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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大學人文學院 寧夏 銀川 750021)
鄉土·性別·死亡
——回族女作家馬金蓮小說敘事主題研究
楊慧娟
(寧夏大學人文學院寧夏銀川750021)
馬金蓮是出生于80后的寧夏回族女作家,近年來以其獨具特色的創作在全國文壇產生了影響力。她的創作以精細的筆墨如實呈現了西海固這片土地上回族人凡俗的日常生活,并著力挖掘著“苦土”之上人們生存的美好與溫情。在細致樸實的敘事中,作家始終關注著西部鄉村回族女性的生活命運,塑造了一系列具有特色的回族女性形象。她的筆下,浮沉在歲月長河中的鄉人們的生命尊貴而豐饒,即使死亡,亦有一種肅穆寧靜的風度。馬金蓮的創作扎實、厚重,是優秀的文學永遠來自于大地與泥土的最佳證明。
詩意家園;悲情鄉村;回族女性;死亡
如果要在“作家馬金蓮”之前加上幾個標識性很強的定語的話,寧夏西海固、回族、80后、女作家都是令其辨識度極高的語匯。90年代寧夏文學林郁郁蔥蔥成長之時,因了文學發展的良好氛圍,寧夏回族女作家的創作也默默積蓄著靈感與力量,不斷成長著。近年來,寧夏回族女作家以其獨特的少數民族女作家身份在文壇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以回族女性獨特的視角書寫著西部這方天地的人生故事,引起了文壇的廣泛關注。出生于1982年的馬金蓮就是其中最受關注的一位。她始終執著書寫著西海固這片土地上回族人凡俗的日常生活,并著力挖掘著底層生活中人們生存的美好與溫情。在對寧夏西海固回族生活、心理、風俗的表達和書寫上,馬金蓮的創作努力提煉出別具意味的敘事主題。
同大多數西海固走出來的作家一樣,馬金蓮也是一位生于斯長于斯的本土作家。正因為個人生活經歷與成長的心路歷程都與這片“苦土”有著千絲萬縷、深入肌理的聯系,在其創作中,傾情書寫這片自己深愛的“苦土”成了馬金蓮創作的主要題材。在她筆下,鄉土呈現著不同的面影:一方面,面對故土經濟的欠發達與物質的匱乏,作家心懷深刻的依戀,傾情書寫著這片土地上人們生存的自足與溫情,鄉土在其筆下呈現出了“詩意家園”的面影。但另一方面,正是因了作家“在場者”的身份,也無可避免地描摹這方“苦土”之上的“丑”與“悲”,直視生存苦難,鄉土由此亦凸顯出“悲情鄉村”的面影。
《父親的雪》一篇中,馬金蓮細細描摹著一個倔強小女孩失去父母后寄居在叔嬸家的成長心路歷程。父親意外離世、母親無奈改嫁他鄉,善良叔嬸的收留和養育以及那場鋪天蓋地的大雪中,后爸的默默關愛與陪伴,展示出的是艱難時世中民間珍貴的道義與人世的溫情;《遠處的馬戲》中,阿西燕和阿依舍兩個小姐妹趕集歸來碰上了馬戲團,孩子的新奇終于在昂貴的門票前打上了休止符,貧苦人家孩子的懂事讓人心疼;《旱年的收藏》中,9歲的芒女到地窖偷蘿卜,她眼中地窖里蘿卜鋪天蓋地的盛景讓讀者想到了農家人匱乏緊巴的日子,但9歲芒女充滿童趣的經歷及思索卻也令人不覺莞爾;《六月開花》書寫了農家峰兒分窩時人們忙碌的場景,在小主人公賽麥眼中,大人們的忙碌、大姐的害羞與甜蜜、二姐的調侃與打趣,都是那么難于理解,唯有梅花表里金色的顫巍巍綻放著的金梅花讓賽麥好奇萬分……這些小說中都寫到了生存的匱乏和艱辛,但是經由小主人公童真的目光牽引,生活的苦難成為了定格的背景,而物質極度匱乏之中孩子們充滿童真童趣的念想與愿望則顯得格外珍貴和令人心疼。馬金蓮在著力展現鄉土社會生存狀態的同時,將困頓的現實與艱難時世中的詩意緊密結合在一起,在詩意的暢想中寄托著作家超越性的人生理想。