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民國初年的音樂會
——以北京和上海為中心的研究

符曉

（東北師范大學 文學院，長春 130024）

論民國初年的音樂會
——以北京和上海為中心的研究

符曉

（東北師范大學 文學院，長春 130024）

民國初年現代音樂會得到了空前發展，以北京為中心興起了校園音樂會，是現代音樂會的先鋒，之后音樂會在上海得到了全面發展。作為美育的一部分，民國初年音樂會傳播了西方音樂知識，豐富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在現代音樂史上具有深遠意義。

音樂會；民國；北京；上海；現代；美育

在中國,音樂會是現代的產物,自其誕生之日起就在中國知識界產生著深遠影響。1860年,上海工部局成立了捕房樂隊,這是產生于中國的最早的管弦樂隊,1879年發展為上海工部局管弦樂團(又名“上海工部局樂隊”),但是這個樂團產生于租借,其早期樂手也都是洋人。最早有中國樂手的樂隊是1885年由赫德創辦的私人樂隊,雖然是一支小規模樂隊,但是前后興衰長達23年之久。袁世凱也酷愛音樂,北洋時期就在軍中設置了童子軍樂隊,“聘赫德之徒,集軍樂一隊,資以私囊,二十余年未嘗或綴”,后來這支樂隊也發展成為總統府軍樂隊,［1］也是中國最早的軍樂隊。樂隊的出現勢必產生音樂會,民國初年的音樂會演出更是呈現出一種新態勢,無論是在形式上還是內容上都和晚清的音樂會有所不同,基于此,本文擬以上海和北京為中心,對民國初年的音樂會進行研究。

1 北京：校園音樂會的興起

由于地緣的影響,民國初年北京音樂會的影響有限,早年主要的音樂演奏組織只有何圖在1914年創辦的“北京外洋音樂會”,這是一支集合了赫德樂隊舊部的管弦樂團,有過幾次小規模的演出,但是好景不長,1919年就解散了。新文化時期之后,比較著名的樂團集中在大學校園中,如北京大學音樂研究會(1922年改名為北京大學音樂附設傳習所)、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音樂科、國立藝術專門學校音樂系等,雖然以上列出的都是一些音樂組織,但是其最主要的目的就在于舉辦音樂會,上述組織可以說是音樂會演出的主要陣地。這其中對中國現代音樂會貢獻最大的是北京大學發起的音樂組織：最早是北京大學音樂會,1917年12月成立,據《北京大學音樂會章程》言,其目的在于“研究音樂,陶冶性情”,《章程》還號召學生踴躍報名。從《章程》同時也能看出當時這一組織資金有限,相關宗旨也不完善,尚處于幼年期［2］；之后是北京大學音樂研究會,成立于1919年1月31日,舉行音樂會是其主要目的,同年4月,研究會舉行了首場音樂會,演奏中西樂曲共計19首,產生了一定影響。1922年10月,研究會更名為北京大學音樂附設傳習所,之后一段時間可以說是北京大學音樂組織的極盛期,據孟維平和項夢璐二人統計,自1922年至1927年,傳習所共舉行音樂會40多場［3］,足見北京大學在這一時間段對音樂會的貢獻。

提到北京大學的校園音樂會,不得不提到蕭友梅。蕭友梅對中國現代音樂及音樂史的貢獻不必贅言,這里強調的是他對中國現代音樂會的貢獻,上述北京大學早期的音樂組織無一不是由蕭友梅參與發起或創建的,不但如此,蕭友梅還發表了很多關于音樂會的文章,可以說,蕭友梅無論是從理論上還是從實踐上都對中國現代音樂會發展做出了貢獻。

