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知識圖譜分析——以1998—2014年在cssci上發表的論文為例

梁國越

(中共廣西賀州市委組織部，廣西賀州　542899)

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知識圖譜分析——以1998—2014年在cssci上發表的論文為例

梁國越

(中共廣西賀州市委組織部，廣西賀州542899)

[關鍵詞]公共治理；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

[摘要]本文以1998年至2014年在cssci上發表的233篇以公共治理為題名的學術論文為樣本，利用CiteSpaceIII可視化分析工具進行共引和聚類分析，直觀展示出我國公共治理研究文獻的時間分布、機構分布、代表人物、研究熱點等現狀。當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存在研究熱度不高，抱團研究不足，實地研究不夠等三大問題。

一、文獻回顧及問題提出

公共治理理論是因單靠單個個體力量或某個國家力量或國際組織力量難以解決諸如毒品販賣、艾滋病防護等國際公共事務問題而出現的。自1989年世界銀行在其報告中首次使用“治理危機”(crisis in governance)一詞并于1992年將其年度報告稱為《治理與發展》以來，治理理論就迅速在國際學術界和各種國際組織及政抬領域得到迅速傳播和廣泛使用，成為國際社會科學中最時髦的術語之一。比如，為加強全球治理，聯合國成立了“全球治理委員會”，創辦了《全球治理》雜志，專門用于刊發公共治理研究最新理論成果。在我國，公共治理理論自20世紀90年代被俞可平①教授引介以來，經過專家學者們近30年的精心研究已經成為我國公共管理學最具生命力的理論前沿熱點，涌現出了許多重要的理論成果。目前，以“篇名=公共治理”為檢索式，在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數據庫可以檢索出233篇以公共治理為題名的高質量論文。

然而，目前鮮有文獻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知識圖譜進行專門分析。魏濤②對公共治理理論研究進行了綜述，梳理出西方治理理論的勃興及其深層背景，治理理論的基本內涵，治理理論的理性透析，以及治理理論對我國政府改革的啟示。婁成武，譚羚雁③對西方公共治理理論研究進行了專門的研究，他們分析了公共治理理論研究的現實背景，公共治理的概念界定，并指出網絡管理是公共治理理論的核心，公共治理研究面臨著理論困境，明確了公共治理與傳統公共行政、新公共管理的差異。李曉莉，李郁芳④對西方學者公共治理理論研究進行了專門的綜述，理清了治理與公共治理的概念，分析了公共治理主體的多元性，公共治理的網絡狀，公共治理工具的多樣性，尤其提出公共治理評價體系要包括效率、參與度、透明度、回應、公平、法治等指標。對已有研究成果的回顧與總結是學術研究進步提高的必經之路。盡管如此，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知識圖譜這個基礎性工作還鮮有人觸及和研究，一些基礎性的問題急需解決：一是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經歷了怎樣的發展過程？二是有哪些機構集中了有影響力的研究成果？三是有哪些研究人員是具有影響力的高產作者？四是目前公共治理研究領域有哪些研究熱點，未來的發展趨勢如何？這些都是值得探討的基礎性問題，對于進一步把握和深化我國公共治理研究具有十分重要意義。本文擬利用CiteSpaceIII可視化分析工具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這一知識域的結構與演變進行直觀展示，努力回答上述四個基礎性問題，為后續深入研究提供參考。

二、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的確定

本研究所用數據來自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該數據庫由南京大學中國社會科學研究評價中心開發研制的引文數據庫，是世界上最大的連續動態更新的中國學術期刊全文數據庫，用來檢索中文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論文收錄和被引用情況。該數據庫遵循文獻計量學規律，采取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方法，從全國2700余種中文人文社會科學學術性期刊中精選出學術性強、編輯規范的期刊作為來源期刊。目前，該數據庫收錄了包括法學、管理學、經濟學、歷史學、政治學等在內的25大類的500多種學術期刊，以學術、技術、政策指導、高等科普及教育類期刊為主，內容覆蓋自然科學、工程技術、農業、哲學、醫學、人文社會科學等各個領域。本研究的數據采集時間為2015年5月24日，檢索時間從1998年1月1日到2014年12月31日止，時間跨度為17年，以“題名=公共治理”為檢索式，檢索出233條記錄，并作為本研究最終的樣本。

