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良,李 濱
(1.湖南大眾傳媒學院 電廣系,長沙 410100;2.湖南師范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長沙 410006)
簡論民國時期的新聞通識教育
文新良1,李濱2
(1.湖南大眾傳媒學院 電廣系,長沙 410100;2.湖南師范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長沙 410006)
民國時期,新聞界基于對新聞業啟蒙民眾、指導社會精英角色的認知,十分重視新聞人才的一般政治、社會等學科知識的通識教育。新聞界在通識教育的目標、內容等方面進行了深入探討,新聞院系廣泛開展了新聞通識教育。民國的新聞通識教育不僅是對時代新聞實踐和思想傳統的一種響應,就新聞人才培養本身的研究和實踐來說,也具有重要的反思價值,至今仍具有啟發意義。
新聞通識教育;民國時期;新聞人才
民國時期,新聞界基于對新聞業啟蒙民眾、指導社會精英角色的認識,十分重視新聞人才的一般政治、社會等學科知識的通識教育。回顧這一教育取向,不僅可以更好地把握民國新聞教育和新聞實踐的基本理念,同時對于反思我國當前新聞教育的得失也不無啟發意義。
關于民國時期的新聞教育,我國新聞學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關于報人和教育機構的新聞教育理念的個案研究。如陳瓊珂在《民國新聞教育的另一種設計》一文中主要探討了成舍吾在北平新聞專科學校所倡導的“手腦并用”的教學理念。[1]二是有關西方,尤其是美國對民國時期中國新聞教育的影響。如鄧紹根在《民國教育先行者柏德遜和中國新聞業》一文中,介紹了密蘇里新聞學院畢業生柏德遜來上海后,創辦中國第一個新聞專業——圣約翰大學報學專業的情況。[2]林牧茵的博士論文《移植與流變——密蘇里大學新聞教育模式在中國》對密蘇里大學新聞教育模式在現代中國的影響作了分析。三是對民國時期的具體內容進行分析,如許曉明在《民國新聞教育實踐教學開展情況研究》中對新聞教育實踐開展的情況進行了介紹。
總體上看,這些研究主要側重具體個案的分析,即對個別新聞教育者、機構等的新聞教育理念和經驗進行分析,而很少有聯系特定的社會背景、新聞業的具體情境等對民國時期的新聞教育進行深入的考察和評價。對民國時期普遍重視的新聞通識教育,目前的研究分析也并不多見。實際上,一定時期的教育思想理念總是與當時社會對特定學科人才的要求和期待有著密切關系。在民國時期的新聞教育中,通識教育的特色十分鮮明。本文嘗試將這一教育特色置于民國時期新聞業的特殊實踐背景下進行考察,分析當時新聞教育中開展通識教育的內在原因,并對其具體內容作出相應的分析和評價。
近代國人辦報,一開始就與他們的政治社會活動結合在一起。維新派領袖康有為、梁啟超辦報之后,報刊與政治的結合更加緊密:“康、梁維新變法的活動,就是以創立學會發行報刊作為宣傳主義的方法。”[3]尤其是新聞實踐經驗非常豐富的梁啟超,在這方面的感悟更深,其在戊戌后的報刊實踐和論述對我國近代新聞思潮的發展影響深遠。梁啟超關于報刊政治社會角色的看法,具有強烈的精英主義色彩。他認為,報刊代表公益以為公言,理應承擔“健全輿論”的責任,作為“政本之本”指導政府行為。從此以后,國人借報刊參與政治,大都受到梁啟超的啟發與激勵。從當時各種報刊發展的實際情況來看,精英主義的辦報方向、“母輿論”的事業追求是非常鮮明的特色。晚清革命黨人,尤其是以孫中山為代表的革命黨人,特別強調了報人引領社會思想的先鋒作用。在為《民報》所寫的發刊詞中,孫中山提出“先知先覺”者應當成為“輿論之母”[4],創造或指導輿論。
民國時期,新聞職業化獲得長足發展。作為一種社會性的新聞機構,報刊的基本職能是通過專業化的新聞報道來滿足社會發展需要。這個觀念最初由黃遠生、邵飄萍等人所強調。如,邵飄萍認為,報刊“第一任務”就是向讀者報告最新而又最有興味,最有關系之各種消息,故報紙之最要原料厥惟新聞。[5]然而,報刊的職業化發展并未從總體上改變近代新聞業的精英主義性質。從清末開始,中國知識分子群體,尤其是新聞工作者承擔著啟蒙和引領民眾“先覺”到“后覺”,探索并開拓中國富強民主的重大責任。
“欲勵精圖治的以建設新中國……新聞事業是各項事業的先進,負有啟發指導社會的責任。”[6]
