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玲,肖禮偆
(華中農業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0)
人口流動與流出地環境——基于外文文獻回顧
張延玲,肖禮偆
(華中農業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0)
摘要:指出了關于人口流動與流出地環境之間的關系,國外研究主要從人口流動所帶來的人口數量的變化、匯款、農業生產、社區粘合力以及生育理念、性別結構六個方面著手深入探究中介變量與環境影響之間的關系。基于外文文獻的回顧,提出了未來探究應過多地關注于人口流動對環境的直接影響,并且應該發展實證研究。
關鍵詞:人口流動;環境;中介變量;影響
中圖分類號:C9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944(2015)02-0227-03
Abstract:In term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pulation mobility and the environment of immigratory place, the abroad researches mainly study the relation between mediating variables and environmental influence from six aspects, including the changing number of population brought by population mobility, remittance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community adhesion force, conception of fertility and gender structure. Based on the above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s, the author believes that the future studies should focus on the direct impact of population mobility on the environment and promote empirical researches.
1引言
在過去的50年,國外關于人口流動的研究非常活躍。世界人口數據表明,在過去幾十年發展中國家的城市化速度遠遠高于發達國家(Lucas 2004)[1]。城市人口美國著名人口學家Massey(1990)認為這是一個高度多元化、碎片化的領域。他從時間、遷移行動的根本動因、合理的分析層次和分析單位、研究的重點這四個方面來總結當前移民研究領域最根本的分歧,他將人口遷移理論分為兩類,一類是流動產生的原因;另一類是流動如何持續的[2]。
在原因方面,國外學者認為存在微觀和宏觀上的遷移決策模型。微觀上提出了一個廣泛的微觀層面的遷移決策模型,該模型認為家庭規范、性別角色、行為約束、住宅滿意度以及社會、經濟大背景決定了遷移決策;在宏觀層面上提出了一個二元經濟模型,勞動力從一個較低保障的農村流向充滿活力的城市。在返鄉方面,國外學者提出了反向的“推”、“拉”因素,其中“推”的因素包括工作不安全、生存條件惡劣、社會歧視以及在城市居住的諸多法律限制;“拉”的因素是指,原住地不斷膨脹的就業或者投資機會、擁有土地或獲取財物的機會、低技術水平耕作方式對大量勞動力的需求,還有就是家庭和孩子。同樣地,Li(2003)認為在中國的戶籍制度下,農村勞動力向城市遷移的“推”、“拉”因素失去了影響[3]。Massey(1990)基于多種移民文獻合成研究的基礎,提供了一個全面的移民研究框架,而不僅僅是建立一個特定的遷移模型[2]。因此,在遷移過程中,一個完整的遷移理論必須涉及到宏觀和微觀層面的分析,并且涵蓋社會結構中的家庭和個人層面,連接時間和空間以及原因和后果。
2人口流動與流出地環境
農村到城市的勞動力遷移是發展中國家城市化重要的組成部分。有些學者認為中國國內關于農村勞動力向城市遷移的決策研究中往往忽略一些環境因素,并且這些因素與農村不利的環境有著直接或者間接地關系,比如說農村勞動力遷移直接或者間接地對農村環境造成不利的影響,包括人口耕地比例缺失造成的耕地沙漠化、農田轉變為工業或者商業用地從而造成企業環境污染(Li,1996)[4]。雖然農村移民與農村永久性居民關于農業技術使用、資源開采行為以及消費模式上有著很大的差異,并且這些日常活動對環境有著重要的影響,但是關于此類的研究并沒有與農村可持續發展聯系在一起。
在人類社會中,關于人口與環境之間關系的爭議有著悠久的歷史,最近幾十年來,這一領域迅速成長成為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跨學科研究的焦點。一部分學者認為悲觀馬爾薩斯和新馬爾薩斯理論認為人口增長與自然環境是簡單的負相關關系,而另一部分認為兩者是一個系統性問題,并且側重于社會體制、經濟、技術等更復雜的中介因素方法(Jolly,1994)[5]。在人口密集區,外出打工可以減少對食物和水等資源的需求,而在人口稀缺地區,勞動力的缺乏可能會破壞人與自然之間的平衡,導致嚴重的環境退化。H.Ricardo Grau和T.Mitchell Aide(2007)從可持續發展角度分析了農民外出務工對于自然生態平衡的影響,認為勞動力遷移對遷出地的生態環境發展具有較大的正面影響,特別是在一些以山地為主的農村地區,大批農民外出更是有利于當地農村生態環境的發展[6]。
