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翔
云南大學
論杜威實用主義倫理學視域下的中國紅包現象
胡斐翔
云南大學
當下社會中杜威實用主義倫理學正處復興態勢,其中從現實社會到網絡虛擬世界都在日益凸顯的紅包現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從杜威實用主義倫理學的視角進行考察,可以窺見紅包現象的一般本質、當前社會的倫理現狀及紅包現象的命運前途。
實用主義倫理學;紅包現象;本質;命運前途
杜威倫理學說是一種“實用主義倫理學的工具主義表述”。(張海仁,1992年,434頁)他的這種實用主義倫理學在當今的中國大行其道,從當下流行并將極有可能存在很長一段時間的中國紅包現象中我們就能窺見一斑。
當下杜威哲學在我國的異常繁榮凸顯出我國在一個大變革和經濟快速發展的階段民眾所信奉的倫理——實用主義倫理。紅包現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我國紅包的基本“功效”大體分為兩種:一種是尋求“偏袒”的社交疏通性活動;一種是禮尚往來的社交聯系性活動。這兩種“紅包活動”無疑都帶有濃厚的實用主義倫理氣息,這與杜威的實用主義倫理學不謀而合。
杜威認為,傳統倫理學大多是一些原則和規范的堆積,都“承認原則的獨一的和最后的源頭”,即“同意有‘一個獨一的、固定的和最后的善的’假定”。(《哲學的改造》,第87頁)而相比之下的現實社會的道德情境則是千變萬化、不拘一格,有著現實社會的特殊矛盾與規律。傳統不變的倫理道德原則不能適應現實的發展、難以應付各異的道德情境。因此,杜威認為倫理學應注重社會現實的具體情況,用變化的倫理道德觀應對變化的社會現實。時下我國紅包現象的第一種:尋求“偏袒”的社交疏通性活動,赤裸裸的體現著我國當下社會中盛行的道德倫理之實用主義本質。我們可以舉一個常見的例子:在我國,患者家屬通過各種渠道和方式給主治醫生送紅包的做法其實是相當普遍的,當然這在我國是不被法律和官方道德所允許的,但是現實其實是另一種景象:“如果不收下患者家屬所強行塞下的紅包,患者家屬心理似乎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一位醫院工作者有些無奈的說;而與此同時,則是患者家屬的“心甘情愿”,正如一位美國學者所言:中國人認為這種“疏通社會關系”的行為“不是自私而是互惠”,而“是社交行為,與被國人譴責為自私的賄賂無關”,“只有當這種行為不能互利或過度才會成為問題,它的錯誤取決于程度,而非本質上就錯了”(史蒂芬·T.阿斯瑪,王會聰譯,美國《紐約時報》網站文章:來自中國的實用主義視角)。其實這映射的正是杜威實用主義倫理觀在我國民眾中的悄然滋長。當下我國紅包現象的第二種:禮尚往來的社交聯系性活動。這種“紅包活動”在我國則顯得更加“光明正大與合情合理”。從家庭紅白喜事、升學喬遷到時下網絡虛擬社交中微信紅包的迅猛發展無不覆蓋著“紅包活動”的影子,而且在近些年有越演越烈之勢,甚至某種程度上成為普通民眾難以言表的物質及精神負擔。盡管如此,國人的意識中卻牢固的認為紅包現象是禮尚往來的重要社交,不可不為,為之之時也不可不當,小心謹慎的維護著這糾結的紅包紐帶。糾結中野蠻生長的紅包現象使它背后的實用道德倫理本質表露無疑。
杜威認為,道德“是從特殊的經驗事實中生長出來的”。(《人性與行為》,第82頁)是一種“做成方案作為處置困難和不幸的假設”(《哲學的改造》,第91頁)。如此這樣,道德便可幫助人們從具體各異的道德情境的客觀實在中得出應該采取的行為方案的主觀決定,這就是道德工具化作用的體現。我國紅包現象背后的實用道德倫理本質正是道德是處理道德情境的工具、把道德原則工具化、把一切科學和理論都視為應付環境和處理情境的工具或手段的嚴重實用主義工具化表現。
此外杜威認為,社會與個人互為工具,只有具備借助知識和經驗,善于適應新情境的人才最適應時代發展,才算具備道德上的善。社會道德狀況由個人道德狀況構成,個人道德水平又受社會道德水平制約,兩者互為因果。(張海仁,1992年,437——438頁)我國的紅包現象是從個體行為發端進而逐步成為一種階段性的社會現象,其中蘊含的倫理道德也逐漸成為一種暫時性的社會性的倫理規范和倫理原則。從杜威所闡釋的道德上的善與道德范例的標準、社會與個人互為工具的關系、社會道德與個人道德的特殊因果關系等具有鮮明實用主義倫理道德的理論中我們都能找到為當下紅包現象在中國大行其道辯護的理論支撐。這種現象雖在當下是處于“是”的狀態,但因為它從誕生之日起從純真的善的倫理道德而言它本身就存在應不應該的質疑,顯然這種類似于中國的實際上已經過度了的紅包現象倫理道德觀被工具化后也只能適應和應付當下的道德情境,在一段時期之后它必然回歸到理性合理的范圍。在倫理學上,這其實反映出某種“是”與“應該”的爭論,和事實與價值的討論。
整體而論,我國過度的紅包現象雖能在杜威的實用主義倫理學中找到一定的生存根基,但是我國過度的紅包現象的倫理道德實質與社會長遠發展真正所需要的善的倫理道德之間的架構性道德偏差使我們也理性的意識到隨著社會的進步發展、社會制度的日臻完善、民眾倫理道德素養的逐步提高過度的紅包現象只是暫時性現象。
[1]史蒂芬·T.阿斯瑪,王會聰譯,美國《紐約時報》網站文章:來自中國的實用主義視角。
[2]約翰·杜威,1922年:《人性與行為》,出版社:Carlton House。
[3]約翰·杜威,1958年:《哲學的改造》,許崇清譯,商務印書館。
[4]張海仁,1992年:《西方倫理學家辭典》,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
胡斐翔,云南大學人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西方倫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