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冬裝的俄羅斯

王建敏

對于寒凝大地冰雪覆蓋之下的俄羅斯，人們十分熟稔，冬季漫長而春夏短暫也是人們對俄羅斯的基本認知。但當冰冷的土地剛剛被喚醒，春天的腳步悄然踏上這片古老土地之時，莫斯科呈現在世界面前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莫斯科街頭

五月的莫斯科，剛剛抖落了一冬的冷峻與沉悶，氣溫卻不肯有一個平穩過度，常常迫不及待地恣肆著這座城市對于熱烈的追求：KOCMOC酒店不遠的街邊，帥氣的小伙子們三兩相聚，衣著時尚，十分閑適，看似漫無邊際地閑聊著；有的則聚在一處“噴云吐霧”。許久，當他們各自面帶笑容離去，路邊的草地上稀稀落落地躺著長長短短的煙蒂。

放眼向街上望去，最為惹人注目的，不是腳步匆匆的妙齡女郎，而是“光鮮亮麗”的俄羅斯大媽。這與北京春季的街景全然不同，國內的年輕人在享受春天的同時也用自己的青春和時尚勾勒著古都春色。但莫斯科街頭，“搶奪”眼球的卻是大媽一級的人物。在莫斯科，越是上了年紀的大媽，越是衣衫艷麗，且個個裙裝飄逸，皮鞋光亮，不像年輕女孩兒喜歡長靴，也絲毫不懼乍暖還寒。真的！幾天下來我們看到的很多老婦人，個個發型講究，提包搭配亦很得體，飄飄的裙裾下，是細弱到讓人擔心無力支撐肥胖軀體的腳腕，而包裹著圓滾滾腳丫的皮鞋大都顯得過度緊致，凸顯著腳踝的細瘦，有的因此而舉步維艱。每每看著這樣的場景，我們就不由得慨嘆俄羅斯美女變成肥碩大媽的無奈，也由衷敬佩她們對于美麗的執著追尋。或許，也因為漫長的冬季阻礙了他們浪漫激情的釋放吧！

徜徉在莫斯科城，到處可見人們平和自如地享受著無限春光。同樣沐浴著陽光綻放風采的還有各具特色的雕塑：酒店附近為紀念世界上第一個進入宇宙空間的人——尤里·加加林而建的鋼鐵雕塑橫空凌飛；全俄展覽中心矗立的列寧雕像定格了一個時代；克里姆林宮廣場旁邊高大的朱可夫元帥雕像；街道旁手持斧頭鐮刀的工農塑像，無一不作為這座英雄城市的文化符號熠熠生輝。人們說在俄羅斯雕塑是極為普遍的大眾藝術，看來真是不無道理。在克里姆林宮入口處，扮作列寧和普希金的藝人不斷地做模仿動作吸引游客，則可說是為這座城市提供了活的雕塑吧。

阿爾巴特的春訊

阿爾巴特街——莫斯科現存最古老的商業街道之一，也在春天里綻放著光彩。

這條商業街上，最為獨特的當屬阿爾巴特街53號——普希金故居，這是許多熱愛俄羅斯文學的人魂牽夢縈的地方。現在，這里是著名的普希金故居博物館，并恢復了100多年前詩人居住時的原貌。故居對面，矗立著詩人與娜塔麗婭攜手的青銅雕塑。這是1999年為紀念詩人誕辰200周年特意鑄造的。雕像基本按兩人原貌創作。普希金身著燕尾服，瀟灑浪漫，娜塔麗婭一襲婚紗，面容姣好。兩人臉上幸福的表情，似乎是為了讓人遙想當年婚禮的情形。自然，雕像前也成為很多游者留影的必選。

作為為數不多的步行街，對莫斯科人來說，阿爾巴特街的意義相當于北京人的“西單”和“王府井”。在這方磚鋪成的街道上，既能看到最傳統、最古樸的東西，也能看到最現代、最時尚的玩藝兒。街道兩側，那些古色古香的老店，賣傳統工藝的特色店鋪，像古董一樣陳列著。兩位膚色黝黑的雇員，操著帶口音的中文頻頻招呼我們進店：“便宜！便宜！來看看，來看看！”路邊還有幾個青年人抱著吉他彈唱，在自娛自樂的同時又賺夠了零花錢。

雜然相間的，還有非常時尚的咖啡店、服裝店，精致的禮品店。游人如織，莫斯科人也很多。老街不寬，酒吧和餐館都在露天擺放著許多餐椅，讓游客一邊品酒，一邊觀賞街景。路兩邊是一個個畫攤，有推銷油畫的，有邀請行人當場畫一幅肖像的，攬到生意的畫攤旁總是圍著好奇的游人。這幾乎是阿爾巴特一道不滅的風景，從托爾斯泰時代到雷巴科夫時代，直到今天，依然如此。這里云集著許多才華橫溢卻鮮為人知的畫家。

阿爾巴特街有“新”“舊”之分。老阿爾巴特是一條民俗步行街，新阿爾巴特則是現代商業街。沿著新阿爾巴特街漫步，可以一家家店逐個逛下去。店堂寬敞明亮，陳設與國內的大商場相似，稍有不同的是通道很寬，加上顧客不多，顯得空曠。商品多是法國、意大利、德國等西方發達國家的進口貨。新阿爾巴特走到盡頭，轉個彎就到了老阿爾巴特街。老街比新街熱鬧，除了體味俄羅斯文化的外國旅游者外，路中央是一個挨一個的工藝品攤位，擺滿了套娃、有俄式教堂圖案的水晶擺件和俄羅斯風格的大方巾。

從老街和新街的鮮明對比中，我們似乎可以看出俄羅斯人的矛盾心態：一方面沁染了西方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一方面又留戀舊日時光，沉湎于悠閑和寧靜的傳統氛圍中。聽說有些商店越是周末越要提前關門或停業，每周五傍晚到郊區別墅度假的車流如潮，也印證著在現代商業化進程中俄羅斯人的整體心理狀態。

古姆的“青春時光”

在紅場東側，正對著克里姆林宮，一座極具歐洲古典風格的建筑，就是世界知名的十大百貨商店之一，莫斯科“古姆”百貨商場。“古姆”，是俄語“國家百貨商店”的縮寫。蘇聯解體雖已多年，但俄羅斯人仍然習慣如此稱呼。

從名稱里，我們可以看到她鮮明的歷史印記。可是，“古姆”的歷史卻更為久遠：建于1893年的這座俄式建筑，其富麗堂皇的外觀和位置的顯赫尊貴甚至可以與冬宮相媲美，米黃色歐洲建筑和旁邊色彩瑰麗的圣瓦西里教堂和諧地組成紅場上一道亮麗的風景，頑強地昭示著她雖已年過百卻青春依舊的“不老歲月”。

“古姆”商場內分為3條街，每條街都有3層，長長的3排游廊，中間以拱橋相連，天花板的有機玻璃透光性極強。商場占地2.5萬平方米，商場內有1000多家專賣店，既有俄羅斯特色的瓷器、工藝品、服裝、百貨等精品，又薈萃了琳瑯滿目的進口商品，既是世界各大名牌的匯聚地，也是集購物、餐飲、娛樂于一體的大型購物中心。因此她不僅是俄羅斯人的好去處，也吸引著眾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多年來，“古姆”一直以她的巨大體量和貨色齊全立于不敗之地，即使經歷了經濟蕭條，也堅韌地挺了下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