(二)可視化分析工具：CiteSpaceIII

共現是指論文中相同或不同類型特征項在多篇論文中共同出現的情況，如多篇論文之間共同出現的主題(關鍵詞)、共同出現的合作者、共同出現的合作機構等，屬于共現研究的范疇。共現分析就是將共現信息定量化，以揭示信息的內容關聯和特征項所蘊含的意義⑤。在圖書情報學領域，有許多專家學者很早就對共現現象有所認識，并進行了大量的理論與實踐探討。CiteSpaceIII是由信息可視化研究的重要代表人物、美國德雷塞爾大學信息科學與技術學院陳超美教授開發的基于JAVA平臺的一種適于多元、分時、動態的復雜網絡分析的新一代信息可視化技術。該軟件將信息可視化方法、文獻計量方法和數據挖掘算法集成起來，主要用來分析知識領域中的新趨勢。它使用戶可以將某個領域順時進行“抓拍”，然后將這些“抓拍”的圖片連接起來⑥。借助CiteSpaceIII，從文獻時間分布、機構分布、代表人物、研究熱點等角度，對本研究的數據源進行共現和聚類的可視化分析，從而揭示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發展的現狀。

三、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分析

(一)公共治理研究時間分布分析

我國公共治理的歷時性研究呈現怎樣的動態分布，又具有哪些突出的特點?從統計分析圖(見圖1)來看，自1998—2014年我國公共治理研究cssci論文發表的篇數呈現三個特點：一是論文發表的總篇數呈現上升趨勢，1998年至2002年公共治理公開發表在cssci上的論文為0篇，到2003年才有3篇，之后逐年上升。這可能說明，20世紀90年代盡管公共治理在世界銀行等國際組織已經開始流傳并廣泛應用，但是公共治理研究實現中國本土化還需要一段時間，不可能和國際接軌一步到位，尤其在改革開放初期我國還對文化領域進行實行限制性政策。二是雖然公開發表的cssci論文數量在攀升，到2009年達到了峰值即36篇，但隨后近逐年下降，到214年只有14篇，與7年前的2007年基本持平。這與“學者們對于這一類問題(中國與全球治理)的興趣并沒有大幅度波動，維持在一年2—4篇”⑦的情況基本一致。這可能說明，經過簡單的推介后，公共治理中國化開始進行了深刻反思，面臨著痛苦的轉型。一般來說，西方國家的“舶來品”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家都面臨這樣的處境，這也是人們接觸進而掌握先進理論知識的一個認識規律。

圖1:1998-2014年在cssci上發表論文篇數分布情況

(二)公共治理研究機構共現分析

知識圖譜的共現分析具有許多鮮明兩個基本的特佂：一是每個節點代表一個機構，節點的大小代表該機構發文量的多少，節點越大，則該機構發表的論文越多。二是節點的不同顏色代表論文發表的不同年份，節點間的連線代表機構間的合作關系，連線的粗細代表機構間合作的強度，連線越粗，表示機構間的合作越密切。通過CiteSpaceIII的分析，我們得到了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共現分析圖，如圖2。從圖2可以得出兩個結論：一是發表CSSCI論文3篇及以上的研究機構為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重要研究機構，包括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5篇)，復旦大學國際關系與公共事物學院(4篇)，蘭州大學管理學院(4篇)，國家行政學院(4篇)，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4篇)，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4篇)，吉林大學行政學院(3篇)，上海交通大學國際與公共事物學院(3篇)，東北大學文法學院(3篇)，內蒙古大學公共管理學院(3篇)，以及浙江工商大學公共管理學院(3篇)。二是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研究機構除了內蒙古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國家行政學院和中國人民大學的點聯系比較密切外，其他的高校研究機構的點分布比較分散，形成一個一個的“馬鈴薯”狀態。這說明了目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研究機構間的研究合作偏少且合作強度偏低，還處于一個相對封閉的狀態。

圖2　我國公治理研究機構分布情況

(三)公共治理研究的代表人物

經過近30年的推介以及中國化進程，目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呈現出幾個重要的代表性人物，如圖3。從圖中可以發現，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研究者合作情況與機構合作情況高度吻合，表現為研究者之間合作程度不高，還沒有形成規模性的合作網絡，具有權威性的研究者還沒有出現。具體來看，發文量比較多的有潘稀武(6篇)，李榮娟(4篇)，臧乃康(4篇)，梁瑩(4篇)，李濤(3篇)，陳潭(3篇)，王玉波(3篇)，劉圣中(3篇)，黃健榮(3篇)，李瑞昌(3篇)等人。這些研究人員也成為了我國公共治理領域的重要人物。

(四)公共治理研究的熱點分布

在知識圖譜分析中，研究熱點是某一時期獲得人們普遍關注、引起較多數量文獻探討的問題或現象。從文獻計量學的角度來看，某個領域的研究熱點是由研究者積極引用的文獻所體現的。一般來說，某一知識領域在某一時期內被引頻次較高的文獻通常是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因為高頻次出現的關鍵詞可以高度概括論文主題可用來確定某一領域的研究熱點。在CiteSpaceIII中，網絡節點選擇關鍵詞(Keyword)，采用關鍵路徑算法(pathfinder)，確定合適的閾值，運行后得到我國公共治理領域研究的熱點知識圖譜，見圖4。

