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I 的教學模式對醫學院校專業英語的分析

辛銅川

(廣州醫科大學 外語教研室，廣州510182)

1 CBI 的基本內涵

所謂CBI(content－based instruction)即內容教學法，也有人譯為“內容依托教學法”［1］、“以學科內容為依托的語言教學”［2］等，是一種將語言學習與專業教學結合在一起的教學方法。［3］［4］CBI 的最終目的是實現由“學習英語”向“用英語學習”這個目標的轉變。［5］CBI 將英語學習和學科知識結合起來，使學習者在學習學科知識的同時提高語言技能。［6］CBI 教學法的發展可以追溯到20 世紀60 年代加拿大在幼兒園和初中教育中嘗試的沉浸式教學，80 年代這一做法又被逐漸推行到大學的外語學習中，并取得了成功，后來逐漸在英美等國家流行，逐漸形成了CBI 教學法。

今年年初以來，有關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宣講活動正在全國如火如荼地進行。《大學英語教學指南》(討論稿)的一個亮點就是要加強語言教學與專業教學的有機結合，強化專業英語的教學活動。而CBI 強調專業教學與語言教學的融合，即在專業學習中學習語言，因此它是專業英語教學的一種很好的理念和方法。對于醫學院校的學生來講，CBI 有許多可借鑒之處，CBI 的有效實施不僅可以提高醫學生的專業素質，而且也可以提高醫學生的醫學英語應用能力。

2 CBI 的三種基本教學模式

CBI 作為一種教學理念，其教學模式的劃分也具有多樣性。有人認為基于CBI 理念的教學模式常見的有三種即主題模式(theme－based approach)、課程模式(sheltered－content courses)和輔助模式(adjunct course)。［8］也有人認為，CBI 在其發展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主題依托模式(theme－based instruction)、專業內容依托模式(sheltered subject－matter instruction)、輔助式教學模式(adjunct instruction)等三種模式或變體。［9］實際上，這兩種分類方法雖然名稱不同，但內容是完全一致的。上下三種模式相互對應，它們均具有以下四種基本特征:①CBI 要求以學科知識為核心;②CBI 要求使用真實的語言材料;③CBI 要求有新信息的學習;④CBI 要求教學要適應不同學生群體的需求。［10］應該說，CBI 的三種教學模式與ESP 教學的三個基本原則即“真實性原則、以學生為中心的原則以及需求分析原則”有許多吻合之處，但它的最大特點是強調在專業學習中學習語言或者說專業英語(醫學英語)。

對于CBI 的三種教學模式，外語教學界的觀點基本一致，即主題依托模式(主題模式)是語言教師根據學生的專業需求，選擇不同的專業主題，組織開展專業教學的一種模式;專業內容依托模式(課程模式)主要由懂專業的專業教師根據學生的專業素質，選擇適合的專業素材組織開展教學活動的一種教學模式;輔助式教學模式(輔助模式)實際上是由語言教師和專業教師互相配合，共同承擔語言和專業課教學任務的一種教學模式。［11］

3 CBI 在我國醫學院校實施的現狀

既然CBI 是一種將專業教學與語言教學融為一體的教學模式，那么它對專業英語教學也是非常有效的一種教學模式，因為學習英語最終的目的是通過英語這個工具學習專業知識，而在專業知識的學習中提高英語水平是一種更直接、更有效的方式和策略。目前，我國的大學英語教學正處在一個迅猛改革的時期，單純地教授語言已無法滿足教學的需求，更無法滿足時代的要求，因為語言是與學科知識密切結合在一起的，而我們最終的教學目標是提升醫學生的醫學專業素質和運用醫學英語進行學習和交際的能力。因此，語言教學必須與專業教學結合起來，這樣才能提高學生的專業素質和語言應用能力，最終提高大學英語教學的質量和效率。目前，在我國多數醫學院校，一般大學英語要上4 年，其中前兩年基本上是上公共英語，后兩年才開設專業(醫學)英語，而醫學英語主要是由大學英語教師開設的。雖然在某些醫學院校，專業教師也會參與一些醫學英語的教學工作，但參與度相對較低。從長遠來講，這種教學模式是有許多弊病的，因為大學英語教師開設醫學英語課，涉及到一個專業深度的問題，講得只能是一些基本的語言知識，英語的專業性有待加強，英語與專業的融合有待強化。這也是為什么新的《大學英語教學指南》非常重視專業英語與專業教學融合的原因。CBI 三種基本教學模式在我國實施的基本情況如下:

