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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民族的新生
——抗戰期間胡愈之革命出版活動述評
□文|高 奮
抗戰期間,胡愈之在嚴酷環境中開展革命出版活動,在上海、桂林、南洋等地以復社、魯迅全集出版社、文化供應社、新南洋出版社等名義,成功出版發行了《西行漫記》《魯迅全集》等諸多有益于抗日的重要書籍,在出版理念、體制、選題、編輯、營銷等方面開創了一條符合中國國情的出版之路。他在抗戰時期的革命出版活動為新中國出版業奠定了基礎,對今天的出版業發展富有啟示,值得予以總結和發揚。
胡愈之 革命出版活動 《西行漫記》 《魯迅全集》
胡愈之(1896—1986),原名胡學愚,筆名伏生、陳仲逸等,是我國革命出版事業的先驅之一,也是新中國出版事業的主要開創人之一,任新中國出版總署第一任署長,為開創中國出版事業作出重要貢獻。他有關中國出版的主要思想源自他抗日時期杰出的革命出版實踐。總結他在該時期的具體活動,并從出版理念、體制、選題、編輯、營銷五個方面對其出版實踐作出述評,有益于從一個特定的視角闡明新中國出版業的基礎歷程,為更好地推進中國式出版業提供有益啟示。
胡愈之是一位集記者、編輯、翻譯和出版于一身的博學之才。他之所以能夠在局勢動蕩、資金短缺的抗戰時期開展革命出版活動,出版有益于抗戰的重要書籍,與他良好的家學淵源和長期的新聞出版經歷密不可分。
胡愈之出身書香門第,祖父學識淵博,中過進士,官至御史。父親中過秀才,長期從事地方教育事業。祖父和父親兩代人的學識和公益精神對他的影響深遠。他上私塾進縣立高等小學堂、紹興府中學堂和杭州英語專科學校,接受良好教育,大量閱讀文史和自然科學讀物,為日后從事新聞出版事業打下扎實根基。在紹興中學堂期間他曾聆聽魯迅講課,對魯迅充滿敬意。
自18歲(1914年)進入商務印書館起,他長期從事期刊編輯和圖書出版工作,至1937年抗戰爆發時,他已經在新聞出版業歷練20余年,逐漸成長為資深出版人。他摯愛編輯出版工作,曾回憶道:“做編輯出版工作,我是非常滿意的。我對這個工作很有興趣,還在小學時,我就愛看父親訂的報紙,成了一個‘讀報迷’。后來我還和二弟仲持、從弟伯懇,一起辦了一個家庭‘雜志’,那是用手抄在黃草紙上的‘雜志’,內容有論文,有小說,也有插圖,很是熱鬧。這個‘雜志’竟堅持了三四年,共出了四五十冊,直到兩個弟弟都離家到外地求學才停止。所以進‘商務’正是我的理想。”[1]至抗戰爆發前的20余年間,他曾編輯和主編大型綜合性刊物《東方雜志》,策劃出版《東方文庫》82種,協助鄒韜奮辦《生活》周刊,策劃并籌建生活書店,出版《世界知識》《文學》《婦女生活》《生活教育》《光明》等雜志和《時間問題叢刊》《青年自學叢書》《世界知識叢書》 《百科小叢書》 《黑白叢刊》等圖書。同時,他聘請張仲實擔任總編輯,負責編譯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和其他理論著作,促進了馬列主義思想在中國的傳播。
1937年抗戰爆發后,他克服局勢動蕩、資金短缺、大部分出版社和書店內遷等困難,在上海成功出版了《西行漫記》和《魯迅全集》等重要書籍,對推進抗日革命發揮了重要作用。