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這幾篇小說均運用了童年視角進行鄉土敘事。馬金蓮以兒童感性、純然、未經世俗濡染的視界呈現廣闊的成人社會、現實生存秩序。正如米蘭昆德拉所言,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詩性記憶。在馬金蓮兒童視角的小說中,童年的回憶充滿了使我們有切膚之感的細節。她所書寫的童年記憶、鄉土經驗、個人成長等等主題均帶有作家自身的生命經歷與情感記憶,凝聚著作家個體的情感積淀與生命體悟,正如有學者指出的那樣:“敘事作品不僅蘊含著文化密碼,而且蘊含著作家個人心靈的密碼。”因而,“依據文本及其敘事視角,進行逆向思維,揣摩作者心靈深處的光斑、情結和疤痕,乃是進入作品生命本體的重要途徑。”[1]在以童年視角展開的鄉土敘事中,泄露的是作家如同孩子懷戀母親一般的對家鄉的溫情眷戀,使其筆下的鄉土流溢出詩意家園的光輝。
馬金蓮出生成長于“苦甲天下”的西海固,正是因了“在場者”的身份,作家也無法避免地描摹著這方“苦土”上的“丑”與“悲”,直視著生存的苦難,令其鄉土敘事帶上了悲情色彩。《掌燈猴》中,生存的艱辛讓人窒息,窮漢程豐年的女人為了一家大小的生計,做了“掌燈猴”。但為了男人的尊嚴和女人的自尊,女人做了五年“掌燈猴”卻一直隱瞞丈夫。作家對“配角的配角”(李進祥語)的生存狀態和心理的描寫,飽含著人世艱辛的蒼涼與無奈。《糜子》中,農人們用無比辛勤的勞作和滿心的愿望努力地獲得豐收,而這種勞動與期待卻被糜子即將成熟時一場突如其來的冰雹打破了,爺爺深夜離家討生活,奶奶一夜間老去了好幾歲,農人們視為生存根本的糧食給了他們期待,卻最終打破了人們關于生的美好愿望。在這里,鄉土與苦難、匱乏、悲戚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值得注意的是,在馬金蓮筆下,還有這樣一類作品,作者通過對離開土地走向城市的農民形象的貶抑化塑造,表達出的是鮮明的戀鄉戀土情和對城市文明的排斥與背離。小說《莊風》、《富漢》中,外出務工贏得財富的鄉人們最終均以慘烈的死亡和悲戚地歸鄉作為終結。《少年》中,兩個背井離鄉遠赴廣州打工的孩子,在外經歷了掙扎苦痛最終歸鄉,鄉土終究成為他們無法拒絕的生活方式和永遠親切的氣息。
作為一名回族女作家,馬金蓮創作的另一獨到之處在于她在筆下塑造了一系列具有特色的回族女性形象。清貧、潔凈、忍順、堅韌、向善是她們與生俱來的品格。對于西海固回族人而言,伊斯蘭教不僅僅是“謹守拜功,完納天課”的堅定信仰,更是他們浸潤其中,深入生命肌理的精神資源。也正是源于此,在馬金蓮的作品中,鮮見宗教許多的清規戒律,更多的卻是一種與世俗生活水乳交融,帶著道德教化色彩的宗教情懷,這些使她的作品帶有了獨特的內在精神力量。馬金蓮小說敘事中的回族女性形象,有的命運多舛,歷經了人生的大悲大慟,有的艱辛度日,在生存的困頓中默默抗爭……作家對西海固回族女性生存的苦難和堅韌的痛楚感和真切關注,在這些回族女性形象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因而,在關注本民族女性的情感、命運,尤其是心靈的疼痛感這一點上,作為回族女作家的馬金蓮已然抵達了許多男性作家無法到達的深度。
