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的故事與哲學

余德成

（池州學院思政部，安徽池州247000）

神話作為一種文學形式，寓含著先民對未知世界的猜測、理解、向往，同時也包含著一切宗教、文化，甚至科學的萌芽與種子。面對浩瀚無邊的世界，人們力圖建立起自己對這個世界關于秩序的理解。在世界各地的文明中，這樣的例子很多。至今在世界的一些地方，一些民族仍生活在由神話產生的許多禁忌之中。作為中國古代四大文學名著之一的《西游記》，充滿了神奇琦麗的色彩和浪漫主義的情調，是世界文學天空中一顆璀璨的明星。作為一部神話長篇小說，是中國神話小說發展的一部巔峰之作。審視其故事內涵和現存世界的聯系，與現存知識世界聯系。其中的趣味不亞于讀了這本小說，荒誕不經的情節彰顯理性的張力，大膽夸張的故事設計卻內置縝密的理性的要求。如果我們從故事生成的起點上看，這樣一部宏觀系統的內容建構不是基于一種完整、完備的宇宙觀是沒有辦法完成的。全書共有一百章回，眾多復雜的世俗人物與多層次能量的神仙、妖魔、鬼怪，在這個虛擬的世界里，人物的產生與交往，故事情節不斷演繹變動，始終都有其自身的規律，華而有實，虛而有理。甚至作者本人也在經意與不經意之間反復地觸及這一問題。這個理是什么？本文試圖從故事情節與哲學聯系角度作出解釋與理解。

1 《西游記》的故事與哲學的問題

更多的時候，小說家不一定是個哲學家，但一個良好的小說作者都能把握這樣一條規則：小說的情節，主人公的命運始終是和人物的性格時代環境相聯系。在小說的情節設計中，不斷地揭示命運與性格之間的因果聯系。在《西游記》中作者不僅揭示了這種聯系，更是在直接地指出了這種聯系。在許多章節的開首之處，用近似于哲學的話語說明了這種聯系，指出這種聯系之上的思維的規律，從形而之下到形而之上的兩個方向作出了闡釋。表明了作者不僅是文學的高手，同時也是道學的行家。相比同期的其它幾部小說名著，這也是一個顯著的特點，也形成了不同于一般小說的內在線索。萬物在自然的尺度中生長，并形成自我的追求與性格，由此也決定了萬物自我的命運。在這里蘊含著中國傳統哲學的一個很大的問題，即萬物產生的道理與萬物的關系，從現代哲學的觀念看就是物質與意識的關系。老子認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產生的道理存在于萬物的產生之前。魏晉南北朝，玄學思想形成了“有”“無”之論，究其根本也是探索萬物產生的過程。繼而在宋明理學中形成“理”、“氣”之論。圍繞“理、氣”的先后關系，形成了宋明理學的 不同學術觀點與理論。對此吳承恩似乎已成竹在心。他通過情節的設計，詮釋了理氣關系，把抽象的問題演繹成形象的故事，用現代的觀點看《西游記》情節與哲學聯系密切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1.1 生命起源的問題

生命的起源與本質依然是當代科學與哲學研究的追尋的重要課題。就現代哲學而言，這個問題的論證是一個支點，也因此構成學科基本問題的內容。意識現象的出現是與生命的出現相關聯，生命的出現是宇宙物質體系進化發展的結果。在《西游記》第一章標題為“靈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成大道”。首先介紹了宇宙的產生，天下四大部洲的秩序排列，三皇五帝的治理教化。靈猴是仙石孕育的胎元。“天真地秀，日月精華”的運動形成靈通之意，終于靈猴應運而生。具體形象地說，在仙石的基礎之上，天地造化的運動成就了靈猴的生命。形象的東西經過思維的抽象可以形成概念化的東西，這是文學藝術與哲學溝通的橋梁。在這里我們同樣可以抽象成這樣的語言：生命的起源中，物質的東西是基礎，物質體系的運動形成種種聯系，是生命產生的條件，生命是自然的產物，是自然的一部分。書中“玉帝垂賜恩善曰：下方之物，乃天地精華所生，不足為異。”這一段話也是借玉帝之口表達了作者的理解。