《西行漫記》的成功出版得益于胡愈之高度的革命意識、敏銳的時勢判斷力和極強的編輯發行力。1937年“八一三”前后,他在上海擔任救亡協會名下的國際宣傳委員會負責人,專門負責對外國記者發布消息,由此認識了剛從陜甘寧邊區采訪回來的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1937年10月,他在斯諾的住處看到了剛剛由英國格蘭茨公司出版的《紅星照耀中國》(Red Star over China,1937),他借閱后發現此書詳盡描寫了中國共產黨在陜甘寧邊區的真實情況和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征的壯舉,里面實錄了毛澤東、周恩來等同志的口述,表現了共產黨人不可征服的精神、力量和熱情。他立即意識到此書的重要價值,“因為自從我們黨長征以后,一般群眾已不太知道黨的情況,國民黨又拼命造謠。通過斯諾的著作把真實情況報道出去,作用是極大的”[2]。他決定立即組織力量將該書翻譯出版。他找當時上海中共臨時辦事處劉少文核實斯諾到陜甘寧采訪的真實性之后,征詢并獲得“星二座談會”中進步知識分子的支持,隨即將全書12章拆分給12位同志翻譯,最后由他自己審閱潤色,并撰寫“譯者附記”。為了在當時的環境中順利出版發行,他們商定啟用一個比較隱諱的書名——《西行漫記》。
當時的出版社和書店已經內遷,胡愈之決心發動群眾出版發行該書。為了籌資,所有翻譯人員自愿不拿稿費且主動捐款;圖書征訂先行,預先籌得1000本書的訂金。印刷借用了商務印書館的精良設備,印刷廠工人同意先出書后付款。沒有出版社,胡愈之臨時想出“復社”的名義,在他自己家中完成編輯工作。發行由群眾自己組織,先發售購書券,再憑券取書。從1937年12月開始翻譯到1938年1月出書,整個翻譯、編輯、出版工作在不到2個月的時間內迅捷完成,而且發行速度奇快,初版1000冊很快銷完,接著在半年多時間又印行了5版,共銷售八九萬冊。除了內地,還有海外重印版,遠銷香港和南洋一帶,在華僑中產生很大影響。譯著如此暢銷,固然與原著本身的巨大影響力密切相關(原著在英國3個月內就印了5版),與國內外中國人對共產黨的巨大關注和期待息息相關,但另一個重要原因是,這是一本由群眾直接出版發行的書籍,它的整個運作過程是基于強大的民眾需求之上的。胡愈之在中譯本前言中曾簡述本書的獨特出版歷程:“這是復社出版的第一本書,也是由讀者自己組織,自己編印,不以營利為目的而出版的第一本書。這種由讀者自己組織出版的事業,是一種冒險的卻是成功的試驗。”[3]1939年4月,胡愈之又以“復社”名義翻譯出版了斯諾前夫人尼姆?韋爾斯采訪陜甘寧根據地后寫的《續西行漫記》,同樣受到了國內讀者的歡迎。
《魯迅全集》的順利出版得益于胡愈之無與倫比的決心、出色的社會活動能力和豐富的策劃能力。《西行漫記》成功出版發行后,胡愈之決定以同樣方式出版《魯迅全集》。《魯迅全集》共600萬字,20卷,是《西行漫記》(30萬字)的20倍。資金問題同樣是通過圖書預訂來解決的,他計劃了平裝和精裝兩種版本,平裝價格低廉,普通人有能力購買;精裝本價格奇高,印制精致,專供達官要員。胡愈之奔赴香港、廣州、武漢等地,邀請富商、進步企業家座談,介紹全集內容和收藏價值,大力推進預訂工作,還通過當時正在國外的陶行知等向海外華人預訂,短時間內籌集了三四萬元資金。為保證圖書質量,他請許廣平、王任叔等主持編輯工作,約請100多名學者突擊3個多月,將600萬字的作品編輯出來。為了通過國民黨中宣部的審查,胡愈之請宋慶齡先生、蔡元培先生等出面支持,請蔡元培先生題寫書名并作序;同時給當時任國民黨宣傳部長的邵力子寫信,敬請其審定批準,并隨信附上《魯迅全集》的底稿,獲得支持。圖書印刷再次使用了商務印書館的精良設備,圖書質量好,裝幀設計別具一格。精裝的紅色布面上印著銀色書名,為方便收藏,還用柚木制作了一批書箱,與之配套出售。由于預訂在先,發行工作順利。1938年6月,《魯迅全集》普及本出版,8月1日,精裝本也問世。全集共600萬字,包括了魯迅生前的全部著述和譯作,在短短的4個月內得以出版,“實開中國出版界的奇跡”,許廣平在全集的《后記》贊嘆道。《魯迅全集》的出版發行,給堅持抗戰的廣大群眾帶來了很大的精神鼓舞。
