制度健全完善、為全社會提供優質高效的律師法律服務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

（一）建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有助于提升律師隊伍整體形象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明確提出，要完善律師執業權利保障機制和違法違規執業懲戒制度，加強職業道德建設，發揮律師在依法維護公民和法人合法權益方面的重要作用。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了180多項對依法治國具有重要意義的改革舉措，其中包括“推進法治專門隊伍正規化、專業化、職業化，提高職業素養和專業水平。”“加強法律服務隊伍建設。”“加強律師隊伍思想政治建設，把擁護中國共產黨領導、擁護社會主義法治作為律師從業的基本要求，增強廣大律師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的自覺性和堅定性。”“建立激勵法律服務人才跨區域流動機制，逐步解決基層和欠發達地區法律服務資源不足和高端人才匱乏問題。”

這些新提法新論斷，為律師管理工作改革完善和律師事業進一步發展指明了方向，也對新時期律師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工作者形象提出了更高要求。為此，建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有助于推進律師執業權利保障制度化、規范化，全面提升以誠信、專業為外在表現的律師綜合素養及律師制度在“四個全面”建設中的正能量。

同時，在我國社會經濟經歷了改革開放大發展以后，全社會對律師的社會地位逐漸重視，對律師的法律服務標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公眾普遍認識到，律師業不僅僅是一個法律服務行業（職業），更是需要具備精深法律知識及相關學科知識的一門專業。行業是為生存需要，而專業則需要犧牲和奮斗精神。建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和評定機制，對于打造律師隊伍良好社會形象，提高律師隊伍的社會影響力和認可度，有著重要意義和作用。

（二）建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有助于推動律師制度改革完善

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作為管理律師隊伍的有效手段，可以為律師制度的運行提供系統全面的應予遵守的規范和檢測機制。律師職業評價機制的標準是律師制度運行過程中必須遵守的尺度，是對評估者價值傾向和判斷標準的反映，能夠直接或間接影響到被評估者的行為取向。在此意義上，律師職業評價機制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律師行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律師行為的指揮棒和導向儀。對律師自身而言，一個客觀公正的評價機制，對辦案質量好、法律服務水平高的律師予以充分肯定，可以激勵律師自覺提升法律服務水準。對律師制度整體而言，可以借助律師職業評價機制的過程和結果實現對律師制度運行狀況的事前、事中或事后監控、檢測和評價，以測定或判斷其優劣得失，為律師管理乃至律師制度改革完善提供依據。

同時，律師職業評價體系還有助于發現律師制度運行中的疏誤，具有制度糾偏功能。具體來說，通過律師的職業評價，可以及時發現律師管理中的疏誤，為避免重復錯誤提供警示。再則，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和評定機制中發現的問題，可以為律師制度改革完善提供第一手材料，對于發現和矯正律師執業中的突出問題，促使律師隊伍加強專業化和職業化建設，提高職業素養和專業水平，無疑意義重大。

（三）建立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有助于提升律師法律服務質量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和法治建設的不斷深入，律師的執業環境與以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諸如“有事請找我的律師”之類的措辭已成為社會公眾解決矛盾的時尚語言。隨著互聯網、物聯網等網絡和信息技術的發展，新類型案件不斷涌現，新的業務領域和業務范疇，都需要律師既具備扎實的法律專業知識，又具備相關學科的知識。唯有如此，律師在履行職責時才能不被表面現象所迷惑，為當事人提供精準的法律服務。同時，法律門類、法律專業、社會分工的不斷細化，律師的執業活動超越了傳統司法訴訟范圍，以不同的方式和獨特的視角參與延伸到政治、經濟等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要求律師有責任向社會提供全方位優質高效的法律服務。尤其是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新時期，律師可以通過擔任黨政機關的法律顧問，為其決策和行政行為的合法性提供法律咨詢意見，甚至代表權力機關直接參與國家重大事務的決策，從而發揮律師隊伍在依法執政、依法行政中的重要作用。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通過科學設定評價指標、嚴格評價程序、合理運用評價結果的運行機制，能夠有效激勵律師積極為當事人提供精準的法律服務。除此之外，律師職業水平評價體系在運行過程中，可以吸收更多的當事人作為評價主體參與，從而采納更多的民意。這不僅有助于從程序和實體上保障當事人的權利，而且可以對律師執業活動施加有效的社會監督，促使律師努力提供當事人滿意的法律幫助，以增加律師行業整體的美譽度。

（責任編輯 張文靜）

李昌超：《德國律師公司制度窺探——從律師職業特性出發》，《河北法學》，2013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