如前文所述,其時舉辦的校園音樂會不止有北京大學,據《北師大周刊》記載,1920年代初期,北京師范大學也舉辦過多場音樂會,規模聲勢都不小,由這兩所學校看去,當時的校園音樂會之情景可見一斑。通過對這一時期北京校園音樂會的資料梳理,可以得到其時北京音樂會的大致情況：一是音樂會演出的內容及狀況。民國初年校園音樂會的演出內容相當復雜,既有當時人們認為最新潮的歐洲古典樂曲,也有中國傳統經典民樂；既有西洋樂器演奏,也有中國自古有之的民族樂器；既有樂曲,又有演唱,甚至有些音樂會期間還有演說,其形式可謂林林總總。北京大學1919年3月的一次音樂會就有吹簫、彈琴、演說、合唱、獨唱等,曲目既有李白的《清平調》《秋月歌》等,還有英國、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古歌和舞蹈,可以說是中西合璧。當時音樂會的布置也非常講究,舞臺上預備有鋼琴和風琴,后有幕布,臺旁有帷幔,從舞臺的一側射出光線,作為舞臺的背景。據1923年《北師大周刊》記載,“本校于雙十節下午二時起在本部大禮堂開音樂會。是日到會人數雖多,而會場秩序極佳；演奏項目,中西具備。眾賓默坐,滿堂寂然,”［4］可以說是當時音樂會的真實寫照。二是音樂會的演出地點、聽眾和票價。校園音樂會的演出地點主要集中在學校的禮堂,有景山東街二院(今天的新文化運動舊址)、虎坊橋京師模范講演所、北師大禮堂等地。聽眾大致分為在校學生和社會人士兩大類,如北師大第二次音樂會“聽者除本校學生外,來賓約400余人”,“座分為男賓席、女賓席、本校學生席等數種”［5］。我們也可以通過北京大學音樂會的售票情況一窺聽眾的類別：北京大學音樂會的演出票價主要分三種,紅票供本校學生用,票價為一毛；黃票供教職工及其他學校學生用,票價為兩毛；綠票供校外人員用,票價為四毛［6］。根據當時的物價和消費水平核算,這樣的票價也并不算貴。當時校園音樂會也有一些“招待票”,也就是免費贈票,如1919年保定高師音樂教員衛西琴率本校音樂團演出兩場,北京大學就采取了這種政策,4日場發票70張,6日場發票100張［7］,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當時大學對培養學生藝術情操的鼓勵。

以上就是民國初年以北京為中心的校園音樂會的基本情況,可見還是有一部分人去聽音樂會,甚至有時候一場音樂會的人數能夠達到四五百人。然而,這些都是校園音樂會,校園畢竟是知識精英的集散地,也是現代性最早發生的公共領域,音樂會受到歡迎無可厚非,然而在校園之外情況并不如此。其實,與上海相比,北京音樂會的社會普及程度還不夠,高長虹就曾抱怨北京的公共音樂會太少,言“南海最需要的是音樂會”,“現在北平全城輕易遇不見一次音樂會,南海又沒有音樂臺,所以在這里定期舉行音樂的演奏,一時是辦不到的”［8］。署名HCH的作者在《北師大周刊》的音樂會增刊上撰文指出“若使一般勞動界得音樂之愉快,莫如由市政廳公所建設‘公共音樂所’或另設立學校式的‘音樂藝員養成所’。”［9］,并從多方面建議北京應該舉行市民音樂會。所以說,民國初年北京的音樂會是以校園音樂會為主要陣地的,至于音樂會的社會普及這一問題,還要交付給中國近現代西學東漸的急先鋒上海去完成。

2 上海：音樂會的全面發展

曾澤民是民國初年上海音樂會繞不開的人物,他于1901年同夫人曹汝錦(著名小提琴家)一起赴日留學,之后就與音樂結下不解之緣,第二年即參加沈心工發起組織的“音樂講習會”,后來又發起了“亞雅音樂會”(1904)和“國民音樂會”(1905),1909年,曾澤民創辦了貧兒院管弦樂團,這個樂團在1910年6月3日舉行了首場音樂會,其中不乏亨德爾和莫扎特的作品。這是中國近現代音樂史上第一支完全由中國人自己組織的管弦樂隊,也是民國初年比較著名的樂團之一,進行了多場音樂會演出,引起了較大反響,也可以說開民國初年上海音樂會之先聲。

