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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界文化影響下的曹禺及其劇作
王俠
(西南大學文學院,重慶400715)
摘要:身處租界時代又長在天津租界區的曹禺,不可能不受到租界空氣的影響,從而形成他的獨特個性氣質及創作心理。在這一創作心理的潛性誘導下,他創作了一系列優秀的劇作,以《雷雨》、《日出》、《北京人》為代表,并在其中繪制了一幅幅鮮明的租界圖景。筆者試圖從租界文化的角度來解讀曹禺及其劇作,以期為理解曹禺尋求另一種解讀路徑。
關鍵詞:曹禺;劇作;租界;圖景
曹禺這個蜚聲于文壇的劇作家,用智慧的大手筆在小舞臺上演繹出了一幕幕大社會,無怪乎被稱為“中國的莎士比亞”。長期以來,關于其人其作的評說可以說是卷帙浩繁,觀覽難周,但是從租界文化角度來考察的卻不見成果。眾所周知,曹禺誕生于天津,而當時天津被劃為英、法、美、德、日、俄、比、意、奧九國的租界,曹禺的出生地是天津意租界,在這里曹禺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及中學時代。正是因為這樣,這里的一切都浸染著他,其中租界文化這種特定的文化空間自然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他的創作心理、個性氣質、審美視域及價值趨向,這是他能結出累累藝術碩果而值得提及的一筆。因此,筆者擬從租界文化中形成的作家的創作心理,小劇本繪制大的租界圖景這兩個方面來走進曹禺,闡釋曹禺,以期為解讀他尋求一個新的突破口,從而獲得新的價值生成與豐富意義。
一、租界文化中形成的創作心理
所謂“租界文化”是指19世紀40年代中期以來,隨著上海、天津、武漢等地外國租界的相繼開辟所形成的具有“殖民性、商業性、現代化、都市化、市民化的中西雜糅的文化形態”。[1](P3)租界文化在不同作家身上表現出不同的影響,曹禺的生存環境注定了他與其他作家不同。他沒有沈從文般的從寧靜祥和的“湘西世界”一下子進入華洋混居的租界區上海后所形成的焦灼心理;也不同于魯迅輾轉奔波進入“東方巴黎”后所感受到的“如身穿一件未曾曬干之小衫”[1](P205)的租界體驗;同樣沒有茅盾那種從一個地方移進另一個地方所帶來的心理落差感。他是一進入社會就“長期生活在租界文化的語境中”。[1](P138)曹禺土生土長在租界區的生存環境表面上和茅盾具有相似之處,其實則不然,茅盾對社會的積極參與意識所造就的激情熱烈的性格完全不同于曹禺陰郁柔弱的氣質,這要追溯于租界文化影響下曹禺的家庭環境所帶給他的種種心理影響。曹禺的父親是個軍人出身的官僚,有點家產,但是過早的賦閑在家使他陶醉于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而不能自拔,在租界區這個避風港中過著茍且偷生的奢靡生活,這在曹禺幼小的心靈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曹禺在自傳中說過:“我父親四十多歲就賦閑了,從早到晚,父親和母親在一起抽鴉片煙,到我上中學時,每天早晨上學校,下午四點回家,父親和母親還在睡覺,他們常常是抽一夜鴉片煙,天亮時才睡覺,傍晚才起床。”[2](P3)鴉片煙是列強毒害中國人民的物品之一,在租界區尤其盛行。“各國在中國的租界,既是冒險家的樂園,也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在租界當局的庇護和縱容下,煙館、賭場、妓院比比皆是,稱得上煙、賭、娼的世界。許多中國人被引誘進入這些坑人的陷阱,輕則意志消沉、頹靡落魄,重則傾家蕩產、身敗名裂。各個租界都是著名的制造、販賣、吸食毒品的中心,是帝國主義不用兵器的殺人場所。”[3](P212-213)而天津租界當局對販毒、吸毒等罪惡勾當是聽之任之,甚至是縱容支持。這使得生活在租界區的曹禺的家人吸食鴉片變成了理所當然的家常便飯,不僅是他的父親和母親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而且他的哥哥也是因為吸食鴉片而在三十多歲就死去了。生長在這樣一個家庭中自然使曹禺沒有了樂觀明朗的性格氣質,他曾說:“我少年時候,生活上一點不苦,但感情上是寂寞的,甚至是非常痛苦的,沒有母親。沒有親戚,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交談的人。家里是一口死井,實在是悶得不得了。”[2](P5)這些感受與體驗深深地影響著曹禺,形成了他自己特定的審美特征的認知方式和記憶體驗,為他以后的創作提供了契機。正如美國作家凱琴所說:“8到15歲之間是一個作家一生的個性形成時期,這個時期他不自覺地收集藝術的材料,他成熟之后可能積累許多生動有趣的印象,但是形成創作主題的材料都是在15歲以前獲得的。”[4](P154)從這里我們不難看到,租界區的種種環境對曹禺的影響是在潛移默化中不自覺地形成的。