“中國糟到現在這種地步,就是大多數國民,根本上不知道國家是個什么東西,國難這樣嚴重,國家快要亡了,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所以愚昧,閉塞到如此田地,就多半是因為向來不去讀報的緣故。就這一點說,我們新聞界實在應該負重大責任。”[7]
“我們首先要知道今日新聞紙使命和其威力的偉大,他是普及教育的導師,是監督政府,指導社會,促進文明的利器。”[8]
類似的觀點在民國時期的新聞論述中可謂俯拾皆是。鑒于國民現代知識教育水平和思想文化素養普遍偏低,在國難當頭的危急時刻,新聞工作者理應承擔更大的責任,發揮思想引領和現代知識、信息普及的先鋒作用。因而,指導社會、向導國民、普及教育等,可以說是民國時期新聞工作者對報刊職業定位不約而同提出的主張。與這種先導意識相應的是,新聞工作者必須具有高度的道德水平和學識素養。戊戌后梁啟超在論述何以能為“輿論之母”時,明確強調了新聞工作者必備的修養和素質:一是要以公益為目的;二是要能夠如“豪杰”般“見平常人所不及見,行尋常人所不敢行”。[9]具體來說,又包括“常識”“真誠”等“五本”,“忠告”“向導”等“八德”。這實際上對新聞工作者的品質和知識素養等提出了廣泛的要求。民國時期,新聞教育界基于對新聞業精英主義角色擔當的體驗和認識,在專業知識教育之外,特別強調一般政治、社會等學科知識的學理教育。這實際上是從大學職業教育的層面,進一步落實和拓展了梁啟超的新聞人才構想。
新聞業既然要在改造社會中發揮指導社會思想文化的作用,新聞人才自身的知識文化素養就必然成為民國新聞教育界關注的一個焦點。新聞記者要在廣泛的范圍內指導大眾,就必須對這些領域有較好的研究和了解。“過去的歷史教訓我們,新聞事業茍無受過訓練的人才來推動,……要求其發展事業改進社會,豈不是等于夢囈?”[10]這種審問可謂振聾發聵。因此,新聞記者既然要指導社會,就必須有指導社會的素質和能力,就要具備較為豐富的歷史、政治、經濟等知識。只有這樣才能對各種各樣的社會問題作出較為深刻、可靠的分析和判斷。可以說,戊戌后梁啟超的論述只是對精英式新聞工作者的知識素養等內容方面提出要求,而民國時期許多新聞教育論述者就新聞人才培養,從新聞學科建設和課程教育等方面進行了較為深入的探討。
民國新聞教育所重視的各學科知識教育的著眼點在于培養社會精英型新聞人才的教育。它是一種通識教育,但其歸宿卻是要提升新聞人才在各領域內的識見、鑒別和洞察能力,以真正能夠負起社會指導的責任。實際上,只有以較為豐富的學理作為基礎,新聞記者對社會各方面問題的分析判斷才不至于盲目偏執,以至貽害讀者。“凡是做新聞記者的,設若都有了高深教育的修養,那么方不致‘盲’目地服從口號……為國家利益起見,防止報紙不負責任和發生危險的影響。”[10]戈公振在此強調了新聞工作者具有高深教育修養的重要性,認為如此方可以對特定的事實或意見有獨立判斷,更重要的是,能夠認清國家利益的真正所在,從而真正代表“公益”,而不至于貽害大眾和社會。這實際上是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回歸了梁啟超的論述。 所不同的是,戈公振進一步探討了新聞記者的學養該如何通過大學各類學科教育來獲得: “他們不可不研究可以幫助他來活動能力的學問,譬如對于政治,記者要研究的,就是政治學。對于商業,記者就是經濟學。對于一省或一地方的記者,就是社會學。對于文藝記者,就是文學。所以新聞教育應該包括歷史、地理、法律、國民經濟及統計學和外國語、國際公法、特殊法律、哲學、歷史和本國文學。”[11]
戈公振具體列舉了各相關領域內記者所應培養的學理基礎。新聞工作者所面對的是涉及各個學科領域的復雜現象。因此,新聞教育就必須同樣在各個學科領域內對未來的新聞工作者開展基本的知識素養教育,只有新聞記者對其報道領域內的知識具有較為專業的把握和了解,才有可能成為真正具備社會知識的精英。在他看來,新聞學的主要目的,并非使人學得實用的職業知識,而是養成一個“精神上的立足點”,站到“應該站的地方”,即具備較為專業的分析視野,對社會問題能夠有一個符合時代發展潮流的判斷。唯有經過這樣的教養,記者才有資格去成為“數千人數萬人數兆人的指導員”。戈公振在此倡導的,實際上就是新聞通識教育。他對新聞通識教育的意義闡述及其對具體課程的規劃設計,無疑呼應了近代以來國人對新聞工作者社會精英角色的期待,可以說是近代以來新聞思想潮流在新聞教育領域內的延伸。 戈公振的新聞通識教育課程設計,在民國新聞教育論述中可以說是十分具有代表性的。袁昶超在談及報學教育的目標時,同樣強調要灌輸有關科學的基本知識:“凡是從事于報業的青年,除了若干報學科目必須學習外,還要選修其他有關系的科目,如中國近世史、中國外交史、國際政治、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其中差不多包括了社會科學的基本知識,倘若把握著這廣博的知識,則從事報業必能獲得較大的成功。”[12]這些課程的安排涉及歷史、政治、法學、經濟學、社會學和藝術學等多個學科,其教育思路和戈公振顯然是一致的。
