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研究綜述

胡刃鋒，應　艷，楊　楠

（長春工業大學，吉林長春，130012）

國內外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研究綜述

胡刃鋒，應艷，楊楠

（長春工業大學，吉林長春，130012）

產學研協同創新是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關鍵環節和重要突破口，因為隱性知識具有只可意會、不易轉移的特點，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成為了學者關注的重要內容。有必要總結國內外學者關于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概念、機制、過程以及影響因素等內容，并對相關研究進行了綜述，指出下一步的研究方向。［關鍵詞］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機制；共享過程；影響因素

產學研協同創新是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關鍵環節和重要突破口，是世界各國增強企業創新能力共同行動，更是后發國家實現技術重點突破和產業跨越式發展的重要成功經驗。產學研協同創新不是單純的創新方式問題，而是關系提升國家自主創新能力的重要著力點。長期以來，我國科技、教育和經濟始終未能緊密結合，導致了創新資源使用低效與產業發展內力缺乏，成為制約創新型國家建設的核心癥結。從改革開放初期“星期六工程師”到1992年原國家經貿委、國家教委和中科院等部門共同組織實施的“產學研聯合開發工程”，再到現階段建設的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的產學研合作技術創新體系，我國的產學研協同創新取得了長足的發展，為國家重大工程建設和實施以及企業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提供了有益支撐。

2015年3月2日，國務院辦公廳下發了《關于發展眾創空間推進大眾創新創業的指導意見》，文件指出要充分利用高校、科研院所的有利條件培育創新人才。產學研協同創新作為資源合理配置的有效方式，其本質是知識在參與創新活動的不同組織之間的合理配置，知識共享伴隨著協同創新的全部過程。知識分為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顯性知識是指能夠用正規和系統語言明確表達及傳遞的知識，隱性知識是沒有用系統和編碼的語言表達出來的、蘊藏于組織慣例之中的知識。隱性知識具有難于理解和表達、不容易獲取和轉移的特性，被看做是組織核心競爭力的源泉。從自身利益出發，隱性知識更愿意在主體內部分享和利用，對外則是注意做好保密工作。目前，產學研協同創新知識管理實踐中，還存在著對隱性知識共享重要性認識不夠、活動管理不到位、共享方法和手段缺乏等問題。因此，如何在產學研協同創新中實現隱性知識共享成為了國內外學者關注的重要內容。

一、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概念

（一）隱性知識的內涵

隱性知識內化于個體本身，具體包括個體思維模式、信仰觀點和心智模式等方面。Polanyi認為人有兩種知識：一種是能以書面、文字等表達的，即為顯性知識；一種是不能表達的，即為隱性知識。隱性知識和顯性知識具有獨立性和客觀性。Nonaka 對Polanyi的知識觀點進行了深入的探討，認為隱性知識是高度個人化的知識，深深的植根于行為本身，植根于個體所處環境，例如某種工藝或專長、某種專門的技術或產品市場、工作小組或團隊的業務活動等。由于與知識主體密切相關，隱性知識體現了較強的個體特征。Nonaka還指出，隱性知識顯性化意味著尋找一種方式來表達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達到這一目的最有力的管理工具之一便是用比喻和象征性的語言來表達直覺和靈感。

（二）隱性知識共享的內涵

隱性知識共享屬于知識管理的一種行為，是隱性知識在組織內外流動過程，其實質是隱性知識顯性化，最終目標是形成主體競爭優勢并通過主體隱性知識的轉化完成知識增值。圣吉·彼得在《學習型組織的藝術與實務》一書中認為，學習型組織成員具有全新、開闊的思考方式、遠大統一的奮斗目標和共同學習的愿望，其成員之間密切交流與討論、解決一系列技術問題以及新產品開發都是隱性知識共享的過程。Tamer Cavusgil等驗證了隱性知識在企業知識創造和新產品成功開發方面的重要作用，指出隱性知識共享能夠提升組織創新能力、減少創新成本、提高創新績效。［1］于娛等認為組織隱性知識共享是個體、團隊和組織三個主體，通過個體學習中的個體隱性知識共享、團隊學習中的團隊隱性知識共享和組織學習中的組織隱性知識共享3個層次的學習，為組織中其他成員所共同分享而轉變為組織知識財富的過程。［2］

（三）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內涵

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是實現主體資源互補，形成核心競爭力的重要方式，隱性知識共享合作各方相互溝通和交流才能實現知識的分享、吸收和整合創新以及知識增值。Aoki指出，隱性知識獨特屬性是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績效的關鍵因素，認為技術中介和金融中介是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創新成果商業化成功的關鍵，產學研隱性知識共享能夠使企業獲取額外收益的知識和提高R&D專業知識的能力。［3］王培林、周燕認為，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是一種跨場域和跨組織邊界的知識活動，合作各方通過有目的、有計劃的安排，相互溝通和交流，實現知識的分享、吸收以及整合創新。［4］

