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
(中共六盤水市委黨校,貴州 六盤水553004)
“戈阿樓”是遠古彝族的英雄,又稱“戈阿婁”,有關“戈阿婁”的英雄史詩、故事、傳說等民間文學主要流傳在貴州省盤縣一帶。“史詩最重要的要素是其中的英雄人物,史詩顯示了被人們視作是英雄的人物和他們的業績。”[1]一些民族的英雄史詩時代賦予它內容上的顯著特色,表現在“部落戰爭是英雄史詩描繪的中心題材、英雄人物是英雄史詩的第一歌頌對象”。[2]《戈阿婁》塑造了彝族遠古英雄戈阿婁形象,集中描寫了他率領彝族先民抗擊外族侵犯掠奪、保衛疆土、保衛民族利益的經過,進而揭示了他大無畏的英雄品格和他愛民護民、英勇抗暴、義薄云天的崇高精神。[3](P287)根據《戈阿婁》中“戈阿婁”的人物刻畫、英雄事跡、歌頌對象、史詩題材等要素,《戈阿婁》無疑是一部彝族的英雄史詩。先前研究《戈阿婁》的大多學者已作此定論:如安尚育指出,《戈阿婁》是一篇英雄史詩,它是彝族史詩《黑提索》的一部分。[4]陶學良指出,《戈阿婁》不僅是一首藝術性較高的英雄史詩,也是一首具有歷史價值的民俗儀式長歌。[5]
當前,《戈阿婁》很多相關研究都意指其具有重要的藝術、歷史和民俗價值。史詩真實地再現了早期彝族社會的一些本質面貌,有著很強的人民性和很高的藝術價值。[4](P389-390)史詩揭示了彝族人民勤勞樸實的優良品質和團結友愛、患難與共的精神面貌,它是一部具有歷史和民俗價值的英雄史詩,值得珍視。[3]史詩《戈阿婁》所蘊含的多樣性、重要性價值不言而喻,但研究多為宏觀闡述,對史詩文化內涵的剖析略顯粗淺,為此,本文試以文化人類學視角闡釋史詩的英雄形象與史詩內在的社會文化事項。
《戈阿婁》作為長篇敘事詩首次見于1959 年編印的《民間文學資料第2 集》,后陸續刊載在《南風》、《一雙彩虹:彝族敘事詩選》、《彝族敘事詩》、《盤縣彝語地名考釋》、《盤縣民間文學輯錄》、《盤縣彝族民間文學選》等。[6](P66-70)《戈阿樓》在漢語收錄的文本中,其史詩內容見于兩個版本:一是由唐春芳搜集,李海明口譯,沈耘整理,如《民間文學資料第2 集》收錄的《戈阿樓》約1290 余行;《盤縣彝族民間文學選》、《一雙彩虹:彝族敘事詩選》、《彝族敘事詩》、《盤縣彝語地名考釋》、《盤縣民間文學輯錄》中收錄的《戈阿樓(二)》等約800 余行,以上所刊載的《戈阿樓》屬于統一版本,不同形式。二是由甘本權、李世安講述,袁叢林搜集整理的《戈阿婁(一)》,約1270 余行,收錄于《盤縣彝族民間文學選》。《戈阿婁(一)》這部長詩中的戈阿婁,并不是英雄史詩中的那位戈阿婁,稱為《戈阿婁(一)》,以區別于收集在同一部書中的英雄史詩《戈阿樓(二)》。[7](P209)
本篇以《盤縣彝族民間文學選》收錄的《戈阿樓(二)》為例,全詩由五音節詩句構成,有800 多行。分為《古老年代》、《老祖宗》、《開荒得寶》、《賽馬》、《皇帝奪寶》(此章又分為“第一次出兵”、“第二次出兵”、“第三次出兵”三節)、《戈阿婁之死》、《哭戈阿婁》等七章,前面有“開頭”,后面有“尾聲”。[8](P130-165)
