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燕 陳錦波
遼寧大學法學院,遼寧 沈陽 110136
食品安全犯罪的本罪,目前被設定在了刑法分則“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一章中,但這一罪的犯罪客體是極為復雜的,首先多數的不特定人的生命和財產健康權以及重大公私財產的安全,其次國家對食品衛生和食品安全的監督管理秩序和市場自由競爭的秩序。立法者將其置于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這一章節中,由此可以看出立法者對于食品安全犯罪的主要客體主要是國家對食品衛生和食品安全的監督管理秩序,屬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范疇。從當前食品安全犯罪的危害性及刑法打擊該罪的有效性來看,立法者沒有能夠正確認識兩罪的主要客體和次要客體,由此也會引發人們對食品安全犯罪危害性的錯誤認識,不利于遏制食品安全犯罪。
從食品安全犯罪典型罪名罪狀來看,其主體僅限于生產者、銷售者,但《食品安全法》的違法主體卻包含除生產者、銷售者以外的其他食品經營者,如包裝者、貯藏者、運輸者等環節人員及監管人員,這就造成對包裝、運輸、貯藏不符合食品安全標準的要求或者沒有依據刑法規定的對有毒、有害食品的人員處理。然而這些相關環節的人員對于食品安全問題產生是有直接影響或間接影響的,如三鹿奶粉事件。由此可見,現行刑法對食品安全犯罪規定的犯罪主體適用范圍很窄,這樣對于食品安全的保護是極為不利的,這一規定與《食品安全法》的規定也不能相適應,甚至對《食品安全法》的適用起阻滯作用。
對于食品安全犯的主觀構成要件我國現行刑法的通說是認為只有故意才構成犯罪,并不涉及食品安全犯罪的過失犯問題,這導致了刑法規制范圍的縮小。但是事實上,很多食品安全類犯罪是由于生產經營者的過失才造成的。將食品安全犯罪主觀要件只限定為故意是不符合現實發展的。首先,在食品生產行業迅速發展的條件下,一些食品添加劑和非食品原料的使用也變得相當普遍和復雜,而這些食品添加劑和非食品原料是否符合安全標準、是否是無毒無害的,部分專業技術人員和某些銷售者也是無法知曉的,而這種過失免不了會給消費者帶來一定的危害,但對于過失者卻無從定罪;其次,食品是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基礎和條件,不論是生產經營者基于故意還是過失而發生的食品安全問題,都會危害到人們的生命和健康權利,后果都是嚴重的。最后,如果食品安全犯罪的主觀要件只限定為故意,則會使生產經營者的注意與防范義務降低,以致造成更多危害性極大的后果,對于相關責任人的刑事責任的追究也會發生很大障礙,與刑法罪責刑相適應原則相背離,也無法有效保障食品的安全問題。
我國刑法目前尚未對食品安全犯罪有資格刑的規定,使得犯有危害食品安全犯罪的食品生產者、經營者仍能夠從事相關的食品生產以及經營銷售的活動,刑法并沒有徹底剝奪這些經營者再次實施食品安全犯罪的可能性。對于侵犯食品安全的懲治,實踐中采用行政處罰的手段來規制。但是行政處罰的手段是存在缺陷的:首先對于食品安全的處罰的力度是很低的,由于行政處罰的額度相對較小,而且缺乏法律上的威懾力和強制力,一些食品生產、經營者在接受行政處罰后根本認識不到自己行為的嚴重性,存在著“交完了罰款接著營業”的現象,而且還十分普遍,行政處罰對于其非法生產和經營行為是無法遏制的。其次是“吊銷執照”這一制度目前來說是存在一定的漏洞的。在市場上尤其是夏天夜市上,一些流通攤販和臨時“餐館”根本就沒有營業執照,吊銷執照也就沒有辦法實施。可見,行政處罰不足以規制愈演愈烈的食品安全犯罪,對于經營者的其違法行為的震懾力度是遠遠不夠的,導致了食品安全犯罪者“罰完了再犯,犯完了再罰”的規制怪圈,不足以減輕對市場秩序的干擾。
行政處罰與刑事法律制裁是有著非常重大的區別的。因此,刑法上的資格刑并不能被行政法上規定的資格罰所替代。對于食品安全的處罰,我國刑法的規定是遠遠不夠的。
《刑法修正案(八)》對罰金刑的設置做了修改,采取“并處罰金”和“無限額制”的方式。這一修改在很大程度上加大了對于食品安全犯罪行為的打擊力度,然而這種處罰方式只能依靠法官的自由裁量來實行,這不免會帶來一些漏洞:一是沒有最低金額限制。這可能會導致有時罰金金額甚至低于行政罰款,從而不足以發揮刑法的威懾作用,不能對此類犯罪行為起到有力地打擊;二是缺乏嚴格的量刑標準。這可能會導致在司法實務中法官量刑的畸輕畸重,對行為人缺乏公平感,從而破壞了刑法的統一和協調性,不利于打擊犯罪人的主觀惡性;三是在適用上沒有將自然人和單位區別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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