(1)主題依托模式(theme－based instruction):應該說，目前我國的專業英語教學模式大多數屬于主題依托模式，這種專業英語教學模式，從國內的實際情況來講，最適合大學英語教師，因為我國從事大學英語教學的外語教師大都是語言教師，除了語言學和文學專業外，對醫學英語并不了解。大學英語教師在教學過程中，雖然也積極采用了以學生為中心、以真實性和需求分析原則為基礎的專業(醫學)英語教學模式，但是他們在課堂上講解的主要還是語言知識，在專業醫學知識及其深度方面仍是一個欠缺。而從英語教學的角度來講，這種教學模式應該講也是一種很好的方法了;但如果從專業教學的角度來講，應該說，這種模式遠遠滿足不了教學的需要。從我國高等教育發展的趨勢來講，以后的大學英語教師一定是與專業密切結合的大學英語教師，只能教英語而對專業一竅不通的大學英語教師會面臨轉崗或被淘汰的尷尬局面，因為將語言作為一門知識進行講解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將語言純粹作為一種工具進行學習的時代也結束了，語言知識與學科知識的融合是大勢所趨。大學英語教師必須將英語這個工具與學科知識結合起來，要么向某個專業學科方向靠攏，比如說中醫或西醫，通過英語這個工具學習醫學專業知識，提升自己的醫學專業素質，為以后的專業英語教學或學習奠定基礎;要么轉向純粹的語言或文學研究，不斷提升自己在英語語言學或文學方面的專業素質，可以在以后為學生開設一些文化類選修課等。當然，這種轉變會有一個過渡期，而這個過渡期時間不會太長。目前來講，醫學院校的大學英語教師可以采取各種教學方法包括翻轉課堂的教學方法，讓醫學生在課外先學習特定的專業知識，然后在課堂上組織學生用醫學英語進行討論，包括做醫學英語presentation，翻譯醫學專業論文摘要，看一些醫學類的電影電視劇等對學生進行專業熏陶，應該說這也是一種很好的主題依托教學方式。

(2)專業內容依托模式(sheltered subject－matter instruction):專業內容依托模式是一種非常好的教學模式，但目前的實際情況是大多數醫學專業教師專業能力強，但醫學英語口語發音和表達能力相對較差。目前我國許多院校開展的雙語教學應該說就屬于這種情況，教學效果差強人意。如果不提高這些雙語教師的英語水平的話，恐怕既影響了專業課的教學質量，也影響了英語語言學習的質量和效率。因此，各醫學院校要制定長遠的規劃，一方面可以先引進一些國外的醫學專業教師開展醫學英語的教學工作，另一方面要重點培訓和培養一批高水平的醫學專業教師隊伍，使其醫學英語教學水平不斷提高，最終成為既懂專業，又懂英語的高水平復合型人才。只有教師的水平提高了，學生的水平才會有相應的提高。正所謂“名師出高徒”。采用專業內容依托模式的雙語教師面臨著各種困難和挑戰，應制定好相應的對策。因為CBI 教學模式在國內外語教學領域的實施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特別是在教學理念、教師、教材以及評估方法等方面。而一個合格的CBI 教師應該是兼備語言和專業內容兩項專長的，這對從事CBI 教學的教師特別是開展雙語教學的教師是一個莫大的挑戰，因為在語言和專業兩方面都擅長的教師非常之少。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CBI 教師，首先要懂專業，而且能夠很好地將專業知識傳授給學生;其次要懂語言，并能夠在教學過程中提高學生的語言理解和應用能力;再次，要會設計和開發教材，從需求分析和以學生為中心的角度搞好教材建設;第四，要懂得如何對學生進行客觀的評價，這種評價可能既是語言方面的，又是專業方面的，從而獲得客觀真實地教學反饋。［12］因此，要想真正提高我國專業院校雙語教學的質量，必須花大氣力培養出一批既懂專業又懂英語的復合型人才，這樣才能保證專業院校雙語教學的質量，否則，所謂的雙語教學是名不副實的，只能是嘩眾取寵罷了。