全篇史詩敘述了戈阿婁是彝族古代的英雄,他是諾蘇人的首領,住在姬骨沱①姬骨沱:盤縣紅果鎮沙陀一帶。,他是大家公推的領袖,他和諾蘇人一塊喝酒、一齊歡樂地過“火把節”,打豬打羊(殺豬殺羊),享受節日的愉快生活;還與大伙一起唱歌、一起跳舞、共同賽馬,其樂無窮。戈阿婁同時是諾蘇人的公仆,他要付出更多的操勞,更多的心血,領著諾蘇人種谷、植棉、釀酒、攆山。特別是領導諾蘇人開荒得寶,更是人人欣喜。諾蘇人得寶的消息傳入皇帝耳里,皇帝為了得寶,為了霸占更多的地盤,擴大統治權力,就派兵攻打姬骨沱的諾蘇人,英勇的諾蘇人不怕重病,不畏強敵,幾次把皇帝派來的兵打得落花流水。
戈阿婁是彝族人民理想中勇敢、力量和智慧的化身。戈阿婁之所以是英雄,就在于他為了本民族的利益,去反抗皇帝的掠奪,他進行的戰爭是自衛性還擊。作品通過三次戰斗表現了戈阿婁的毅力和勇敢,智慧和謀略。第一次戰斗,表現了戈阿婁的勇敢,表現了彝族人民同仇敵愾,眾志成城的精神。第二次戰斗,表現了戈阿婁的機智、謀略。面對強敵,他采取了誘敵深入的辦法;他在粉碎敵人偷襲之后,勇敢地接受了敵人富略②富略:皇帝的將領。的挑戰,組織劫寨,殺死了富略。特別在第三次戰斗中,戈阿婁帶病指揮戰斗,戈阿婁的猛將哥摩倒阿西③哥摩倒阿西:傳說是戈阿婁的繼承人,也是當時領袖。和妮比額阿瑪④妮比額阿瑪:傳說是彝族古時的領袖之一。戰勝了賊軍的“鬼妖術”,識破了賊軍化裝潛入的“叫花子”。戈阿婁由于“百姓受煎熬”而滿腹心事,由于天下不太平而“心中如刀絞”,作品很樸實地寫了英雄與人民的血肉關系。最后戈阿婁和他的黑馬于風雨雷霆中壯烈死在石洞內。
“象征是人類文化的一種信息傳遞方式,它依據類比聯想的思維方式和約定俗稱的習慣,以某些客觀存在或想象中的外在事物以及其他可感知的東西,來反映特定社會人們的觀念意識、心理狀態、抽象概念及各種社會文化現象。”任何一種象征都是由象征符號和象征意義兩種要素組合而成的符合體。[9](P5-6)史詩《戈阿婁》中,以一些民俗文化符號為主要傳承載體,通過象征的方式表達特定意義,傳遞特定信息。在史詩中,《賽馬》、《皇帝奪寶》、《戈阿婁之死》、《哭戈阿婁》四章均描寫了“馬”,“馬”作為《戈阿婁》英雄史詩中一個特殊文化符號,隨著英雄史詩故事情節的推進,在不同的史詩場域中呈現出特定的象征意義。從賽馬場上眾馬形象的描寫,再到戈阿婁黑馬的非凡能力,黑馬與英雄的默契配合、相依不舍,到最后黑馬與英雄的悲壯而逝,在不同的場景中,“馬”呈現出不同的文化符號,象征著特定的釋義。通過對不同章節中“馬”文化符號的解讀,可窺見戈阿婁英雄形象、事跡的象征內涵,以及諾蘇人的生產生活習俗。
