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峰,吳 玲
(1.黑龍江科技大學管理學院,哈爾濱 150027;2.東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哈爾濱 150030)
社會學研究
論農民工市民化內生機制之構建
肖 峰1,2,吳 玲2
(1.黑龍江科技大學管理學院,哈爾濱 150027;2.東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哈爾濱 150030)
農民工市民化關系到新型城鎮化乃至整個經濟社會的和諧健康發展。農民工市民化最重要的內生因素是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人力資本主要表現在受教育水平和職業技能兩方面;社會資本主要包括強關系型社會資本和弱關系型社會資本。農民工市民化的實現,需要相應的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做保障,而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正是農民工獲取這兩種地位的關鍵因素。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提升不僅會提升農民工就業能力和收入水平,而且會增強農民工城市生活適應能力及權益表達能力,從而在物質層面和精神層面全面提高農民工的生命質量。因此,必須制定相應的提升農民工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策略,以實現農民工市民化內生機制系統的良性有效運行。
農民工市民化;內生機制;人力資本;社會資本
農民工是一個具有多重社會屬性的特殊群體,農民工市民化是推進新型城鎮化的一項重要任務,目前我國常住人口城鎮化率為53.7%,戶籍人口城鎮化率為36%左右,我國市民化率低于常住人口城鎮化率約18%的水平,這表明在城市常住且已經就業的農民工沒有享受到與城鎮居民均等的基本公共服務,農民工基本的社會生活權利無法保障,難以融入城市社會,成為漂泊于城鄉的“邊緣人”,陷入非城非鄉的無奈境地。因而實現農民工全面而有序的市民化是新型城鎮化的關鍵,是我國經濟社會和諧穩定發展的重要舉措。隨著戶籍制度改革的進一步深化,農民工市民化制度壁壘不斷被削弱,農民工是否能在城市中落戶扎根,真正成為市民,更取決于農民工自身是否具有市民化能力,而內生要素是影響農民工市民化能力的關鍵因素,提升農民工的內生要素水平,其就業能力、城市適應能力等都會相應地增強,這為農民工市民化的順利推進提供了物質和精神保障。因此,在分析農民工市民化內生機制兩大要素基礎上,探索農民工市民化內生機制的構建路徑,并從內生視角給出促進農民工市民化進程的保障措施,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一)農民工市民化內生機制要素之——人力資本
“人力資本”這一概念是美國經濟學家沃爾什于1935年在他的著作《人力資本觀》中首次提出的。20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美國經濟學家舒爾茨提出了完整的人力資本理論體系,他認為經濟發展主要取決于人的質量的提高,人力資本是凝結于人身上的知識和能力,是通過培訓、教育、經驗而體現出來的。具體地說,農民工人力資本主要表現在受教育水平、專業技能、工作經驗和健康狀況等方面,我國農民工人力資本最大的缺口主要體現在受教育程度與職業技能兩方面。目前,我國農民工人力資本存在著存量低、積累不足、結構不合理等諸多問題,這些問題不僅制約了農民工市民化的積極性,而且限制了農民工市民化能力,成為制約其市民化的瓶頸問題。