二、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機制

（一）隱性知識共享動力機制

動力機制的研究學者指出，優勢互補是持續隱性知識共享的源泉。Malik指出，建立以發掘新商機為目標的產學研合作中心是開展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重要機制。［5］根據經濟利益分配對產學研合作長期性、穩定性產生直接影響的觀點，孔祥浩等基于三重螺旋系統創新理論，提出了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匯聚機制、信任機制、平臺機制和延伸機制等保障機制。［6］在相關學者分析隱性知識共享驅動要素和創新機理的基礎上，王進富等提出從動力協同、路徑協同及知識管理協同三個方面的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協同機制。［7］

（二）隱性知識共享運行機制

運行機制的研究學者指出，深度有效的合作才能持續隱性知識共享。Siegel等認為，召開與技術轉移問題相關的正式討論會、技術展覽會是提高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良好方法。［8］楊海娟根據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組織的溝通和團隊運作特點，提出了構建交流機制、激勵機制、信任機制和協同機制的隱性知識共享機制。［9］張武軍等分析了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知識產權利益分配問題，提出了雙因素激勵機制的組織隱性知識共享的激勵建議。［10］

（三）隱性知識共享監督機制

監督機制的研究學者認為，合理的利益分配能有效促進隱性知識共享。Gomez-Mejia基于委托代理理論，提出了優化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報酬激勵機制，指出不可監督的委托代理問題需要使用激勵補償政策。［11］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各主體通過資源共享及行為互動實現利益共享、風險均攤，推動產學研創新績效的提高，于娛等認為加強績效考核、建立激勵和懲罰機制等是提高隱性知識共享效率的有效機制。［2］李倩等提出了創建扁平化組織結構、建立學習型組織、加強信息化建設、構建信任機制、采取激勵措施、營造隱性知識共享文化等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保障機制。［12］

三、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過程

（一）組織內隱性知識共享過程

Nonaka最早提出了組織內部的知識轉化SECI過程模型，認為知識共享包括社會化、外在化、整合化和內在化四個階段。其中，社會化階段是組織與個體之間隱性知識與隱性知識之間的轉化；外部化階段是指把隱性知識進行顯性化轉變；組合化階段是知識轉化的關鍵環節，是指將個人零散顯性知識向組織顯性知識轉化并實現知識增值；內部化階段是將組織顯性知識真正變成個人內部化吸收、領會的隱性知識的過程。魯若愚等結合我國實際分析了企業內部隱性知識共享過程，指出企業內部不同主體擁有分散、無序的知識，通過構建知識共享機制，使得參與主體知識面得到擴大。同時也指出此時的知識仍然處于分散、無序的狀態，需要通過知識整合過程才能在組織內形成新知識體系，再次通過知識共享機制學習新知識體系中的知識，進而實現新知識體系被全體員工和各組織所掌握。［13］王玉梅在國內外學者研究的基礎上，認為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可以分為以學研為主的知識資源子系統、以企業為主的知識產品生產子系統和以政府及服務機構為主的社會支撐子系統。［14］

（二）組織間隱性知識共享過程

Koschatzky等認為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分為知識共享與獲取、知識整合與創造和知識轉移與擴散3個階段。［15］鄧衛華等將產學研組織分為知識密集型和知識匱乏型兩種類型，認為知識密集型組織為知識提供者，知識匱乏型組織為知識接受者，分析了產學研協同創新組織間知識共享的社會化、外化、組合化和內化過程。［16］魏奇峰等分析了產學研隱性知識共享的自循環知識流動鏈條和新知識流動循環兩個環節，指出產學研協同創新組織隱性知識共享包括三個層面：協同創新組織、協同創新團隊和協同創新員工。協同創新組織層面知識轉移是將各種零散的顯性知識組合成共有顯性知識系統傳達給知識員工的組合化過程。協同創新團隊層面的知識轉移過程涉及到兩個環節：一是協同創新團隊成員將組織共有顯性知識內在化為個體顯性知識的過程，二是協同創新團隊成員能夠通過對話、討論方式將經驗類隱性知識外在化，完成共有隱性知識和顯性知識的轉化。［17］何郁冰認為，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是螺旋式上升發展的過程，指出知識發送者和知識接受者的知識、經驗、感受，尤其是共同的知識、經驗、感受對去掉知識共享中的噪聲起決定作用，并影響知識共享的效率。［18］涂振洲等認為，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是學研機構的專業技術知識、企業市場化和工程化知識的雙向轉移與共享的過程。［19］