上海淪陷后,胡愈之到了武漢。1938年5月任軍委會政治部第三廳第五處處長,在周恩來的直接領導下,為發展民族統一戰線而辛勤工作。11月,胡愈之受周恩來的指派,到桂林從事統戰工作。他一方面撰寫文章,推進民主憲政運動,呼吁政治民主和全民抗戰,一方面聯絡各方進步人士,創辦文化供應社,依據他所熟悉的商務印書館體制和生活書店工作經驗,制定規章制度和組織機構,既設編輯部,又設出版部,胡愈之擔任編輯部主任。基于“教育國民、普及科學文化”的出版理念,文化供應社在他的策劃下,出版了大量社會科學讀物、知識性讀物和文學作品。比如《抗戰建國辭典》,介紹新知識、新觀點,適應當時環境里廣大群眾的需求,一時成為大后方的暢銷工具書;又比如小說《太湖游擊隊》,以章回小說模式,描寫了江南地區人民武裝奮力抗戰的故事,受到讀者歡迎。胡愈之為該小說作序,闡明它的價值:“這一本書的出版,至少是向文藝界提出了一個關于民族形式的實例。”[4]在桂林期間,他還與范長江等人發起成立“國際新聞社”,主編《國民公論》,復刊《中學生雜志》,積極開展大后方的抗日文化宣傳。
1940年,胡愈之離開桂林到南洋,擔任《南洋日報》主編工作,創辦《風下》周刊和《南橋日報》,創辦“新南洋出版社”,出版進步書刊和期刊,繼續開展抗日救國的宣傳工作,為宣傳中國共產黨人民民主戰線工作發揮重要作用。
新中國成立以后,胡愈之出任國家出版總署第一任署長,組織制訂了一系列有關出版的方針和政策。這些方針政策的制定與他長期的出版工作經驗,特別是抗戰期間的經驗有較大的相關性,我們將從出版理念、體制、選題、編輯、營銷五個方面對其出版實踐作一述評。
1.出版理念具有先進性和崇高性
不論是主編刊物還是出版書籍,胡愈之都有清晰的目標,始終以“傳播知識、普及文化、振興中華”為己任,將國家和民眾的利益放在首位。比如,1932年他主編《東方雜志》時,在復刊號《本刊的新生》中宣告,刊物的宗旨是:“以文字作分析現實指導現實的工具,以文字作民族斗爭社會斗爭的利器,”以便“以本刊的新生,創造民族的新生。”[5]在生活書店開辦之時,胡愈之提出了“促進大眾文化,供應抗戰需要,發展服務精神”的經營方針;制定了“經營集體化;管理民主化;盈利歸全體”的辦社原則,將生活書店定位成一個由全體職工共同投資經營、不為私人牟利的新型出版機構。正是基于為國為民的崇高理念,胡愈之才可能在抗戰期間如此艱難的情況下,創造出版《西行漫記》和《魯迅全集》這樣的出版史上的奇跡。
他的出版理念的先進性和崇高性同樣體現在他作為出版人的行為準則上,他始終將團隊合作放在第一位,極少考慮個人名利。無論是負責刊物編輯還是組織出版工作,他始終淡泊名利,絕不居功自傲。大多數情形下,他都不擔任職務,不支取酬勞,主要承擔策劃工作,被同事們稱為“總設計師”和“主心骨”。比如在翻譯編輯《西行漫記》時,他承擔了策劃、翻譯組織、溝通作家、審閱潤色、撰寫譯后記等大量工作,但他的名字并未出現在發行的圖書上。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
2.出版體制追求實效性和高效性
在出版體制上,胡愈之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分別組織了編輯、印刷和發行三項工作,以明確的分工獲得高效益,既保證編輯的專業化和高素質,又確保印刷的高水準和發行的快捷有效。《西行漫記》和《魯迅全集》的順利出版,它們在編輯、印刷和發行過程中所體現的奇跡,充分體現了胡愈之求是務實的作風和勇于創新的精神。