比較而言,民國初年上海音樂會的社會普及程度更高,形式和內容也更豐富,歸結起來,這一時期上海音樂會主要可以分成四類：一是校園音樂會。這一時期,上海的校園音樂會不像北京大學等北京的校園音樂會那樣已經形成規模,也少有像《北京大學日刊》那樣的宣傳陣地,但是也存在一些校園音樂會,小規模的如城東女校音樂會(1918),大規模的如上海藝術師范音樂會(1924),據說這次音樂會觀眾達2500人之多［10］。二是市政廳音樂會。上海市政廳音樂會一般由工部局樂隊承擔,演出頻繁,場面盛大,可以說是當時上海最重要的音樂會之一,據《申報》顯示,僅1926年間上海就舉辦了33場市政廳音樂會,蕭友梅十分贊賞這種政府組織舉辦的音樂會,特別撰文說明他的感想,并言“市政廳主辦之音樂會,每次演奏的內容,可以說有一半是為專門家研究的,有一半是為民眾玩賞的,我以為這種分配很對,”［11］在看到蕭友梅對上海市政廳音樂會肯定的同時,也可以了解到當時市政廳音樂會的普及性。三是一些社會團體組織的音樂會。其時上海的社會團體較多,很多社團都集眾人之力舉辦自己的音樂會,比如寰球中國學生會是清末民初著名的歸國留學生組織,據《申報》記載,這一組織于1912年舉行了一次音樂會［12］。這些音樂會要么是盈利性的,要么是公益性的,公益性音樂會所得善款一般用處頗多,比如同樣在民國元年,中華女子音樂協助會在靜安寺路張園舉行音樂會,之前在《民生報》刊載啟示,認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而女子與有分焉”,并承諾將全部收入充入軍費。［13］另外比較著名的還有滬青年會音樂會、無線電音樂會、全滬西樂社音樂會等。四是個人音樂會。上海個人音樂會一般都是指西方音樂家在上海舉行的專場音樂會,因為上海租界較多,在華洋人會請來一些著名的音樂家來滬演出,但是演出地點不一定都在租界之內,所以這類音樂會對推動上海的音樂會發展也起到了一定作用。比較著名的幾場音樂會是魯道爾夫·路特和工部局樂隊舉行的音樂會(1912)、米洛維基·比亞斯洛舉行的音樂會(1915)、梅·百器舉行的獨奏音樂會(1919)和凱瑟琳·帕洛在夏令配克戲院舉行的兩場音樂會(1922)。

不妨從另外兩個細部對上海音樂會進行進一步考察：其一,上海音樂會的演奏樂曲比北京豐富,當時的上海可以說是中西文化的聚集地,反映在音樂會方面,演奏的樂曲無論是中國民樂還是西洋弦樂都具有普遍的廣泛性和前沿性,體現出了上海作為都會對于音樂會發展起到的作用,這種曲目豐富性的原因主要可以歸結為上海音樂會形式的多樣性,僅僅1920年代上海就有全滬音樂大會、中華音樂會、市政廳音樂會、滬江音樂會等大型音樂會,這些音樂會都從不同角度對中西樂曲進行推介,使得上海音樂會的樂曲更具有現時性。其二,上海音樂會的票價頗高,比如上文提到的中華女子音樂協助會當時的票價是一塊大洋,比北京音樂會票價更高。而一般上海音樂會的票價是五毛到一元不等,如1914年4月在四川路舉行的女青年會之音樂會的票價是六毛,本次音樂會還特意設立了學生票,票價為三毛［14］,體現了一種人性化的趨勢。需要說明的是,雖然其時上海音樂會如火如荼,但是還尚未達到人人都參與、人人都知曉的程度,比如很多樂團都是軍樂團,資料顯示,截止1917年,中國已經出現了15支軍樂隊［15］,但是音樂會的演出范圍很窄,受眾有限,大部分都沒對生活階層產生較深的影響,但是這并不影響上海音樂會的發展,其時,上海音樂會正是在這種自上而下的普及中逐漸形成發展并且完善的。