圖4　1998-2014年在cssci上發表的論文的熱點情況

圖譜中圓形節點代表一個關鍵詞，圓圈大小代表該關鍵詞出現頻次的高低，不同顏色代表不同的年份。圖中顯示，目前我國公共治理領域研究的熱點知識主要集中在“公共治理”、“教育公共治理”、“治理”、“區域公共治理”、“善治”、“和諧社會”、“公共服務”和“社會資本”等近20個關鍵詞。同時，從圖中也可以看到，當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主要圍繞“公共治理”這個關鍵詞進行了聚焦式、精準化研究。

(五)公共治理研究的同被引文獻分析

同被引文獻是指與本文同時被作為參考文獻引用的文獻，與本文共同作為進一步研究的基礎，對于在一定的時期該研究領域哪些文獻是重要文獻具有重要的表征作用。那么，當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領域有哪些是重要的同被引文獻？見圖5。

圖5　同被引文獻及作者

通過統計發現，當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同被引文獻排前10位的有俞可平的《治理與善治》(同被引52次)，孫柏瑛的《當代地方治理:面向21世紀的挑戰》(同被引11次)，陳振明的《公共管理學:一種不同于傳統行政學的研究途徑》(同被引10次)，張康之的《公共管理倫理學》(同被引10次)，張成福的《公共管理學》(同被引9次)，佛雷德里克森的《公共行政的精神》(同被引9次)，奧斯特羅姆的《公共事物的治理之道:集體行動制度的演進》(同被引8次)，羅豪才的《軟法與公共治理》(同被引8次)，斯托克,格里的《作為理論的治理:五個論點》(同被引7次)，麥金尼斯.邁克爾的《多中心體制與地方公共經濟》(同被引7次)，以及貝馬斯的《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同被引7次)。可以看到，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同被引文獻以我國的學者所著的論著為主，兼有國外的一些學者，盡管治理理論發跡于國外。尤其一以需要說明的是，俞可平所著的《治理與善治》成為了我國公共治理領域研究的重要文獻，是研究該領域的必須精讀的理論著作。

四、討論

(一)自2003年出現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有關文獻到2014年的十幾年間，該領域的發展還比較慢，直到2009年發表的文獻量才達到了36篇，之后一直處于下降的趨勢。這反映了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的發展總體態勢。根據普賴斯文獻增長曲線(Price’curve)理論⑧，可以預測我國公共治理研究論文數量增長趨勢在達到某一水平后將趨于平穩，然后轉為下降趨勢，直到下一次文獻突變的產生

(二)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相對封閉，無論是機構合作還是作者合作均不夠活躍，研究力量分布相對分散，整個公共治理研究網絡尚未出現具有中心性的機構或作者。對此學術界和務實界要引起高度重視，應該從頂層設計，尤其要用行政力量力推公共治理理論的抱團合作研究局面的形成，促進我國公共治理領域研究的縱深發展

(三)對公共治理及相關問題的研究是該領域的最大熱點，且目前主要從公共治理的概念、內涵，公共治理的特點，治理與管理、統治等角度展開。對公共治理中國化、本土化，乃至如何解決我國公共事務問題的研究亟需加強。另外，在全球化、信息化的今天，我國越來越多地融入全球公共事務治理的浪潮，參與更多的國際公共事務的治理，在這種背景下如何保持對公共治理研究的敏感性也成為了當前我國公共治理研究界急需破解的問題

(四)由于獲取國外公共治理文獻的方式和途徑單一，資料中缺少國外公共治理論文文獻，因此缺少了對國外公共治理研究現狀進行知識圖譜分析，無法與國內公共治理研究現狀進行比較，為國內的研究提供更全面的借鑒。這也是在后續研究中一個值得努力的方向。

注釋：

① 俞可平.治理與善治[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年9月.

② 魏濤.公共治理理論研究綜述[J]. 資料通訊，2006(07、08)：56—61.

③ 婁成武，譚羚雁. 西方公共治理理論研究綜述[J]. 甘肅理論學刊，2012(02)：114—119

④ 李曉莉，李郁芳. 西方學者公共治理理論研究綜述[J]. 江蘇商論，2011(10)：153—156

⑤ Small,H.G;Griffith,B.C 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literature:Identifying and graphing specialties ,1974.

⑥ 陳超美.CiteSpace II：科學文獻中新趨勢與新動態的識別與可視化[J].情報學報,2009(06):401-421.

⑦ 徐進，劉暢.中國學者關于全球治理的研究[J]，國際政治科學，2013(01)：113.

⑧ 羅式勝.關于普賴斯曲線方程參數b的討論[J],，情報理論與實踐，1994(01)：13-14.

(責任編輯：白林)

[中圖分類號]D0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5955(2015)03-0045-04

[作者簡介]梁國越(1984-)，男，壯族，廣西河池人，碩士，中共廣西賀州市委組織部干部，研究方向：行政管理，黨的建設。

[收稿日期]2015-0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