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奧巴馬北大演講的修辭發明與文體要素分析
——以修辭批評新模式為視角

汪希平

米歇爾·奧巴馬北大演講的修辭發明與文體要素分析
——以修辭批評新模式為視角

汪希平

修辭批評新模式主要探討“修辭發明”的爭議點和修辭推論要素以及“文體”的得體性和清晰性要素。本文應用修辭批評新模式，以美國第一夫人米歇爾·奧巴馬2014年北大演講《論出國留學的重要性》為分析語篇，從爭議點、修辭推論、得體性、清晰性探討該演講語篇修辭使用情況以及修辭效果，旨在揭示修辭發明以及文體要素的應用在有效演講中不可或缺的作用及形成機制。

北大演講;爭議點;修辭推論;得體性;清晰性

一、引言

現代主義教學大綱忽略了人文教育的學科，造成受教育者在其言說中既表現不出對受眾心理的了解，也缺乏富有感染力的熱情。［1］248因此英語演講教學的目的是培養學生分析受眾并成為富有感染力的演講者，從而成為勝任跨文化交流的復合型人才。相比較演講理論而言，優秀演講范例的分析更有利于學生演講能力的培養與提升。學生普遍反映歷屆總統演講政治性較強，而第一夫人的演講則更近民心，易于接受并學習。但學者研究情況則恰恰相反。自2008年巴拉克·奧巴馬當選為美國總統后，從中國知網上搜索國內5年來針對巴拉克·奧巴馬各種場合演講的研究，得出結果216條;針對米歇爾·奧巴馬演講的研究有6篇，主要從批評性話語分析角度、主題詞方面解讀米歇爾的演講。總之，目前國內對巴拉克·奧巴馬演講的研究面廣泛，研究點深刻，但是對米歇爾·奧巴馬演講的研究較欠缺。

本文的研究語篇為米歇爾·奧巴馬2014年北大斯坦福中心的演講。該篇演講既是一篇具有時效性和受眾適應性的優秀演講，也是一次成功的跨文化交流。筆者擬從修辭批評新模式入手，從爭議點、修辭推論、得體性、清晰性探討該演講語篇修辭使用情況以及修辭效果，旨在揭示修辭發明的形成機制以及文體要素的合理應用在演講中的重要性。

二、米歇爾·奧巴馬北大演講語篇修辭發明的爭議點與修辭推論分析

演講效果好壞取決于受眾是否接受勸服并付諸行動，因此成功的演講必須要準確把握修辭情景，從而引導受眾最大限度地接受勸服。修辭情景是由人、事、物等組成的一個自然背景，“而演講受強烈而明顯的事態變化性質的影響，這一性質又決定了演講主題、話語組織模式及文體風格等”。［2］3無論是應突發事件而發表的演講還是一般的演講都必須表達演講者的態度、對受眾的期待及演講目的。北大演講的修辭大情景為中美建交35周年以及美國“十萬強”計劃，小場景為室內演說。結合中美大學生的接受水平，米歇爾·奧巴馬以“你好”開篇，以“留學”為關鍵詞，以“謝謝”為結語，鼓勵中美學生利用留學和科技改變自己的人生。［3］她的立論建立在一個個鮮活的留學生和訪問學者生活經歷基礎之上，而非泛泛而談。如何把握修辭情景則具體體現在“修辭發明”的合理使用上。

