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波
有一次我要去成都出差,前一天在網上與一位很熟悉的朋友(女的)聊天。
她問我:“到成都做什么?”
我回答:“玩,順便辦點事。”
她很自然地開玩笑:“玩女人?”
我也半開玩笑地回答:“順便和女人一起玩,不叫玩女人呀。”
晚上睡覺時,我突然想起這段對話,越琢磨越不對——為什么她會自然地把女人定位成“被玩的人”呢?
不少女人常常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定位成這樣的角色,然后心安理得地憤怒、憂傷、愁怨。仿佛生來注定就是要做悲情的角色,垂淚看花落,漫步空城,顧影自憐。這似乎也是東方審美的一種情趣,憂傷的前綴,竟是“美麗”,約定俗成,司空見慣。
在現代社會,這種“牢騷詩”演變成了“苦情歌”。
?“太委屈……我對情對愛,全都不曾虧欠你……你卻把別人擁在懷里……”
? “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到底我是做錯了什么,我的真情難道說你不懂……”
還有更賤的:“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該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這些歌很多人都愛唱,他們覺得心曠神怡、深情無限。
其實,這種歌詞的深處,表達出來的情緒狀態就是“受害者思維”——人總會本能地唾棄“被撻伐的狠角色”;猶豫地放棄“被尊敬的好角色”;順水推舟地扮成“被同情的角色”。
世界的確不完美,我們經常可以見到很多自認為“生活不幸”的人,他們總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人。于是,他們必須找人來訴苦,聽自己講“凄慘故事會”。
如果一個人在網上購物被騙了,他會在網上對同學或身邊的朋友傾訴,一起討伐那個無良的商家;如果一個女人離婚了,她的女伴會集體聚集起來,陪她喝酒,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果一個人上午被老板罵了一頓,他很快就會和幾個同事互相吐槽,中午聚餐時,主要的任務是一起討論自己的老板有多變態……
剛開始,大家或許都會懷著善良的心聽著。然而,時間長了或者總是一再重復,隨之而來的就是朋友的遠離和親人的負氣,更多的是會影響自己再次選擇幸福。
香港著名心性治療師素黑說:“受害者最大的傷口不是被傷害,而是不肯放下受害者的角色。而學習離開所依戀的負面欲望,才算真正成熟過來。放得下,愛才真正活出來。”
其實,哪有那么多的苦。要我說,明明沒那么慘,甚至“好好的”。別人問我們“最近好嗎”,我們非要回答“一般一般”,這跟明明有錢怕仇富就說自己窮一樣,明明幸福還要掩飾,這就是犯賤心理在作祟——把自己說得慘一些,是為了別人不向我們借錢,或給自己的懦弱找個同情的借口。因此,讓我們重來一次:“你最近好嗎?”
(摘自九州出版社《人這輩子,要對得起自己》一書)(責編 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