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霞
(中共重慶市巴南區委黨校,重慶 400054)
隨著《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的頒布,新時期我國扶貧開發事業已經邁進第二個關鍵性的十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在農村,特別是西部偏遠的貧困地區。現在是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第一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只有5年時間的關鍵時刻,因此,加快貧困區縣脫貧致富對于促進社會和諧穩定,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目標具有戰略意義。在反貧困的進程中,黨和政府歷來將農村金融作為反貧困的重要政策工具。1986年,中國農業銀行提供專項扶貧貼息貸款,標志著我國大規模金融扶貧的開始。2004年以來,連續11個中央一號文件都著重強調要不斷加快推進農村金融體系改革和創新。2008年,黨的第十七屆三中全會提出建立現代農村金融制度。2012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更是強調“保障金融機構農村存款主要用于農業農村”、“發展普惠金融和豐富金融市場層次”。由此來看,農村金融已經成為現代農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重慶農村地區反貧困和經濟發展更是離不開金融措施。但是,現階段重慶農村地區的“金融抑制”、資金外流、金融空白等現象依然存在,農民對“三農”資金的需求與農村金融供給之間的矛盾日益凸顯。因此,研究重慶地區農村金融反貧困旨在探索能夠優化和規范農村金融反貧困的路徑,增加貧困農戶資金的可獲得性具有重要意義。
農村貧困標準的確定是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貧困人口總量的重要依據。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貧困標準界定經歷4次調整(見圖1)。1985年,我國確定年均純收入200元為貧困線,即“絕對貧困線”,此后根據每年CPI的變化進行調整;2000年,我國年均收入865元確定為低收入標準,即“相對貧困線”;2009年,我國政府將農村低收入人口全面納入扶貧政策,將“絕對貧困線”和“相對貧困線”合二為一,按照人均年收入1 196元作為新扶貧標準;2011年,我國又一次上調貧困線,將人均年純收入2 300元(2010年不變價)作為新貧困標準,比2010年的1 274元上調80%。重慶市在執行2 300元國家扶貧標準的同時,按照國家鼓勵各省市區建立省級扶貧標準,繼續保留相對扶貧標準為2 215元(2013年不變價),年人均純收入低于2 215元的,既是省級扶貧標準又是國家扶貧標準的對象,年人均純收入高于2215元且低于2300元的,只能為國家扶貧標準的對象[1]。

圖1 1985—2014年我國農村貧困線、人均收入、貧困人口變動趨勢
隨著貧困標準的幾次調整,我國的貧困人口總量也隨之變動,1978年到2010年我國的農村貧困人口由2.5億下降到2 688萬,我國的扶貧事業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2010年我國貧困線的上調,使我國貧困人口從2 688萬人上升至1.28億人,貧困發生率大幅攀升。按照年人均收入2 300元(2010年不變價)的農村扶貧標準計算,截至2014年底,我國農村貧困人口總量為7 017萬人。2014年,重慶市貧困人口總數為164.12萬人,占重慶市總人口的4.89%(2013年總人口為3 358.42萬人);重慶市有貧困村的鄉鎮個數為671個(見圖2),貧困村的總個數為2 540個,有14個國家級貧困縣和4個市級貧困區縣。具體來看,重慶市的貧困人口50%以上主要集中于渝東北和渝東南的邊遠高寒地區,其中,渝東北地區處于三峽庫區、秦巴山連片特困地區,是集大庫區、大山區、大農村于一身的重慶欠發達地區;渝東南處于武陵山特困連片地區,是少數民族集聚區。