農民工流動可以造成遷出地勞動力的下降,從而對農業生產具有負作用,但可以通過匯款增加家庭收入來彌補這一不足。一些研究表明,農村勞動力流出導致當地勞動力短缺,反過來又破壞了傳統的資源節約的方法(Garcia-Barrios and Garcia-Barrios ,1990)[7]。Black(1993)認為勞動力流動使得家庭無法滿足勞動力的需求,從而影響到了種植和農業生產[8]。有的學者認為農民工流動所造成的遷出地人口的減少可以減少遷出地資源的負荷力,并且可以減少生活垃圾的產生,因此對環境具有積極的作用。同樣地,由于農民工流動所造成的遷出地勞動力的下降使得一些土地被荒置,有些農業用地因此而轉變成了林地,在一定程度上對環境是積極的影響。但Brad D. Jokisch(2002)認為當今的社會條件下,由于土地屬于國家所有,因此個人或者家庭不能改變土地的用途,其往往傾向于將土地轉包給他人,由此幾乎對環境沒有什么影響[9]。
通常認為勞動力遷移有利于農村家庭收入的增加并且能夠消除貧困,并且匯款已經成為農村移民家庭收入的重要來源,根據資料顯示匯款對于中國農村家庭收入的比例明顯高于其他發展中國家。Davin (1999)[10]和Huang and Zhan(2005)[11]認為匯款大部分用于日常生活開支、子女教育、建房、結婚、融資以及生產經營活動。而匯款具有兩面性:一方面,匯款可以減輕當地自然資源的壓力,進行替代性消費或者投資環保或資源保護項目;另一方面,匯款可能會改變傳統的土著知識系統以及自然資源管理,通過投資對自然環境產生負面影響。但是這種觀點是比較極端的,南美的“中間路徑”表明小土地的農業系統并沒有受到勞動力外流以及投資于農業種植和農村擴建匯款的影響。移民匯款對于當代中國的移民戶來說成為一個重要的收入來源。一些研究表明,移民家庭通過匯款在生產活動以及投資項目中的花費高于非移民家庭。家庭收入的提高和資產累積有利于當地生活資源中對替代品的使用,也就是用環保型新材料替代傳統的木材。并且家庭也可以通過投資環境友好企業或者項目來保護環境。但與此同時,也可能用增加的收入來投資環境破壞性的活動,比如用化學肥料代替傳統有機肥或者過渡捕撈等。同樣地,Jason Davis and David Lopez-Carr(2010)認為匯款也可以增加日常的消費水平,對經濟資源的頻繁消費會產生白色垃圾,而當地卻沒有有效的垃圾處理設施,因此會對環境產生負面影響[12]。在匯款對消費意識和行為的影響上,國外學者的認識也是不盡相同的:一方面,由于收入的提高,家庭的消費結構會發生變化,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對自然資源的依賴性,但與此同時在缺乏有效的垃圾處理設施的前提下,也加劇了日常垃圾的堆積;另一方面,家庭的非勞動力移民往往是老人以及兒童,并且他們認為外出務工是一種臨時性的活動,因此他們往往難以改變自身的消費結構,維持原有現狀。
勞動力遷移通過改變經濟以及社會結構從而影響遷出地的社區粘合力,最終通過自然資源使用來影響環境健康。通過對人口分布范圍以及社會交往類型的影響來制約社區的粘合力,從而對環保活動或者政策的實施產生影響,該影響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人口數量減少使得社區的結構和組織受到影響,從而影響到社區間的有效互動,不利于環境問題的解決;另一方面,對社區公民參與行動的社區意識的增強有積極的影響,能夠導致較大的社區粘合力,從而發揮社區在環境保護方面的自治優勢。同樣地,農民工流動使得遷出地的男女性別比例失衡,而且由于婦女缺乏參與社區生活的經驗,主要是依附于男性,因此,對社區的粘合力會造成不利的影響。研究發現,那些已經擁有大面積土地的較富裕家庭,最有能力運用匯款購買優質肥沃的耕種土地以鞏固其經濟實力,墨西哥調查案例顯示,出外打工者回鄉購買土地導致當地地價上漲,加劇了那些沒有打工者的貧困家庭的貧困。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社區的貧富兩級分化以及社區居民間諸多的矛盾,不利于社區粘合力的提高,與此同時,在解決環境等重大問題上無法發揮群策群力,從而使得問題更加嚴峻。
基于農業活動所帶來的重要的環境影響,遷出地移民對環境影響的研究與農村移民和農業發展的研究緊密聯系在一起。Brad D. Jokisch(2002)認為國外學者關于遷移對遷出地農業的影響主要集中在農業技術的使用、農業勞動力的改變以及農業生產的可持續性等幾個方面[9]。但是,還有學者認為農民工外出對于家庭的農業生產的確有不利的影響,不過這種影響也是有限的,不應該把這種影響夸大,因為根據以往的調查資料,土地轉包和撂荒雖然有,但比例很低。同樣地,孟德拉斯認為由于農村人口的減少導致了遷出地的衰落,而且一些高素質的人口外流,使得原來的遷出地的發展失去了一定的活力,農業技術因此也無法得到較好的推廣,在這種情況下,農業發展速度減緩甚至倒退。
Yogendra Bahadur Gurung(2008)認為農民工流動這一現象對傳統的生育理念有著很大的沖擊,從而可以降低人口數量,有利于環境的可持續[13]。有的學者認為移民造成了性別比例失衡,而傳統的性別歧視將婦女排除在決策權力之外,也沒有接受過技術培訓的項目。這樣使得問題處理起來更加復雜,因為婦女對直接的需求沒有反應,她們通常指望男性決策者,在面對環境問題時,往往不能及時做出表態,影響了環境問題的解決效率。
3結論
外文文獻關于人口流動與流出地環境之間的關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人口流動所帶來的中介變量上的變化對流出地環境的影響,而缺乏人口流動自身特點對環境的影響。不僅如此,對于該問題的探究主要采用了定性研究的方法,對結論可能帶來真實性上的偏差。在未來研究中,應該側重于以下幾個方面。
(1)探究人口流動對流出地環境造成的直接影響。可以從人口流動的特點出發,探究流動頻率、流動層次以及流動方向等因素對環境的影響。
