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斌,陳 勇
科研始于問題,對問題的反思成為推動科學研究范式轉換甚至“革命”的根本動力。但并非所有的問題反思都能達到觸發范式“革命”的程度。 “只有那些反映一個時代的、整體性的問題群,才能成為研究范式‘格式塔轉換’的觸發點。外在反思沒有觸及事物本質性環節本身。內在的反思需要真正用本質性向度的打開來照亮事物的在場。‘問題反思’只有到了沒有庫恩所說的‘范式革命’思維進程就不再能前行的時候,才可能發生范式創新。”[1]目前,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所呈現的“合法的偏見”,主要原因在于其缺乏整體性的研究視域,對“問題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和“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問題”的反思尚未達到本質性的澄明,從而使思想政治教育的各種研究范式形成了“片面的深刻”或“深刻的片面”,成為制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創新發展的一個瓶頸。而要解決這一“癥疾”,就需要以一種“澄明之光”照亮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幽暗叢林”,進而從整體上與時俱進地認識、領悟和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這迫切呼喚著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出場學范式及時的出場。 出場學范式從出場語境、出場路徑和出場形態相統一的本質性向度來關照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力求有效匡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偏狹化”傾向,旨在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視域融合”。
出場學認為,任何理論都不可能從“無”中產生,而是以其獨特的出場語境為“前理解結構”。 闡明自己身處語境雖不可能徹底完成,但我們應該永遠在路上。 思想政治教育的出場語境并包著歷史與理論的雙重邏輯序列:在歷史邏輯序列中表征為從原初語境到當下語境的時代轉換;在理論邏輯序列中表征為方法論對形態論的前提批判。
在出場學看來,“出場語境不僅是文本意義的結構,而且首先是一種‘改變世界’的實踐所構成的歷史結構,是‘改變世界’的實踐造就的出場條件”[2]。 將思想政治教育置于中國共產黨思想政治教育史予以考量,其面臨的“改變世界”的實踐是隨著時代主題的轉換而轉變的。 這種轉換在“世界歷史”意義上可描繪為從舊全球化到新全球化轉變,即從原初語境到當下語境的時代轉換;在中國“現代歷史”意義上可勾勒為革命、建設、改革和發展四個歷史時期,其中革命和建設處于舊全球化時代,改革和發展處于新全球化時代。
19 世紀中葉以降,伴隨著“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宏偉宣言,馬克思所預言的“世界歷史”開始形成, 人類從此進入一個資本和技術占統治地位的舊全球化時代。 帝國主義入侵、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中國革命與建設事業的蓬勃發展業已成為當時中國社會的“自然氣候”,構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在舊全球化時代出場的原初語境。 具體來說,在中國革命進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肩負著拯救民族危亡的歷史使命而出場,并被提升到“生命線”的高度加以重視。 在社會主義建設初期,從《論十大關系》到“大躍進”,從《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到“文化大革命”,思想政治教育雖然屢遭挫折,但也仍然在問答邏輯中不斷出場。
自20 世紀70 年代以降, 新科技革命風起云涌,“世界歷史”步入一個以信息和知識為主導的新全球化時代。 以經濟和科技實力為基礎提升綜合國力業已成為這時中國社會的“自然氣候”,構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在新全球化時代出場的當下語境。 在新全球化時代,中國開啟了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從以階級斗爭為綱向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從封閉半封閉狀態向全面對外開放的偉大轉型。這種轉型產生的思想觀念的震蕩是劇烈的、深刻的,對思想政治教育也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沖擊,主要表現在:思想政治教育要么被神化為“萬能論”,要么被消解為“無用論”。 這種非此即彼的“論調”在無形中遮蔽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本真,最終要么走向一種永恒在場的舊形而上學夢幻,要么使思想政治教育面臨“退場”和“空場”的危機。 在這種尷尬的現實境遇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理性精神并沒有式微,而是在“認識中國”和“中國認識”中重新出場,在積極應對西方國家“和平演變”和“脫色處理”的過程中秉持在場,以寬廣的“世界眼光”和鮮明的“中國立場”,講述著“中國故事”,傳遞著“中國共識”,建構著“中國模式”,凝聚著“中國力量”,實現著“中國價值”。
中國共產黨90 余年的建黨史、60 余年的建設史和30 余年的改革開放史深刻表明,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沒有在“歷史終結論”的鼓噪和喧囂中被邊緣化、被懸置甚至被拋棄,而是被中心化、強化和生命化,主要原因就在于它能夠自覺地根據不斷變幻的中國語境選擇適當的出場路徑和出場形態不斷重新出場,而每一次出場都是一種超越,都是一種創新,都是一種發展。