抗戰期間編輯、印刷、發行各自獨立的實戰經驗,在新中國初期胡愈之擔任出版總署署長的時候,經過反復求證和討論,確立為新中國出版體制,其中最關鍵的一條是:“出版、印刷、發行分成三個獨立的系統分別經營”。[6]這一決定是針對解放初期我國的編輯力量薄弱,稿源奇缺;印刷設備分配不均;國內缺乏完整的發行網絡的現狀而確立的,為了能確保編輯、印刷和發行的高質量高水準,同時又確保國內的出版業快速發展,出版社(編輯)、印刷廠(印刷)和新華書店(發行)各自獨立經營又協作配合,顯然是促進發展的最有效的方式。至1954年,短短4年時間,中央一級出版社已達30余家,發展速度極快。[7]這一出版建制有效糾正了中國舊書業混亂、無序和脆弱的局面,它“既不是源自蘇聯模式,在舊中國也并未出現過”,[8]是一種符合國情的中國式的發展模式,為新中國出版業的快速發展奠定了基礎。
3.出版選題具備時代性和前瞻性
《西行漫記》和《魯迅全集》的成功出版發行,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兩書在選題上切合時代的需要,發揮了促進社會發展的作用。《西行漫記》的巨大價值在于成功突破國民黨的信息封鎖,將真實的中國共產黨及其精神風貌和抗日活動介紹給國人和世界,極大激發了國內外團體和民眾的抗日信心和勇氣,對促進抗日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促進作用。《魯迅全集》以魯迅的深刻思想促進國人對當前問題的深入認識,同樣有力激發了民眾的抗日意志和決心。
胡愈之所以能夠敏銳地策劃諸多富有時代性和前瞻性的選題,是因為他不僅是出版人,還是思想家和政治活動家。自從進入商務印書館后,他主動學習掌握了英語、日語、世界語等多種語言,閱讀大量西方思想家、哲學家的論著,不僅大量翻譯國外時事報道,而且撰寫政論與時評,在《東方雜志》等刊物上發表數百篇譯作和評論,產生很大影響力。“四?一二”大屠殺后,他以《東方雜志》駐歐洲特約記者的身份前往法國,流亡海外,先后到過德國、波蘭、蘇聯等國旅行。回國后他撰寫游記《莫斯科印象記》,同時用“伏生”的筆名撰寫了大量論述國際形勢的文章。大量的閱讀和時評帶給他犀利、深刻、廣博的思想,這一切帶給他極好的選題敏感性和準確性。
4.堅持編輯的專業性和質量第一原則
胡愈之的良好教育背景和豐富的出版經歷使他自覺意識到圖書出版質量的重要性。即便是在戰爭年代,選擇合適的翻譯和編輯人才依然是他特別看重的。在翻譯《西行漫記》的過程中,他不厭其煩地幫助翻譯者溝通原書作家,溝通了解陜甘寧邊區的同志,絕不輕易放過翻譯中的問題。這種嚴謹的態度正是編輯工作特別需要的。
5.圖書營銷具備公益性和靈活性
《西行漫記》和《魯迅全集》成功出版的基礎是:胡愈之將出版物的社會價值放在第一位,不會被圖書出版的盈利性困住思想和手腳。也正是因為有這種超然于經濟利益之上的公益精神和奉獻精神,才能真正出版社會所最需要和最重要的書籍,才能開創全新的、靈活的營銷方式。
胡愈之將畢生的精力、才華、智慧奉獻給中國的出版事業,為我國現代出版事業的創建和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他在抗戰時期的出版活動充分顯示了一位革命出版家所具有的高貴品質,他的革命精神和出版經驗值得我們后來者認真學習。
(作者單位:浙江大學外語學院)
[1]胡愈之.我的回憶[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1990:5
[2][3]胡愈之.胡愈之談《西行漫記》中譯本翻譯出版情況[J].讀書,1979(1):138-139,140
[4]于友.胡愈之傳[M].北京:新華出版社,1993:238
[5]轉引自麥秀文.高談遠見傳天下,淡水交情接士林——革命時期胡愈之的編輯出版活動述略[J].編輯學刊,2000(6)
[6][7]王益.悼念出版總署的好署長胡愈之同志——對新中國出版事業開創工作的回憶[J].出版工作,1986(4)
[8]羅智國.胡愈之與新中國出版體制的建立[J].現代出版,20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