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習會 張 媛 韓 云
青島市李滄區人民檢察院,山東 青島266600
基于司法實踐及一些現實的考慮,我國的刑事非法證據排除司法實踐中仍然有以下幾個方面的難點。
結合我國的司法實踐,要對非法證據予以界定,首先要區分的就是合法的偵查手段取得的言詞證據和非法言詞證據二者的區別。偵查過程中,偵查人員不可避免的會使用欺騙、引誘等偵查手段,這種手段并沒有像刑訊逼供措施一樣,嚴重侵犯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在實施上述偵查行為時,犯罪嫌疑人仍具有一定的選擇權,而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出發點是保障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如何將二者加以區別,實踐中缺少相關的界定標準。其次是非肉體的變相刑訊方法,比如未突破《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的長時間訊問,如何評判對犯罪嫌疑人精神上的折磨是否達到刑訊逼供的所要求的暴力程度,在現行法律及司法實踐中均沒有明確的界定。
我國現行的法律規定了非法證據排除程序可以通過兩種方式提出,一是依職權提出,二是依申請提出。公檢法三機關在刑事訴訟的過程中,發現應當排除的非法證據可以主動提出。依申請提出則規定了提出主體僅限于當事人及其辯護人、訴訟代理人,而且提出的同時必須提供相關的線索或材料。非法證據排除制度漸顯雛形的現實環境下,依申請提出的主體基本是辯護人,雖然我國越來越重視對辯護人權利的保護,但在現有的大環境下,一方面辯護律師自身的職業素養亟待提高,另一方面司法公權力機關的角色轉變仍在探索,現行的依申請提出非法證據排除的主體狹窄極大的限制了當事人的權利。
2012年《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規定:“當事人及其辯護人、訴訟代理人有權申請人民法院對以非法方法收集的證據依法予以排除。”根據該條規定,當事人依申請提出非法證據排除的程序啟動應當是在審判階段,但具體是在庭前會議、一審還是二審階段并沒有明確的規定。如類比于禁止性規定的理解,當事人應該可以在審判的各個階段提出。
新《刑事訴訟法》對非法實物證據的排除設立了極為嚴格的條件。對實物證據的排除確立了“自由裁量的排除規則”。嚴重影響司法公正是排除實物證據必要的條件之一,賦予了法官極大的自由裁量權,在“影響力”缺少明確量化標準的情況下,全憑法官個人的審判經驗,主觀判斷,導致在司法實踐中,有可能演變成“自由裁量的不排除規則”。對非法實物證據的排除同時允許偵查機關在足夠長的期限內反復作出合理解釋。
“無罪推定原則”、“禁止強迫自證其罪原則”在我國長期的刑事訴訟領域中幾乎沒有立足之地。傳統“重口供輕程序”的司法理念影響了我們幾代的法律工作者。隨著辯護制度的漸趨完善,2012年《刑事訴訟法》確立尊重和保障人權的基本原則,要求當下的司法工作者轉變傳統的司法理念,重視證據規則,有勇于糾正錯誤的擔當,尊重保障人權的程序價值。
如前文所述,對非法實物證據的排除應當避免“自由裁量不排除規則”的出現,對影響司法公正規定可行性的量化標準,對偵查機關針對實物證據的補正期限及證明方式提出嚴格的操作細則。降低非法實物證據排除的門檻,使其能與非法言詞證據的排除規則相輔相成,完善我國非法證據排除制度。
辯護律師在刑事訴訟程序中擔任了極為重要的角色,律師能夠充分的行使辯護權是尊重和保障當事人人權的重要體現。隨著我國刑事辯護制度的成熟,辯護人的角色更為廣泛的滲透到了刑事訴訟程序各個環節,非法證據排除程序作為其中極為重要的一個環節,辯護人承擔著申請程序啟動、合法搜集相關證據的重要任務,非法證據排除規則是多種價值沖突后利益衡量的產物,而辯護律師在其中則發揮著平衡公權力與私權利之間的重要功能。完善辯護律師的閱卷權、調查取證權等合法職業權利,是推動我國非法證據排除制度進一步完善的重要內容。
[1]鄭亞昕.新舊刑訴法非法證據排除制度的比較與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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