《五月散記》中八十三歲的四奶,九歲成了童養媳,一生生養了六個兒子卻個個在壯年離世,四奶含辛茹苦拉扯孫兒長大,雖然歷經人生苦難,但四奶沒有“祥林嫂式”的傾訴,只是如“一潭秋水似的平靜”。小說中有這樣一個細節,四奶睡在母親為她縫的糜子袋上——“總是手腳很收斂地側身睡上去。腿蜷著,雙腳并得齊齊的,兩只手散放在枕邊……四奶睡覺總是收斂著手腳,她的睡相拘謹、沉穩、平靜”。[2]在這里,作家寫出了一名回族老人對自身的要求,對命運的忍順。正是在對回族人世俗生活的點滴書寫中,馬金蓮引領著我們去感受和理解回族人深入肌理的精神內核。除了老人,回族少女和“碎媳婦”也是馬金蓮傾力書寫的對象。《永遠的農事》通過孩童的眼睛捕捉了一個農家姑娘“爛眼子”在日復一日的農事中的成長軌跡,讓讀者領略了“永遠的農事”之艱辛與勞作之美。作家在《丑丑》中塑造了一個別樣的回族少女形象。她倔強、美麗、大義、敢于自主選擇自己的幸福,甘為族人承擔劫難。她對于命運的抉擇、愛情的堅貞、家族的大義都令人耳目一新。這一回族少女身上也許寄托著作家一種超脫世俗的美好理想:回族女性面對自己的命運,不再是一味地忍順,而是勇敢爭取自己的幸福,體現了女作家對回族女性命運的探索和關注。《碎媳婦》中細膩的心理描寫把一個初為人婦的回族女子的謙恭、隱忍表達得淋漓盡致,為中國當代文學長廊貢獻了一個獨特的女性形象。無疑,作品的敘述是細密而意味悠長的,婆媳、妯娌之間的微妙情感滲透在日常生活的肌理之中,嚴絲合縫且無孔不入。在這篇作品中,馬金蓮精密如實呈現的不僅是西北鄉村的農家日常生活,更是“鄉土中國”女性生存倫理價值的縮影。《搬遷點的女人》《窯年紀事》中回族女人憑借自己過好日子的信念和一雙巧手把一片荒地、一間破窯經營成了有聲有色、熱熱火火的日子,馬金蓮以從容不迫的筆觸道出了在歲月磨礪中,一個勤勞本份的回族女人對于一個家庭、一個家族的不可或缺,向讀者許許展開了一幅動人的西部鄉村回族女性生活命運的畫卷,在其細致樸實的描述中,亦全面展示了時代變動當中西部鄉民們的日常生活面貌與內心的期待與向往。
馬金蓮也是一位勤勉、虔誠的作家。作為一名女性,為人妻、為人媳、為人母是人生中必須的角色。尤其身在農村,這些角色背后所包納的義務和責任在某種程度上遠勝過城市女性,因此,在這樣的情狀中能夠堅守內心對文字的摯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馬金蓮做到了。也許正是源于對文學的這份勤勉與虔誠,馬金蓮在自己的這方“文學園地”里默默耕耘,收獲頗豐。發表于2013年《民族文學》第9期后被《小說選刊》(2013/9)、《小說月報》(賀歲版)相繼轉載的中篇小說《長河》就是這片園地里最美好的收獲,可以視作馬金蓮近年來創作的一次超越。《長河》是一篇叩問生死的小說,榮獲《民族文學》2013年度獎后,評委在頒獎詞中寫道:“就女性敘事價值而言,《長河》可以說是一部當代《呼蘭河傳》,和蕭紅一樣寫出了家鄉父老鄉親的苦難中的人性美,寫出了死亡的潔凈和生命的尊嚴。作品在平淡敘述中蘊藏著一股力量,這種力量來自信仰,來自優美而質樸的語言,也來自對人性、對自然、對靈魂的無限關懷”[3],給予了作品高度的評價。
《長河》中書寫了村莊里的四次死亡:正值壯年的伊哈因意外猝然死去、年僅12歲的少女素福葉因心臟病突發失去了生命,久病臥床的母親被疾病耗盡心力凄然離世,德高望重的穆薩爺爺在靜默無言的大雪中悄然無常。這四次死亡的書寫對象中有童年、青壯年,也有中年、老年,有男人也有女人,對他們而言,死亡有時在最沒有預想的時刻猝然來襲,有時又像懸在人們心頭的一把利劍,讓久病纏身的人們在現世的煎熬中苦苦等待著它的來期……馬金蓮通過不同群體、不同形態的死亡的書寫,表達了自己的生死觀:死與生均是人生常態,如影隨形,每個人終會面對。正如她在《〈長河〉創作談中》所言:“從孩童到中年到老年,從男人到女人,我發現死亡是每一個生命都要面對的課題,區別只在于時間的遲早。于是我集中書寫了死亡。就像生一樣,死是無時不在無處不在的。”