演講者的性格、聽眾的心理及邏輯證明是修辭發明的核心要素。［4］75爭議點是修辭發明過程的第一階段，即“兩種相沖突觀點的相遇，因此形成了論辯的中心并決定了論辯的特點，可分為對事實的推測、定義、性質和反對四個爭議點”。［4］77-78下文將分析爭議點在米歇爾·奧巴馬演講語篇中的具體使用情況及其原因。就米歇爾北大演講而言，四個爭議點都有所涉及，事實爭議點和行動爭議點使用較多。首先面對馬航失聯的事實，米歇爾在演講開篇語中就說道:“美國正在提供盡可能多的資源協助搜尋工作。請相信，在這個非常艱難的時刻，我們的心和航班上人員的家屬和親人在一起，我們為他們祈禱。”［5］這可以視為事實爭議，米歇爾由全世界包括美國在內各國的努力搜救的事實引出美國人民與中國人民的“同一論”。之后她著重闡述她此行的目的:“我今天來到這里，是因為我知道，我們的未來，取決于全世界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之間的聯系”。［5］米歇爾用了三段演講詞來闡釋海外留學的定義和性質爭議點，即海外留學既為“學生提供的教育機會，又是“美國外交政策至關重要的組成部分”。［5］為充分說明留學的重要性，米歇爾先后兩次使用性質爭議點，輔以佐證和語篇導向語敘事以及排比法證實。如“出國留學絕不僅是改善你們自己的未來，它也關乎塑造你們的國家、關乎我們共有的世界的未來”。［5］結束語中，米歇爾使用行動爭議點:“我希望你們都會不斷尋求這樣的經歷……你們大家都有這么多可以給予世界，我熱切期待著你們未來的成就”。［5］鼓勵中美兩國學生爭取并把握出國留學機會、掌握最新科技以提高自己的同時，加深中美兩國的文化交流。雖然從語篇整體來看，行動爭議點所占篇幅不多，但是演講中的事實、性質、定義爭議點都是圍繞出國留學以及掌握新科技的行動爭議點而闡述的。因此筆者認為米歇爾北大演講的主要爭議點為行動爭議點，即該演講的主要意圖是號召中美大學生把握留學機會、促進中美交流。

修辭推論分析的關鍵在于闡釋“體現全文觀點(結論)、論據(小前提)和假設(大前提)的修辭推論”。［3］95這篇演講詞的主要修辭推論即以修辭三段論為形式，以推廣海外留學項目為結論的行動爭議點中。小前提為北京大學與斯坦福大學的師生交流合作以及為證明這一前提的簡短例證以及專家證言，大前提為事實爭議中的“中美兩國關系正常化三十五周”。［4］以及“中國目前是美國人留學的第五大熱門目的地”。［4］從兩個前提可以推斷出中美兩國交流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律師的工作經驗以及普林斯頓大學及哈佛大學法學院的學習經驗使得米歇爾更加擅長于推論，她對結論、小前提、大前提的妥善處理使得她的修辭推論有很強的說服力，她以小見大的說解方式使得聽眾對演講的結論堅信不疑。

三、米歇爾·奧巴馬北大演講語篇的得體性與清晰性分析

得體、清晰等要素是亞式修辭學文體研究的核心要素和出發點，要求“準確使用和安排連接詞、用專名稱呼事物、避免模糊、注意名詞的性、注意數的一致。”［4］101得體性要素的核心考察面為語體特征，即詞匯、句式特點和元話語標記。［4］105在《論出國留學的重要性》演講語篇中，全篇共2125單詞均為具體的詞匯，形容詞使用較多。米歇爾·奧巴馬大量使用了陳述句以及話語標識語如副詞、短語、分句。這些語體特征說明米歇爾充分考慮到了受眾的接受情況。“聽眾的構成越是混雜，向他們致辭時就越難取得好效果。在年齡、地位、財產、教育程度、偏好等方面差別越大，在對整個群體談話時要保持言說的得體就越加棘手”。［1］262因此米歇爾既要避免超越低層次受眾的接受范圍，又不能過低以致喪失高層次受眾對其的關注力。米歇爾北大演講的直接受眾為中美高校領導、大使以及中美學生，主要包括美國新任駐華大使、王校長、朱主席、李副校長、居勒主任、歐(Oi)教授和斯坦福中心、紐約大學的薩克斯頓校長、清華大學全球領袖項目主任約翰·索頓、現場20余名北大學生、來華留學的美國學生和美國斯坦福大學的20余名學生。間接受眾為中美乃至全球英語與漢語學習者、演講愛好者。面對這樣復雜的受眾情況，當需要單獨指中國學生時，米歇爾用第二人稱“you”來加強語氣;當需要指所有的中美學生時，她又用第一人稱代詞“we”來達到受眾的同一;當需要列出虛假例證時，她使用了第三人稱“they”。當提到大多數學生沒有出國機會，而有機會的學生則猶豫不決時，她說道“他們可能覺得留學只是有錢的學生或來自某類大學的學生的事。”［5］這種多種人稱代詞并用的方法使得米歇爾兼顧了來自不同社會環境的特殊受眾。