(2)定量測算環境影響指標。探究人口流動對環境的影響主要集中在人文因素對于環境的影響,因此可以引入IMPACT模型。該模型理論源于I=PAT理論,用于分析人類活動對環境的影響。經典IPAT等式指定環境影響(I)為人口(P)、富裕(A,人均消費或生產)和技術(T,單位生產或消費的環境影響)的乘積,建立了人文因素與環境影響之間的賬戶恒等式。
(3)定量探究人口流動與流出地環境之間的關系。通過相應的模型構建、數據分析等方式定量研究二者之間的關系,提高研究的科學性和真實性。
參考文獻:
[1]Lucas, R. E., Jr. Life earnings and rural-urban migration[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2004(1):29~59.
[2]Massey,D.Social structure, household strategies, and the cumulative causation of migration[J].Population Index,1990(1):3~26Ecol,2010(38):675~690.
[3]Li, Q. Analysis of push and pull factors in rural-to-urban migration of China[J].Chinese Social Sciences,2003(1):125~136.
[4]Li,C.Surplus rural laborers and internal migration in China: current status and future prospects[J].Asian Survey,1996(11):1122~1145.
[5]Jolly,C.L.Four theories of population change and the environment[J].Population and Environment,1994(1):61~90.
[6]H Ricardo Grau,T Mitchell Aide.Are Rural-Urban Migr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Compatible in Mountain Systems[J].Mountai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2007.
[7]Garcia-Barrios,R.and Garcia-Barrios,L.Environmental and technological degradation in peasant agriculture: a consequence of development in Mexico[J].World Development,1990(11):1569~1585.
[8]Black, R. Migration, return, and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the Serra Do Alvao, Northern Portugal[J]. Economic Developmentand Cultural Change.
[9]Brad D,Jokisch.Migration and Agricultural Change: The Caseof Smallholder Agriculture in Highland Ecuador[J].Human Ecology,2002(4):524~547.
[10]Davin,D.Internal Migration in Contemporary China, Antony Rowe Ltd., Great Britain[J].1998.
[11]Huang, P. and Zhan, S.Internal migration in China: linking it to development[J].Paper presented at the Regional Conference on Migr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Asia, Lanzhou,China,2005:14~16.
[12]Jason Davis·David Lopez-Carr, The effects of migrant remittances on population-environment dynamics in migrant origin areas:international migration,fertility, and consumptionin highland Guatemala[J].Popul Environ,2010:216~237.
[13]Yogendra Bahadur Gurung, Migration from Rural Nepal.A Social Exclusion Framework[J].Central Department of Population Studies,2008(11):1~25.
Study on the Population Mobility and the Environment of Immigratory Place
——Based on review of foreign literatures
Zhang Yanling, Xiao Lichun
(HuazhongAgriculturalUniversity,Wuhan430070,China)
Key words: population mobility; environment; mediating variables; influence