圖2 重慶市有貧困村的鄉鎮分布
反貧困理論告訴我們,農村貧困在很大程度上是資金缺乏的問題,資金匱乏根源于農村金融制度安排問題(王曙光,2009)[2],由此,農村金融發展逐步成為消除農村貧困的焦點問題,為農村反貧困提供重要的資金保障。現階段,我國的農村金融反貧困面臨的主要問題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一是仍面臨著正規農村金融反貧困的市場供需失衡,農民,尤其是貧困農戶的貸款難問題仍然存在,大多數貧困戶未被納入到正規信貸服務體系之中。二是正規金融的資金外流仍然嚴重,金融存貸比相對較低,在縣域內吸收的資金幾乎全部流出農村。三是農村金融的扶貧瞄準機制存在一定偏差,貧困戶由于缺乏抵押產品等因素,即使在公共政策鼓勵投向貧困戶的扶貧政策下,金融機構也將絕對比重的扶貧貼息貸款相貸給種養業大戶。因此,為加快推進重慶地區反貧困事業發展,積極探索多種途徑在內的農村金融反貧困路徑。
西部地區二元經濟結構必然導致農村金融市場發育程度低、發育滯后的結果[3]。因此,在資金外流的背景下保證金融資金存量,應積極采取多種手段保障農業發展的增量資金在農村內部良性循環,構建農村資金的回流機制,進一步落實2014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將金融機構新增可貸資金70%以上留在當地使用的規定。同時,支持和深化現有農村正規金融改革拓寬金融增量,通過農業發展銀行、中國農業銀行等機構改革,探索金融收益支持"渝東北"、“渝東南”貧困地區扶貧開發新機制。
引導和鼓勵多元化和差異化的農村金融機構在貧困縣域拓展,積極發展農村微型互助合作金融、普惠金融。一是已成立重慶農村商業銀行,實現農村信用社向股份制商業銀行轉型,并積極推行農村“三權”抵押貸款,為貧困農戶貸款可得性提供機會。二是積極培育村鎮銀行、小額貸款機構。進一步創新和完善商業小額信貸模式,依據貧困農戶的信貸需求特點,開展貧困農戶小額信貸聯保機制和評級授信機制。
作為一種新型的農村互助合作金融組織,服務對象直接是中低收入的農戶群體[4],為農村信貸市場化發展,引導民間非正規金融借貸規范化發展具有重要現實意義。尤其是重慶開縣民豐互助合作會模式的試行成功并逐步推廣[4],已完成28個村21 256戶的授信評級工作,對建卡貧困戶實行免除擔保抵押、降低貸款利率的特殊信貸服務,極大地激發了貧困農戶貸款的可能性和積極性。同時,引導支持貧困村建立發展村級互助組織,以互助組為支撐,通過村級先富帶動后富的形式,以貧困農戶扶貧貸款為基礎,發展貧困地區特色產業。
重慶地區已經全面完成對貧困農戶的建卡工作,為提高貧困農戶獲得國家信貸扶貧提供了可靠依據。在這基礎上應進一步健全扶貧資金投入管理機制,在現階段國定貧困村的基礎上,在已確定的國家扶貧工作的重點村中實現扶貧資金的直接到村,減少資金在傳遞過程中的滲漏[5]。同時,要制定階段性的扶貧對象的進入和退出機制,促使已經具備自我發展能力的貧困人口和地區及時退出。
在中國傳統的“鄉土社會”中,貧困農戶具有濃厚的“道義小農”意識,內在決定其經濟行為有較強的“規避風險”特征。貧困農戶牢牢地把自己綁在土地生產中,認為守住土地就能保住“肚子問題”,保證其基本的生存需要。因此,重慶地區農村金融反貧困的過程中,在公共政策的引導下加快基層金融教育發展,積極培育重慶農村地區貧困農民金融意識迫在眉睫。比如,開設金融支農服務班,將金融扶貧政策與人力扶貧政策相結合,在人力資本扶貧培訓過程中積極宣傳金融信用扶貧文化和意識,培養基層農戶良好的金融意識。
[1]重慶市人民政府關于加快貧困區縣(自治縣)脫貧致富的意見.渝府發〔2012〕36號.
[2]王曙光.民族地區金融反貧困中的資本整合、文化融合與體制磨合:新疆案例[J].農村經濟,2009,(11).
[3]劉冬梅.對中國農村反貧困中市場與政府作用的探討[J].中國軟科學,2003,(8):20-24.
[4]謝妍.海南省農村資金互助社可持續發展的財政政策研究[J].農村財政與財務,2014,(3).
[5]李金亞.貧困村互助資金瞄準貧困戶了嗎——來自全國互助資金試點的農戶抽樣調查證據[J].農業技術經濟,20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