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鑫
鄭州大學法學院,河南 鄭州450001
隨著新媒體時代的到來,網民數量也逐漸增多,據《中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稱,截止2013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已達到6.18 億,互聯網普及率已達45.8%。①互聯網如此快速的發展,也產生了嚴重的網絡謠言問題,網絡謠言不僅給公民合法的人身權利、財產權利帶來了危害,對政府和國家,對整個社會秩序也產生了危害。因此,對網絡謠言進行合理的法律規制是一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筆者認為,對其進行規制的必要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自媒體時代,微博、微信、QQ、論壇、貼吧等社交通信平臺的用戶逐漸增多,這些平臺也是網絡謠言的滋生床,一條未經證實的虛假言論會在幾分鐘內被更多人所知。謠言的傳播速度驚人。并且由于我國現在處于社會轉型時期,對于言論自由與網絡謠言方面的限制并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因此,網絡謠言波及范圍特別廣,不僅涉及危害經濟秩序、社會秩序,更涉及對國家和政府的危害,有損于我國在國際社會中的形象和評價。為了遏制網絡謠言,我國必須采取有效措施對其進行合理規制。
面對如此繁多的網絡信息,網民并沒有時間與耐力去一一甄別信息的真偽,往往只是粗略瀏覽。“碎片化”的閱讀模式已相當普遍。另一方面,我國網民的數量眾多,大多數網民并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因此,輕信謠言隨意跟風的現象也相當普遍,一旦缺少有效的辟謠機制,網絡謠言便會引導眾多網民的思維,從而造成嚴重的危害。例如,“溫州動車事故”中散步的謠言使不知真相的公眾對政府產生了不滿,對政府的公信力產生了極大的影響;“皮革奶制品”謠言,使得國內乳制品行業遭受重創等等。這些謠言給國家和社會都造成了嚴重損害,因此,必須要對網絡謠言進行合理的法律規制。
早在1996年,美國就出現了用法律手段對網絡進行管理,到現在為止,美國已經形成較為系統的法律規范體系。包括《聯邦通信法》、《聯邦電信法》、《通訊正當行為法》、《聯邦禁止利用計算機犯罪法》等多項法律法規,以此對互聯網進行法律規制。美國互聯網的管理工作主要是由美國聯邦通訊委員會進行,美國聯邦調查局負責調查網絡犯罪等有關信息。法律法規的健全、分工的明確使美國在治理網絡謠言方面頗有成效。
英國尤為重視網絡謠言的治理,將治理網絡謠言作為社會管理中重要的組成部分。首先,英國政府注重立法,使網絡謠言的治理有法可依,并通過技術措施來規制網絡謠言。2001年實施的《調查權管理法》,在治理包括網絡謠言在內的有害信息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其次,英國設立了公民咨詢局,它主要由一些具有專業知識,來自不同領域的志愿者組成。②它的主要職責是對公民提出的問題進行答復,由于公民咨詢局與政府有著密切的聯系,因此,該機構所提供的信息有一定的權威性,它不僅在治理網絡謠言的實踐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對于維護社會的安定有序也起到了重大作用。
目前,我國在治理網絡謠言方面的法律、法規主要有《刑法》、《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治安管理處罰法》、《計算機信息網絡國際互聯網安全保護管理辦法》,還有2013年頒布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雖然有以上法律、法規的規制,但在實踐中,這些法律、法規并不能起到根治網絡謠言的作用。
我國《民事訴訟法》規定,原告起訴的必須有明確的被告,但在網絡謠言的侵權行為中,鑒于網絡匿名性的特點,往往難以確定加害人的真實姓名及身份,這就對被害人的起訴造成了困難。盡管我國《侵權責任法》規定在無法確認被告的情形下,網絡服務提供者也應承擔責任,但依然存在取證困難的問題,被害人并沒有一個有效的途徑進行權利救濟。
首先,在行政責任方面,如前文所述,《治安管理處罰法》對于散布網絡謠言、擾亂公共秩序的行為處10日以下拘留,500 元以下罰款。對于實際中網絡謠言造成的嚴重危害而言,這種處罰力度顯然是不夠的。而在《計算機信息網絡國際互聯網安全保護管理辦法》、《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中也有類似規定。這樣的規定不足以震懾造謠者。其次,在刑事責任方面,《刑法》中只有觸犯具體罪名才會施以刑事制裁,而網絡上造謠致損害的行為,并沒有課以具體的罪名,即使造成了嚴重的損害也會因找不到具體的罪名而使造謠者逍遙法外。
我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第6 條規定“行政機關應當及時、準確地公開政府信息,行政機關發現影響或者可能影響社會穩定、擾亂社會管理秩序的虛假或者不完整信息的,應當在其職責范圍內發布準確的政府信息予以澄清。”但在實踐中,公民申請信息公開確并不容易,因為政府往往會以內容涉及國家秘密為由拒絕,政府主動公開的信息也少之又少,因此,該規定看起來形同虛設,公民的知情權也難以得到保障。
美國、英國等國家有專門的網絡立法,這些國家除了民法、刑法有明確規定外還制定了專門立法來規制網絡謠言,且處罰力度大,做到了罪刑相適應。我國在治理網絡謠言的道路上可以在結合本國實踐的基礎上,借鑒外國治理的有益經驗完善我國的立法體系,對不合適的法律、法規進行修改,為網絡謠言的治理提供有效的前提。另外,建立專門的網絡立法還需處理好其與言論自由的界限,避免造成過度限制言論自由的情況。
前文已經指出,在我國,網絡侵權行為的受害者往往由于不能提供加害人的真實信息而無法起訴,這使得受害者的權利難以得到及時有效的救濟。而在美國對于網絡謠言造成的傷害,即便不知道造謠者的真實身份,受害者也可以根據IP 地址或通訊記錄等向法院起訴。筆者認為,由于網絡的匿名性,我國法律應當允許遭受網絡謠言傷害的當事人可以根據網上注冊的賬號或IP 地址進行起訴。關于真實身份的查證可由法院或公安機關進行。
首先,我國對網絡謠言的責任追究體系不完整,我國在今后的立法中應當明確區分責任主體,根據危害程度確定責任的承擔程度;在法定刑方面,筆者建議對于惡劣的網絡造謠、誹謗行為,應當提高其刑期,如此才能起到威懾造謠者的作用。其次,建議擴大政府信息公開的渠道范圍,增強信息的透明度,使網絡造謠行為無可乘之機。另外,可以借鑒英國設立公民咨詢局的經驗,在我國設立專門的咨詢機構,為公民提供真實、可靠、權威的信息咨詢平臺,從而更好的保障公民的知情權。
[1]范衛國.網絡謠言的法律治理:英國經驗與中國路徑[J].學術交流,2015(2).
[2]薛恒,管瑩,許盼.網絡謠言治理的國際經驗及啟示[J].中州學刊,2013(10).
[4]張明楷.網絡誹謗的爭議問題探究[J].中國法學,2015(3).
[5]王濤.網絡公共言論的法治內涵與合理規制[J].法學,2014(9).
[6]孫萬懷,盧恒飛.刑法應當理性應對網絡謠言—對網絡造謠司法解釋的實證評估[J].法學,201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