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森 朱凱迪
沙縣人民檢察院,福建 沙縣365500
我國刑法以及相關司法解釋在關于盜竊罪的認定方面規定了一系列措施,然而,在司法實踐中,我們依舊面臨著諸多疑難問題。刑法修正案八在原來的刑法二百六十四條規定的盜竊公私財物,數額較大和多次盜竊的基礎上增加了三種盜竊行為:入戶盜竊、攜帶兇器盜竊、扒竊。這對司法實踐的運用帶來巨大挑戰。同時,由于社會的發展,網絡盜竊犯罪成為一種新的犯罪形式,這也給司法實踐帶來新的難題。
在《刑法修正案(八)》出臺之前,理論上和司法實踐中對于“數額較大”和“多次盜竊”都存在不同的分歧。一些學者認為,“多次盜竊”累積起來的數額必須達到法定較大的程度才能入罪。如果實施了多次盜竊的行為,但是其累計數額并沒有達到較大的標準,那么,將不能認定其是犯罪。①
但是另外一些學者對此提出了反駁意見,他們指出,如果以數額來認定是否入罪,那么就沒有規定“多次盜竊”的必要了;也有人認為,適用“多次盜竊”時應當有選擇的優先考慮數額,只要有其中任何一個行為達到了數額較大的要求就以數額標準定罪,若其他的行為都沒有達到數額,但是行為次數達到“多次”時,就以“多次盜竊”定罪。②筆者認為,既然刑法將“多次盜竊”與“數額較大”并列,針對多次盜竊,其懲罰其目的在于打擊屢次犯罪而不能自改的人,并不能以數額作為其入罪的標準,而應該以其行為的持續性和次數來作為入罪的標準。
在《刑法修正案(八)》之前,我國《刑法》規定,攜帶兇器進行搶奪以搶劫罪論處,但是對攜帶兇器進行盜竊的細節方面,相關法律和司法解釋卻沒有做明確的規定。實踐中,攜帶兇器進行盜竊的危害往往是非常大,一般情況下,行為人在盜竊時帶有兇器,其主觀上含有在被發現或是其他情況下使用兇器的可能,其次,被害人一般也會在看到兇器時不敢反抗,這種情況與搶劫所產生的社會危害幾乎同樣嚴重。
司法實踐中,對“兇器”的范圍界定存有各種不同的觀點。一些研究認為,“兇器”包括法律上直接規定的兇器范(如管制刀具和槍支)和具有一般能夠當兇器使用的工具(如水果刀,其在生活中就是一生活用具,但是在使用時可以作為兇器傷人)。前者對兇器的認定可以直接根據法律來認定,相對比較容易,后者則需要根據行為人的主觀動機以及行為目的來衡量。筆者認為,對“兇器”的認定,必須要與普通大眾的一般認知相結合,凡是一般社會公眾對行為人所攜帶的物品具有普遍意義上的害怕或者恐懼,比如攜帶榔頭,碎酒瓶、木棍、鐵棒等物品來進行盜竊,那么這種行為因對被害人產生威脅作用,就應當被認為是攜帶兇器進行盜竊。
扒竊是指在公共場所或者公共交通工具上竊取他人隨身攜帶的財物。扒竊具有以下幾個特征:第一,扒竊行為往往發生在特定的時間和場所。實踐中,扒竊行為多是發生在公共交通工具或公共場合等人員流動性比較強、人員較為多的場所。扒竊行為人一般是趁人們在公共場合中由于習慣了相互摩擦或者碰撞等情況而減少警惕的情形下進行盜竊。第二,扒竊的物品一般都是人隨身攜帶的物品。扒竊行為針對的是公共場合人員隨身攜帶的錢財物品,其既包括行為人衣物口袋中的東西,也包括隨身所帶有的包中裝的物品,比如,裝在口袋或者書包里面的手機、錢包等。第三,扒竊行為往往是相對公然的發生。扒竊行為的公然性可以從兩個方面得到印證:首先,扒竊行為多是發生在公共場合或公共交通工具上;其次,扒竊行為往往只要求被害人對盜竊行為的未發覺,而不在乎公眾對盜竊行為是否發覺。
