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浙江省委政法委員會調研組
(中共浙江省委政法委員會,浙江 杭州 310026)
近年來,浙江省以建設平安浙江、法治浙江為主要載體,探索建立科學有效的治理體系,突出法治、共治的理念,逐漸改變縱向、剛性的治理模式,推行柔性協商的社會治理方式,激發了社會活力,調動了廣大社會成員參與社會事務的積極性,逐步形成了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的社會治理體系。法治是治國理政的基本方式,也是社會治理的基本方式。推進法治社會建設,關鍵是要切實提升社會治理的法治化水平。本課題組結合組織開展“走基層、破難題、強服務”專項督查調研活動,采取基層調研、座談討論、集中研討等方式,就浙江省依法推進社會治理的主要成效、存在的問題和不足進行深入調研,對推進浙江省社會治理法治化的思路與對策進行了深入的思考。
近年來,特別是2006年省委作出建設法治浙江重大決策部署以來,全省各級黨委、政府和各部門堅持以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展觀為指導,深入實施“八八戰略”,以建設平安浙江為總載體,以堅持和發展“楓橋經驗”為抓手,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法治精神,認真踐行社會主義法治理念,注重以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推進社會治理,持之以恒、久久為功,積累了成功經驗,取得了顯著成效。八年來,浙江省社會治理法治化、制度化程度明顯提高,刑事發案、信訪總量、安全生產事故總量連續保持“零增長”,矛盾糾紛調處成功率不斷提高,人民群眾的法治意識不斷增強、安全感持續提升。
(一)發揮黨的領導核心作用,社會治理體系進一步健全。黨的領導是推進依法治理的根本保證。各地各部門充分發揮黨委統攬全局、協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切實加強黨對依法治理工作的組織領導。省、市、縣、鄉四級都建立平安建設領導小組和綜治辦,形成了黨政統一領導、平安辦(綜治辦)組織協調、各成員單位共同參與的強有力的社會治理組織領導體制。省委、省政府出臺了《浙江省平安市、縣(市、區)考核辦法》,每年修訂完善平安綜治考核體系,進一步健全完善領導責任制、部門責任制和目標管理責任制,建立落實督查暗訪、領導約談、模擬測評等制度,促使各級政府成為推進社會治理、深化平安建設的主導力量。積極發揮社會組織在社會治理中的協同作用,通過公益創投、培育孵化、購買服務等方式,支持和引導社會組織承接政府一些社會管理服務事務,參與矛盾調解、社區矯正、安置幫教、流動人口管理、愛心救助、扶貧幫困等公益服務,激發了社會自我調節的活力。目前,全省11 個市、96.7%的縣(市、區)建立了“樞紐型”的社會組織服務平臺,正式登記社會組織總數達3.64 萬個,每萬人擁有社會組織6.6 個。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廣泛動員和組織群眾依法有序參與社會治理,全省建立了一支80 余萬人的群防群治隊伍,發展各類志愿者400 余萬人,廣泛開展村(社區)、學校、企業、家庭等系列平安創建活動,形成了全省上下共建和諧社會、共享美好生活的生動局面。扎實推進社會治安綜合治理、社區矯正工作、流動人口居住登記、人民調解工作等地方立法工作,社會治理領域立法占現行有效地方性法規總數的32.2%,充分發揮了法治對社會治理的引領、規范和保障作用。
