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華,劉 飛
(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北京,100088)
2015年2月5日,教育部發布了《2015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工作規定》(以下簡稱《2015年工作規定》),其中規定,“除軍事、國防和公共安全等部分特殊院校(專業)外,高校不得規定男女生錄取比例。高校不得對報考非外國語言文學類專業的考生作統考外語語種限制”。[1]該項規定沿襲了2013年和2014年的內容。確定了除特殊專業之外取消招生性別比例的原則。
但是,與此相反的是,高校招生中的性別歧視現象依然存在。根據《2014年“211工程”學校招生性別歧視報告》,在排除非性別歧視或暫時不定論為性別歧視的專業后,2014年本科高考招生中存在性別歧視的“211工程”學校有66所,占“211工程”學校總量約59%,比2013年下降約7個百分點。這些性別歧視主要表現為三大類,艱苦行業類(航海、輪機工程、飛行技術、采礦、巖土與隧道工程、勘探測繪地址)9所、國家安全類(軍校、國防生、公安類)59所、特殊需求類(藝術、小語種、護理)9所(其中護理4所)。其中涉及學校最多的性別限制是國家安全類,尤其是國防生,而艱苦行業類專業招生對女生的強烈排斥沒有改善。對此,例外規定中的“特殊院校”及“特殊專業”究竟該如何認定,高校可以以什么原因來設置性別比例,男女比例設置多少,如果設置男女比例那么比例是由高校設置還是教育部規定,若由教育部規定那么其規定設置性別比例的職權和程序又是怎樣?
依據聯合國《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第1條規定,“對婦女的歧視”一詞是指基于性別而作的任何區別、排除和限制其作用或目的是要妨礙或破壞對在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公民或任何其他方面的人權和基本自由的承認以及婦女不論已婚或未婚在男女平等的基礎上享有或行使這些人權和基本自由。中國在第五屆全國人大常委會上批準通過了《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第9條第2款規定,公民不分民族、種族、性別、職業、財產狀況、宗教信仰等,依法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機會。條文確定了我國公民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權。平等享受教育權的內涵十分廣泛,概括起來可分為入學權利平等、教育過程平等以及教育效果平等等方面。本文討論招生中性別歧視則屬于就學權利平等(入學平等權)問題,對于這種入學權利平等,瑞典的托爾斯頓·胡森認為應包括三層含義:一是保證每個人都有不受任何歧視地開始其學習生涯的機會;二是雖然考慮不同因素,但不論其膚色、財產和社會地位情況,都應該以平等的方式來對待他;三是從全局考慮,制定公平合理的教育規則,平等的保障每個人的入學機會。[2]而教育部規定中的“特殊學院”和“特殊專業”可以設置性別比例必然面臨著與公民入學平等權的矛盾,究其原因,我們首先需要從價值層面進行分析,是否有其他價值和利益比公民平等受教育權更迫切,進而在多元價值中進行抉擇。
從《2015年工作規定》中,高校可以在軍事、國防和公共安全等部分特殊院校(專業)設定男女錄取比例,這也是唯一的例外規定。在2013年9月,教育部在對11名女律師信息公開申請答復了“特殊專業”的類型。第一類是與特定職業要求密切相關且職業對男女比例有要求的專業,如軍事、國防及公共安全專業。包括高校根據用人單位提出的要求,為有關單位定向培養人才的專業,如飛行技術和人民武裝等專業。
第一類職業帶有較大的社會公共性,事關國家安全,主要包括軍校、國防生和公安類,這一類也是“211工程”學校性別限制的最大類別,多達58所。3所軍校和55所招收國防生的高校,一般規定“只招男生”或規定男女生招生數量(最高不超過10%),2所招收公安類學校規定“女生比例不超過15%”。這里就面臨著國家安全與平等受教育權之間的抉擇。要對二者進行選擇,我們首先不得不回歸到受教育權的本質。根據我國《憲法》第46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受教育的權利和義務。”受教育權成為公民一項基本權利的同時還是一項義務。這是因為,一方面,教育作為公民的權利,是公民為了立足于社會、實現人格健全、追求人生幸福的基本條件之一。在知識信息時代,是否接受教育、接受教育的程度已成為衡量一個人的人格個性以及生活品質的必要條件。