除了上述所說的租界區的污濁空氣之外,還有就是租界地的設立使得天津的話劇得以形成與發展。天津最早的話劇演出是由僑民組織的,“他們為了豐富娛樂活動,組織了具有一定水平的業余劇團,在冬季演出,劇目有《我們的孩子》(OurBoys)、《日本天皇》(TheMikado)、《忍耐》(Patience),以及1878年英國流行的喜劇《英國皇家軍艦平納福號》(H.M.S.Pin—afore)。”[5](P154)1885年5月,英國漢彌爾頓戲劇公司到英租界的蘭心戲院演出,該劇團是最早到天津演出的外國職業劇團。1908年,王鐘聲率“春陽社”自滬赴津,演出“南方話劇”。次年,南開中學校長張伯苓在該校成立南開新劇團,演出其自編自導的《用非所學》,開“北方話劇”之先河,此后,話劇在天津逐漸興起。“1916年,留美歸來的張彭春任南開新劇團副團長和專職導演,先后組織演出了易卜生、莫里哀、王爾德、果戈理等人的名劇,轟動一時。”[6](P19-25)這是生活在此的曹禺之所以是一個“小戲迷”的重要因素,為他日后在話劇界成為大家奠定了基礎。值得一提的是,民國以后,天津還興起了一種“雜交”戲種——文明戲,該劇種的出現說明:“兩種不同的文化在一個群體內接觸可能會產生全新的形式。”[7](P44)文明戲以話劇為基礎,吸收了戲曲(主要是京劇和梆子)的表演程式和唱腔,內容以時事為主,很受群眾歡迎。“1920年,天津出現第一個文明戲班——警世社,從此文明戲日漸發達,在三十年代發展到高峰。”[8](P173-196)正是這種契合不同文化所形成的話劇形式使得曹禺有了上演話劇的體驗,并且成為著名的話劇演員以至導演,為他提供了豐富的舞臺經驗,自然他寫出的劇本要比那些沒有舞臺經驗的劇作家豐厚得多。總之,由于曹禺身處租界區的環境之下,耳濡目染那里的文化氣息,才使他形成了創作的潛在質,這種潛在質深藏于作家內心深處,到了一定時期,恰如火山爆發、洪水奔瀉不可阻擋,終于在清華園安靜的環境中,他將自己久郁心中的體驗以劇本的方式呈現出來,這就是其處女作《雷雨》及日后所寫的代表作《日出》、《北京人》等。
二、小劇本繪制大的租界圖景
曹禺劇本中對于十里洋場五色雜糅的描寫直接表述的不多,但是,曹禺的三部經典代表作卻或多或少體現了租界文化影響下的人們的生存狀態與生命際遇。周樸園作為《雷雨》中的主要人物,身上明顯帶有租界區中那種貪婪、自私、蠻橫、冷酷的丑惡嘴臉。他龐大的產業是靠榨取工人血汗、甚至害死幾千條生命換來的,他所謂“最圓滿、最有秩序的家庭”是靠他的封建淫威來維持的。他本是封建階級的紈绔子弟,現代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促使他成了一個擁有大產業的資本家。可以說,周樸園是半封建、半殖民地封建主義統治的象征。正是在租界區這樣的環境中才生成了這樣一個資產階級化的封建勢力的代表人物,這是《雷雨》之所以以悲劇結束的最好預兆。而周萍因為缺乏年輕人那種搏擊人生的朝氣而陷入與繼母亂倫的泥淖中不能自拔,在碰到四鳳時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罪惡,于是想掙脫那種不正當的關系,但是因為懦弱、猶疑、缺乏果斷的勇氣,以至于整日酗酒,染上了租界區青年人所普遍具有的頹廢氣息。在那樣一個價值失衡、黑暗重重的污濁空氣之中,不免使他對自我、人生、世界都持一種消極、悲觀、絕望的態度,加之缺乏任何引導其向上的價值觀念,他心存幻滅,身懷跌入萬劫不復深淵的恐懼,只能以墮落對抗絕望。雖然之后他決定掙脫這一尷尬境地,與四鳳相愛并出走,但是終于免不了悲劇的下場。姑且不論他又陷入了新的亂倫之中,主要從他對四鳳的情感角度看,他只是把四鳳當成拯救自己掙脫情感牢籠的工具,沒有四鳳他也許仍然無法意志堅定地與繼母分手,這方面也顯現了他同租界環境下的青年一樣所具有的懦弱、膽怯心理。在這個劇本中,曹禺只是側面揭示了處于租界區的人物所具有的特定性格和命運,除了周樸園和周萍之外,劇本中還塑造了魯大海這個處境艱難、滿懷反抗怒火的罷工工人代表,從而揭示了工人反抗資本家的租界生態圖景。
