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將開放確立為發展的五大理念之一,要求順應形勢,互利共贏,積極參與全球經濟治理和公共產品供給,提高我國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制度性話語權。這是對我國改革開放基本國策的繼承和發展,也是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經驗總結,反映出黨對我國發展規律的新認識,我們必須堅持好,貫徹好。同時,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生產、貿易和金融全球化加劇了國際產業競爭,改變了國際產業格局,并必然地影響到了一國國內的產業分工、產業模式、產業鏈條和產業生態。因此,在經濟全球化的沖擊下,有的國家喪失了穩定的產業模式和產業鏈條,有的國家喪失了對有關國計民生等重大產業和核心技術的控制,有的國家甚至更迭了政權并陷入了政治和社會混亂的深淵。
通過分析美國、歐盟等發達國家產業安全的政策可知,國家利益和產業安全的基本精神貫穿始終,即便是在WTO內,一些國家產業安全的“例外規則”并不鮮見。可見,產業安全早已不再是一個學術問題,而是一個事關一國經濟安全乃至國家安全重要現實問題。當前我國產業安全面臨諸多挑戰,我們必須在落實國家總體安全觀的基礎上,堅持“兩點論”與“重點論”的統一,正確認識和處理開放發展與產業安全之間相輔相成的關系,既要反對以產業安全為名排斥抵制開放發展,又要反對在開放發展中對產業安全不屑一顧;既要注重開放發展,又要注重產業安全。
一、開放發展是產業安全的重要基礎
歷史上,我國的產業發展和產業安全有過深刻的教訓。始于明朝的“海禁”和“朝貢”在清朝初期得以沿襲和發展,及至中期的閉關鎖國,保護了小農產業卻錯失了工業發展。1840年,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打開了清朝的國門,并最終喪失了產業和外貿的主導權,經濟主權也隨之瓦解,隨后近百年的產業和外貿則被迫實行了的毫無保障的對外開放。新中國建立后,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我國又采取了長期的貿易禁運和經濟封鎖政策,加之中蘇關系惡化和國內“左”的錯誤,“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盲目保護民族產業,禁錮了產業、貿易發展,國民經濟幾近崩潰。
改革開放后,我國產業發展突飛猛進。農業綜合生產能力不斷增強,到2013年糧食產量超過1.2萬億斤,實現了“十連增”,用約占世界9%的耕地養活了約占世界21%的人口;形成了完善的工業產業體系,2013年的工業增加值突破21萬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比1978年實際增長4.06倍;服務業不斷發展壯大,對拉動經濟增長的貢獻已經超過第二產業;交通能源等基礎產業有了巨大提升,到2013年,高速公路運營里程超過10萬公里,高速鐵路運營里程達到1.1萬公里,一次性能源生產總量達34億噸標準煤;高技術產業蓬勃發展,高技術制造業規模躍居世界第二。①按照環球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2015年8月份的統計,人民幣在全球貨幣支付總量中的比重已達2.79%,超過日元的2.76%,成為全球第四大支付貨幣,這既是產業發展的結果,也必然會推動產業的進一步發展。
開放發展在產業安全方面發揮了基礎性作用。對比可見,閉關鎖國下所謂的產業保護沒有出路,所謂的產業安全也沒有保障,一旦溫室透頂,被無原則保護起來的產業就會“見光死”。相反,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已躍居世界第一大貿易國,成為利用外資最多的發展中國家,也成為了世界三大對外投資國之一,但從總體上我國的經濟是安全的,產業安全是良性發展的。隨著我國開放型經濟建設的不斷推進,我國的產業發展和產業安全必然更趨良好。
二、產業安全是開放發展的重要條件
當前經濟形勢給產業安全提出了嚴峻挑戰。后金融危機時代,無論是發達經濟體、新興市場還是發展中經濟體,經濟增速普遍放緩,經濟形勢普遍疲軟,原有需求動力正在減弱,新的需求市場尚未形成,全球產業機構進入深度調整階段。這對我國的產業發展和產業安全正在產生消極的影響,一些發達經濟體“再工業化”政策牽引下,中高端制造業開始回流,尤其是在美國主導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和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伙伴協定(TTIP),我國要么適應它在貿易、產業發展等方面設定的高標準,要么被排除在外。國內的經濟下行壓力仍然很大,傳統產業競爭優勢正在流失,利用外資和對外投資水平仍然不高,“引進來”還在低端徘徊,“走出去”存量較小,仍存在諸多障礙。
確保關鍵產業安全是保障開放發展的重要條件。現代安全經濟學“三角形理論”認為,經濟是兩條邊,安全是底邊,如果沒有底邊的支撐,即使經濟發展再快也構不成穩定的三角形。在當前國內外經濟形勢下,國內各地、各個產業都有突破發展瓶頸的需求和愿望,但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是要樹立產業安全意識,越是要自覺抵制產業安全可有可無的思想,拋棄盲目的、粗放的、急功近利的發展和污染的、帶血的GDP,尤其是要把控好事關國家安全和國計民生的軍工、金融、能源、電信等關鍵產業,防止喪失對這些產業的控制權。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掌握開放發展的主動權,才能為創新發展、協調發展、綠色發展和共享發展創造條件。
三、內外兼修,抓住機遇,迎接挑戰
堅持開放發展,發展更高層次的開放型經濟,必然給我國產業發展和產業安全帶來利好機遇。但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以跨國并購為主要特征的國際產業轉移、以“做空”股票期貨為手段的金融控制、以貿易摩擦為表現的貿易保護主義,以及人民幣的升值和國際化、通貨膨脹等因素,將不可避免地影響和制約我國產業安全。對此,我們要內外兼修,抓住機遇,迎接挑戰,推動開放發展,保障產業安全。
在開放發展的背景下,保障產業安全的根本之策是提高我國企業的核心競爭力,把企業做大做強。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在于創新,沒有自主創新的企業一定難以有持續健康的發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既是開放發展的重要環節,也是產業安全的必然要求,對于化解開放發展中的結構性矛盾、推動發展方式的轉變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必須培育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信息技術產業、高端制造業、現代服務業,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優化產業布局,完善產業體系。同時,我們要積極建立健全產業安全預警機制和風險保障體系,構建和完善產業安全的法律法規保護體系,成立專門的產業安全管理機構,對外商進行我關鍵行業的直接投資(FDI)、企業并購等行為依法進行規范的跟蹤、檢測、分析和審查,并化解有關風險。
注釋:
①有關數據參見全國干部培訓教材編審指導委員會組織編寫:《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人民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5年2月第1版,第2-3頁。
作者簡介:張書銘,中國產業安全研究中心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