關于生命的起源在古文化中有許多不同的版本，中國文化主張是女媧用泥巴造人，希臘文化主張是普羅米修斯的創造，“圣經”主張是上帝創造男人，又用男人的肋骨創造了女人。圍繞生命起源，當代科學也有幾種說法，宇宙基因認為，生命起源于宇宙中生命基因。另一種則認為是宇宙自身運動進化結果。生命是意識的物質承擔者，它和意識的關系是“源”與“流”的關系。“靈根育孕源流出”。靈猴出世是故事的起點，同時也寓意地指出：孫悟空無論多少神通變化，成佛成道，沒有辦法離開生命這個物質承擔者。不僅孫悟空是這樣產生的，連貴為天主的玉皇大帝也是苦歷一千七百五十劫修煉成道。

成、住、壞、空是宇宙運動發展循環重復。沒有超越物質之上的運動和人物。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這樣重量級的神仙最多也是與天地同生，一切神通法器也是自天地之后而生，如寶葫蘆、金剛鐲、人種袋子、芭蕉扇，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只是大禹治水的定海神針而已。在真假美猴王這一故事里，如來說：“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蟲，乃贏鱗毛羽昆。”不管哪種神仙，都是周天里產生的。沒有在此之外的物質。我們再回頭看看豬八戒、沙和尚的前生今世。在書中第十九回“云棧洞悟空收八戒，浮屠山玄奘愛心經”一回中，介紹八戒成仙的經過，由一介凡夫煉氣運動修煉成仙；沙和尚的情況亦大抵如此。一切生命的形式，都是宇宙的產物。系統先于個別的事物。這與上帝創造世界的學說相比有了更多的理性。在上帝創造世說里，人們經常有個疑問：上帝是由誰創造的，上帝產生的物質與思想運動空間時間存在于什么地方？在“上帝能不能制造一塊自己都舉不起來的石頭”的兩難問題里，上帝萬能論不能自圓其說。把生命現象理解為物質進化的過程，這樣就找到相互解釋說明的邏輯。生命的起源是生命本質問題的起點，同時也是哲學基本問題的起點，由此也引發了許多新的社會學問題。就人類而言，設若人是由神創造的物品，那么人類的尊嚴與價值就是 相對有限，人類無限發展的要求就會大打折扣。許多宗教都首先對此作出解釋回答。因為只要人具有思維都具有探尋自我的好奇與沖動，然而對這些回答的許多共同點都是同一個方向，把思考的權力交回神的手里。創造人是神的工作，把人產生的過程與自然割裂。《西游記》作為一部神話小說創造的是一個虛擬的世界，然而對虛擬的世界的理解卻是現實世界理解的折射。沒有位居自然之上的人物，從人到神是一個進化的過程。這是生命起源發展精彩的論斷。在希臘神話里，人具有智慧和勇氣，人類就不需要神。所以馬克思說，有時唯心主義的東西比唯物主義更加唯物。

1.2 意識的作用問題

強調主體的心性與靈識的作用，是本書中第二個突出的哲學問題。“心性修持成大道”是第一章的標題，也是作者強調的重要內容。在不斷演進的情節中，作者始終在一個層面論明主體意識在整個故事情節中的作用，主體心性與事件的因果關系與聯系。《西游記》中孫悟空命運情節主要包括幾個部分：一是石猴化生到得道成仙。二是大鬧天宮到被壓五行山下，三是西天取經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到解脫成佛。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是主人公的性格，思想追求。美猴王本可享樂天真，只因憂生死之念，飄洋過海到南瞻部洲習人話學人禮，又到西牛賀洲拜師得證菩提“悟徹菩提真妙理，斷魔歸本今元神”，終于得到了長生之道。孫悟空第一次反下天宮，是因嫌弼馬溫官太小不入流，第二次反下天宮，是因蟠桃大會上沒有位子，繼而盜仙桃、偷金丹御酒闖下彌天大禍，逃下天界。有些學者分析認為象征歷史上的農民起義，這不太恰當，因為孫悟空沒有奪取皇位的主觀，也沒有進行相應的組織，由于性格上管不住自己，好吃桃子貪吃佳釀是猴子的天性。至于后來要皇帝輪流做，那是他發現天兵天將能力有限。本書重點章節在第三部分，在西天取經的路上，既有外部矛盾也有內部矛盾，各種矛盾的原因都是心性使然。對于各路妖魔而言，吃唐僧肉直到成佛成祖成長生不老的目的招致無妄之災。對于唐僧師徒，也是由于所有心性差異，招致外部魔障。在十四回中“心猿歸正，六賊無蹤”，象征著用心猿駕駛意馬，在此中詩日：“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從來皆要物”、“若物無物又無心，便是真如法身佛”。在這里心不再是初善初惡之論了，善惡為心用的兩端，是心的發動運作的表現，也就是意識可以為善也可為惡，可能正確的反映事物本質，也可能錯誤地虛幻地反映事物。在至善的境界里，人心即是佛心，人即是佛。自始至終，成也此心，敗也此心。各種矛盾的解決，也是此心之用。