(二)維護人民群眾合法權益,源頭治理的制度化法治化水平進一步提高。維護群眾合法權益,關鍵要靠制度來保證。各地各部門以維護群眾合法權益、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為出發點和落腳點,堅持源頭治理、綜合施策,探索建立了一批行之有效的制度機制。全面推行重大決策社會穩定風險評估機制,著力在“擴面、提質、增效”上下功夫,凡是直接關系群眾切身利益且涉及面廣、容易引發不穩定問題的重大事項,都把社會穩定風險評估作為前置程序,盡可能做到應評盡評。近三年,全省共評估涉及群眾切身利益、民生問題等領域的重大事項12673 件,暫停或取消決策548 件,防止了因決策不當引發社會矛盾。健全完善矛盾糾紛綜合調處機制,全面推廣建立縣、鄉、村三級調解工作平臺,健全人民調解、行政調解、司法調解聯動工作體系,推廣建立醫患糾紛、交通事故糾紛、勞動爭議、環保糾紛、物業糾紛等行業性、專業性調解組織7220 余個,積極推廣“和諧促進工程”“和事佬”協會等載體,組織引導社會力量和第三方參與調解,提高了化解矛盾糾紛的整體效能。建立完善民主協商機制,健全社會立法協商、社會公示、決策聽證、專家咨詢等制度,總結推廣“溫嶺模式”“傳化做法”、義烏工會社會化維權模式等經驗,廣泛開展和諧勞動關系創建活動,推行企業職工工資集體協商和協調勞動關系三方機制,充分調動各方參與協商的意識和熱情。暢通群眾訴求表達機制,連續十年堅持省領導下訪,廣泛開展縣委書記大接訪活動,探索了民生熱線、綠色郵政、網上信訪等做法,不斷完善訴訟、仲裁、行政復議等法定訴求表達機制,推動群眾的合理訴求在法治軌道上得到有效解決。
(三)突出群眾的平安需求導向,社會治安防控和綜合治理的社會效應進一步增強。各地各部門牢固樹立需求導向、問題導向、滿意導向,注重以法治方式解決影響平安穩定的各類問題,增強了依法治理的社會效應和實際效果。堅持把維護社會政治穩定放在首位,深入開展反滲透、反暴恐、反邪教斗爭,依法嚴厲打擊嚴重刑事犯罪活動,積極防范、妥善處置群體性事件和個人極端暴力事件,維護了全省社會大局穩定,確保了一系列重大活動安全順利進行。建立健全社會治安重點地區排查整治長效機制,主動對接服務“三改一拆”“四邊三化”“五水共治”等中心工作,有針對性地組織開展“兩排查一促進”、“排查整治、強基促穩”等專項活動,定期確定治安重點地區進行掛牌整治,解決了一批群眾反映強烈的突出問題。加大食品藥品安全監管力度,加強食品安全“三網”和農村藥品安全“兩網一規范”建設,開展食品(藥品)安全創建等活動,2013年全省共立案查處無證無照經營1.28 萬戶。全面落實安全生產工作責任,深入推進企業安全生產標準化和誠信機制建設,實行重大隱患治理掛牌督辦和整改效果評價制度,有效防范和遏制了重大安全生產事故的發生。堅持社會公共安全“大防控”,整體規劃、及時優化防控布局,統籌情報指揮、視頻網絡、基礎設施建設,通過增設社會治安視頻監控探頭,建立應急救援隊伍和制定應急預案,健全了點線面結合、網上網下結合、人防物防技防心防結合、打防管控結合的動態社會治安防控體系。
(四)總結推廣基層實踐經驗,社會治理法治化的基礎進一步夯實。深入開展社會治理創新綜合試點工作,按照“遠近結合、虛實結合、點面結合”的原則,統籌規劃社會治理創新工作目標,每年集中力量解決一兩個重點、難點問題,探索形成了“網格化管理、組團式服務”等一批在全國有影響的做法經驗。目前,全省90 個縣(市、區),建有90 個社會矛盾大調解平臺、85 個社會應急聯動救助平臺、87個“81890”社會公共服務平臺、87 個社會組織服務平臺、89 個網絡輿情研判導控服務平臺,以及社會穩定風險評估等各類基礎平臺,最大限度地整合政府、社會、企事業單位的各種管理服務資源,真正使基層治理從“單兵種作戰”發展到“集團軍作戰”。2013年開始,各地致力推進“亮點”普遍化、系統化,依托鄉鎮(街道)社會服務管理中心,充分發揮其統籌調度、分流辦理等“樞紐”作用,大力推進“網格化管理、組團式服務”與基層綜治信息系統“兩網合一”工作,在行政村、城市社區劃分出12.28 萬個網格,配備40.24 萬名專兼職網格員,開通6.9 萬PC 終端或移動終端,基本摸清了場所、出租房屋、企業和社會組織等基礎信息,大大提高了基層社會治理效能和為民辦事服務質量。認真貫徹落實《浙江省社會管理重大項目建設“十二五”規劃》要求,大力實施“七二五”項目工程(即七大類、二十三項、五十八個支撐子項目),全省建成或基本建成項目28 個、在建項目29 個,建設了一批重大設施,構建了一批機制制度,培養了一批人才隊伍,基本形成了具有浙江特點的社會治理項目體系。2014年上半年,省委、省政府制定出臺了《浙江省創新社會治理工作方案》,推進四個方面16 個項目創新,著力解決影響社會治理效能的深層次問題,為實現社會治理法治化打下了堅實基礎。