在當今知識經濟時代,個體生存和發展的動力就是學習能力,而提升學習能力的關鍵就是教育,對農民工而言,教育是農民工融入城市社會的關鍵因素。農民工受教育程度越高,學習能力和適應能力越強,就業能力也會隨之增強,從而使其融入城市成為市民的主觀意愿和客觀機會增大。我國農民工人力資本呈現出的特征是整體文化水平、教育程度偏低,資本存量不足、質量不高。根據2014年全國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的數據顯示,在農民工群體中,老一代農民工初中以下文化水平占24.7%,初中文化程度占61.2%,高中文化程度占12.3%,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僅占1.8%。新生代農民工主要指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農民工,占農民工總量的46.6%。新生代農民工群體中,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占6.1%,初中文化程度占60.6%,高中文化程度占20.5%,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占12.8%(見表1)。由此可見,農民工受教育程度普遍較低,人力資本結構仍以初中文化程度為主,盡管新生代農民工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比老一代農民工高19.2%,但僅占到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總數的30%,比重相對較小,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可見,農民工總體的文化程度仍然處于較低的水平,人力資本存量不高,這成為制約農民工市民化的重要障礙。
在職業技能方面,大部分農民工都沒有經過職業技能培訓,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2013年各年齡段農民工接受非農技能和技能培訓的比重如下:20歲及以下分別占29.9%和31%;21-30歲分別占34.6%和35.9%;31-40歲分別占31.8%和34.1%;41-50歲分別占27.8%和32.1%;50歲以上分別占21.2%和25.9%(見表2)。各個年齡段的農民工2013年的培訓比重較之2012年都有一定的提升,但漲幅比例較小,接受過技能培訓的農民工2013年僅占32.7%,只比2012年提高1.9個百分點。數據表明,盡管新生代農民工接受技能培訓的比重較老一代農民工高,但總體來看沒有經過技能培訓的農民工仍占絕大多數。農民工的職業技能狀況對其就業質量有很大的影響,農民工職業技能水平偏低,導致其就業空間狹小,大多數農民工都是在低端勞動力市場或城市非正規部門尋找就業機會,從事臟、苦、累、險的工作,呈現出“高脆弱性”和“高流動性”的職業狀態,低技能、低工資水平限制了他們在城市的穩定就業,融入城市更是遙不可及。
(二)農民工市民化內生機制要素之二——社會資本
20世紀80年代法國社會學家皮埃爾·布迪厄最早提出了社會資本的概念。他認為社會資本是實際或潛在社會資源的集合[1]。詹姆斯·科爾曼指出社會資本是個人擁有的社會結構的資本。美國社會學家羅伯特·普特南從兩方面界定社會資本,即社會組織和社會結構,他認為社會資本不僅包括網絡和信任,還包括一定的社會規范。特納從結構性角度出發,指出社會資本應在宏觀層次(社會制度)、中觀層次(社團單元)、微觀層次(面對面相互作用的交往)三個層次上進行分析[2]。本文重點探討的是社會資本作為內生變量對農民工市民化的影響,所以在此將其定義為:社會資本是一種特殊資本,它來源于社會關系和社會網絡,是通過人際互動,個體可獲取的存在于其個人關系網絡中的一切資源。從這個角度出發,將社會資本劃分為強關系型(初級)社會資本和弱關系型(次級)社會資本。
強關系型社會資本是先賦資本[3],是農民工進城的生存資本,是基于農民工的血緣、親緣與地緣為主的親戚、老鄉等構成的社會網絡關系。邊燕杰根據在天津和新加坡等地進行的調查,提出了“強關系假設”。他認為中國是“人情社會”,信息的傳遞通常是強關系而不是弱關系起作用;他還指出有關強關系的研究多是強調直接關系的影響,但實際上間接關系所起的作用是不容忽視的,當求職者與中介人是強關系時,最終關系人才可能愿意提供幫助。袁鵬舉等指出農民工的日常生活中,強關系處于絕對的主導地位,農民工參加聚會或組織活動占前3位的分別是親戚聚會、同學會、老鄉會,所占比重分別為32.5%、25.8%、15.5%,強關系所占比重總計為73.8%[4]。由此可見,這種以親緣、血緣為紐帶的強關系型社會資本蘊含著的是同質資源,是從鄉村社會延伸到城市社會中的傳統關系網絡,強關系是農民工主要的職業搜尋方式,通過老鄉、親戚等使農民工在職業流動中獲得更多的幫助,縮短了工作搜尋時間,在勞動力市場上獲得更多的就業機會。但是由于“熟人社會網絡”的同質性過高、密度稀疏、廣度受限、群體成員的經歷差別微小、社會交往有限、擁有的信息資源具有較高的重復性、造成社會網絡的內傾性,由強關系所帶來的就業機會與當地市民相比層級較低,收入相對較少,加之城市居民對農民工的輕視與排斥,導致農民工產生嚴重的自卑情緒,對城市的認同感不強,從而大大減弱了農民工市民化意愿。