關于“心”“心性”之類文字表述在標題中出現了二十八次之多，九九八十一難克服，無一不是此心之妙用。這里象征著思想追求推動著事物的發展。象征著最高追求目標的佛法，究其根本是如來的思想體系，西方之行的價值與目標，普度人生的至寶是思想體系，是意識的綜合。孫悟空的神通本領的產生，應該也是一種玄妙的思想體系而產生。物質與意識誰是第一性的問題，只有在討論本源這個問題之上才有意義，離開了這個問題，容易造成思想上的混淆。意識依賴于物質而存在，但物質系統同樣不可缺少思想體系的支撐，這也是現當代文明的一個顯著的特點。當前的哲學觀點中過于強調了物質本源作用，意識派生地位，這樣割裂了兩者之間的緊密聯系。在人化的世界里，物質體系與思想體系相互依存。在物質思想無限發展的環節上循環往復地體現相互的作用。在物質的體系中有思想的運動，在思想的變化中有物質的變化。“一陰一陽之謂道”，在事物的發展中，物質體系是顯而易見的，而思想的運動是隱形的。說明思想的作用解釋事物發展的原因即是問題的一部分，也是必要的。全書一百回的章節中，幾乎每章都體現了這個要求，這也因此以前的學者認為《西游記》是一本關于道學的書。不管作者的主觀出發點在什么地方，但作者卻真實地展現了高深精妙的思辯才華，但這不是偶然的，有著深刻時代背景和中國文化發展內在淵源。也是中國社會發展在一定階段的使然。

2 《西游記》故事與哲學聯系的時代淵源

相比同期的《三國演義》、《水滸傳》歷史小說反映社會政治軍事生活，《西游記》故事基本上完全虛構，能夠從歷史中找到一點影子的事是玄奘到印度取經，在同期也有簡易的四十回本的故事情節。但相對簡單，也就沒有留傳下來，這和作者學識才情，時代文化發展有許多內在聯系。中國傳統文化新發展為《西游記》宇宙觀提供了理論支持。自西漢以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文化成為中國思想界的顯學，維護著統治階級的地位，構建著社會運轉的秩序和規則。但同時也禁錮著人們的思想。特別自佛教東傳以來，其縝密的思維和完整宇宙觀吸引著文化精英的向往，這時儒家自身理論建構的缺陷愈發顯現出來。“夫子之道，吾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佛學關于天外有天，天人宇宙的理論是中國傳統文化所沒有的。自宋以來，儒家理學的先行者試圖重新解釋文化經典，重構宇宙理論為儒家學論建立理論的支點。北宋周敦頤初建造宇宙論架構，在《太極圖論》“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生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對《易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作出了新的詮釋，為宇宙的誕生提供抽象的思維模式。沿著這樣的方向，張載、程顥、程頤、朱熹不斷地完善，形成理學的宇宙觀、天人觀。理與氣的關系，成為儒家系統解釋宇宙產生及規律的理論。經過幾百年到明朝時，已經成為一種關于宇宙的共識。明朝隨西方傳教士進入中國，帶來了大量的西方天文學、宗教關于宇宙的知識。以中國為宇宙世界中心的思想受到很大沖擊，人們重新回到歷史經驗中，重新回到中國文化資源，佛教的許多解釋又回到人們視野。本書中基本雜揉了佛教和儒家理學派的觀點。四大部洲的傳說源于宋代《佛祖統記》中的十二幅附圖。按照佛教說法與解釋，世界由須彌山與四大部洲構成。書中的首章就據此作出了介紹，孫悟空首先到南贍部洲，后到西牛賀洲。對于宇宙生起，生命的誕生依據佛教“諸法緣起”的生成，并沒有創立一個救世主的中心人物。從時代的知識背景到故事情節設置總體上是對應的，故事情節符合時代的哲理，在一定程度上又超越了時代的局限。這也可能與作品的小說形式有關。作者創造性的思想受到世俗的理學限制相對較少。從書中隱藏的情節象征上看，作者更傾向佛教、道教的價值觀與思想，如來佛祖是書中能量層次最高的法王，他在領導著仙、佛的世界。孫悟空在降妖伏魔最困難的時候，必須借助他的智慧法力。這也從側面反映當時人們崇尚自由、追求、個體完善的精神狀態。