(3)輔助式教學模式(adjunct instruction):輔助式教學模式應該說是一種全新的專業英語教學模式，但目前我國采用此種教學模式的醫學院校并不是很多，因為這涉及到兩位不同專業教師的完美協調和密切配合。而在實際教學過程中，這種協調和配合是十分不方便的。輔助式教學模式是一種非常好的教學模式和理念，在目前全國都在大力開展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大背景下，更新觀念、創新思維，積極采納這種教學模式進行大學英語教學改革與實踐活動，對于專業(醫學)英語教學來講是一種創新和突破。如果能夠大力推行和實施的話，必將會令我國的專業英語教學面貌一新。有的醫學院校曾采用英語教師和醫學專業教師各上一半醫學英語選修課的教學模式，但教學效果還有待進一步評估和進行實證研究，因為這種語言教師與專業教師搭配的教學模式不僅涉及到教學內容、教材的選擇，而且還涉及到教學評估以及教學效果的反饋，比如出試卷、閱卷等。從我國目前醫學英語教學的現狀來講，如果能將這種教學模式運用的好的話，應該會對醫學院校的醫學英語教學起到很好的促進作用。理由有三個:①專業教師和語言教師各有所長，理論上講，如果大家配合得好的話，應該可以將專業英語與專業課有機結合起來，使學生能夠在專業學習中不僅提升自己的專業素質，也可以提升自己的專業英語應用能力。②讓專業英語教師與專業課教師共同承擔一門課的教學任務，可以使他們彼此在教學中不斷磨合，互相學習，學語言的可以學到一些專業知識，學專業的可以學到一些語言知識，糾正自己以前的一些語法和發音方面的錯誤。③這種教學模式可以喚起學生的學習興趣和學習熱情。既可使學生及時將學習中遇到的語言問題及時反饋給語言教師，又可使學生及時將專業學習方面遇到的問題反饋給專業課教師，極大地調動學生學習的興趣和積極性。

4 CBI 教學模式對我國醫學院校專業英語教學的啟示

(1)既然我國的專業(醫學)英語教學大多采用的都是主題依托模式，那么，我們在專業英語的教學實踐中要不斷地改革和創新，力爭將這種行之有效的教學模式運用到極致。教師在授課過程中，要積極采納基于“以學生為中心、真實性和需求分析”為基礎的翻轉課堂(Flipped Classroom)、混合式學習(B－Learning)、遠程教學(D－Learning)、網絡學習(E－Learning)、移動式學習(M－Learning)以及微課、慕課等教學方式，用各種真實、地道的醫學英語語料組織開展教學工作。這些醫學英語語料應該是多媒體的，這樣可以為學生創造出一個真實的語境，使學生可以學到地道的醫學知識，并在學習醫學知識的同時學到真實地道的醫學英語，既增強了自己的醫學專業素質，又提高了醫學英語的交際能力，一舉兩得。在開展專業英語教學前，首先要以學生為中心，搞好需求分析，然后再選擇真實的多媒體專業英語語料組織開展教學活動。這些真實的專業英語語料可以包括英美醫學類電影和電視劇;英美醫學類學術期刊論文資料以及各種醫學英語類網絡數據庫和專業網站資源。這樣，醫學英語教學的效果和質量就會大幅度提高。

(2)專業內容依托模式比較適合專業教師，我國許多醫學院校在開展雙語教學時大都采用這種教學模式。如果運用得好的話，這種教學模式會產生事半功倍的效果。現在許多院校都在開展雙語教學，有的搞得比較好，有的搞得比較差。我們認為，要很好地發揮專業內容依托模式的教學效果，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首先，采用專業內容依托模式的教師最好是在國外留學多年的專業人員，特別是那些專業好、英語也好的專業人員。這些人專業和語言能力都比較強，讓他們來用目的語開展專業課的教學活動，可以讓學生在語言學習和專業學習兩方面都得到提高。其次，可以對醫學專業素質好的專業教師進行英語培訓，或送他們到國外進修學習，提高他們的醫學英語應用能力，為開展雙語教學或實施專業內容依托模式做好人才的培養和準備工作。也可以鼓勵和要求從事醫學英語教學的英語教師多學習一些專業知識，比如說，多聽一些醫學類專業課，使他們對專業知識有更多的了解和認識，使他們成為英語能力強、又懂一些專業知識的高素質復合型專業外語教師。當然，這兩方面教師的培訓是要花費時間的，國家或各個醫學院校也應該出臺一些相關的扶持和配套措施，加強這兩種專業人員的培訓工作。如果做得好的話，應該說，不僅會對專業英語的教學起到很好的推進作用，而且也能有效提高專業課教學的效果和質量。當然，醫學院校也可以聘請一些國外相關領域的專業教師來學校任教，一方面給學生上專業課，將專業知識與語言知識融為一體，另一方面，也可以對各醫學院校的醫學專業教師進行醫學英語培訓，這樣的話，會大大提高醫學英語教學的質量和水平。