1973年,美國學者格蘭諾維特提出了“弱關系力量假設”。他認為對個體而言,通過弱關系傳遞的信息是非重復的,也是最有價值的。之后國內外眾多學者的研究都表明,弱關系型社會資本是農民工扎根城市的發展資本,弱關系比強關系充當獲取信息和資源橋梁方面的能量更大,這種弱關系在網絡中呈現“工具性差序格局”,由初級社會關系網發展為次級社會關系網,帶有功利性、實用性、工具性等特點。弱關系型社會資本與強關系型社會資本不同,它是自致資本,是農民工基于自身努力建立的以業緣、人緣、學緣為主的朋友、同事、老板等構成的社會網絡關系,主要通過“工具性行動”和“情感性行動”獲取有價值的社會信息資源。弱關系中蘊含的異質性資源,能成功地構建異質性的社會資本,有利于農民工獲取就業信息、社會信息等,促使勞動力能夠向外部勞動力市場流動,從而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更高層次的職業。目前,我國農民工通過弱關系獲取的現代型社會資本存量少,其所擁有和運用的絕大多數是傳統型強關系社會資本,現代型弱關系社會資本的缺失,導致農民工市民化進程緩慢。
基于親緣、血緣、地緣為主的傳統型社會資本能夠使農民工獲得支持和理解的精神力量,為他們提供排解生活和工作困擾的途徑,農民工利用強關系社會資本成功進入了城市,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而以友緣、學緣為主的弱關系社會資本,能使農民工積累更多異質性的社會資本,利用工具性的弱關系社會資本,農民工在城市中扎了根,真正定居下來。強關系和弱關系社會資本特征比較如表3所示。從社會資本角度看,農民工市民化的過程實質上就是強關系社會資本與弱關系社會資本相互轉化的過程,即農民工不斷重構新的社會關系網,在強關系中構建弱關系,將弱關系轉化為強關系,這是農民工在城市社會中定居下來的重要法寶。
農民工要實現市民化,需要具備一定的經濟和社會地位,經濟地位主要取決于農民工的就業能力和收入水平;社會地位主要取決于農民工的城市生活適應能力及權益表達能力。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是決定農民工獲取經濟和社會地位的關鍵因素,人力資本是先決條件,社會資本隨著人力資本的提升而提升,兩者協同互動,共同影響農民工市民化的進程。農民工具有較高的受教育水平、較強的職業技能,在勞動力市場上則更有可能提升職業流動的層次,其社會地位、人文尊重等社會資源也隨之增加[5],那么農民工個體所擁有的社會資本就會越來越豐富,社交網絡也會越來越完善,他們城市擇業的時間成本和交易成本就會減少,社交半徑將會擴大,知識、技術能力等傳遞的效率將隨之提高,這不僅會提升農民工在城市社會的就業能力和收入水平,而且會增強其城市適應能力和權益表達能力,使農民工的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得到顯著提升,從而加速農民工市民化的進程。
(一)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就業與收入——市民化
就業能力主要指農民工所具備的職業搜尋能力、職業轉換能力和職業穩定能力[6]。就業能力的提高會導致農民工收入水平的提高,為農民工市民化提供經濟保障。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對農民工就業能力和收入水平的決定作用具體表現在[6]:第一,農民工因文化水平較低,對就業信息的辨別能力較差,對職業中介機構缺乏信任,且多數人不會利用現代媒介來搜尋工作,而是利用基于血緣和地緣的強關系社會網絡,或同質的農民工群體搜尋工作,社會網絡寬度的狹窄限制了農民工就業渠道的寬度,導致其職業搜尋能力的不足,大多數農民工職業選擇受限,多以從事服務業和建筑業為主。反之,擁有較高的人力資本水平的農民工更懂得利用市場信息,能利用各種現代媒介途徑獲取招聘信息尋找工作,他們擺脫了鄉村式強關系型社會資本的束縛,獲取了較強的職業搜尋能力。