馬與人類生活關系甚密,遠古游牧部落最主要的財富便是馬。象后世崇拜財神一樣,古時也有崇拜馬的習俗。[10]在史詩第四章《賽馬》中:“再看賽馬場,人馬鬧嚷嚷。東邊來的馬,膘肥一身黃,西邊來的馬,身高尾巴長,南邊來的馬,毛比緞子亮,北邊來的馬,踏花馬蹄香。馬兒都裝扮,頭尾花艷艷,頸項系鈴鐺,金蹬銀鞍韉”。就馬而言,在彝族地區,不僅作為代步和運輸工具而存在,在賽馬活動中,更是英姿勃勃,不可一世的健將。[11](P119)馬作為一種文化符號首次出現于史詩中,意在表明諾蘇人對馬的態度,即對馬精心馴養與裝扮,使得馬膘肥、身高、尾長、毛亮,從馬的良好形象可看出諾蘇人對馬的情深意重,馬是諾蘇人重要的生產生活資料。
史詩中駿馬的神奇色彩,不僅在于其馱走大山的力量、丈量大地的速度,還在于其超凡的智慧和魔力。[12]史詩中:“人群都散開,黑馬勁頭來,一跳跳過山,再跳跳過海①跳過海:原資料的“海”,實際上是“水”的夸張。,說他騎神馬,這也不奇怪。想起遠古時,支格阿龍王②支格阿龍王:彝族神話,遠古時祖先支格阿龍有一匹神馬能飛,每天可以從東山到西海往返。,他的馬能飛,翅膀博云彩,早晨起東山,晚上落西海,早晚來回飛,神仙也下拜。莫非戈阿婁,和他一樣快?人群正猜疑,黑馬跑回來,大家拍巴掌,歡聲十里外。”戈阿婁的黑馬,可以“一跳跳過山,再跳跳過海”,故稱其為神馬,猶如支格阿龍王能早晚飛越東山到西海的神馬。在此,戈阿婁的黑馬,已經不是一匹普通的賽馬,而是賦予它超自然能量,是英雄豪杰的象征。馬的神力同時賦予戈阿婁颯爽英姿,彰顯出戈阿婁鮮明的英雄形象。
第五章《皇帝奪寶》(第三次出兵)中,“再說戈阿婁,生病不愉快,黑馬戀主人,一步不離開。主人撫馬鬃,黑馬‘咴咴咴’。主人看馬齒,黑馬把頭抬,馬齒增長了。”以及第六章《戈阿婁之死》中:“鞍轡緩緩行,黑馬懂人意,環繞不忍去,‘咴咴’聲連聲!叫得人心碎!人馬再盤旋,盤旋能幾回!”史詩中描寫的黑馬時刻追隨著英雄,黑馬與戈阿婁宛如親密無間的戀人,舉手投足間,流露出黑馬與戈阿婁間的默契。至此,史詩中的黑馬作為文化符號,象征著一對經過歲月積淀的夫妻所表現出的理解與相依,表達了戈阿婁與黑馬的感情達到心靈相通、靈魂相伴的境界。
在史詩《戈阿婁之死》一章中:“來到石洞口,進洞靠一靠,猛然吐鮮血,黑馬大聲叫。無奈風雨狂,沒人能聽到。黑馬出洞外,想去送信號,又怕野獸來,進洞把人咬。轉身入洞內,與他相依靠。可憐人昏迷,氣息聲音小,有話說不出,用手把意表,要馬快離開。黑馬卻跪倒,莫道不同類,心在一起跳,人畜共生死,熱淚滾滾拋!……來到石洞內,大家都驚倒,只見戈阿婁,與馬緊緊抱,口邊血未干,染紅馬鬃毛。喚人人不醒,喚馬馬不叫。”戈阿婁的黑馬見主人猛然吐鮮血,黑馬頓時嘶鳴,這是在預示兇險,警示與象征危機的到來。再如,黑馬想去送信號,但恐野獸咬傷主人,而與主人依靠。此時黑馬已不再是諾蘇人簡單的生產生活工具,而是再次成為一種象征符號,將黑馬人格化和神化,成為英雄主人的親密戰友。而后,英雄戈阿婁看出黑馬與自己偎依一起,作出“用手把意表,要馬快離開”的示意,但“黑馬卻跪倒,莫道不同類”,誓與戈阿婁生死與共的舉動,最終“只見戈阿婁,與馬緊緊抱,口邊血未干,染紅馬鬃毛”的悲壯場面。如果說戈阿婁是因積勞成疾而死,則其黑馬是因看著戈阿婁倒下,無力挽救主人甚是無奈,而與主人同生共死。乍看黑馬之死,雖頗富于浪漫主義色彩,但其象征意義深刻,此時,黑馬已成為戈阿婁親密戰友的象征,表達了不能同主人同生,但求與主人共死的慷慨大義。