事實上,從民國時期開辦新聞教育的大學院校看,其新聞專業的課程開設就普遍體現了重視廣泛的通識教育的傾向。例如,1936年第二學期中央政治大學新聞系開設的通識課程有政治學、經濟學、中國通史、心理學、現代政治思想、國際關系及組織等,1937年第一學期復旦大學開設的課程有中國通史、哲學概論、倫理學、時事研究等,1937年第一學期中國新聞專科學校的課程有文學概論、中國近代史、中國通史、西洋近代史、政治學、國際政治、經濟學等。[13]可見當時開設新聞學專業教育的大學,在通識教育這一點上是有普遍共識的。通識教育課程較為寬泛的安排,其著眼點更多的不是培養狹隘的專業技能,而是要養成學生較為全面的知識素養和寬廣的眼界。 民國新聞學教育的課程安排一般分為三大板塊:一是新聞學及相關科學的基本知識,二是從事新聞工作的基本技能,三是從事健全新聞業的道德觀念。而通識教育屬于基本知識部分。開設如此眾多的通識教育課程,并不意味民國新聞教育界輕視新聞學本身的學科屬性。在通識課程與專業課程的關系處理上,燕京大學的做法是除新聞學本身必要的課程之外的,盡量較少,以使學生有更多時間學習新聞學以外的課程,充實他們職業上必備的基本知識:“我主持燕京大學新聞學系以來,第一件事就是調整課程……存精去粕,寧缺毋濫,結果目前存留者僅十三門課程,其中半為必修,半為選修。”[14]在民國新聞教育者看來,新聞學專業中部分諸如“編輯技術”之類的課程,完全可以在短期的新聞實習中掌握,而不必占用大學相對寶貴的教學時間。大學所要授予學生的,應該是學生不易學得的部分,而各項常識恰恰是一個人需要通過長期的修養才能得到的。
民國新聞教育受到了西方新聞教育的顯著影響。中國近代以來新聞學的專業知識皆源自西方,新聞教育者中就有很多人直接接受過西方新聞教育。他們對西方新聞教育的內容和方式自然是十分熟悉的。民國新聞教育對通識教育的重視,與西方新聞教育觀念有著密切聯系。密蘇里大學新聞學院威廉博士曾多次來華聯絡教育家提倡新聞教育;中國各大學的新聞學課程與美國各大學的課程有很多相似之處,如第一、二年級多修習其他社會科學科目,第三、四年級才集中專業課程的學習。許多新聞教育論述者關于通識教育的觀點也是在借鑒西方新聞教育的理論和實踐的基礎上提出的,如戈公振的《新聞教育之目的》一文中,即對美、德、英等“各國新聞科”課程作了較為系統的梳理。 然而,民國新聞教育重視通識教育的特點,又是與近代以來中國的新聞精神有著深刻契合的。近代以來的中國,引領社會潮流、振臂疾呼始終是包括新聞工作者在內的所有知識分子的共同使命。如前文所言,民國新聞界之所以重視通識教育,就是要培養有著豐富常識、能夠在各領域內指導社會的精英型新聞人才。從這一點言之,民國的新聞通識教育又是對社會需要、時代責任的一種實踐回應。
對于民國的新聞教育缺失,當時的學者即有反省,如理論與實際相隔、新聞人才荒未見緩解等。然而這與民國的新聞通識教育并無多大關系。有人總結,民國新聞教育的失敗,主要有四個原因:一是對新聞教育不重視,“說了不做,做了也不切實”。二是報業環境不好,鼓不起人們對事業的興趣而去接受教育;三是教師與教材缺乏;四是設備簡陋,不能使理論與實踐打成一片。[10]在筆者看來,民國的新聞通識教育不僅是對時代的一種響應,就新聞業本身的研究和實踐來說,也具有重要的反思價值。新聞工作面向社會的廣泛領域,必然與政治、經濟和文化等各方面問題發生生動活潑的聯系,非有“通識”不足以應對這些問題;同時更重要的是,沒有較為寬泛領域內的學理素養,新聞工作者在實踐中也無法貫徹好真實、客觀、公正等新聞職業準則。戈公振有一段論述極為重要:“記者的大學教育不但是很好,而且是必要的。……若是我們認報紙是于公眾有貢獻,那么,在大學教育內,養成有總括的知識,而無偏見的記者,方可以盡這種責任。”只有以學識作為基礎,記者面對新聞事實才會有一定之“的”,作出獨立、清醒、合乎內心自由和理性的判斷。