四、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影響因素

（一）產學研協同創新影響因素

從組織間合作創新、產學研主體發展、知識流動和績效影響等不同的角度，國內外學者開展了廣泛研究。Suzumura對參與者（合作動機、信任程度、數量、持續時間）、項目特性（研究領域、產業鏈位置、時間跨度）、組織結構與安排（合作方式、利益分配機制）、外部環境（政府的引導及資金投入、中介的作用發揮）等四個維度進行了分析，指出企業之間的產品相近程度、技術溢出效應大小是產學研協同創新選擇的影響因素。［20］王玉梅指出，產學研知識聯盟的組成要素具有動態行為的高階次非線性復雜性，且其邊界模糊，具有多重反饋環，聯盟各子系統、各元素之間存在相互依賴關系，動力因素和障礙因素是聯盟績效的影響因素。［14］政策環境、相關法規、體制與機制、利益分配原則、知識產權保護、科技成果轉化、合作目標與理念等是制約產學研協同發展的主要因素的角度，張海濱指出，影響產學研協同創新的主要因素是科技投入、稅收、知識產權技術創新與產業化等科技政策和利益分配原則。［21］

（二）隱性知識共享影響因素

國內外學者從隱性知識本身主、客觀因素和知識管理的角度，研究了隱性知識共享的影響因素。Lam認為，隱性知識由于內嵌于組織社會文化、溝通方式、作業流程當中而難以剝離和孤立地轉移，知識主體之間的不信任、不理解、不尊重、壟斷心理等主觀因素和隱性知識擁有者不容易確定、缺少激勵機制以及隱性知識主體利益維護的相關制度不健全等客觀因素，是隱性知識共享的障害因素。［22］從知識管理角度，王嵩等分析了創新團隊的隱性知識共享特點，并結合社會網絡分析方法重點研究了影響創新團隊隱性知識共享的結構性因素，認為團隊環境、個體態度和工作關系是創新團隊隱性知識共享的障礙因素。［23］學研機構、企業能力、產學研交互關系三個要素與產學研協同創新知識共享績效呈現正相關關系，王琦雅等認為，隱性知識轉移者、接受者、雙方關系以及轉移隱性知識特性是知識共享的影響因素。［24］

（三）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關鍵影響因素

國內外學者研究認為，產學研協同創新中的隱性知識共享內容、產學研協同創新的隱性知識共享環境、信息技術的應用是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關鍵影響因素。McLaughlin等分析了產學研協同創新的主客體以及共享環境和渠道，從隱性知識特性、組織結構、內部人員和整體環境等四方面提出隱性知識共享的主要影響因素。［25］Aubke等從知識傳播者、接受者以及知識特征、共享手段、共享環境的角度分析了產學研組織中知識共享的有利因素和不利因素，認為知識內容的質量是影響隱性知識共享的重要因素。［26］肖丁丁從參與主體的組織特征、聯結關系以及外在環境三個方面對產學研協同創新效率影響因素進行了實證分析。［27］Von Krogh認為在互聯網環境下，知識的創造、共享以及獲取等成本更低，尤其是基于“云”平臺提供的知識共享服務功能，能更加有效地滿足用戶或企業知識共享過程中的個性化需求。［28］Fermoso等把移動和語義技術運用在電子學習環境中，得出信息技術對實現知識的分享與互動具有重要的作用。［29］

關于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管理理論研究主要集中在相關概念、運行機制、共享過程及影響因素等方面，總體上表現為四多四少的特點：第一，宏觀、中觀和微觀孤立研究成果較多，將產學研協同創新和隱性知識共享兩者進行關聯研究成果不夠深入。第二，結構模型定性的研究成果較多，定量的研究成果較少。第三，產學研協同創新層面研究較多，但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機理、影響因素及機制研究的成果不成系統。第四，理論層面研究成果較多，應用性、實證性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少。

筆者認為，關于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理論研究和應用研究還有待加強。理論研究方面：①對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理論研究觀點的歸納和分析。②對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深層次分析和指導框架。③對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機理和影響因素的理論分析。應用研究方面：①隱性知識等經驗性知識作為商品是否能夠通過協同創新的過程機制來進行管理。②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在進行共享的過程中，產學研之間應該建立什么樣的機制來推動協同創新的運行。③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的關鍵影響因素是什么，是否可以通過實證研究進行驗證。④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中的隱性知識如何識別，用什么樣的體系對共享效果進行科學評價。

理論研究人員和企業實際管理人員都非常重視如何構建高效的隱性知識共享環境，而目前圍繞產學研協同創新隱性知識共享機理、影響因素和機制進行系統和深層次研究的相關內容還比較少見，這些方面將是以后需要研究的重要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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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

A

吉林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一般課題（GH150160）；

胡刃鋒（1973-），男，博士，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行政管理、戰略管理。

吉林省教育廳“十二五”社會科學研究規劃項目（科文合字［2014］第75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