1. 畢摩儀式:彝族宗教信仰的體現
“畢摩是彝族民間各種宗教儀式的主持者和組織者,又是彝族原始宗教的代表人物。”[13](P3)畢摩具有多重身份,從宗教職能來看他是祭司,是彝族原始宗教禮儀的主持者,是溝通“人與神”的中介。[14]史詩《戈阿婁》中,在畢摩占驗吉兇、念誦經文、主持喪葬祭祀的儀式上,透視出諾蘇人原始宗教信仰體系。
在史詩《戈阿婁·皇帝奪寶》 (第一次出兵)一章中:“拔下小羊毛,畢摩畫咒符,縫進內衣里,天神能保佑,陣前去交鋒,刀箭不會透。”畢摩通過取羊毛、畫咒符,并塞進諾蘇戰士的內衣里,以祈求天神保佑戰士出師順利。在《戈阿婁之死》一章中,“頭領戈阿婁,心事壓眉頭;天天來打仗,百姓受煎熬。忙去找畢摩,和他共商談:‘眼下世道壞,地方多遭難,幾時得太平?請你算一算。’畢摩笑哈哈,神態像菩薩,馬上掐指算,接著又卜卦:燒起羊骨頭,聽聽它爆炸,看看它斑紋,回答阿婁話。”畢摩通過燒羊骨、聽爆炸聲、看斑紋的方式為戈阿婁卜卦預言太平。“占卜是畢摩借助神力,詢問吉兇,推斷禍福,進行決斷的一種手段。”[15]在史詩中,對戰事的祈福、人民安康的預測,英雄戈阿婁也得求助于畢摩,呈現出畢摩與部落首領在彝族社會中的各司其職,畢摩在彝族社會中具有特殊作用。彝族先人信仰萬物有靈,相信神靈的庇護,凡遇事抉擇時,要祈求自然神靈相助以祈福禳災、占驗吉兇。畢摩是彝族宗教文化精英,是溝通各種自然神靈的使者。史詩中,畢摩通過燒羊骨、聽聲音、看斑紋等方式占卜自然界事物的變化規律以做決斷,其畢摩儀式中透視出彝族古老的自然崇拜信仰。
彝族民眾認為,人類的生存和活動是由靈魂操縱和主宰,人們的生病或死亡,是因為靈魂離開了肉體,失去了依托,只有采取相應的歸魂儀式,使靈魂歸體,才能吉祥平安,無災無禍。[16]喪葬時,畢摩要為死者舉行超度、送魂、念指路經、做靈牌等一系列祭儀活動,將死者的靈魂送到祖靈地,不讓其靈魂變成鬼魂作祟于后人。[17]畢摩在祭祀儀式上,通過念頌畢摩經典,體現著彝族古老的靈魂觀念。在史詩《戈阿婁·皇帝奪寶》 (第三次出兵)中,“畢摩念經文,死者得安理。”畢摩通過念經文,以對死者亡靈的慰藉。畢摩所念經文雖史詩中沒有明示,但是通過念經文,以讓“死者得安理”的功能訴求,所念經文應屬于彝族的《指路經》。《指路經》是彝族祖先崇拜,頌揚祖先功烈的典型文獻。《指路經》的功用是誘導逝者魂靈順利地沿著祖先遷來的路線回到祖居地與祖先團聚,從而讓死者魂靈明白事理,死而無怨。[18]彝族認為死者靈魂通過畢摩的《指路經》送歸祖地,進入祖靈世界,可保佑子孫平安。在《戈阿婁之死》一章中:“諾蘇辦喪事,打豬又打羊,畢摩念經文,一章接一章,人人披麻衣,祭奠戈阿婁,麻布包頭上,勝過祭爹娘。”在英雄戈阿婁死后,諾蘇人全體悼念戈阿婁,通過畢摩念經文,將英雄戈阿婁亡靈送歸祖地,為英雄之死傾訴正義,讓英雄亡靈在祖靈世界安眠,予以英雄至高的崇拜;畢摩念經文,對生者而言是對失去英雄傷痛的撫慰。