如果說曹禺在《雷雨》中寫的是一出家庭悲劇,租界文化的影響只是側面的話,那么,他的扛鼎之作《日出》則從各個方面,各種人物身上正面而又切實地描繪了一幅租界文化的大圖景。比起“《子夜》所展示的租界生態圖景”,[1](P165)該劇本一點也不遜色。寫《日出》時,曹禺已經從學校踏入了社會,他直接接觸到光怪陸離、夢魘般的租界環境,發現其中集中了黑暗社會的丑行與罪惡。暴發戶的貪婪,實業家的破產;高樓上的淫笑,地獄里的抽泣;富人酒食喧騰,窮戶啼饑號寒。到處是陰謀、傾軋、卑鄙、陷害,到處是失業、流離、賣身、自殺。一件件不公平的血腥事實,如利刃般刺進他的心胸,灼熱他的情緒,煎熬他的心靈。他一腔憤懣、熱血沸騰,如癡如醉地落在焦灼的火坑里。他思索,他渴望,渴望一線陽光,渴望新的生命。他說:“我們要的是太陽,要的是春日,是充滿了歡笑的好生活”,“終久按捺不住了,懷著一腔憤懣我還是把它寫出來”。[9](P381)從小在這種環境下生存而形成的體驗,在進入社會時又加深了,因此,在《日出》中他能夠進行淋漓盡致的描摹、繪制。曹禺以三十年代舊中國暗無天日的社會現實為背景,以大都市的一個高級旅館和下等妓院為具體環境,深刻地剖析了這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社會形態,揭露它的種種罪惡。雖然舞臺劇容易受限于環境,但是高級旅館中形形色色的各層人物如交際花陳白露、外國留學生張喬治,富有同情心的知識分子方達生,卑躬屈膝的旅館雜役王福生,買辦資本家潘月亭,操縱金融債券的無形黑手金八,還有無所事事、貪圖享樂的資本家太太顧八奶奶,擔驚受怕的小東西,下等妓院中的妓女翠喜、心狠毒辣的黑三等等,包含了租界區的各色人群,成為折射租界區文化的窗口。在這個劇本中,金錢成為一切罪惡與痛苦的根源,這體現了租界文化其中的一個特征,在租界重商主義的傳統下,金錢原則是至上的原則。潘月亭耍盡手段,籠絡異己又去除心患,裁員扣薪又虛張聲勢、膽戰心驚地加入公債投機,企圖逃避銀行倒閉的大難。為了錢,與李石清兩人刀槍相向,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可最后也逃不出金八的魔掌。粗俗肥胖的顧八奶奶因為有錢,惹得油頭粉面的胡四追著她;張喬治因為有錢,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拋掉為他生了三個孩子的妻子,朝三暮四地向一個又一個女人求婚。李石清也是一個被金錢熱燒瘋了靈魂的人。為了發財他費盡心機,用偷開人家抽屜的辦法捏住旁人要害,要挾對方;他幫著潘月亭裁員、扣薪,置小職員于絕境;他到處卑躬屈膝,巴結有錢人;他丟掉一家老小,不顧垂危的兒子,一頭鉆進潘月亭的投機交易。
租界區的人們除了追求金錢之外,還有就是“容易陷入靈魂躁動、焦灼不安、頹唐厭世、沉淪墮落、放蕩不羈,迫不及待地追求刺激、冒險、瘋狂,急切地希望成名、發財,倉促地尋求情欲的滿足。”[1](P83)這種特征明顯地體現在陳白露身上。她不愿離開自己的環境,跟自己少女時代的情人方達生出走,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因為她早已從一個“天真可喜的女孩子”墮落為交際花。資產階級物質文明、生活刺激、虛偽捧場影響到她的精神生活,隨著精神追求的落空,她自然地走上了追求資產階級物質刺激的道路。她周旋于幾個不同的男人之間,借助這些男人的金錢來維持自己生活的奢靡與享受。當方達生要帶她離開,希望她嫁給自己時,她說:“我問你養得活我么?咦?你不要這樣看我!你說我不應該這么說話么?咦,我要人養活我,你難道不明白?我要舒服,你不明白么?我出門要坐汽車,應酬要穿些好衣服,我要玩,我要跳舞,你難道聽不明白?”[9](P212)這里明顯地看出陳白露對自我價值的缺失認識,作為交際花的她生存的門路只是拜倒在別人的金錢與權力之下,當這種靠山倒后,自己也就失去了一切而隨之倒下了。她最后之所以走向滅亡,也是因為潘月亭投機公債失敗,她無法償還自己因為奢侈、糜爛的生活所留下的債務,只得以死亡而告終。
在租界環境下妓院成為合法的場所,這個藏污納垢的地方給富人們帶來的是肉體的歡娛與身心的享樂,而給弱小的妓女們帶來的則是無盡的精神痛苦與身體折磨。淪落在妓院的小東西因為太小“掛不上人”而遭到了繼父黑三無情的拷打與摧殘——“黑三詛咒著,鞭子抽在小東西的身上,小東西仿佛咬緊了牙挨著一下一下的鞭打。”“小東西忍不住痛,開始嚎叫”[9](P321)不堪忍受痛苦折磨的小東西終于“懸在那門框下面”,結束了自己幼小的生命。同小東西相比,翠喜更能適應妓院里的生活,為了維持生計,她拼命地賣乖、調笑,一心希望送走的客人還會再來,但是她心里卻隱藏著濃重的悲哀與辛酸。她對小東西說:“可是心里委屈誰知道,半夜里想想:哪個不是父母養活的?哪個小的時候不是親的熱的媽媽的小寶貝?哪個大了不是也得生兒育女,在家里當老的?哼,都是人,誰生下就這么賤骨肉,愿意吃這碗老虎嘴里的飯?”[9](P302)租界環境下,無論是像陳白露這樣有著豐富精神生活的高等妓女——交際花,還是如翠喜、小東西般的下等妓女,都逃脫不了命運帶給她們的無形魔爪,要么早夭,要么忍痛茍且地活著,這就是租界文化給予她們的命運。總之,《日出》這個小小的劇本所包孕的人物的生存環境、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念,都深刻地顯示了豐富的租界文化氣息,透過其中,我們自然看到了一幅大的租界生態圖景。