(五)強化基層群眾依法自治,遵守法律、維護法律權威的社會風尚進一步形成。基層群眾自治是推動全體社會成員尊重法治、遵循法治、踐行法治的重要任務。各地不斷完善和落實基層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制度,堅持村(居)民直接民主選舉制度,制定出臺了城市居民委員會選舉規程,在全國率先實現行政村建立村務監督委員會,大力推行基層民主懇談、民情溝通日、民情日記、民情檔案以及網上民意直通車等有效做法,全面實行村務、政務、廠務公開,依法保障了基層群眾的知情權、表達權、參與權、監督權。諸暨市楓橋鎮探索實行村級重大事項“一上一下”征求意見、“二上二下”醞釀論證、“三上三下”審議決策制度,村里的事情由村民自己議、自己定、自己干、自己管。各地積極探索建立以城鄉社區黨組織為核心、以群眾自治組織為主體、社會各方廣泛參與的新型城鄉社區治理機制。寧波市以區域化黨建為引領,探索建立以社區聯合黨委決策主導、社區協商議事組織統籌議事、社區便民服務中心執行落實的“三位一體”新型社區基礎架構,全市已建成新型社區427 個。嘉興市積極探索法治、德治、自治相結合的基層社會治理機制,普遍推廣建立百姓參政團、道德評判團、百事服務團,搭建基層群眾參與重大決策和公共事務的平臺,形成“大事一起干,好壞大家判,事事有人管”的良好局面。注重發揮社會規范的積極作用,桐鄉市、龍游縣等地全面修訂完善村規民約、社區公約等社會自治規則,充分發揮其在協調社會關系、約束社會行為、保障群眾利益方面的積極作用。深入實施全民普法規劃,加強社會主義法治理念教育,加強法律顧問制度和法律援助制度建設,全省97.5%的村(社區)開展了“民主法治村(社區)”創建活動,93%的村(社區)配備了法律顧問,95%的村(社區)達到村務公開民主管理規范化建設標準,營造了全社會學法尊法守法用法的良好氛圍。
總的來看,浙江省社會治理體制與經濟社會發展階段性特征是基本適應的,但是我們也應清醒地認識到,社會建設總體滯后于經濟建設,依法推進社會治理面臨許多問題和不足,社會治理科學化、法治化水平亟待提高。
(一)公民對法治的信仰尚未真正樹立。當前,社會上還存在種種與法治精神相悖的現象,一些地方存在領導干部和公職人員以權壓法、以言代法、知法犯法的問題;有的習慣于依賴行政的、經濟的手段進行社會管理,而不善于依法管理社會事務、解決問題,往往顧此失彼;有的搞選擇性執法、運動式執法、運動式治理,法治的基本標準和要求被實用主義歪曲;群眾法治意識不強,遇事找人不找法、信訪不信法、靠鬧不靠法的現象還比較普遍。這些問題,根子在于對法治的信仰沒有真正樹立。同時,法制宣傳教育的針對性、滲透力不強,普法與依法治理的結合不夠,普法工作的績效評估機制不夠完善。
(二)基層綜合服務管理機制有待完善規范。首先,鄉鎮(街道)“多中心”問題較為突出。據不完全統計,各地鄉鎮(街道)至少有“社會服務管理中心”等29 類中心平臺,在設置名稱、數量上各有差異。各種中心職能定位、牽頭協調部門、運作機制等有待進一步規范。其次,“多網格”問題突出。在推行“網格化管理、組團式服務”的過程中,有的部門另起爐灶、自成體系,在基層劃分了20 多種不同的網格。同時,還存在專兼職網格員不落實、團隊組建不科學、功能發揮不到位、保障措施不落實等問題。再次,“大調解”工作機制有待進一步完善。實踐中形成的一批成功做法,需要認真總結經驗,及時上升到法規制度層面,形成調處化解矛盾糾紛的綜合機制。
(三)一些影響社會治理的突出問題亟需破解。首先,社會穩定風險評估機制不夠健全,表現為認識不到位,在評估過程中走過場、搞形式主義;評估不規范,在操作程序上“抄近路”,在具體工作中搞“兩張皮”,評估與決策、風險防范化解相脫節等,因評估機制不落實或落實不到位,引發一些群體性事件,教訓十分深刻。其次,解決特殊利益群體訴求的政策規定界限不清,對利益訴求群體擾亂公共秩序、妨礙社會管理的行為,特別是對挑頭、策劃和帶頭鬧事者的處理,在適用法律條文上思想不統一。再次,環境保護和食品安全法制不健全、剛性不足,守法執法成本高、違法成本低的問題突出;雖然針對《刑法修正案(八)》發布了“兩高”司法解釋,但在實際操作層面仍需進一步的解釋說明。
