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見萌
美國馬里蘭大學,美國 馬里蘭州20742
13 世紀精神病被正式列為一項辯護理由,在開庭辯護時被告人可以以此為由,請求法院減輕或免除其應當承擔的刑事責任。在具體的為精神病辯護的案例中就體現為:因為犯罪嫌疑人患有精神疾病或精神缺陷,所以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屬于犯罪,或者主觀認知到這是犯罪行為但仍舊無法控制自我。用理性人的規則無法公正地處罰非理性人,因此不具有刑罰當罰性。但發展至今,也不乏有人利用有關“精神病人”的法律條款逃避刑罰。
一直以來刑事法學更多地是側重于保護被告人的權利,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平衡其在與強大的公訴機關相抗衡時的不利局面。這么做無可非議但是我們是否忽略了被害人及其親屬的利益。只要案發那么就意味著被害人及其親屬的權益已經受到了損害,相比起刑事被追訴人,被害方的權益已經被侵害而非未來式,筆者認為這是法律必須關注的重點。
筆者認為司法應予被害人及其親屬針對司法鑒定的結果提起異議的權利,法官應在充分考慮相關權利人的申請是否合理之后作出是否重新鑒定的決定。這樣做不僅可以增加被害人及其親屬在強制醫療程序中的參與程度,還可以使他們的權益訴求在程序中得以體現。
很多的精神病被告人可能會重返社會,那么他們也存在著再次發病從而實施暴力犯罪的潛在風險。當這一部分潛在的精神病患者與社會大眾在同一區域內進行社會活動時,就會造成民眾對自身安全的擔憂。
綜上,我們最好針對那些不需要進行強制醫療的精神病被告人或者強制醫療程序結束的精神病人設立監督報告機制來監督其行為。如若發現精神病人或疑似精神病患者有暴力行為,有權向公檢法機關報告請求啟動精神病強制醫療程序。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社會缺乏包容,人們為了避免與精神病人接觸,輕微的精神病人或許被夸大使得司法機關對這些病人進行強制醫療。如何平衡各方利益,也是社會各界需要思考的問題。
雖然寶馬案的被告人律師試圖以“精神病人”逃避法律責任,可從普遍意義上講,被告人也是此類案件的弱勢方。精神病人常常被視作異類,機構化的精神病醫院模式以犧牲患者自由權為代價,換取社會安全感。在美國,即使是法庭已經判決被告人不需要負刑事責任,但是被告人仍需接受強制醫療聽證,以此來判斷繼續判決是否因其精神疾病或具人身危險性而被監禁。2006年的Clark.v.Arizona 案中,盡管被告人因以精神病辯護為由被判無罪免去牢獄之災,卻但是他卻依舊因“非常危險”而必須接受強制醫療。我們必須要認清楚“精神病”并不是法律的漏洞。
在強制醫療程序中,若被告人的精神狀況無法判斷,無罪推定原則是否適用?有學者認為現代精神病鑒定中若采納“無病推定”原則,并不利于被告人利益的保護,因為判定有罪,承擔刑事責任遠比接收強制醫療更為嚴重。若采納“有病推定”原則似乎對被告人更為有利。筆者質疑的是,關于精神疾病的醫學鑒定能否成為犯罪分子的“免死金牌”?在1954年美國所采用的達拉謨規則中,允許使用醫學界的標準來判定被告人是否患有精神疾病,但如果僅憑精神病學專家的鑒定就能取代法官的最終審判,那么這樣的審判也有失公允。
筆者認為,涉及精神鑒定的案件,應以法律原則為最終判決的依據,而精神疾病鑒定書只是一項參考依據,并非“無罪通行證”。當被告人犯罪時精神狀態不能確定的時候,可根據疑罪從無的原則推定是否有罪,而不能推定被告人無精神病,從而無罪。在2013年艾迪·勞斯槍擊案的審判中,盡管他已經出具了創傷后應激障礙診斷書,但法庭仍判處其有罪。
精神病鑒定是對最為復雜的人類精神進行鑒定,不排除被告人裝精神病的現象。為了使鑒定結果被庭審各方接受,兩大法系庭審均規定鑒定人必須出庭作證。在德國法院庭審中規定鑒定人必須到庭接受質證。若鑒定人無正當理由不出庭作證的,則會面臨承擔當事人的誤工費等民事賠償責任。在美國,精神病鑒定人由控辯雙方各自聘請,在庭審中接受控辯雙方的正反詢問,屬于證人證言的一種。
通過對美國和德國兩個國家的對比,可以看出鑒定人必須出庭是一致的。我國現階段法官判定被告人患有精神疾病高度依賴于鑒定意見,若鑒定人不出庭其鑒定意見就能被法庭采納,審判的公正難以使人信服。筆者建議我國可以借鑒德國的做法,利用立法手段規定在精神病強制醫療程序中鑒定人必須出庭作證,否則該鑒定結果不得作為定案依據。最大限度地避免在鑒定過程中出現程序違法的情況。
[1]陳衛東.司法精神病鑒定刑事立法與實務改革研究[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11:210.
[2]馮建紅.精神病院里的特殊患者[J].方圓,2014.4.
[3]張羽.國外精神病患者的命運轉折[J].方圓,2014.4.
[4]公安部監所管理局.公安監所管理[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