另一方面,教育又是公民的一項義務,這一點體現了教育的公共性。因而,國家一般制定保護公民受教育權實現的法律并積極創造條件,包括提供財力、物力和人力支持等,同時規定不得侵犯公民受教育權利的實現。教育關系到國家人才體系的建設,更關系到社會的長足發展,而一個國家的整體教育水平也成為了國力的重要象征。可見,受教育權不僅僅是個人的一項基本權利,其本身也帶有很強的社會公共屬性,因而各國在不同教育層次的內容等設計上都不同程度的體現了國家需求,諸如事關國家安全的專業,國防、軍事和公安類專業本身就是為了適應國家和社會的需要而設置的,那么在性別比例等的設置上也應回應到這種社會需求上。傳統意義上,由于國防專業等對身體素質具有較高要求,而男女性別由于生理特征的差異,男性在體能上整體都高于女性,因而國防等專業對男性的需求便會增大,我們很難想象一個國家的國防前線全是女性的畫面。綜上,我們不難得出,在涉及國家安全的專業上設置男女比例是具有一定正當性的。但是不能忽略的是,這種設置男女比例的正當性并不代表可以隨意設置比例。
軍校及國防生中專業分為指揮與非指揮專業,就前者而言,目前出現在一線戰斗崗位上的女性愈來愈多,而對于后者,專業覆蓋面較廣,包括醫學、法學及計算機等,而對于這些專業并非只有男性才能勝任。同時在公安類中,對于很多侵害案件女性似乎更能夠勝任。現在我國軍校、國防和公安類所設置的男女比例從何得來,依據什么得來,我們都無從知曉。
教育部給出的“特殊專業”的第二類是,《婦女權益保障法》和《勞動法》為保護女性身心健康,規定禁止(或不得)安排女職工從事有關工作或勞動,高校無法按照培養要求安排女性完成相關實習工作。在“211工程”學校中設置男女比例的艱苦行業,主要表現在航海、輪機工程、飛行、采礦、巖土與隧道工程、勘探測繪地質。除了后兩者分別規定建議女生慎報、女生錄取數控制在招生計劃的10%以內之外,其他專業都明確規定“只招男生”。在這里就出現了受教育權與生命健康權的矛盾。生命健康權是公民最重要、最基本的人格權,可以說是每個公民最高的人格利益,也是公民作為主體存在進行一切活動不可缺少的條件。在缺乏生命健康權時再談受教育權是欠妥的。因而,如果要在受教育權與生命健康權之間抉擇,后者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接著,我們需要分析哪些專業真正威脅到了婦女的生命健康權。從《婦女權益保障法》和《勞動法》的規定來看,禁止安排女職工的工作有:礦山井下、第四級體力勞動強度的勞動;不得安排女職工在經期從事高處、低溫、冷水作業和國家規定的第三級體力勞動強度的勞動;不得安排女職工在孕期從事國家規定的第三級體力勞動強度的勞動和孕期禁止從事的勞動。在《女職工勞動保護特別保護規定》中規定,女職工禁忌從事的勞動范圍有礦山井下,體力勞動強度分級標準中規定的第四級體力勞動強度作業,每小時負重6次以上、每次負重超過20公斤的作業,或者間接負重、每次負重超過25公斤的作業。
綜合以上規定,筆者發現航海與地質并不屬于國家規定女職工禁忌勞動保護的范圍,因而部分高校在相關領域的招生中對女生實行限招是沒有任何法律依據的。對于諸如礦山井下等專業,從國家規定中可以看出是禁止安排女職工進入這些領域工作的,但這并不代表可以限制女生學習相關專業,采礦等行業領域有諸多適宜女生工作的崗位,同時對于實習工作也可以采取替代型方法代替,規定“只招男生”是存在歧視和不合理的。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地址大學與中國石油大學完全不限招女生,對于安排相關領域的實習,筆者認為其他大學可以向其討教經驗。對于飛行專業,部分學校給出的理由是與航空公司之間簽訂了定向委培合同限招女生,然而對于航空公司限招女生的規定本身就存在對女性的就業歧視,以此為理由來限制女生學習相關專業是站不住腳的。經過調查,中國民航大學等招收的飛行專業定向生已包括女生。因而可見,對于部分高校對某些艱苦專業限招甚至不招女生,名義上是保護婦女權益,保護婦女生命健康權不受侵犯,但實質上仍存在招生性別歧視。
教育部規定的“特殊專業”的第三類是,社會需求有一定的性別均衡的個別專業,如果不限制男女比例,則可能產生嚴重的男女比例失衡,會實質上影響教育的效果和社會效益,如播音主持和表演等專業。