在《戈阿婁之死》一章中: “上山去火化,送葬牽成線。吉時又到來,畢摩又呼叫,口念《招魂經》,子弟都跪倒。”…… “畢摩叫點火,雯時火焰升,天上云煙亂,地上嚎啕聲。”史詩展現了諾蘇人的火葬習俗,透視出諾蘇人對火的崇拜意識。“彝族淵源于古代氐羌,據考古材料和文獻記載,氐羌盛行火葬。”彝族的火葬習俗的產生同古羌人一樣,與其早期的經濟活動方式和原始宗教觀念有關。[19]彝族火葬習俗的產生是建立在火是圣潔、火有凈化作用的基礎上。彝族火葬所體現的特征之一,是葬禮中反映出濃厚的靈魂不死的信念,而在這一信念中,又包含著祖先崇拜的思想。[20]史詩中,戈阿婁死后的火葬儀式,通過依附火的凈化與升華功能,表達了諾蘇人對戈阿婁英雄靈魂不死的信念,體現出濃烈的英雄崇拜意識。
2. 海馬舞:彝族祭祀儀式中的載體表達
在史詩《戈阿婁·尾聲》一章中: “如今辦喪事,都要跳海馬。死者騎上天,死神也害怕。能見戈阿婁,吉祥福氣大。一代傳一代,代代不忘他。”跳海馬是喪葬儀式中出現的一種宗教祭祀舞蹈,表達了諾蘇人對英雄的緬懷。“后世彝族死了老人,都要扎紙馬,跳‘海馬舞’。超度老人到天上去,和戈阿婁在一起。”[21](P126)至今,黔西北、滇東北一帶的彝族民間辦喪事時,要為死去的親人“扎紙馬”,讓死者騎上像戈阿婁那樣的黑馬上天去,和戈阿婁在一起。可見彝族人民對這位古代英雄懷念之深,愛慕之重。
海馬舞的來源與彝族英雄傳說密切相關,關于海馬舞起源有一版本說是源自三國時期“孟獲渡江”的傳說故事。所謂“海馬”就是用竹篾編扎成馬頭狀的框架,外面裱上白色的紙或布,并用雞蛋殼做馬的眼睛,顯得活靈活現,成為很形象的馬頭,又因為紀念孟獲渡江所用的竹馬,所以成為“海馬”。此后,彝族人民為了紀念孟獲利用竹馬渡江而取得戰爭勝利,歌頌偉大的民族英雄孟獲,就模仿當年這場戰役,扎竹馬來跳舞,以跳海馬舞的形式充分體現彝族人民的英勇善戰和勤勞智慧。[22](P284-286)
“又據民間口頭傳說,說戈阿婁就是孟獲,有一說又說戈阿婁是孟獲的哥哥或弟弟。”[21](P126)這一說法將戈阿婁與孟獲緊密聯系在一起,誠然,兩者無疑都是彝族史詩、傳說、典故中的英雄人物,至于戈阿婁與孟獲的關系,這里不作過多闡釋,這屬于歷史與考古學界的研究領域。但可以肯定海馬舞的起源與先前彝族英雄帶領彝族人民抵御外敵的戰爭故事有關,繼而,后人為緬懷英雄而衍生的一種舞蹈。海馬舞原在葬禮儀式中舉行,在舞蹈功能上屬于祭祀禮儀范疇,是彝族先人在宗教祭祀活動中的組成部分。如今流傳在盤縣雞場坪鄉坪子村的海馬舞隊,經常被邀請到喪葬儀式中表演,當地人認為它有驅邪的作用。當地的彝族、漢族、布依族等都會請舞隊去跳海馬舞,在彝族民間的喪葬過程中舞隊由馬郎家請,在喪葬轉場的環節中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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