第二,農民工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必然導致其內部群體的分化,在同質性的群體中又產生了異質性關系,弱關系型社會資本的逐漸增多,農民工職業選擇空間和能力都必然增強,農民工更容易實現工作的轉換,實現向上流動。第三,農民工擁有較高的受教育水平和職業技能,技術創新能力越強,就越易適應新的工作和環境,從事的工作將不再是簡單的體力勞動。由于從事腦力勞動比例大,其工作不可替代性增大,職業選擇的機會增多,職業的穩定性必定增強。農民工就業能力的顯著提升,導致其收入水平的大幅度增長[7],收入水平的提高使農民工物質生活質量提高,農民工在城市社會中有了一定的經濟地位,這必然增強其市民化的意愿和能力。
(二)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城市生活適應能力——市民化
城市生活適應能力包括城市社會網絡的構建能力、與城市居民交往的能力及心理調適能力[6]。文化水平不高、職業技能低下導致的社會資本貧乏,是制約農民工市民化的關鍵因素,較低的人力資本水平抑制了農民工的社會資本積累,影響了其城市生活適應能力,從而抑制了其市民化的實現。首先,人力資本影響著農民工城市社會網絡的構建能力。社會網絡是私人型社會資本的重要表現形式,可以將社會網絡分為3個方面:即社會網絡高度、社會網絡寬度和社會網絡結構。社會網絡高度指衡量農民工接觸的人群中職業層次的高低,所接觸的鄉村或城市中的親戚、朋友是否有在政府機關、事業單位、知名企業工作的;社會網絡寬度主要是衡量農民工在城市中親戚和朋友數量的多少;社會網絡結構主要是衡量農民工經常聯系人群的結構,即聯系人中家鄉的親戚或朋友和務工城市的同事、鄰居或朋友所占比重大小。人力資本水平高的農民工,所擁有的資源相對較多,社會網絡的高度會提升,社會網絡的寬度會擴展,社會網絡的結構會更優化,異質性社會資本的積累能力就愈強。其次,人力資本影響農民工與城市居民交往的能力。農民工的人力資本水平愈高,學習能力和認知能力愈高,接受城市社會的價值觀念和生活方式的能力愈強,更易拓展社會資本的層次與范圍,從而得到城市社會的關注和認可。而人力資本水平較低的農民工,難以割舍農村傳統的價值觀念和生活方式,不能理解城市社會的行為方式[8],難以與城市居民溝通交流,不能適應城市陌生的環境,缺乏城市歸屬感,無法融入城市社會。最后,內生要素影響農民工的心理調適能力。高人力資本使農民工的收入水平和社會地位顯著提升,構建社會網絡的能力增強,他們不僅可以通過初級社會關系網絡中的親人,老鄉、同學宣泄壓力、也可以通過次級社會關系網絡中的朋友、同事、鄰居排解苦悶,甚至可以向社區、志愿者組織等尋求幫助,社會資本層次的提高使他們能通過多種途徑釋放不良情緒,并能以積極的態度調適心態,增強自身的抗挫能力,這必定會堅定農民工扎根城市的信念,增強其自我效能感,使農民工能保持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和工作態度,自信、堅韌地去迎接挑戰,努力地融入城市社會中去。
(三)人力資本——社會資本——權益表達能力——市民化
農民工通過教育培訓提升了其人力資本存量,對自身利益和相關法律的認知力增強;通過擴展農民工社會關系網絡,農民工會接觸到更多高層次的社會群體,可以促進其權利意識的覺醒和利益表達渠道的拓寬。擁有較高人力資本的農民工更愿意進行社會聯絡和集體行動,他們擴展社交網絡的能力較強,個人社會資本積累較豐富,擁有較強的權利意識和政治參與能力,能夠掌握利益表達的技巧,提高利益表達的效率,能更好維護自身的各種權利。這類農民工在城市中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自身的能動性和身份認同感非常強,在城市生活中充滿信心,市民化意愿十分強烈。反之,農民工人力資本、社會資本水平較低,農民工對自身擁有的權利了解程度不夠,導致其不僅缺乏對政策法律的解讀能力和相應的利益表達能力,更缺乏有效的政治參與能力,農民工不能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使其在城市生活中處處碰壁,融入城市社會更是難上加難。