如果說思想政治教育出場語境的歷史邏輯是一種“改變世界”的實踐所構成的歷史結構的話,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出場語境的理論邏輯則是文本結構、理論結構、范式結構。 思想政治教育的出場學研究范式的出場是以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多元化存在且不可通約為理論前提的。 當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呈現出多元化的研究態勢。主要表征為“社會哲學范式”與“人學范式”的紛爭以及詮釋這一紛爭的“教學論”審視和揚棄二者利弊的“科學實踐觀范式”。 在一定意義上講,“教學論”審視和“科學實踐觀范式”對理解和把握目前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現狀,進而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再轉換,無疑具有重要的啟發和借鑒意義。 但從本質上來講,它們和“社會哲學范式”“人學范式”一樣,仍然沒有走出“形態論”的泥淖,仍然存在陷入“獨斷論”的危險。 不同范式所訴諸的“方法論前提”的差異性,不僅直接導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呈現出多樣性,更使出場學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種研究范式從可能走向現實。 “方法論前提”作為一種對理論進行詮釋的解釋原則至少有以下兩個特點:任何“理論都可以采取不同的解釋體系;不同的方法論前提都是不同研究路向與特定研究主旨的統一”[3]。
從任何“理論都可以采取不同的解釋體系”來看,思想政治教育可以采取出場學作為解釋體系。第一,出場學可以有效解釋目前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紛爭。 理論作為問答邏輯存在的同時,也作為解釋邏輯存在。 在一定意義上講,理論就是解釋。 每一種解釋在布展過程中都以追求“同一性”為最終目的。 雖然這一追求在現實性上是不可能徹底完成的,且處處碰壁,但這種“同一性”思維方式的“魔咒”始終困擾著以往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自說自話”地陷入了“形態論”的泥淖。 而出場學堅持以方法論對形態論進行前提批判,其本義就是要轉換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思維方式,創新思想政治教育的解釋體系。 第二,出場學承認思想政治教育現有研究范式的“合法性”,并以其為存在前提。 思想政治教育的出場學范式與以往范式不是“對著干”,而是“接著做”。 因為“范式的轉換或變革并不簡單地是一種新范式徹底推翻一種舊范式,不是對舊范式的全盤否定,而是揚棄,即否定或拋棄舊范式中已為現實證明不科學、不合理的部分,其中科學、合理的部分則理所當然地包容在新范式中,繼續發揮其應有的作用”[4]。 第三,出場學可以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創新。 出場學不僅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創新提供方法論指導,而且還能為其提供合法性證明。
從“不同的方法論前提都是不同研究路向與特定研究主旨的統一”來看,出場學能夠滿足“宏觀思想政治教育學”或“大思政”的需求。 方法論前提的變革導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多元化呈現, 而每一種研究范式都有其不同的研究路向與特定的研究主旨。 對當下思想政治教育而言,由于時代主題、學科偏好、研究主體、研究路徑、價值取向等的視域差異,導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之間缺乏有機融合和內在貫通,從而呈現出一種散漫無機的碎片化存在狀態。 這種“單線敘事”的研究范式雖然形成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領域的 “片面的深刻”或“深刻的片面”,但難以形成“復調敘事”所達成的或宏觀思想政治教育所希冀的對思想政治教育的“整體澄明”。 出場學作為一種融會貫通各種研究范式的整體性思維,倡導從出場語境、出場路徑和出場形態相統一的視域對理論進行整體性考量和方法論審視,有利于打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學科壁壘”和“視域偏好”,從而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視域融合和創新發展。
出場語境的時代轉換造就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不斷出場,凸顯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時代底蘊。 在出場謀劃過程中,思想政治教育不可能“橫空出世”,出場語境的時代轉換只是構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出場的可能性,而要將這一可能性轉化為現實性,就必須選擇適當的出場路徑。 “所謂出場路徑,就是出場選擇的時機、方式和通道。 ”[5]就思想政治教育而言,對重大時代問題的實踐反思構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出場的基本路徑,凸顯了思想政治教育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在對重大時代問題實踐反思的基本路徑上又生發出對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的重新解讀和與時代思潮的對話兩種具體路徑,彰顯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邏輯和現實張力。
理論作為問答邏輯,都是對重大時代問題的實踐反思。 對重大時代問題的實踐反思構成了理論出場的基本路徑。思想政治教育亦如是。出場學認為,出場路徑對出場語境有著深度的依賴性。 在從舊全球化到新全球化的時代語境轉換中, 思想政治教育面臨的重大時代問題不斷涌現。 每一個重大時代問題都會對人們的思想政治狀況產生前所未有的影響。 對重大時代問題的實踐反思對于廓清時代問題的歷史地平線, 有效提升人的思想政治素養,增強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無疑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實踐”無論是作為一種思維方式還是一種行為活動,古今中外早已有之。 馬克思指出“全部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 凡是把理論引向神秘主義的神秘東西, 都能在人的實踐中以及對這種實踐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決”[6](P135-136)。 把“對象、現實、感性……當做感性的人的活動,當做實踐去理解,不是從主體方面去理解”[6](P133),這也內在地呼喚著思維方式從思辨反思到實踐反思的翻轉。 以“從后思索”為主要標識的實踐反思表意是“面向過去,但它的目的和意義卻在相反的方面,即面向未來,用未來引導、規范現實社會的發展”[7](P199-200)。對重大時代問題的實踐反思,其主旨就是立足于當下時代,通過探賾歷史進而導入未來,其本義是立意今生的,但又不乏歷史智慧和未來愿景。