(四)社會組織發育和作用發揮不夠。浙江省的社會組織和社會工作發展較快,但是,社會組織數量還遠遠不足,作用依然有限,缺乏競爭力。對社區居民自治、公益、慈善等社會組織培育、支持不夠,社區社會組織數量不夠、作用不大,在承擔社區服務、參與社區治理方面發揮作用不夠明顯。政府購買服務的力度還不夠,對一些“草根”組織的管理還跟不上,需要作出相關政策規定。
(五)城鄉社區治理機制有待進一步完善。隨著全省農村社區布局改革工作的有序推進,城鄉社區治理格局需要作出相應調整完善。社區工作行政化傾向嚴重,一些部門和基層政府過多地分配任務給社區,如有的社區接受的任務多達200 余項,疲于應對政府事務性工作。社區信息系統多、服務熱線號碼多、考核臺賬多、創建活動多等問題十分嚴重,如杭州市上城區凱旋街道,社區的信息系統有36 個,造成大量的重復錄入工作,占用了社區干部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如何實現法治、德治、自治有機結合,形成“三治”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局面,還需要進一步加強研究和探索。
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浙江省推進社會治理法治化的總體思路是:認真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大、十八屆三中全會、四中全會和浙江省第十三次黨代會、省委十三屆四次全會、六次全會精神,緊緊圍繞深入實施“八八戰略”,著眼維護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最大限度增加和諧因素,增強社會發展活力,依托平安浙江建設這個總載體,以堅持發展“楓橋經驗”為抓手,以全面深化改革為動力,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更加注重政府主導下的社會多元主體共同治理,更加注重以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防范化解社會風險,更加注重源頭治理、綜合施策,努力形成黨政善治、社會共治、基層自治的良好局面,推進實現社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為建設“兩富”“兩美”浙江創造良好社會環境。
(一)培育公民樹立法治信仰,著力形成全社會自覺學法尊法守法用法的濃厚氛圍。法治信仰,是人們對法律發自內心的尊崇、信任和服從,是建設法治社會、推進依法治理的思想根基。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法律要發生作用,首先全社會要信仰法律。”培育全社會的法治信仰,當前要大力抓好三個方面的工作。
一是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法治精神。通過深化對領導干部、公務員、青少年、企業經營管理人員等重點對象的法制宣傳教育,深入開展法律“六進”活動等舉措,在廣大干部群眾中樹立法律的權威,牢固樹立憲法和法律至上、尊重和保障人權、維護公平正義、監督制約公權、司法職權獨立、社會和諧的理念,做到內心敬畏、行為踐行,使法治內化為人們的自覺意識。切實把法治精神全面貫徹到社會治理的全過程、各環節,進而實現社會治理各項工作法治化。
二是大力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堅持法治與德治并舉,注重把外在的法律內化為人們自覺的道德意識。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浙江人價值觀、《浙江省公民道德建設綱要》的宣傳教育,引導公民養成良好的意志品質,培育公民對法治的堅定信仰。把核心價值觀有機融入社會治理各個環節,落實到立法、執法、司法、守法各個方面,讓依法治理具有更加深厚的道德基礎。