在司法實踐中,在入戶盜竊的相關問題上,目前存在較大爭議的主要是針對“戶”的范圍的界定,最高院在相關的司法解釋中規定,入戶盜竊的“戶”,是指家庭及其成員與外界相對隔離的生活場所,包括封閉的院落、為家庭生活租用的房屋、牧民的帳篷以及漁民作為家庭生活場所的漁船等集生活經營于一體的處所,在經營時間內一般不視為“戶”。由此我們可以得出,司法解釋中“戶”的范圍被限定為兩個條件:其一,其主要供家庭生活;其二,其是與外界相對隔絕的場所,因此司法實踐中將不具有生活場景的商住一體的場所排除在“戶”的范圍之外。但是,實踐中的一些人特別是個體工商戶,往往是將其經營作為其居住的場所,我們不能否認,這樣商住一體的場所應當也是那些經營者為了維持和實現自己生活安靜的場所,也應當符合“戶”的要求。我們在界定“戶”的范圍時,應當以以下三個標準來衡量:第一,戶應當是一個與外界相對隔絕的建筑或者場所;第二,其用來供人居住與生活;第三,居住在此場所的人對這個場所有“家”的認同感。③同時,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文明的提高,人們的住宅結構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一樓數戶的模式已經取代了傳統的一家一戶的住宅模式。所以,我們應該與時俱進,擴大“戶”的范圍。
隨著網絡技術的發展,電子商務逐漸普及。但是,同時,一些網絡犯罪比如網絡盜竊等行為也是頻繁發生。網絡盜竊是利用計算機網絡系統實施盜竊行為的一種總稱,它以植入病毒等為主要方式,通過惡意代碼、病毒鏈接釣魚網站等方式在后臺竊取用戶信息資料、賬戶密碼等。④我國《刑法》在二百八十七條中規定,利用網絡犯罪的適用二百六十四條的規定處罰。其他關于網絡犯罪的規定也是分散在《刑法》其他條文中,并沒有專門關于網絡盜竊罪的規定。但是,現行《刑法》所規定的盜竊罪的對象是“公私財物”,并沒有對虛擬財務、商務信息作出規定,這就加大了司法機關在處理案件時的難度。對此,我們刑法應該將網絡盜竊罪以專門的條文列出,并配以相關的解釋,真正的把網絡盜竊犯罪納入刑法的規制范圍中。
《治安管理處罰法》第2條規定,對妨害公共安全、侵犯人身、財產等權利的犯罪,構成刑法規定的犯罪的,適用刑法,不構成刑事處罰的,則適用本法。在《刑法修正案(八)》中,其將盜竊的行為、數額、次數三種方式并存,由此引發盜竊罪與治安管理處罰法之間的銜接問題,特別是新類型盜竊與治安管理處罰中輕微違法行為的銜接。關于數額和次數型盜竊罪,由于刑法中有明確的數額規定和次數規定,其與治安管理處罰的銜接問題在現實中比較好解決。但是,新類型盜竊因為沒有規定具體數額,導致司法實踐中經常出現爭議較大的個案由于沒有明確的法律依據而得出的結果存在較大差異。⑤比如,扒竊、入戶盜竊在什么程度上可以構成犯罪、什么情況下屬于輕微的違法行為,適用行政處罰,這些銜接問題都大大加強了司法機關審理案件的難度。筆者認為,在司法實踐中,我們應該以盜竊數額的多少,行為人的主觀心理以及認罪態度等來將刑法中規定的盜竊行為分為顯著輕微的犯罪以及入刑犯罪。對前者,我們可以依據治安管理處罰法來進行處罰。對后者,因為其行為以及達到較為嚴重的犯罪,所以應該對其進行刑事處罰,以此起到法律的威懾作用。
[注 釋]
①徐朔.盜竊罪定罪量刑標準研究[D].華東政法大學,2011.
②徐錦紅.盜竊罪——以刑法修正案(八)為視角[J].山西高等學校社會科學學報,2011.
③馮云.非數額型盜竊罪入罪疑難問題研究[J].法制與經濟,2013(04).
④鄭毅.我國網絡盜竊犯罪的立法現狀及建議[J].重慶郵電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5).
⑤陳力.新類型盜竊罪若干疑難問題研究[D].南昌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