本書中關于心性修持和強調主體意識的理論也是和佛教文化、儒家心性發展密切相關。佛教在四大皆空的指導下，要求修行者要做到外緣放下，內息百喘，要求自我調心。到唐代禪宗興起，更強調即心是佛。《六祖壇經》法要指出，“一念智則智生，一念愚則愚生”。眾生都是平等具有成佛的自性。這些心性論對儒家學說也是一個很大的借鑒。唐代李翱借佛理證“六經”，借鑒佛理來得重新解釋發掘六經的心性論。特別是《中庸》中相關論述被重點提出，“遭秦滅書，《中庸》，之不焚者，一篇存焉，于是此道廢缺。其教授者唯節行文章、章句、威儀、擊劍之術相師焉,性命之源則吾弗能知其所傳矣。”（《李文公集》卷二）《復性命上》認為“中庸”是關于“性命之源”的理論。宋之初的張載，朱熹同樣重視《中庸》之學。中國儒學系統的目標是內圣外王。“內圣”的自我完善首先要認識自我，然后是完善自我。在人與社會自然的世界中，人們要認識自然社會，同時也要認識自我，并首先完成自我的認識把握。在這里已自覺不自覺地形成儒學的認識架構，而性情的學論是不可須缺的理論。早期道學家胡瑗也作出了許多論述。其后的學者，也從這里開始探討“內圣”之道。到了明朝，學術之氣又為之一新，王守仁開創心學思想體系，特別是“心即理”與佛教思想有很大相容性，強調“知行合一”，“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西游記》全書對心性的作用傾注了大量的筆墨，實際也是反映作者的認識和時代文化。孫悟空說，凡物有靈性，有九竅者皆可修煉成道。如果把這樣道理抽象到自然進化過程，我們就不難理解人類的出現不是偶然的事件。作者強調“靈識”作用而否定生物的等級的觀點，呈現了包容性寬廣性。