3 現代音樂會的價值及意義

可以說,北京和上海是中國現代音樂會的起點,也可以看作是現代音樂會的火種,以此為起點,中國現代音樂會才漸呈燎原之勢,1930年代之后,山東、江西、廣東、天津、廣西都先后成立了管弦樂團,清華大學、燕京大學和輔仁大學都相繼出現了自己的管弦樂隊,可以通過這些蓬勃興起的管弦樂隊想象當時音樂會的盛況。

首先,現代音樂會傳播了西方音樂知識,發展了一批音樂家。眾所周知,中國現代音樂會的最早創辦人不是西方人就是留學西方的中國音樂家(如蕭友梅),因之他們將西方著名的樂曲通過在音樂會上演奏傳到中國,并在演奏的過程中對音樂家加以介紹,其中有現場演說的形式,也有刊載介紹的形式,如北京師范大學周刊為慶祝第一次音樂會特發行了增刊,其中不僅有當時音樂會的曲目單,還對重要音樂家進行了介紹,如對莫扎特的介紹就相當詳細,介紹生平之后又進一步說“磨氏(即莫扎特)可說是世界上唯一的音樂家,古來音樂史上沒有像他這樣大的天才和他這樣的悲慘貧窮的音樂家,不但他的作品毫未受境遇的影響而反富有溫和美滿的性質”,［16］這種細致到位的評價就更能讓人深刻了解莫扎特其人。類似這種介紹不可謂不多,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傳播西方音樂知識的作用。另外,現代音樂會的發展也自覺不自覺地培養了一大批中國音樂家,著名者有蕭友梅、楊仲子、劉天華、馬思聰等,他們雖然早已聲明在外,但是作為中國現代音樂會的最早推動者和演奏者。

其次,現代音樂會成為現代美育思想的一個注腳,同時也促進了美育的發展與普及。蔡元培是中國現代美育的開拓者之一,他尤其重視音樂在美育中的作用和地位,早在1912年他就指出“唱歌,美育也,而其內容,亦可以包含種種主義”［17］,足見音樂作為美育之一種的寬泛性和廣延性。從實踐的意義上說,蔡元培也是現代音樂會的有力推動者,當時若沒有蔡元培多方周旋,北京大學的音樂組織和音樂會也不能達到如此興盛之程度,蔡元培《為北大音樂會代擬章程》指出音樂會的目的在于“敦重樂教,提倡美育”,［18］可見音樂會在美育形成過程中的重要意義。中國現代美育的核心在于,通過美將“故人”塑造成“今人”,所謂“故人”是指在封建傳統視域下保守的落后的人性受到壓抑的人,所謂“今人”是指現代性視域下解放的充滿生氣的生機勃勃的人,這種轉化的過程需要多種美育的元素,而音樂會正是這許多元素其中之一。一方面,民國初期的音樂會多發生在大學校園,學生在欣賞音樂會的同時也受到藝術的熏陶,從而不斷地發展自我和完善自我；另一方面,就普通民眾而言,音樂會起到了審美的教育功能,人們通過音樂會進一步豐富自己的頭腦,將現代音樂及音樂會看成是一種具有凈化效果的神圣之物,同時也增長了自身認識,進一步深化了現代性的發生和發展。