上述內部機制構建路徑表明,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提升,將開啟一套良性累積、協同互動的農民市民化系統,這也表明農民工市民化進程的順利推進,關鍵在于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提升,二者的低質和貧乏,必將使農民工市民化進程大大受抑。提升農民工人力資本的主要途徑是發展多種形式的農民工教育培訓;提升農民工社會資本的主要途徑是重構農民工的社會資本,擴展其社會關系網絡。
(一)構建多元化農民工教育體系,提高農民工人力資本存量和質量
第一,加強對農民工的基礎教育。農民工獲取人力資本的最初途徑就是農村基礎教育,應加大對農村教育經費的投入,增強農村義務教育的執行力度,提高農村中小學教育水平[5],改善農村辦學條件,提高鄉村教師待遇,使農民獲取人力資本的基礎素質,從根本上改變農村人口的文化素質結構。同時,要在農村基礎教育的授課體系中加入具有實用性的技能性課程,使農村學生具備一定的基礎文化知識的同時,也掌握一些工作技能,這使得農村學生在基礎教育階段就獲得相對系統的專業技術知識,其從事技術型或智能型職業的機會將會提高,為其未來市民化打下良好的基礎。第二,加強在職農民工的成人繼續教育[6]。開展有針對性的農民工成人繼續教育和補償教育,全面提高他們的學歷、技能水平和思想道德素質,幫助農民工改變陳舊的價值觀念,得到思想觀念上的升華。開展多種形式的繼續教育,就是要構建以在職教育為主的、立體多維的農民工成人教育模式,設立農民工職業大學、夜校、農民工文明禮儀課堂等,將文化教育、社會文明、禮儀培養、信息素養等教育融為一體,使農民工不僅學習到文化知識,也學習到在城市社會生存的實用性的知識與技能,如求職技巧、健康常識、文明禮儀、信息捕捉和處理能力等,從而提高農民工的市民化能力。第三,對農民工進行城市適應性教育,努力培育其心理資本。面對與農村迥異的城市社會,農民工常常難以適應,工作及生活中的種種困難,使他們疲憊、焦慮、手足無措。要讓農民工從茫然和沮喪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就需要對農民工開展市情、安全常識、法律法規、心理健康等城市適應性教育。政府及相關社會組織要重視對農民工的城市適應性教育,特別是要加強對其心理方面的教育。心理資本能通過后天環境培育,具有可塑性。針對農民工群體的特殊性,政府或相關組織要成立心理援助機構,組建專業的咨詢團隊,委派專業的人員,定期對農民工實施心理援助,對其提供免費心理咨詢輔導,幫助農民工疏導心理問題。通過對農民工進行城市適應性教育,培育并強化其心理資本,能培養農民工良好的心理素質和堅韌豁達的生活態度[9],使他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增強他們戰勝挫折的信心,提升他們與人合作、和諧共處的能力,這樣農民工更易接納城市的文明與文化,并能以城市公民的責任感融入城市生活中。
(二)構建多層次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模式,增加農民工人力資本積累
目前我國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薄弱,農民工就業能力較弱,缺乏競爭力,要從根本上改變農民工的技能結構,需要建立健全農民工技能培訓體系,為農民工提供多種技能培訓的機會,開啟多渠道、多層次、多形式的培訓模式,將就業前培訓、在職培訓與轉崗培訓有效銜接并制度化,建立政府主導的,政府、企業、農民工三方共同分擔成本的技能培訓機制[10]。(1)政府層面。第一,政府要履行公共服務的職能,打造農民工政府培訓平臺,將農民工納入培訓管理范圍之內,興辦一些職業培訓技校,由政府有關部門統一組織農民工進行職業技術培訓,使其掌握更多的生存技能,從而提升其就業能力;第二,構建政府采購培訓成果新模式,即由符合資質的專門培訓機構對農民工進行技能培訓,政府對這些機構進行資質審查,并下達培訓任務,實施培訓效果監督,但政府不干預具體的培訓過程,按照培訓后的就業效果進行等級評價,作為培訓經費支付的依據;第三,政府采取措施為農民工參加各類培訓提供支持與保障,如為在崗農民工提供職業技術培訓補貼、對為農民工提供免費在崗培訓的企業提供資金支持或稅收優惠等措施。(2)企業層面。第一,企業要發揮主體作用,獨立承擔職業技術培訓的職能,創辦自己的職業培訓機構,根據自身實際情況構建科學合理的培訓體系,采取長訓與短訓、集中培訓和在崗培訓相結合的方式,科學設置培訓項目,不斷豐富培訓內容,實現企業和職工的雙贏;第二,建立農民工人力資源供求網絡。即當企業無法創辦培訓機構實施內部培訓時,可通過農民工供求網絡,向相關的培訓機構傳遞工作技能的需求信息,培訓機構可以據此需求信息,有重點、有針對性地選擇培訓類型、培訓內容和培訓方式,并將培訓結果反饋給用工企業,企業會根據生產和發展的需要選擇合適的農民工,這樣既能提高培訓的針對性,又可提高培訓的工作效率。(3)個人層面。農民工個人要發揮內在作用,增強培訓意識,適當增加自我培訓投入。農民工要充分認識到參加技能培訓的重要性,積極主動參加培訓,增加培訓投入,進行自我投資,參加職業技術培訓班進行系統學習,以獲取具有實用價值的知識與技能,不斷提升自己的業務素質和綜合素質,使自己的人力資本不斷增值。