[4]值得注意的是,《長河》的魅力不僅僅在于它書寫了死亡,更重要的是運用童年視角,從少年“我”的眼中,牽引出了村莊中成人、孩童以及“我”對死亡的認識與思索,最終表達了更深層次的生死觀:生彌足尊貴、死亦寧靜大美。正值壯年的伊哈在秋季意外喪生,“我”看見成人世界對生命猝失的驚愕與痛心,沒有“海底耶”的伊哈葬禮帶給了孩子們失望,卻也展示著民間世界的艱辛與溫情;少女素福葉死于萬物競生的春季,朝夕相處的伙伴的離世,讓成人世界惋惜,更使“我”對死亡開始有所思索;經歷了久病臥床的母親在四季的更替中逐漸病重走向死亡,也目睹了她與父親的恩愛、斗氣、怨嗔……親人的死亡帶給“我”的是切膚之痛和成長的洗禮;德高望重的穆薩老人在無言的大雪中悄然無常,在對老人一生的回顧中,一個懷抱信仰、篤重情義、勇敢擔當的回族老者形象躍然紙上。老人的葬禮莊重肅穆卻也洋溢著喜氣,“男人們頭上的白帽子像一盞盞明燈,擦過漫長的生死路途,照亮了我們的眼睛”[5],這一次,“我”感受到了死亡的高貴、寧靜和美好,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成長”。可以說,在馬金蓮筆下,四季農事如一首無韻的歌謠,周而復始卻動人依舊。而浮沉在歲月長河中的鄉人們的生命尊貴而豐饒,即使死亡,亦有一種肅穆寧靜的風度——這正是《長河》帶給讀者最獨特的審美體驗。
作為一名80后的寧夏回族女作家,馬金蓮的創作以獨特的敘事視角始終執著書寫著西海固這片土地上回族人凡俗的日常生活,并著力挖掘凡俗生活表象之后人們生存的美好與溫情,尤其是對于回族女性日常生活以及生存狀態的關注和描寫,使得她的小說深深地烙上了特定地域民族文化的烙印。作為寧夏文壇的后起之秀,馬金蓮深受石舒清等作家的影響,她的語言細膩綿密,文風平實質樸,其小說無論從主題以及藝術上都趨向于向寧夏文學整體價值與意義的靠攏,努力追求著對“倫理道德、信仰、理想、人與自然之間的生態關系、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6]等的書寫和表達。在默默地堅守與耕耘中,我們期待隨著題材的拓寬與思考的深入,寧夏80后回族女作家馬金蓮能在“自己的園地”中取得更大的成就。
[1]楊義.中國敘事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204.
[2]馬金蓮.五月散記[J].六盤山,2005,(2):23.
[3]新華網.馬金蓮《長河》等獲2013《民族文學》年度獎.http://news.xinhuanet.com/newmedia/2013-12/29/c_ 118752960.htm
[4]新浪網.“馬金蓮的博客”.《長河》創作談.2013年10月23日.http://blog.sina.com.cn/s/blog_9764acd80101ge9p.html
[5]馬金蓮.長河[J].民族文學,2013,(9):53.
[6]賀紹俊.寧夏文學的意義[J].黃河文學,2006,(5):121.
I206.7
A
1671-6469(2015)06-0001-04
2015-09-20
寧夏大學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新世紀以來寧夏回族女作家創作研究》(SK1308)成果。
楊慧娟(1983—),女,寧夏大學人文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回族文學、女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