3 《西游記》故事與哲學的影響

3.1 沖破封建社會的思想禁錮

自秦起建國來，廢去封建制，實行郡縣制，實行統一的度量衡和文字標準，增強了帝國的力量，同時也限制了文化的發展和人民的權力。漢代實行獨尊儒術的思想改革，甚至發展了讖緯之言極度荒唐的先天論。隋唐以來六經成為唯一的思想標準與思想活動的空間。宋代更是加強中央集權制，推宗理學，存天理、滅人欲。當然這只是針對廣大人民，而統治階級卻窮奢極欲。在宋初，甚至發生開國功臣吃人肉，而朝庭卻不置可否的地步。元朝統治時間相對短。在明代專制統治更加殘酷，中央集權外實行東廠、西廠的特務機置，朝庭卻在外戚、皇帝、宦官之間動蕩不定。在高壓之后，出現了游離于政治之外的思想集團。在系列的封建專權統治階級都把自己描繪成承天之命的合理合法統治者。而實際上，他們只是一定的政治經濟形勢造成的，沒有超越于社會的真命天子。統治階級可能是無能的，就像孫悟空獨戰十萬天兵天將。所以統治階級可能外強中干。就像許慎陽指出孫悟空往來天宮，可能會出事。因為強大的背后可能就是虛幻的本質。沒有天命，只有自然而然。作者對佛法世界的推崇就是對世俗世界權力世界的否定。就是佛法世界也不是超然于上，一只蝎子精讓如來佛祖也難奈其何。這時候，人們可能也要從宗教的世界走出來。幾千年來，中國社會的思想禁錮浪費了無數的生命。《六經》的功利作用讓許多人成為《六經》義理的追求者，同時也是犧牲者。在近代的發展，錯失了許多歷史的發展機遇。《西游記》關于宇宙多層的故事打破中國自古以來是世界中心的誤導，從而也否定皇權是天地權力的說法；萬物平等發展前景，昭示了沒有天命論。心性論，更是證明個體發展的平等前景“即心即佛”的境界，增強了作為主體的信心，尊嚴是自己給予的。所以《西游記》是部浪漫主義的作品就在于它激發高揚了人性的優點，解放自己。從作者的本意上看，他沒有刻意地反對皇權，神權，而是從個性的解放的角度，審視了其價值。唐僧過女兒國時，不為國王的女色、財富、權力而動心，在芭蕉洞里置生死而不顧，千山萬水，千難萬阻都不能止往西去的道路。故事是虛構的，可故事精神的激勵卻是真實的。

3.2 鼓勵人們勇于實踐與追求

實際這個觀點也是承述上述觀點的自然結論。人們一旦沖破思想禁錮必然走上自由和自我價值的發展。正確認識到個體群體與自然的關系，為自我的自覺行動貫注了強大邏輯力量。人們認識到自我的力量，必然會運用這種力量。沒有超越于自我的主宰，那就是自我主宰。唐僧清醒地認識到自性的作用，堅持潔身自好，師徒四人同心協力相互成就。明代中后期陰陽心學興起，民間學術群體的興起，是和這種思潮相應的思想與行動。回到真實明朝后期的政治經濟，明朝在內部追求自由解放和西學東漸歷史進程中，傳統理學構筑的天地土崩瓦解，也涌現了不少杰出的思想人物。即使在世界的角度也毫不遜色，像徐光啟與同期的培根相比，其學術思想與思路依然充滿許多的光點。明朝滅亡之后，一批明朝的遺民堅持不與清朝統治者合作，這在歷史上形成一種獨特的政治氣象。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等，他們在思想解放基礎上開始了學術的創新和與追求，為民族文化發展注入新鮮的血液基因。顧炎武認為，亡國與文化的滅亡是兩回事，亡國只是一個朝代的滅亡，而文化滅亡則是種群的滅亡。如果局限于一朝一代的忠誠，就是對文化的背叛。清朝不滅亡，就不會有三民主義的興起，國民黨統治不終結，就沒有社會主義的興起。一種文化處于上升階段，可能帶來解放的力量，一旦上升到統治地位，而又不能與時俱進，固步自封必然會走到其對立面。馬克思評價德國資產階級說，德國資產階級一旦掌控政權就走到了人民的對立面。在思想解放的基礎上，沖破思想的籬笆。積極行動，勇于實踐，才有可能創造一個新的社會。

所以這個意義上，《西游記》不僅僅是一部小說，其所秉賦哲學精神始終是一部鼓勵人民創新思想解放的經典，其蘊含哲學思想是中華文明的精隨。

[1]復旦大學哲學系中國哲學教研室.中國古代哲學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2][明]吳承恩.西游記[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

[3]錢穆.宋明理學[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0.

[4]趙錠華,賴永海.解深密經[M].北京:中華書局,2010.

[5][印]彌勒菩薩,[唐]玄奘法師.瑜伽師地論[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8.

[6][春秋]老子.道德經[M].長春:吉林大學出版社，2011.

[7][春秋]孔丘.論語[M].北京:線裝書局,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