(三)重構農民工社會資本,實現其社會關系網絡的轉變
農民工社會資本的集聚特別是異質性社會資本的集聚,對實現市民化起著關鍵作用。重構農民工社會資本的主要任務是超越以親緣、血緣為紐帶的同質的農村傳統關系型社會資本,建構以業緣為紐帶的異質的現代型社會資本,實現農民工社會關系網絡由內聚型封閉網絡向外延型開放網絡的轉變。第一,要提升農民工自我意識。農民工要擺脫傳統社會網絡的束縛,就必須不斷增強社會資本投資的主體意識,擴大與城市居民的社會交往范圍,積極參與社區活動,在維持原有鄉村社會強關系網絡的同時,更大程度地獲取和運用城市社會網絡資源,不斷擴大自己的社會關系網絡。第二,發揮城市社區的接納功能,實現城市社區管理模式由傳統的“勞動力管理模式”向現代“居民管理模式”的轉變[10],將農民工納入社區的日常管理服務的范圍之內,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1)要加強宣傳。政府和社區可以定期地通過廣播電視傳媒宣傳農民工典型的先進事跡,強調農民工為城市社會的建設做出的重大貢獻,引導城市居民消除對農民工的歧視、淡漠和隔閡,增強農民工的社區認同感和歸屬感,使農民工逐漸適應城市生活。(2)不斷完善社區民主選舉制度,給予農民工與城市居民均等的權利,樹立“同城待遇”理念,使農民工參與社區自治的權利得到保障。(3)城市社區要實施關愛農民工計劃,完善農民工公共文化服務設施,可以在一些社區公共活動場所,設立棋牌、圖書等物品專區和流動報刊亭,供農民工免費使用和借閱;提供籃球、臺球、羽毛球等體育用品及其體育活動的場地,供農民工免費進行體育運動。(4)加強社區文化建設。城市社區要向農民工宣傳城市文化,并為其提供溝通交流的平臺,可以以文體、娛樂活動的多種方式將農民工組織起來。城市居民和農民工共同參與社區組織活動,能提升農民工參與社會活動的意識,激發農民工與城市居民人際交流的熱情,增強彼此間的了解和信任,在農民工和市民之間建立和諧的信任關系,重塑農民工城市生活的人際關系網絡,形成其城市生活的“熟人社會”。第三,要發揮工會組織的作用,讓工會真正成為農民工的組織歸屬。工會組織要鼓勵農民工積極參加工會,并真誠地接納他們,傾聽他們的心聲,關注他們的利益。同時通過多種形式對農民工的擇業就業、權益保障、人際交往等進行有效的指導,幫助農民工獲取更多的社會資源和服務,擴大農民工以業緣為主的社會關系網絡,從而獲取更多的異質性社會資本。由此可見,要重構農民工市民化的社會資本,不僅需要農民工發揮主動性、創造性,積極地融入到城市社會,和城市居民進行交流和互動,不斷擴展其社會網絡,也需要城市社會真誠地接納和關心農民工群體,肯定他們為城市發展做出的巨大貢獻,并為農民工融入城市創造和諧的社會氛圍,這樣才能使農民工真正實現市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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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馮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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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8284(2015)03-0154-06
2015-01-19
肖峰(1978-),女,黑龍江北安人,講師,東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從事農村土地、農民工問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