根據報告調查,有12所“211工程”學校在舞蹈、表演、播音主持、聲樂和體育等專業中實行“性別均衡”比例招生,即男女生比例一般為1∶1。此外,在語言類,北京外國語大學對于阿拉伯語、馬來語和土耳其語專業規定只招男生。這里,就存在實現多元化教育與受教育權哪個更迫切的問題。回歸現實,很多高校尤其是文科類高校的男女生比例出現了嚴重失調的現象,在上述的專業中,女生的數量高于男生。據高考派(http://www.gaokaopai.com/daxue-jianjie-533.html.)最新數據顯示,北京舞蹈學院的男生比例為36.61%,女生比例為63.39%;以語言學習為主的北京外國語大學男生與女生比例分別為41.96%,58.04%。筆者認為這種比例的出現是多種原因造成的,主要原因有兩點:一方面是在傳統意義上,女生偏重于感性思維,大都選擇文科性質專業,藝術類以及語言類專業成為了很多女生的最好選擇,與此相反的是男生更多選擇了理科性質專業。另一方面,由于生理及性格特點,在高考等考試中,女生較男生能夠考出更優異的成績。根據學者的研究[3-5],性別的多元化不僅有利于學生良好人格的形成,而且有益于社會的良性發展。然而,筆者認為,相對于性別的多元化,平等的受教育權的實現顯得更為重要。由于傳統社會觀念的差異,男女生在就業等諸多方面本身就存在歧視,女生試圖通過考試等來改變自身的社會地位,但是此時,又通過限制比例去實現性別的多元化,而犧牲了受教育權、男女平等這一迫切利益,有搶跑之嫌。同時,回歸這些專業的特點,藝術類專業限制為1∶1的比例,院校認為這些行業的需求如此,主持人和演員等需要男女各半,在語言教學上需要男女搭配,但是僅考慮這些是不妥當的。現在的主持領域等并非需要男女各半,同時對于語言教學,男女生更可以有機協調,這些與男女受教育權的平等比起來略顯次要。因而,筆者認為,以實現教學效果來限制男女生比例是不合理的,存在性別歧視。
通過上文的分析可知,在招生過程中,可以基于國家利益及女性生命健康權禁止其參與的專業等來設置男女比例。那么應由誰來設置男女比例?如何來設置男女比例?
對于設置主體而言,主要爭論在于設置主體應當屬于教育部還是屬于高校。部分學者認為,招生權理應屬于高校自主權的范疇,因而招生的男女比例應由高校設置;而部分學者認為這種設置權應歸屬于教育部。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第28條規定,學校及其他教育機構有招收學生或者其他受教育者的權利。《高等教育法》第32條規定,高等學校根據社會需求、辦學條件和國家核定的辦學規模,制定招生方案,自主調節系科招生比例。《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保留部分非行政許可審批項目的通知》(國辦發[2004]62號)規定,發改委和教育部負責全國普通高校研究生招生總量、本科生招生總量及分地區分部門招生計劃審批,全國普通高校本科生分學校招生計劃、研究生分地區分部門分學校招生計劃審批以及高等學校面向全國招生和跨省招生生源計劃審批。從以上法律依據可以看出,教育部等國家機關對高校招生工作進行宏觀的管理,高等學校有權根據社會需求、辦學條件和國家核定的辦學規模來制定招生計劃,確定招生比例,但是其計劃應當符合國家核準的年度招生規模及有關規定,并應將計劃報送教育部等審核。從這個意義上講,高校的招生自主權本質上是在分權基礎上,為實現高校選拔人才而擁有的有限的“自由裁量權”。[6]同樣,在設置男女招生比例的問題上,也需要教育部宏觀調控。在筆者看來,完全由學校或者教育部單獨定比例都是欠妥的,學校無法全面掌握國防類的社會需求,同時任由學校來定比例也易造成權力濫用,而完全由教育部來定則難以更好切入高校實際。因而,基于教育部等對國家利益的考量可在國防類專業上設置對男女比例的大致幅度,高校在大致幅度中依據自身實際與需求設定比例,同時由于國防等專業的比例并非能夠由教育部一個部門來定奪,其需要各部門的充分協調和充足的社會調查,在比例制定階段,充分聽取國防類企業及相關部門的意見與建議,發揮聽證制度的優越性,讓社會各方面、各階層能夠參與其中,使得比例的制定能夠滿足國家和社會的需求,促進社會的長足發展;而對于禁止婦女參與的專業則應對高校進行適時監督,對于可以通過采取變相措施讓婦女學習的專業不應設置比例限制。
需要真正消除現今諸多高校在招生上存在的性別不公平現象,筆者認為需要從觀念、規定和制度等諸多方面加以保障。
大學招生和考試改革應將保障考生的平等權利作為基本目標,在此基礎上形成符合中國需要的招生考試制度。[7]建立真正的男女平等入學觀念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目前,在諸多單位的招聘啟事中都出現了“只招”或“限招”男性的字眼,為適應這種需求,提高學校就業率,大多高校選擇將招考與就業掛鉤,使得就業歧視化作成招考歧視。目前,高考仍然是高校選拔人才的主要渠道和方式,高考制度的公平公正關系到每一位考生的切身利益。如果在招考過程中違背分數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將其他因素考慮進來,勢必造成對現有人才選拔公平性的破壞,若有人質疑目前的考試制度的合理性,就應去改革考試制度,而非在性別方面限制。因而,無論是高校還是企業等都應當真正樹立男女平等的觀念,尤其是隨著社會的發展,女性在諸多領域都發揮了重要作用,對社會的發展作出了諸多貢獻。