而清晰性要素的核心考察面為修辭手段，即“任何巧妙地偏離普通的講話或寫作的方式，它包括布局和辭格。布局指的是對詞語普通排列方法的偏離，辭格指的是對一個詞的普通和主要意義的偏離。［6］306巧妙使用排比、重復、比喻 、頭韻、對照等辭格能給演講稿帶來震撼的言辭效果，有利于演講者抒發情感，從而增強演講的表現力，并最終打動并說服受眾。因此，辭格的得體使用可以增添演說的感染力和說服力。［7］22在《論出國留學的重要性》演講中重復和排比兩種修辭使用較多。米歇爾在演講中主要使用了首詞重復，語篇中分別使用That's why 5次，because 6次，we believe that3次，every day 2次。每次提出一個新觀點后，米歇爾則充分應用因果關系順序法說服聽眾，再以we believe that引導結論，使得其演講絲絲入扣、層層推進。如當提到“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單獨應對它們(氣侯變化、經濟機遇，核武器擴散)，唯一的出路就是共同攜手”時，米歇爾則闡明原因“你們通過融入不同的文化，通過了解彼此的故事，通過跨越常常隔膜我們的成見和誤解，來做到這一點”。從而做到各個擊破。［5］在演講結束語中米歇爾“every day”的重復使用表達了米歇爾對廣大中國學生的高度贊揚和殷切厚望。

眾所周知，巴拉克·奧巴馬擅長于排比的使用，給人以蕩氣回腸的感覺。而實際上排比、重復這兩種辭格在米歇爾·奧巴馬的這篇演講中也是比比皆是。試分析以下三例排比句的修辭效果:

1.思想可以通過點擊按鈕跨越海洋。全球各地的公司可以進行業務往來和相互競爭。我們可以與各大洲的人們通過短信、電子郵件和 Skype進行溝通。［5］

2.這是你們認識到我們的成功惠及彼此的途徑。在北京發現的醫療方法可以挽救在美國的生命，來自加州硅谷的清潔能源技術可以改善中國的環境。［5］

3.我們正將高中生、大學生和研究生送到這里來學習中文，我們正邀請中國老師到美國教授普通話，我們為希望留學美國的中國學生提供免費的在線咨詢。［5］

在以上三例中，米歇爾連續使用了排比短語，其結構整齊、含義豐富。她用第一個和第二個排比句說明利用高科技加強中美交流的可能性與必要性。而在第三個排比句中，她用動詞分詞形式并列短語充分說明美國為加強中美文化交流所做的各種努力。在演講結束語部分，米歇爾也應用重復、排比來表達她的行動爭議點，即“我希望你們都會不斷尋求這樣的經歷。我希望你們能繼續受益于彼此......而這些紐帶能在未來數十年豐富你們的生活，也豐富我們的世界”。［5］這一排比和重復的使用使得演講達到了高潮，并進一步加深了聽眾對中美交流重要性的認識。總之，米歇爾嫻熟的辭格使用達到了很強的說服效果。

四、結語

作為具有時效性與受眾適應性的演講，米歇爾·奧巴馬2014年在北大斯坦福中心《論出國留學的重要性》的演講是演講分析的優秀語料。本文通過分析，發現米歇爾這篇演講中事實和行動爭議點較多，以修辭三段論的形式，用多種人稱并用、多重受眾兼顧的方法以及重復與排比辭格的使用，從而使整個語篇達到了良好的修辭效果。總之，米歇爾合理應用修辭發明以及文體要素使得其演講說服力極強。對此演講的觀摩與分析有利于學生演講能力的培養與提升。對修辭發明和文體要素的考察不僅對英語演講稿分析提供新的思考維度，對英語演講大賽和寫作大賽選手的培訓都有現實指導意義，通過“內化”修辭發明和文體要素，最終將提高學生的口語表達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

［1］劉亞猛.西方修辭學史［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

［2］Bitzer，Lloyd，“The Rhetorical Situation”，Philosophy&Rhetoric，1968(1):3.

［3］熊爭艷.奧巴馬夫人米歇爾在北京大學演講.新華每日電訊4版［OL］.http://news.xinhuanet.com/mrdx/2014-03/23/c_133207111.html，2014-3-23

［4］袁影.修辭批評新模式構建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3.

［5］米歇爾.傾聽公民聲音的國家才會強大［J］.學習博覽，2014(6):68.

［6］胡曙中.現代英語修辭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4.

［7］林素容.情感訴求在英語演講中的運用及其修辭意義［J］.阜陽師范學院學報，2013(1):20-23.

責任編輯:魏明程

H319

A

167-6531(2015)09-0006-03

皖西學院2013優秀青年人才基金項目“基于語料庫的英語解說性演講與說服性演講研究”(WXYQ1331)

汪希平/皖西學院外國語學院助教，碩士(安徽六安237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