三是大力推進普法工作與依法治理的深度融合。以普法教育對象對法律知識、法律意識的接受和運用程度為評價尺度,研究制定《浙江省普法教育評價指標體系》,引入社會評價功能,建立科學、量化的普法教育效果評估機制,為加強和改進普法工作提供有力保障。堅持普治并舉,創新普法工作方式方法,總結“民主法治村(社區)”“誠信守法企業”創建經驗,完善創建內容和考核方式,促使村、社區、企業等基層單位尊法守法,不斷增強普法工作的針對性、實效性和滲透力。
(二)規范完善基層綜合服務管理平臺,著力推動社會治理實踐經驗上升為規章制度。近年來,浙江省圍繞提升基層社會治理整體效能總結推廣的“網格化管理、組團式服務”等一批成功經驗,迫切需要上升到法規制度層面進行規范。
一是鄉鎮(街道)社會服務管理中心定位和權限需要法規制度確認和規范。明確中心為鄉鎮(街道)黨委、政府服務群眾、管理社會的綜合性工作平臺,實行“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綜治牽頭協調、職能部門各司其職”和“六聯”工作機制,協助做好轄區內平安、綜治、維穩和公共服務工作。中心按照“8+X”的模式,整合綜治、信訪、司法行政、人民調解、安全生產、警務、禁毒、流動人口服務管理等各類力量和資源,實行“集中辦公、集約管理、集成服務”。
二是“網格化管理、組團式服務”機制落實需要法規制度保障。要求各地在行政村、城市社區以下優化細化管理單元,構建全省“一張網”的服務管理體系。實行網格管理的部門和行業,應統籌力量、資源和經費,將相關職能納入全省統一的網格。各地根據社會管理復雜程度、財政保障力度等因素,分類配備專兼職網格員,履行信息收集和傳遞、矛盾調解、政策宣傳、為民服務等職責。城鄉新型社區應將網格員配備納入社工隊伍建設和人才培養規劃。加強統籌協調、整合力量資源、形成組團優勢,推動“條”上各方面力量和工作手段在“塊”上實現統籌,強化各層各類“組團”的服務管理功能。落實網格化管理工作保障,合理解決網格員勞動報酬。
三是矛盾糾紛大調解機制需要法規制度規范。鞏固和完善縣、鄉矛盾糾紛大調解平臺建設,進一步健全完善人民調解、行政調解、司法調解聯動的工作體系,積極發展行業性、專業性調解組織,形成黨政動手、依靠群眾、源頭預防、依法治理、綜合施策的化解矛盾新格局。
(三)著眼影響社會和諧穩定的突出問題,著力以法治方式破解社會治理難題。從影響社會治理的突出問題、制約社會治理的關鍵環節入手,著重規范三個方面制度建設。
一是推進重大決策社會穩定風險評估地方立法。以法規形式明確,凡是涉及群眾切身利益的重大決策,都要認真組織社會穩定風險評估,嚴格運用好評估結論,切實做到“不評估、不決策;不評估、不實施”,堅決杜絕“評歸評,干歸干”的現象;嚴格落實責任,進一步健全檢查考核體系,劃定“責任”紅線,維護制度的嚴肅性;健全和完善公示、聽證、對話、協商等制度,明確和規范第三方評估機制,逐步建成完善配套的制度體系。
二是依法解決特殊利益群體訴求。正確處理維穩與維權的關系,按照“合理訴求解決到位、相關政策宣傳到位、個別困難幫扶到位、違法行為打擊到位”的思路,進一步完善和落實特殊利益群體訴求解決機制,明確政策界限,切實把利益群體合理合法的利益訴求解決好;加強相關法規政策的宣傳,使群眾由衷感到權益受到了公平對待、利益得到了有效維護;積極協調省公安廳、省高級人民法院、省人民檢察院等部門,出臺依法處理利益訴求群體擾亂公共秩序、妨礙社會管理行為的指導意見,加大打擊力度,堅決糾正“不鬧不解決”的現象,同時,認真執行省高級人民法院、省公安廳、省人民檢察院《關于依法處理進京實施妨害社會管理秩序行為的指導意見》,打擊和防范特殊利益群體“進京非訪”。
三是完善環境污染和食品藥品安全執法相關規定。2013年針對《刑法修正案(八)》發布的“兩高”司法解釋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司法實踐中“認定難、取證難、鑒定難”的問題,但是在實際操作層面,對環境污染的檢測數據、重金屬數據范圍的認定,食品添加劑“足以造成嚴重食物中毒事故或者其他嚴重食源性疾病”的認定,以及行政機關與司法機關的協作配合等問題,需要作出更為明確的解釋說明。同時,圍繞省委、省政府治水治氣總體部署,應加快建立健全相關環保政策法規。