教育部等部門作為高校的指導與監督機關,對于高校招生章程、招生計劃和招生專業等應適時進行監督。我國目前教育立法在保障招生性別平等方面還比較滯后,《教育法》、《高等教育法》、《學位條例》、《高等學校學生行為規則》及《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等規定均在20世紀90年代開始施行,《學位條例》和《高等學校學生行為規則》從20世紀80年代就開始施行,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些難免出現脫節。關于招生性別不得設限的規定也僅僅見于教育部的工作規定中,同時如果對男女比例進行不合理設限、懲處,都缺乏相應的規定,出現了立法上的空白。回歸現實,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發現,目前諸多高校的招生章程中都可以發現招生中對于男女比例不合理設限的問題,因而,教育部應充分發揮自身的作用,督促高校對于現行規定中性別歧視和性別盲點等內容的清理和修訂。在清理之后,可出臺有關指導高校規范科學立法立規的規定或政策,規范招生章程的制定,建立監控性別平等的指標系統,即通過實際數據來檢測高校是否真正做到了招生中男女平等。對于評分較高的院校予以表彰,樹立典范;對于數據偏低的高校應予以重點關注,促使其積極改正。
高校的信息尤其是招考信息的公開,有利于推動高校民主化的進程,對于提升高校管理水平、保障師生和社會公眾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和監督權都具有重要意義。在招生工作中,如果信息不對稱,極易出現暗箱操作現象,只有將招生權置于陽光之下,才能真正回歸到高校自主辦學權所賦予的招生裁量的應有之義。具體到招生比例設置上,在招考環節,對于合法合理設置比例的專業應當公開相應的比例,并且對該比例的依據和要求應進行說明,以便考生權衡自身來報考學校與專業。在錄取環節上,應做到對提檔、資格審查、錄取人信息與所考分數、尤其是對于同等條件下未被錄取的考生與錄取考生的相關參考信息(諸如所獲獎懲情況、特長等其他能夠說明被錄取理由的信息)、招考申訴與救濟途徑等信息的公開;在結果公布上,則應對錄取結果予以公開。同時對于信息應注意通過多元化的方式予以公布,讓每一位考生都能夠便捷的獲得。充分發揮信息公開本身的監督功能,杜絕招生中的不公平現象。
有權力必有責任,高校教育領域對于教育主管部門應當建立健全責任機制,加大對歧視及腐敗現象的處罰力度,提高違法成本。教育部在出臺有關維護招考男女平等的規定時,應對責任進行詳盡的規定,做到有法可依。對于在經過規章清理后,依然不聽勸阻,對男女招考比例不合理設限的高校應按照情節的輕重給予通報、警告以及處分直接責任人員等處罰;對于在招生規章上符合要求,但在實際操作過程中仍然歧視女生的高校,也應根據情節輕重予以相應處罰。
近年來,社會逐步呼吁給高校更多招生自主權,高校招生自主權不斷擴大,其在為保障高校自主辦學的同時,也給招生提供了腐敗的溫床。對于女性的歧視已構成對受教育權這一基本權利的侵害。為此,應完善監督和救濟體制。筆者通過對教育部直屬的高校進行調查發現,諸多高校都建立了招考咨詢平臺,但是對于考生的申訴渠道未公布或者公布不明,公布的高校僅僅是公布了電話,但有些電話是打不通的。考生的救濟渠道是不夠通暢的。各大高校應當暢通救濟渠道,充分保障考生的受教育權。對于侵犯考生受教育權,考生可以通過行政復議與行政訴訟來保障自己的合法權益。
綜合以上分析,筆者認為,在高等教育中,實現招考男女平等保障受教育權仍然是十分迫切的利益選擇,為了就業率、所謂的保障女性權益以及教學效果來犧牲考生的受教育權是不妥當的,而要實現高校招生性別的真正平等,任重道遠,也需要學生、高校和社會的共同努力。
[1]教育部關于做好2015年普通高校招生工作的通知[Z].[2015-02-15].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8682/201502/xxgk_184104.html.
[2]托爾斯頓·胡森.平等——學校和社會政策的目標[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89:193-195.
[3]侯粉蘭.師范院校男女比例失調對男生心理發展的影響研究[J].中國校外教育,2014(12).
[4]馬秀文,石少剛.淺談我國男女比例失調的法律思考[J].企業導報,2011(21).
[5]陳承貴.男女比例失調的原因探析[J].黑龍江教育學院學報,2010(5).
[6]覃紅霞.招生領域高校與學生的法律關系研究[J].北京大學教育評論,2010(2).
[7]張千帆.中國大學招生制度存在的問題與改革建議[J].中國教育政策評論,2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