(3)輔助教學模式目前在我國醫學院校運用的還比較少，但從大學英語和醫學英語教學研究和改革的角度來講，它應該也是一種很好的將大學英語教師與醫學專業課教師融合起來的教學模式。這種教學模式可以促使大學英語教師和醫學專業課教師互相學習，取長補短，相互配合，相互協調，這樣做不僅對醫學專業課的教學是有利的，而且對醫學英語教學也是比較有利的。一方面，醫學專業教師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專業課的教學中去，而另一方面大學英語教師可以選擇相應的英語教材，組織開展教學活動，配合醫學專業課的教學活動。這樣學生既學到了醫學專業知識，又提升了相應的醫學英語應用技能，這對培養醫學院校的復合型人才可謂大有裨益。采用這種教學模式的關鍵是要選擇好可以相互配合的教師以及相配套的專業及語言教材，同時，協調好專業課教師和語言教師的教學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當然，各醫學院校也應制定相應的配套措施，鼓勵有條件的醫學英語教師和醫學專業課教師選好搭檔，大力支持這種教學改革。

5 結語

CBI 及其三種基本教學模式是開展醫學英語教學的三種基本方法，它將專業教學與語言教學有機結合起來，還原了語言教學的初衷。目前，我國開展專業英語教學的學校采用第一種教學模式的比較多，采用第二種教學模式的稍次，而采用第三種教學模式的偏少，而這為專業英語教學改革提供了契機和思路，也為專業英語教學提供了新的機遇和路子。“基礎英語主導論使得學以應試的價值取向與學以致用的價值取向之間的矛盾不可避免”［14］在目前我國大力推行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背景下，積極開展專業英語教學改革，努力探討不同的將醫學專業課教學與醫學英語教學結合在一起的教學模式和教學方法，無疑會對醫學專業和專業英語的教學科研起到極大地推進作用。

［1］ 曹佩升.大學英語CBI 主題教學模式有效性的實驗研究［J］.外語電化教學，2012(3):51.

［2］ 廖春紅，楊秀松.《高等教育中的CBI 模式》評述［J］.外語教學理論與實踐，2009(3):88－91.

［3］ Brinton，D.，M.Wesche.Content－based Second Language Instruction［M］.New York:Newbury House，1989.

［4］ Haley，M.H.，Y.Austin.Content－based Second Language Teaching and Learning:An introductive Approach［M］.Boston:Pearson，Allyn and Bacon，2004.

［5］ 張文友.日本英語教育的改革動向［J］.外語界，2001(5):33－36.

［6］ 李立，杜潔敏.大學英語分科教學背景下學術英語PBL 教學模式研究［J］.外語教學，2014(5):55.

［8］ 成艷萍，高紹芬，邱服斌.CBI 教學理念對醫學英語教學的啟示［J］.中國高等醫學教育，2008(12):77－78.

［9］ 曹佩升.大學英語CBI 主題教學模式有效性的實驗研究［J］.外語電化教學，2012(3):51－55.

［10］ 成艷萍，高紹芬，邱服斌.CBI 教學理念對醫學英語教學的啟示［J］.中國高等醫學教育，2008(12):77.

［11］ 雷春林.內容教學法(CBI)與復合型外語專業教學:以商務英語教學模式為例［J］.外語電化教學，2006(3):32－37.

［12］ Met，M.Content－based instruction:Defining terms，making decisions［M］.NFLC Reports.Washington，DC:The National Foreign Language Center，1999.

［13］ 楊勁松.大學英語零度課程的建構性研究［J］.山東外語教學，2012(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