(四)建立完善社會組織培育扶持和監管機制,著力引導社會組織依法參與社會治理。社會組織是現代社會治理不可或缺的重要主體,是解放和激發社會發展活力的重要力量。建議抓緊研究制定指導、規范各類社會組織發展的法規政策,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事務、維護公共利益、救助困難群眾等構建制度化渠道。
一是強化發揮“樞紐型”社會組織的積極作用。“樞紐型”社會組織,是對同類別、同性質、同領域的社會組織進行聯系、管理、服務的社會組織平臺,主要在政治上發揮橋梁紐帶作用、業務上發揮引領聚合作用、管理上發揮工作平臺作用。要著眼于把社會組織納入黨和政府主導的社會治理體系,在普遍建立縣(市、區)級社會組織服務平臺的基礎上,在市、縣、鄉三級加快建立政府扶持、社會參與、專業運行、項目合作的樞紐型、支持型社會組織服務平臺,向社會組織提供培育扶持、公益創投、信息服務、培訓交流、宣傳推介等服務,激發社會組織活力,發揮社會組織協同作用,著力形成黨和政府與社會力量互聯、互補、互動的社會治理網絡。
二是強化政府購買公共服務力度。建立健全政府購買服務機制,加快制定出臺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政策文件,圍繞社會基本公共服務、社會公益服務、社區便民服務、社會管理服務等內容,把一些社會組織能辦的事交給社會組織,逐步加大政府購買服務力度,及時、充分地向社會公布購買服務的相關信息,不斷拓展社會組織的發展空間。
三是強化對“草根”組織的依法管理。建議在省級層面,制定出臺《社區社會組織備案管理辦法》,將基層“草根”組織納入依法管理的渠道。一方面,嚴格掌握政策界限,把好社會組織入口關;另一方面,對非法組織進行查處取締。
(五)探索健全法治、德治、自治相結合機制,著力構建城鄉基層社區治理新模式。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社會治理的重心必須落實到城鄉社區,社區服務和管理能力強了,社會治理的基礎就實了。要堅持法治、德治、自治相結合,推進城鄉基層社區治理。
一是探索構建新型社區治理結構。進一步健全以社區(村)黨組織為核心、以基層群眾自治組織為主體、以社區社會組織為補充、社區居民和駐區單位廣泛參與的社區治理結構。可借鑒推行寧波市“一委一居兩中心”模式,構建社區黨委(黨支部)、社區居委會、公共服務中心、“鄰里中心”一體的社區共治平臺。突出發揮社區黨組織的領導核心作用,因地制宜推廣決策聽證會、民主懇談會、矛盾協調會、居務監督會等決策、議事、協商平臺,探索建立道德評判團、鄉風評議團、百事服務團、和諧促進會和文體團隊等自治性、活動性組織,推動社區民主協商、合作治理,促進居民之間的情感交流和關系和諧。
二是厘清城鄉社區自治職責。從法規制度上進一步明確、落實基層城鄉社區各項自治權,劃清行政權力和自治權力的邊界,明確社區自治組織依法履行職責基本事項,以及協助政府工作事項。通過規范行政事務“禁入清單”和社區拒絕行政事務的“負面清單”,實行社區事務“準入制”等模式,增強居(村)民委員會的自治功能,促進民事民議、民事民辦、民事民管。在此基礎上,以“基層社會管理綜合信息系統”為骨干平臺,加快制定社會治理領域信息技術系統和平臺的相關標準,加強社區信息系統的整合對接,避免信息系統重復建設、信息重復錄入,切實減輕基層社區(村)的工作負擔。
三是突出發揮村規民約的保障作用。指導村(社區)結合實際,在法律的框架下制定完善村規民約、社區公約等自治章程。制定章程時要把法治與德治緊密結合起來,突出維護社會秩序、社會公共道德、村風民俗、精神文明建設等方面內容,既發揮法律的強制作用,又高度重視道德的教化作用,引導公民尊法守法,恪守道德良知,鼓勵社區成員之間以契約合意進行自我規范,努力把社區建設成凝聚力強、認同度高的生活共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