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種傳承歷史、范導現實、指向未來的實踐,必然以對重大時代問題的實踐反思為基本出場路徑。 其寓意有四:第一,從本體論的維度來講,思想政治教育是在不斷回應重大時代問題的實踐中產生的;第二,從辯證法的維度來講,思想政治教育的發展是以實踐反思為動力的;第三,從認識論的維度來講,思想政治教育效果的檢驗是以實踐為尺度的;第四,從歷史觀的維度來講,思想政治教育的任務是以解決重大時代問題進而指引實踐的。以這種基本路徑出場的思想政治教育注定是歷史的、鮮活的、與時俱進的。基于重大時代問題的轉換,思想政治教育在“實踐反思”的基礎上通過不斷出場而秉持在場,不僅有力匡正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學院化”傾向,而且有效化解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空場”和“缺場”危機,展現了思想政治教育作為理論回應現實的魄力和效力。
馬克思主義理論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基礎,其經典文本蘊藏著豐富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為思想政治教育不斷出場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思想養料和智力支持。 結合時代需要,重新研讀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讓馬克思主義理論在當代展露出強大的吸引力、感召力和解釋力,構成思想政治教育出場的原點路徑。
當下學界對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的重讀存有兩種主要路向:一是以“回到馬克思”為代表的文本文獻學解讀范式;二是以“讓馬克思走入當代”為代表的出場學解讀范式。 就思想政治教育而言,文本文獻學的解讀范式對于“深耕”思想政治教育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進而增強理論的徹底性無疑具有重要價值。 但這種解讀范式不可能完全“回到馬克思”,因為時代語境和知識語境已經發生深刻的變化。 此外,這種解讀范式也容易“非歷史”地對待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剝離思想政治教育出場的歷史和知識語境,導致思想政治教育簡單地以“原理+方法”的“學院化”形態出場,從而不斷遭人詬病,使思想政治教育面臨“退場”的危機。 出場學解讀范式雖然也強調重讀文本,但這種解讀是以歷史語境和知識語境相統一的“前理解結構”為基礎的,不是為了重讀而重讀,而是帶著時代問題、為了解決時代問題而重讀。 所以,應提倡基于重大時代問題的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重讀。 一方面,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為思想政治教育原理的創生發展能夠提供強有力的理論支撐;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當代出場務必以解決重大時代問題為己任,向經典文本尋找一般方法,結合具體實際不斷進行“本土化實踐”,才能使思想政治教育不斷的出場并秉持在場。
如果說對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的重讀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探本的話,那么,與時代思潮的對話則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現實旨趣。
時代思潮作為時代精神的表征,以主流形態存在的同時,也以大量的非主流形態和反主流形態存在。 非主流時代思潮和反主流時代思潮在與主流時代思潮相互激蕩甚至相互對立的過程中,使當代中國社會思潮呈現出復雜的發展態勢。 只有與各種時代思潮積極地展開對話,才能深入了解各種時代思潮,通過時代思潮把握社情民意,進而開展有針對性的思想政治教育,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效引領各種時代思潮。 這就呼喚思想政治教育的當代出場。
首先,思想政治教育應該以鞏固馬克思主義這一主流時代思潮在我國社會主義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為中心工作,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努力探索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時代思潮的新路徑。 其次,針對非主流時代思潮,思想政治教育應該秉持“揚棄”的精神。 一方面吸收其合理成分以豐富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另一方面必須與其劃清界限,指出存在的問題,引導其向主流時代思潮轉化,從而形成最大共識。 最后,對于反主流時代思潮,思想政治教育必須敢于“亮劍”,指認其實質和危害。
所謂出場形態就是理論依賴一定的出場語境、選擇一定的出場路徑所展露出來的理論風格和樣式。 在從舊全球化到新全球化的歷史語境變遷中,思想政治教育秉持自身的特質和使命,以對重大時代問題的實踐反思、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的重新解讀和與時代思潮的對話為出場路徑,鑄就了其出場的基本形態,即政治形態、學術形態和精神形態。
從中國共產黨思想政治教育史來看,在革命、建設、改革和發展的不同時期,思想政治教育都有其鮮明的“政治立場”、特定的“政治意識”和不同的“政治任務”。 這就從根本上決定了思想政治教育出場的政治形態。