自近代以來,新聞工作者在我國一直發揮著知識精英的角色。民國時期,我國的民族矛盾、政治矛盾、社會矛盾空前復雜尖銳,關于國家和民族前途命運的思考和論爭此起彼伏。在國民受教育程度不均衡、整體受教育水平較為低下的情況下,依托報刊等現代媒介的傳播功能,發揮新聞職業群體指導社會的作用十分重要。思想文化的論爭大都是以新聞工作者為主力展開的,新聞工作者以“無冕之王”的社會印象在民國時期可謂深入人心。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新聞工作者的基本思想素質和知識文化水平。當然不能由此就說明民國時期的新聞通識教育的普遍成功。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教育方式構成了民國時期整個新聞文化的一部分,是精英主義新聞實踐和思潮在教育領域內的一種投射,其教育的目的、內容的開展等都切合于近代以來的中國新聞業歷史和現實土壤。
民國時期的新聞通識教育實質上是要培養能夠具有獨立思考和判斷能力的人,而不是一個進入一定崗位后就能夠很快上手、具有專業科技知識的人。專業科技知識并非不重要,但大學不只是一個高層技術人員的職業技能訓練機構,而更需要針對每個人全面發展的需要提供一種更為全面的教育,社會關懷、人文素養、社會文明都包含在內,不只是把教育或知識工具化。這種教學理念也是世界大學教育開辦以來有廣泛影響的一種教育思路。時至今日,歐美各國的大學教育中仍不難看出這種教育思路的影響。而作為實踐性強、與社會各領域廣泛接觸的新聞業,其大學教育中開設廣泛通識課程還具有特殊的意義,即通過在大學中對未來新聞人才的各具體學科知識的訓練,也可以盡量避免當他們走上新聞職業道路面對復雜的政治、社會等問題時,只能空談而不能對國家真正有所貢獻。
民國的新聞通識教育至今仍具有重要的啟發意義。一方面是我國社會大眾的知識文化水平、思想眼界仍遠遠落后于世界潮流,知識分子的啟蒙責任可謂任重道遠。培養有豐富的現代世界常識、能夠認清世界大勢的新聞人才仍然是新聞教育界的應然使命。另一方面我國當前的新聞教育不可不謂之“專”矣。然而通識教育卻是一個很大的缺失,即使有部分學者大聲呼吁并做了一些實際推動,但總體上新聞通識教育難免處于零散、不具持續性的境地,往往只體現為零星講座、偶然的課程開設等狀況。由于缺乏常識,新聞界不乏傳聲筒式、提線木偶式的傀儡記者,即使偶然有所議論,也常常出現觀點庸陋、怪誕莫名的新聞垃圾產品。如此記者的工作不僅不能為時代之益,反而可能為民族之害了。
[1]陳瓊珂.民國新聞教育的另一種設計[J].國際新聞界,2008,(10):57.
[2]鄧紹根.民國教育先行者柏德遜和中國新聞業[J].國際新聞界,2011,(11):88.
[3]邵飄萍.邵飄萍新聞學論集[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116.
[4]孫中山.《民報》發刊詞[M]//孫中山全集(第一卷).北京:中華書局,1981:288-289.
[5]張靜廬.中國的新聞記者與新聞紙[M].上海:上海光華書局,1930.
[6]成舍我.我所理想的新聞教育[J].報學季刊,1935,1(3).
[7]陳錫余.中國新聞教育與新聞事業[J].文風學報,1947,(2,3).
[8]梁啟超.輿論之母與輿論之仆[M]//飲冰室合集·專集 (二).北京:中華書局,1988:83.
[9]張君良.新聞教育機關與報業協作[J].報學季刊,1934,1(1).
[10]戈公振.新聞教育之目的[J].報學月刊,1929,1(2).
[11]袁昶超.報學教育的目標[J].報學雜志.1948,1(6).
[12]施志剛.論中國新聞教育[J].讀書通訊,1948,(152).
[13]蔣蔭恩.新聞教育感想[J].中國新聞學會年刊,1944,(2).
[14]陳錫余.中國新聞教育與新聞事業[J].文風學報,1947(2,3).
〔責任編輯:曹金鐘王巍〕
2015-06-09
湖南省教育廳2013年青年項目“西學東漸與中國近代報刊思想的發展”(13B071)
文新良(1978-),男,湖南桃江人,講師,碩士,從事新聞理論和業務研究;李濱(1974-),湖南雙峰人,副教授,博士,從事新聞史論、媒介文化研究。
G2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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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8284(2015)09-019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