最后,現代音樂會實現了現代人日常生活的審美化,豐富了人們的內心世界。無論是在北京還是在上海,中國現代音樂會都起源于精英階層,不是知識人就是接觸租界的社會上層,但是隨著音樂會的逐步發展,在民國初期的將近20年時間里,其受眾還是發生了很大變化,普通人也逐漸有了欣賞音樂會的權力。這樣一來,音樂會就成為了現代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音樂會的演出場次越來越多使得人民接觸音樂會的機會越來越多,同時也將西方藝術降下神壇,使其從精英階層來到普通市民階層,這不是一種怯魅,而是現代人日常生活審美化的實現。也就是說,現代音樂會的發展既是國民實現藝術審美的有效途徑,同時也是時人對日常生活的一種肯定,如蕭友梅所言,“國民音樂會的目的,不單是想給國民一種高尚的娛樂就算了事,一方面是想引起國民向美的嗜好,一方面是想音樂普及。”［19］“美”才是當時國民的最終傾向,音樂會需要在美的基礎上實現音樂的普及和人們內心的凈化。毋庸置疑,中國現代音樂會產生發展的時期,也是中國社會實現現代轉型的關鍵時期,這一時期國民的社會生活也同政治生活一樣發生著深刻的變革,其重要表現就是生活現代性的興起,所謂“生活現代性”就是指在由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邁進的歷程中,中國人的生活在西方文化的影響下不斷發生變革的過程,這種過程是動態的、不斷向前推進的,而日常生活的審美化是生活現代性的一個側面。作為現代性事物之一,音樂會既成為人們日常生活的美學注腳之一,又豐富了人們的內心世界尤其是人們的審美世界,可以說在這方面功不可沒。

［1］ 冰臺.中國軍樂隊談［J］.東方雜志,1917(10)：32.

［2］ 北京大學音樂會章程［N］.北京大學日刊，1917-12-22.

［3］ 孟維平，項夢璐.北京近代音樂會演出史研究［J］.中國音樂學，2010(4)：60-65.

［4］ 附中音樂會紀事［N］.北師大周刊，1923-10-14(5).

［5］ 秦宗堯.本校第二次音樂會紀事［N］.北師大周刊，1924-06-08(4).

［6］ 本校附設音樂傳習所第十三次音樂會預告［N］.北京大學日刊，1923-10-31.

［7］ 北京學校音樂會通告［N］.北京大學日刊，1919-03-27.

［8］ 姜德明.夢回北京：現在作家筆下的北京(1919-1949)［M］.北京：三聯書店,2009：90.

［9］ HCH.利用音樂會的社會政策［J］.北師大周刊臨時增刊，1924.

［10］ 周玲蓀.聽了“上海藝術師范音樂會”之后［J］.藝術評論，1924 (57)：5.

［11］ 蕭友梅.聽過上海市政廳大樂音樂會后的感想［M］//蕭友梅音樂文集.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1990：240.

［12］ 寰球中國學生會音樂會［N］.申報，1912-07-06.

［13］ 張靜蔚.中國近代音樂史料匯編(1840-1919)［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8：136.

［14］ 女青年會之音樂會［N］.申報，1914-04-18.

［15］ 冰臺.中國軍樂隊談［J］.東方雜志，1917(10)：32

［16］ 京北師范大學第一次音樂會曲目說明［N］.北師大周刊臨時增刊，1924.

［17］ 蔡元培.對于新教育之意見［M］//聶振斌.中國現代美學名家文叢(蔡元培).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9：20.

［18］ 蔡元培.為北大音樂會代擬章程［M］//高平叔.蔡元培全集(第三卷).北京：中華書局,1984：177.

［19］ 蕭友梅.關于音樂會的談話［N］.晨報副刊，1924-02-11.

On the Modern Concert in Early Republic -Centering on Beijing and Shanghai

FU Xiao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An unprecedented development took place in modern concerts in early Republic.As the center of campus concerts，Beijing was a pioneer of the modern concerts，followed by the full development of concerts in Shanghai.As a part of aesthetic education，the modern concerts in early Republic have spread western music knowledges and enriched people's daily life，having far-reaching significance in the history of modern music.

concert；Republic；Beijing；Shanghai；modern；aesthetic education

J609.2

A

1009-3907（2015）03-0134-04

2014-10-06

符曉（1986-），男，遼寧錦州人，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20世紀美學研究。

李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