首先,“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立場問題,實質上反映的是思想政治教育依靠誰,是誰的實踐的問題”[8](P97)。 思想政治教育植根于廣大人民群眾的政治立場是堅定的,它并沒有隨著時代主題的轉換而轉化,從而架構了思想政治教育政治形態的最穩定、最基本內核,保證了思想政治教育政治形態的持續性在場。 其次,“政治意識”是為“政治任務”服務的,原初的適應“革命”時代主題的“革命的政治意識”,在“建設、改革和發展”的新時代境遇中應當適當“退場”,符合新時代“建設的政治意識”應當及時“出場”和“在場”。 在此需要指出的是,“建設的政治意識”的出場,并不是對“革命的政治意識”的全盤否定,而是以肯定其歷史意義為出場前提的。 由此可見,“政治意識”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它隨著“政治任務”的變化不斷轉化、形成,通過不斷出場從而秉持在場,并與“政治任務”一起構成了思想政治教育政治形態的合理內核。
學科與學術的關系從本質上來講是互促互進的。 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經過30 余年的建制,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學術探討提供了一個較為穩定的學科體系。 此外,思想政治教育的學術研究不僅促進了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創新發展,而且也使其學科歸屬發生重大轉變。 有鑒于此,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鍛造學術形態的思想政治教育理所應當地成為當下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發展的必然之路。
思想政治教育學科歷經30 余年的發展,在學科屬性不斷明晰、學術研究不斷向廣度和深度拓展的同時,也呈現出一些理論困境及缺失。 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歸屬的新常態下,思想政治教育必須以超越傳統的新的學術形態重新出場,建立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學已成為新時期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發展的應然選擇。 這里需要指出的是,建立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學,不是不借鑒其他學科知識與方法的“閉門造車”,而是旨在打造思想政治教育“專業學術槽”,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專業特有的學術論域。 為此,我們應該在夯實思想政治教育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規制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的最基本范疇以及創新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等方面加以深入研究。
時代思潮是時代精神的“晴雨表”,也是那個時代人們精神狀況的風向標,其性質有正確和錯誤之分,其影響有積極和消極之別。 如何發揮正確的時代思潮的引領作用,抵制錯誤的時代思潮的消極影響? 思想政治教育應在與時代思潮的對話中彰顯其精神形態的存在。
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人類特有的社會實踐活動,“就其終極意義而言,它是教育者‘主觀故意’地運用各類各種傳播介體以及人文環境、自然環境等影響受教育者的精神傳導運動,是人的思想政治素養形成、發展、走向完善的助力,是惠及人的精神世界健康、進步、和諧、愉悅的行為實踐活動……思想政治教育的未來走向,將經過若干過渡形態,經過人類世界幾代人、十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的不懈努力,回歸它的本真形態或終極意義”[9]。 這一闡釋更加凸顯思想政治教育的精神形態,其要義有四:第一,從運動形式來講,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種精神運動形式;第二,從功能價值來講,思想政治教育有助于人的思想政治素養形成、發展,走向完善;第三,從終極意義來講,思想政治教育最終是惠及人的精神世界的行為實踐活動;第四,從未來走向來講,思想政治教育最終將回歸它的本真狀態,即精神形態。在與時代思潮的對話中,反映時代精神、反思時代精神、引領時代精神是精神形態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旨趣。在具體實踐過程中表征為一種精神傳導,其方法是通過與時代思潮對話進而認識、領悟和把握時代精神,其指向是提升人的精神境界,其辯證循環是最終回到本身。
思想政治教育出場的政治形態、學術形態和精神形態并不是彼此孤立的,而是相得益彰、各顯其用的。作為對時代主題回應的政治形態的思想政治教育,確證著學術形態和精神形態的政治價值;作為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指導下鍛造的學術形態的思想政治教育,深描著政治形態和精神形態的知識譜系;作為與時代思潮對話的精神形態的思想政治教育,映現著政治形態和學術形態的終極價值。三大形態同構并統一于新時期思想政治教育的偉大實踐之中,共同表征著思想政治教育的出場形態,彰顯了思想政治教育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
[1] 任平.論馬克思主義出場學研究的當代使命[ J].江海學刊,2014,(2).
[2] 任平.論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出場學視域[ J].中國社會科學,2008,(4).
[3] 曹典順.出場學的存在與邏輯[ J].江海學刊,2014,(2).
[4] 陳勇,陳蕾,陳旻.新時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現狀及發展析論[ J].思想教育研究,2012,(11).
[5] 任平.論馬克思主義出場學的辯證視閾[ J].馬克思主義研究,2012,(5).
[6]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7] 楊耕,陳志良,馬俊峰.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
[8] 白顯良.思想政治教育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9] 張澍軍.試論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前沿的若干重大問題[ J].馬克思主義研究,2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