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慧
蘭州大學法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改革開放三十余年來,中國鄉土社會格局正從一個以小農經濟為基礎的熟人社會轉向以工商經濟為基礎的陌生人社會,鄉土社會法治發展走向無疑是這一時期值得關注的重大主題。當下,我國相對完善的法律體系為司法解決糾紛提供了良好的制度設計,但國家法實施的成效如何,如何進一步完善司法解決鄉土糾紛。筆者基于此,探究處在轉型期的鄉村法治的未來走向。
受經濟發展、政治、文化、地緣、民俗等影響,司法化解農村糾紛呈現以下特點:
隨著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國農村的常見的糾紛已經由原來民事糾紛為主,變為涉及民事、刑事、行政領域的多種類型的糾紛。民事糾紛已涉及現代生活的各個方面,債權債務、合同、侵權等。行政不作為、權力濫用、等案件大量出現。伴隨著中國轉型,農村人際關系、家庭關系的轉變,現代市場經濟正重新塑造著傳統的家庭關系。
在基層法院,其首要特點是“辦成事”。法律是一門實用科學,應當得出在普通人看來、在當事人看來合情合理的結果,這是任何法律的合法性之最終所在。審判結果必須雙方當事人基本能接受,且大致符合當地人們的道德價值判斷。法官還要考慮這個結果是否符合法律的要求,是否符合上訴審法官可能提出的其他苛刻要求。[1]因此,基層法院的法官,更注重具體案件的解決,關心判決在基本符合法律規定的同時和當地的情理、風俗、習慣不相違背。
由于我國地域間差異,不同地區的發展程度不同,不同地區基層法院司法工作者的人員素質、基層設施、群眾觀念等的差異,造成解決農村糾紛的司法效能的發揮具有極大的差別。在欠發達地區,當事人往往不會輕易訴至法院。地區差異導致的司法資源配置、公民糾紛化解方式的選擇對于司法解決糾紛效能的發揮有不可避免的影響。
基層法院的財政撥款由地方政府決定,司法人員基于利益衡量,權力行使難免不自覺地會有傾向。在行政訴訟等涉及權力案、關系案、人情案時,審判往往會給群眾形成“官官相護”的印象。同時人民法院的組織機構設立,即院長之下的若干副院長、審判委員會、庭長等高度行政化的機構和職務設置使法院一定意義上成為行政附庸。
在農村糾紛中,如果發生糾紛的當事人雙方經濟能力較差,農村的社會保障體系不完善,致使糾紛雙方可能存在缺乏執行力的可能,也就是普遍存在的“執行難”的問題。如果加害一方沒有執行能力,意味著受害方所期望的的司法救濟未能實現,最終造成“案結事不了”的尷尬局面,基層司法解決糾紛的效能發揮受到影響。
鄉土中國的糾紛解決具有強烈的地域性的特點,而法官所具有的經驗無疑就是其在司法審判中所形成的作為地方性知識的司法知識。中國基層司法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最終形成讓雙方當事人滿意或者不再愿意為此爭訟的結局。因此,筆者認為在鄉土中國的糾紛化解中,充分發揮裁判者的司法能動性,即將法官的地方性知識或經驗融入到案件的審理中,抑或是指將區域內的習慣、風俗等的適法部分與基本法律相結合。由于基層法院法官所處的特定的制度空間和時空位置,片面要求法官向司法審判制度設計的“理想型”的角色轉變是不現實的。在基層司法的審判中,優秀的或經驗豐富的法官應當能將地方的經驗、習慣與法律融合。能動司法能實現將抽象的法條和傳統結合,平衡格式化的法律和非格式化的鄉土社會糾紛。
由于工作條件、薪資待遇、發展前景使得基層政法系統法官業務素養差異較大。這一狀況是不可逆的。案例指導則可以有效彌補因人員素質對案件審理造成的影響。2015年6月,最高法公布了《〈關于案例指導工作的規定〉實施細則》,使案例指導更具有可行性。案例指導制度可以為法官審理類似案件提供參考,地區間因司法資源配置不均造成“同案不同判”的狀況得以改善,限制自由裁量權。其次,用已決案例指導待決類似案件的審判,可以在“抽象到具體”的法律適用中,增加一個“具體到具體”的參照,有助于縮短辦案時間。此外,當審判受到案外因素影響時,主審法官可以存在指導案例為由對抗非法或不合理的干涉,促進審判的公正。但我們必須明確,指導性案例不是法律淵源,不具有法律效力。
筆者以鄉土社會法治為切口,觀察、思考中國法治實況,探討農村地區社會治理方式的優化。探究以“能動司法”、“案例指導”等為中心的司法改革。
[1]朱蘇力.送法下鄉[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0.
[2]顧培東.社會沖突與訴訟機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