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 智

◎郭立新

王大發這一次真發了，又蓋房子又買車，得瑟得不得了，把同村人羨慕得眼滴血。其實明眼人心里都明白，這王大發發財走的絕對不是什么正道，只是他不說，別人也奈何不了他。

說實話，東山坳村也確實太窮了， 八十年代有的百姓家里還三代人擠在一間破土坯房里，老少蓋一床被子，村里人均年收入只有七八百元，唯一的希望就是嶺南那幾座“雞窩”小煤窯。“大躍進”年代挖煤也是村里的一項副業收入。到了九十年代，政府規定關停“五小”企業，小煤窯再也不讓開了。小煤窯一封，村民們也就斷了生計。山里田少，所以青壯年都出去打工了。

俗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但王大發愛財卻盡想些歪門邪道，早些年他開過賭館，還給人算過命，是當地派出所掛上號的人物。盡管蹲過牢，但他仍然惡習不改，四處坑蒙拐騙，不務正業。自從政府封了小煤窯，別人都外出打工了，他看見鄉里國土所偶爾來人查一下，其他時間無人監管，便私下里打起偷采的主意。他偷偷買回來一臺小型發電機和一臺卷揚機，還購置一些其他挖掘設備，利用后半夜掘開窯口采煤，到天亮時把窯口按原來樣子封好。幾個月下來，他就偷采了百余噸煤。他利用夜晚用三輪車把煤銷往鄰省，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人民幣源源不斷進了他的腰包。

這一日，自認為聰明的王大發聽說鄉里又在開什么小煤窯整治會，心虛的他想去探聽一下虛實。剛進鄉政府大門，迎面正碰上國土將源所所長李志，本想繞道走裝著沒看見，沒想到李志主動跟他打了招呼：“王老板！忙啥呢？”王大發只好堆起笑臉迎上去支支吾吾地回答：“沒……沒忙啥，閑著沒事……過來玩唄。”見李志自顧自往前走，王大發心想也許他該知道些情況，便三步并作兩步跟上李志問道：“李所長，聽說小煤窯現在又管嚴了？”李志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他后說：“是啊！這不剛剛又開會了，嚴禁小煤窯死灰復燃！”頓了一下，李志又說，“噢！王老板，你那里沒人偷采吧？”王大發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地說：“哪……哪兒敢呀？這是犯法的事呢！”說完便借口說有事便走開了。

過了一段時間，王大發見沒什么動靜，發財心切的他心里想：這又是唬人呢！這一天晚上又多找了幾個親戚作幫手，準備大干一場。入夜，他把人員作了分工，特別吩咐一有風吹草動便散伙！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悄悄地帶著設備進了山，挖開了窯口，一場肆無忌憚的偷采盜挖又開始了……然而，讓王大發想都沒有想到的是，正當他們把一筐筐原煤剛剛拉上地面時，周圍幾束亮光照射過來，并伴隨著一聲“都住手！”王大發一伙頓時就傻了眼。環顧四周，只見國土所所長李志帶著幾名鄉派出所干警和國土所人員已將他們團團圍住。王大發像爛泥一般坐在地上，嘴里還不服輸：“你們是怎么知道的？”李志走過來，冷笑一聲告訴他：“從你王大發那一天到鄉里去打聽小煤窯的事，鞋子上又沾著煤灰，我就斷定這群眾舉報的偷采煤的就是你！我們恭候你多時了！走吧！到派出所接受處理吧!”王大發一聽徹底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