寫了《雷雨》和《日出》后曹禺又創作了《北京人》這部著名劇作,《北京人》的問世使他的戲劇創作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奠定了他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其中對于租界文化的書寫不像《日出》般清晰可見,但是,它其中所蘊含的租界符碼信息卻豐富而又多樣。同《雷雨》一樣,該劇本的租界氣息也是通過側面來表現的。由于租界文化的商業性、冒險性、投機性使得坐吃祖產而不從事生產經營過日子失去了可能,曾經富甲一時的曾家在這種環境影響下自然變得家產虧空、外債累累。象征著曾家財富的曾老太爺的存折從不敢外露給別人看,因為他害怕讓自己兒媳婦看到存折上沒錢而使他日子不好過;由于財產的虧空,導致他十幾年來漆好的紅木棺材不得不轉讓給杜家以抵自己的債務。與曾家相反的杜家,則得益于租界文化帶來的影響,迅速暴富,取代了曾家的為富地位,曾老太爺眼盯著漆好的棺材,最后躺進去的卻是杜老太爺。劇本中這處看似作者不經意的書寫,其中卻含意無窮,把我們帶進了租界文化影響下的另一個天地。
前面已經提到租界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吸食鴉片盛行,嚴重腐化了人們的精神與身體健康,在這個劇本中也有所體現。曾文清這個青年之所以瘦弱、憔悴又懦弱正是因為鴉片煙的關系,他的煙癮有多大,看他父親的這幾句話就知道了:“我給你跪下,你是父親,我是兒子。我請你再不要抽,我給你磕響頭。求你不——”[10](P478)這里曹禺是把自己父親對哥哥講的話原封不動搬上去的,身在租界區吸食鴉片煙沒人禁止,一些不求進取或是找不到出路的人很容易染上煙癮,曾文清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透視上述所說的三個曹禺最重要的代表作,我們看到了一幅幅舊中國的租界圖景,這是生在租界、長在租界的曹禺不經意間的自然選擇,可以說混跡于五方雜處、華洋混居的十里洋場,他不可避免地受到租界風氣的浸染,誠如李永東所說:“租界文化的影響是許多作家揮之不去的夢魘。”[1](P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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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曹禺.北京人[A].田本相.劉一軍編.曹禺全集:第二卷[C].石家莊:花山文藝出版社,1996.
(責任編輯徐蕓華)
Cao Yu and his Plays Influenced by the Culture of Leased Territory
WANG Xia
(SchoolofLanguageandLiterature,Southwest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Living in a time of leased territory and settled in one literarily in Tianjin, playwright Cao Yu could not be free from influence of the culture of the leased territory, neither his character or his plays. Some of his best plays - The Tempest, The Sunrise, and The Beijing Natives - are set in the leased territory and provide pictures of the leased territory not unintentionally. The author of this paper attempts to read his plays and the playwright himself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ulture of leased territory.
Key words:Cao Yu, play, leased territory, picture
中圖分類號:I207.3
文章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 - 7406(2015)08 - 0040 - 04
作者簡介:王俠(1986—)女,西南大學文學院文藝學專業2013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電影史論。
收稿日期:*2015 - 06 -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